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一声鸟儿的轻啼,赵长昭带着几分疲惫坐到胡玉烟身侧,他去抓她的手,两个人都被冷风吹得冰凉,说不清谁的手更冷一些。
他道,“我们梳洗一下,去拜见皇兄吧。”
胡玉烟有一瞬间的僵硬,她话语温吞,“先帝怕是不会想见你我。”
赵长昭没有情绪起伏,在她手心处吻了吻,摇摇头,“皇兄最记挂之人便是你我,不会不见我们的。”
紧握着的双手渐渐生出热意,胡玉烟想挣脱,赵长昭反而攥得更紧了,他带着几分祈求道:“玉烟,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
赵长昭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玉烟已与我成婚,我们从今以后好好在一起,不行吗?”
胡玉烟一时间有些触动,她扪心自问看到赵长昭痛苦她也是痛的,可若是连这点痛都没有了,她又怎么算活着呢?
她抬眸望着他,目光里有悲悯,“你知道的,我从城楼上跌下来,太医说我已是油尽灯枯,你非要把一地碎骨拼好。我活着只为看到上官家覆灭,我看见了,我该离去了。”
赵长昭的眼神光暗了下去,他想说她还有他,可生怕高看了自己,转而道:“郑氏就要生产了,你不想见见小侄儿吗?我们还要一起看他长大……”
胡玉烟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她将先前事一一诉来,仿佛已经置身事外,只剩赵长昭还在原地耿耿于怀。
赵长昭的嘴角仍带着笑意,他笃定,“你真的没有一丁点爱我吗?”
胡玉烟张张口,说不出话来,她望着他时,那种痛苦是无法掩饰的,“上官家夺走了我的一切,只将你留给我。”
她的睫毛湿了一瞬,“你是我被撕开的另一半,我所有的伤、所有的恨,我的丧夫丧子之痛,我浑身血污的肮脏,在你身上统统都能找到回声。”
“我变成这样有你的一份原因,可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所以我原谅你。”
“你是我的半条命,可你不能要求一个心死之人说爱。”
她掌心抚上他脸颊的一瞬,赵长昭闭上了眼,“够了。”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胡玉烟的肩,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按回现实,“那些都过去了,我们还有以后,从今以后我们好好的,不行吗?”
“我知道这些年的坚持、执着、念念不忘……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可是我错了吗?”他追问,“你有一天会不会为我痛哭流涕,为我追悔莫及?”
他停了一瞬,“古书里写书生为情殉死,我总笑那般痴情虚妄。等到了自己身上,方知此言不假。”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求你别留下我一人……”
他俯下身,几乎是贴在她唇边,一字一句像誓言,也像诅咒。
看着赵长昭眼底的血丝一点点爬开,胡玉烟再次抚上他的脸,她嘴唇轻颤,“景元五年,你带了先帝的一缕头发与我,说先帝要与我恩断情绝。”
她问:“秀郎,你是不是在骗我?”
看了赵长曙的书信,她已猜到当年之事缘何了。
每个字都像落在刀刃上,胡玉烟面色平静,就这么淡淡地注视着他。
赵长昭乱了呼吸,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是。”他承认了。
赵长昭注视着她,一行泪水从圆睁的眼眶中滚落。
胡玉烟点点头,并不意外,她复又道:“今日你我大婚,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先帝吧。”
赵长昭在一瞬间发出一声崩溃的笑意,那痛意从心口蔓延到指尖。他止不住地颤抖,又看着胡玉烟,她仍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赵长昭好像从泪水朦胧间看见胡玉烟脸上的讥讽,他终于确信他的真心深情在胡玉烟眼前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站起身,踉跄地走了几步,转身对着窗台,忽而大力掀开窗户,凉风吹入,赵长昭的本就歪斜的发冠砸在地上,一头墨发铺散开。
胡玉烟依旧坐在榻上,她这才注意到赵长昭的玄色外袍上,用金红交织的绣线绣了一朵并蒂莲。看着赵长昭摇摇欲坠,她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干桂圆。
果肉被送进嘴里,胡玉烟嚼了嚼,甜的。
凉风不停地往屋中灌,天光一点点大亮,眼下秋景肃杀,窗外实在没什么景色,胡玉烟默默看着那笔挺的背影,终是叹了口气。
“秀郎……”她上前几步,抚上赵长昭的肩,语气带着哄。
赵长昭猛得转身,阴鸷的目光吓了胡玉烟一跳。
他一言不发,等着她走近。然后一手托住她的下颚,下一刻发了狠般吻了上去,胡玉烟有些措手不及,紧接着扯住面前的衣襟,她回应着,很快就跟上了他的节奏。
赵长昭将她推到榻上,锦被下的桂圆莲子硌得人生疼,胡玉烟下意识发出一声轻呼,接着又捧着赵长昭的面颊。
“秀郎……”她唤他,带着几分意乱情迷。
赵长昭却掐住她的脖子让她远离他,压着声音道:“住嘴!”
