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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满腔情意对牛弹琴

作者:逃阿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徐开阳摸了摸胡须,细细的端详着她的表情变化,娓娓道来,“你说的那个阿挽是他的师姐,或者换句话说算他半个老娘。”


    李挽出身武林世家,最喜欢闯荡江湖,劫富济贫了。


    于一次游历之中捡到了在街头与人抢食的李熵,本就心地善良的她把人带了回去。


    天下第一便由此诞生。


    他的名字是李挽取的,武功初期也是李挽所授。


    等到他的武学天赋一点点的展现出来后,李家的众人却不喜反怒,甚至对他起了杀心。


    没有身份背景的人,若是太出类拔萃总会招来眼红的目光。就算是那个时候赫赫有名的李家也不例外,尤其是正处于走下坡路的李家,于李挽这一代几乎没什么出色的宗族弟子。


    得知真相的李挽冒着和家族作对的风险,连夜放走了李熵。


    为了让少年死心,还与其割袍断义。


    自那以后李熵便消失不见,再后来便于江湖上名声鹊起。等到他满心欢喜的回到李家想要告诉李挽,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他了,他可以永远待在她的身边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女子满心欢喜的目光,而是她出嫁的红衣。


    “她嫁的人是谁?”屠镜眉头轻挑,脑海中则是多了一张再清楚不过的关系网。


    “皇室——恭王。哦,命太短,死了。”徐开阳语气中多了几分的幸灾乐祸。


    他不喜欢李熵的狂妄,同样不喜欢恭王那优柔寡断的模样。


    若非如此,阿挽怎么会死!


    回忆至此处,徐开阳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猛的起身,在她面前来回踱步,张牙舞爪的道:“都怪他们,若非如此阿挽怎么会死呢?”


    “恭王那个蠢货,就当了三天的皇帝,便被人暗害了,他还连累了阿挽。”


    “阿挽不肯跟我走,等我和李熵再次赶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全都死了。”


    “那天的火好大好大!”


    他的眼前好似浮现出当年的情景来,布满了悲伤。


    那种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葬身火海的感觉,这些年来无数次折磨着徐开阳,他怨天怨地,怨自己。


    “呜呜呜呜呜……”老家伙突然捂着脸崩溃的大哭起来,他呜咽道:“李熵这个王八蛋,不跟我一起给阿挽报仇。”


    屠镜静静的看着他发疯,这个状态显然是对于李挽的孩子还活着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同于李熵的顾全大局,徐开阳显然是个急性子,若是知晓李挽还有个孩子在人间,定会将其夺来,让他报仇雪恨。


    “你不知道李挽还有个孩子么?”她开口朝着老家伙的方向看去,轻飘飘的提及。


    徐开阳松开了捂着脸的手,毫无形象的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恢复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老子当然知道,有孩子又怎么样不也是死了么?”


    “没死,”屠镜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她是我老娘。”


    “你那么爱我老娘,可以把你天云门的所有武功心法传授给我,我老娘九泉之下会感激你的。”


    “你传给我,可以立马就去死,说不定还能和我老爹老娘团聚,你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她说得一脸坦坦荡荡,恬不知耻,对于冒认楼城的爹娘这事,她干得理所当然。


    对于求学这件事情上,下流不过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罢了。


    石洞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徐开阳狠狠的扯了扯嘴角,气得纵步跳上了石桌,对着她呸了一脸的口水,“放屁,真当老子疯了,阿挽生的是个儿子。”


    “好你个小丫头,跟老子在这儿掰扯半天,原来是想学我天云门的武学秘籍啊?”


    原本还以为自己打不过她的徐开阳莫名的就有了几分优越感,他哼了声跳下石桌,背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向她发出轻蔑的笑意。


    “你不是都天下第一了么?怎么还惦记着我天云门的武学秘籍?”


    “我打算杀了你的掌门徒弟,用你们门派的武功比较有羞辱他的快感。”屠镜回答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避讳。


    啥玩意?


