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被全盘打乱的齐天祥火冒三丈,看着被打的儿子非但没有安慰,反而怒骂。
他煽动这么多的门派,强迫李熵收徒,好不容易得逞,如今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齐盟主,既然李兄已经收了徒儿,我等就不便久留了,告辞。”
“告辞。”
其他门派的人遗憾的抱了抱拳,带上自家徒儿灰溜溜的走了。
唯独风渡门的人上前时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抱拳道:“盟主,我们也告辞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走了。”
大家推搡着迅速撤离,生怕走得晚了笑出声来。
大殿上顷刻间又恢复到昔日的宁静,唯有备受屈辱的齐麟不甘的捂着脸,咬牙切齿,“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
溪水潺潺,湖畔的风冷得让人瑟瑟发抖,空中一身影如羽毛般轻轻落下,将手中的一大一小无情的丢在了石堆上。
本就才开春的天气,尚还处于倒春寒的阶段,狂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树枝狂颤。
为了避免被吹得站不稳,屠镜干脆就坐着不起身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熵负手而立,半弯下身子盯着她问。
“你疯了,你还真要收她为徒?”
话音刚落,旁边的楼城如死了亲爹似的跳起来,怒吼着第一个反对。
李熵目不斜视的伸出一只手盖住他的脸,继续问,“那个门派的徒弟?”
“我叫屠镜,屠尽天下的屠,镜花水月的镜。”
“谁的弟子也不是,风渡门捡来的。”屠镜直勾勾的盯着他拧着眉回话。
“好名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熵的关门弟子了,”说着他将还在垂死挣扎的楼城一把薅过去,拍了拍他的脑瓜介绍,“这是你师兄楼城,你们要相亲相爱。”
楼城破口大骂,“李熵你脑子有病啊?什么玩意都要收,一个地瓜也配做我师妹。”
坐在地上的屠镜专心的在一堆石头中摸索着,寻到块趁手的后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蓄力,冲刺,一鼓作气,跳起来将人一石头拍倒了下去。
“他太吵了。”看着那额头流血的少年,她云淡风轻的拍了拍手。
李熵眼睛都亮了,半蹲下身抓住她的胳膊上下打量了番。
他本还担心这小丫头会被楼城欺负了去,现在看来有点意思啊!
“好徒儿,咱们回家去。”
李熵将地上的孽徒一把扛起,一手牵着年仅七岁的屠镜往远方而去。
而所谓的家便是一座百里之外荒无人烟的山,树林茂密,杂草丛生,各种飞禽走兽的声音络绎不绝。
一路下来还有不少的尸骸骷髅头,山间云雾缭绕,充斥着浓浓的鬼片气息,身临其境的感官不断的被放大,可谓是旅游必备打卡之地了。
“这就是你说的一座山都是你的?”屠镜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抬头看了眼李熵,眼里都是鄙夷。
“哼,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要不然迟早被野兽吃了。”
“它们最爱的就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先咬你的脖子,再咬你的脑袋。”
旁边脑袋包裹着纱布被李熵提着的楼城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试图胁迫她知难而退,眼神中都是寒气。
李熵拍了拍她的脑袋,“不必惊讶,这些都是为师留给你和你师兄的财富。”
屠镜淡漠的哦了声,“两个穷逼!”
天下第一过成这逼样,也是前所未见。
“小畜生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被提着的楼城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去弄死她。
屠镜翻了个白眼,再次重复了遍,“我说你是穷逼。”
“咱们回家了。”
不在同一个频道的三个师徒各说各话,李熵一手一个拎着,如飞鸟掠过林间,轻盈的直奔山上。
此山名唤第一峰,命名的正是李熵本人。
“嘎嘎嘎嘎!”
“咯咯咯咯!”
“咩咩咩!”
位于山顶的窝窝里头,圈起来的地方有一间茅草屋,一间木屋,竹栏围着,院内还划分得十分规整,肥厚的土壤中还留有各种青菜。
那石块堆砌的圈内关满了鸡鸭鹅,还有几只野山羊。
“小畜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那被提了一路的楼城不放过任何一个赶走她的机会。
屠镜白了他一眼,答非所问,“小畜生骂谁?”
“小畜生骂你!”楼城嘴一快,没来得及说想,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后又开始张牙舞爪了。
李熵嫌弃的将人掉了个头,牵着她的手往屋内去。
来到阔别已久的家中,灰尘已经堆了好几层,他将手中的逆徒放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交代起来,“从今以后镜儿就和你住一个屋,等过些日子为师给她再搭间房屋。”
“凭什么?”楼城暴跳如雷,手背上青筋蹦起,咬牙切齿的怒道:“你疯了,我才不要和这小畜生住一个屋。”
“那屋子是我自己搭的,她要睡自己搭去。”
啪!
李熵一个暴炒栗子敲在他的脑袋瓜子上,“就这么决定了。”
“咱们师门比较困难,你们自己稍微克服,你师兄屋内有布匹和针线,你自己做两身衣服将就着穿。”
屠镜适应能力极强,很快就接受了现状,淡漠的哦了一声。
李熵对于自己这个新收的小徒儿很是满意,转身拿了两块抹布丢给二人,“那么今日就随着为师一起打扫家中吧!”
“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屠镜看着手中的抹布不为所动,抬头认真的问。
现在她对这古代的武学充满了好奇和探索。
此话一出,李熵眯起眼,望着那自顾自走回自己屋内的大徒弟,拍着她的脑袋道:“等你能活下来再说。”
当天夜里,屠镜身临其境了什么叫做活下来再说。
雨夜中,少年人脸上都是阴戾的杀气,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胁道:“小畜生,给你两个选择,自己滚,或者我杀了你。”
“拿着剑欺负比自己小,还没什么武艺傍身的姑娘,你也配做天下第一的徒弟?难怪你师父不待见你。”
“整天拉着张脸,跟那圈里的驴似的。”
屠镜瞥了一眼脖子上的剑,非但不怕,还把脖子努力的蹭了蹭,顷刻间鲜血顺着流了下来。
她说话难听,还朝着人一步步的走去,“有种放下手中的剑咱俩单挑。”
“小畜生,小爷今日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本就年岁不高的少年,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哪里受得了这种激将法,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长剑弃了。
屠镜也搬来一张凳子站在他面前,勉强和他身高上有了些许缩短,至少够得着了。
“呵!蠢货,你该不会以为拿张凳子,站得和我一样高,就能赢了我吧?”
屠镜笑而不语。
然而等他打算来一扬君子间的对弈时,迎接他的是屠镜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石头,用力的砸在他头上。
“你……”
砰的一声,楼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连剑都能弃了的蠢货。”屠镜抱着被褥头也不回的直奔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