    徐开阳静默了一瞬,心情复杂的在她面前溜达了一圈,这才面色凝重的问,“小丫头,你就不能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过他?”


    “咱俩不熟,你哪来的面子?”屠镜一头雾水。


    “就没有其他挽回的余地了?”徐开阳试图商量。


    李熵的死他何尝不痛心,他那徒儿也确实心机深沉,和齐天祥联手倒也不意外。


    可到底是弟子,如何舍得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呢?


    “有啊!你把天云门的武功秘籍传给我,然后去死,我就不杀他了。”屠镜很好说话的就同意了他的观点。


    老王八蛋说过的,凡事都有的商量。


    徐开阳:“……”


    他心情复杂的在石洞内焦急的来回踱步,看着表情平静的小丫头,更加的烦躁了。


    这小丫头不好对付,极为难缠。


    最重要的是她要杀人,真拦不住。


    若是阻止她,只怕代价会更大,可若是不阻止……他这个做师父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徒弟死在自己面前啊!


    可关鸿犯了江湖中人的大忌。


    徐开阳心中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顾全大局。


    “天云门的武功秘籍绝不外传,就连你师父当年想要看看老夫都没给,更何况是你。”


    “至于关鸿……”


    “小丫头,并非是老夫要拦着你,我那徒儿已经不在天云门了,你下山的消息传开来,他就跑了。”他停下脚步,对着屠镜沉声道。


    他虽闭关在此,但是每日宗门内都会有弟子前来给他送饭,陪他说说话,自然会提及江湖上发生的许多趣事。


    关鸿下山那都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


    屠镜淡定的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徐开阳并未阻拦,将人送出石门外,还打算给她指点这阵法如何走出去的时候,屠镜抬手婉拒了。


    在他那错愕的目光中,少女黑色的身影迅速的流窜于阵法当中,畅通无阻的到了对面。


    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后,他精心布下的阵法就毁得一干二净了。


    看着她几个起起落落的功夫就离开了天云门,徐开阳脸色更沉重了,这丫头竟然强大至此,他敢说十七岁的李熵绝对没有这个实力。


    更何况听归禹说起过,这小姑娘大闹武林盟主府的时候才十二岁。


    一人一剑,于天下英雄豪杰面前救走了她的师父,还杀了不少的高手。


    难怪敢自称天下第一。


    瞥了一眼那倒在石头旁边的弟子,徐开阳闪现在他的身前,将人唤醒。


    男弟子见到是师爷,吓得赶紧爬起身来,毕恭毕敬的拱了拱手,迫不及待的追问,“师爷您没事吧,方才有个……”


    “老夫知道了,”徐开阳打断了他的话,板着脸交待,“今夜的事情不可跟任何人提起。”


    “是……”男弟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应下了。


    “待归禹回来,让他来见我。”徐开阳又重新闪现回了石洞内,浑厚的声音穿透石门传出来。


    关鸿若真要死,天云门也不能一日无主,是时候尽快挑选下一个掌门了。


    江湖第一大宗的名声,绝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屠镜回到城内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了,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明月当空和打更的老翁。


    待她回到小院门口时,却发现门前站着几个人。


    最为瞩目的当属那一袭锦衣华服的男人了,约莫二十多岁,墨色的发,上好的白玉冠,处处彰显着矜贵。


    她迷惑的抬起头看了看门前的牌匾,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走错了。


    小院内的槐树枝干伸了出来,遮住了明月,树影婆娑,夜风乍起,男人急切的从身后的人手中接过灯笼,朝着她走近。


    他脸上都是故人重逢的喜悦,“未来的天下第一姑娘,你还记得我么?”


    谢恪紧张的攥紧了手,七年了,他总算是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当年他也听闻了武林盟主府的事情,后来也一直派人打听,却都没什么结果。


    直到数月前才有了她的消息。


    他抽不出时间来见她,只好让泰阳暗中保护着,怕官府的人找上她的麻烦。


    “是你。”悦耳的称呼让屠镜瞬间充满了武功秘籍的脑袋里面,挖出来他的身影。


    谢恪喜上眉梢,又朝着她走了几步,笑得如沐春风,一肚子的话却在瞧见她那直勾勾的眸子时哑巴了。


    整个人紧张得攥紧了手中的灯笼,支支吾吾的道:“是……是我。”


    泰阳:“……”


    “你是来单挑的?还是群架?”屠镜看了看他的身后,五六个黑衣打扮的男人,个个手中拿着佩剑,武力值不低。


    谢恪啊了一声,急急忙忙的摆手否认,“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那你来干什么?”屠镜更加郁闷了。


    三更半夜的不打架跑她门口堵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


    “我……”谢恪哑口无言。


    看不下去的泰阳急忙上前解释道:“屠姑娘,我家主子担心您的安危,如今江湖不少双眼睛盯着您呢,主子想着来看看您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地方。”


    “你瞧不起我?”屠镜细细回味着他的话,而后得出结论,不爽的斜了谢恪一眼。


    “怎会!”谢恪急切的脱口而出,“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想告诉你的,天下第一姑娘,在下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是。”


    “五年前关于令师的一些事,在下查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一直想告诉给姑娘的,可惜没机会。”


    “知晓你到了锦都后,便特意来此等你的。”


    五年前李熵下山是因为一封信,但是那封信他临死都没有拿到手。


    见屠镜的目光看过来,谢恪一鼓作气的道:“当初令师下山是因为一封信,那封信如今在我手中。”


    深怕她误会了自己,又解释道:“我保存了三年,从未打开过,就想着有朝一日见到姑娘了,亲手交给姑娘的。”


    “信呢?”屠镜来了兴趣。


    刚从徐开阳那里知晓了关于李熵的陈年旧事,和楼城的身世秘密。


    如今又来了一封书信。


    “在下出来得匆忙没带在身上。”谢恪挠了挠头愧疚的笑了笑。


    屠镜径直走向他的马车,“带路,去你家。”


    谢恪雀跃的快步跟上,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小院直奔锦都的兰陵苑。


    此处别苑乃是来来往往的皇室贵族歇脚的地方,也是锦都最大最奢华的一处别苑了。


    马车上谢恪时不时的偷看她,眼里都是柔情。


    “天下第一姑娘,我可以叫你阿镜么?”谢恪紧张的攥紧了手,生怕她觉得自己唐突。


    屠镜迷惑的不已,“不应该叫我妖女或者禽兽不如么?”


    她这些称呼还是蛮出名的。


    谢恪:“……”


    抵达兰陵苑时,谢恪想要伸手将她搀扶下来时,一转身人已经跳下了马车,他看着空荡荡的手尴尬的收回去,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谢恪把人带到书房,从密阁中取来那封一直尘封的书信交给她。


    屠镜往怀中一塞,敷衍的拱了拱手道谢,“告辞。”


    “等等……”谢恪傻了,反应过来后火急火燎的追了上去,“阿镜你就要走了么?”


    “我吃过晚饭了。”屠镜瞅了瞅天色一本正经的道。


    “那可以一起吃早膳的。”谢恪想也不想的就顺着她的话道。


    他们才刚见面。


    屠镜拒绝了,抬腿就要离开,谢恪则是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她的衣袖,眼中万般不舍汹涌而出。


    屠镜对上他怪异的眼神,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想了想觉得是不是拿了东西就走,他不高兴,便直白的问,“你是想要我给你什么报酬么?”


    “要不我帮你杀两个人作为谢礼?”


    “啊?”


    谢恪迷惑的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后慌慌张张的把手缩了回去,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着天色太晚了,阿镜不如在此处住下,明日再离开也不迟。”


    “刚好,我也想和你请教请教,我这些年学了许多的招数,正愁没人过招呢!”


    怕她拒绝,谢恪委婉的换了个说法。


    “那来吧!”屠镜果真爽快的答应了。


    “……”谢恪表情却是有些一言难尽了,笑容都变得牵强起来,“现在么?”


    他也不是那么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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