胡玉烟皱了皱眉,偏要凑上去吻他,赵长昭却偏着头躲过,他手上动作有条不紊,很快将胡玉烟剥得赤条条。
胡玉烟抬脚抵在赵长昭的肩上,止住他继续向前的动作,赵长昭也不恼,反而在那白玉般的脚踝上吻了吻,紧接着反手握上,将人拽向自己。
胡玉拧紧了眉,感受着浑身各处传来的酥麻。
“秀郎……”她想去握赵长昭的手,赵长昭却握着她的腰令她翻身,整个人埋在锦被上。
胡玉烟难耐地挣了挣,扭过头去看赵长昭,只见他喉头滚动,双眼红红,呼吸粗重,衣服却还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胡玉烟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心中升起几分不悦,她半撑起身子,立刻就想到你报复的方式,忍着痛将牙齿咬向舌尖。
腥甜的味道很快弥漫开来,一缕鲜血顺着唇角滑落。
赵长昭正低头亲吻她的颈侧,眼角余光瞥见那抹血色,动作陡然一僵。
“玉烟——”他声音发颤,几乎是惊惶地扶住她的肩,“怎么了?疼吗?”
胡玉烟轻轻喘着气,唇边血迹未干,神情却极平静,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扯来被角盖在自己身上。
赵长昭不信,手忙脚乱地去擦她的唇,指尖染上红,他的脸色一瞬惨白。
“我叫太医,别动,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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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他几乎要从床上起身,却被胡玉烟拽住衣袖。
她抬眸,眼神里带着一点冷意与怜悯。
“陛下怕了?”
赵长昭怔住,看着那一抹鲜红,又看着她微扬的唇角,心里忽然一阵发凉。他恍然大悟,明白胡玉烟就是刻意想与他玩笑。
一瞬间的怒火攻心,赵长昭一手掐住胡玉烟的脖颈,一手握住她的双腕,将人牢牢控制住。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力道,一口咬在她肩头,他看看,又嫌那印迹不够深,于是又咬了上去。
胡玉烟挣扎着,这点力气在一个成年男子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赵长昭,你长本事了啊。”胡玉烟的表情从轻蔑变得不可置信。
赵长昭不理会,继续发了狠地吻她,胡玉烟慌乱地躲避着,偏要与他较劲,赵长昭顾不得弄疼她,下一瞬一个清晰的巴掌甩在了赵长昭脸上。
赵长昭挨了这一下,反而笑了,他胸膛起伏不定,一手捂住胡玉烟的嘴,与她额头先贴,只直直看着那双眼。
他不想听她说话,只是看着她眼里的漠然、难耐、愤怒……感受着掌心下传来的阵阵喘息。
胡玉烟再次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一睁眼,正看见赵长昭躺在她身侧,一手撑着头,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胡玉烟立刻被看得起心中发麻,索性抱着被子背过身去。转身之际,身上的隐隐痛楚令她下意识哼出声。
赵长昭不管这么多,干脆大手一挥将胡玉烟揽进自己怀里,一点点啄吻她的脊背。
胡玉烟心中升起一阵恼怒,哑着嗓子喊了声“滚”。
赵长昭不为所动,反而将手往下探去。他还想靠近,又被胡玉烟一眼逼退。
胡玉烟一言不发,伸手拿过枕头,狠狠朝他砸了过去。她力气绵软,却让赵长昭皱了眉。
“滚出去!”
赵长昭怔了怔,枕头擦过他的肩,落在地上,安静地滚了两下。
“玉烟——”
“我让你滚!”胡玉烟嘶吼出声,“你没听见吗!”
屋内气息凝滞,赵长昭的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他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转过身一件件穿好,最后将快要燃尽的红烛换成新的。门被他推开又合上,只剩余温未散。
胡玉烟听着赵长昭离开,又重新躺倒在榻上,她将被子蒙过头,继续入眠。
再睁眼时,眼前是熟悉的帷帐与沉闷的香气。
赵长昭一直与她同寝同眠,可现下她不想见他,准备去另外的住处。胡玉烟掀开被褥下床,赤足踩在冰冷的地砖上,走到屋外,才发现门外有两列宫人垂首而立。
胡玉烟皱了眉,这些宫女太监尽是面目陌生。
胡玉烟抬步欲走,宫人齐齐道:“宸妃娘娘请安歇,陛下有旨,您不得出殿。”
胡玉烟眯起眼,“掌嘴。”
回话的内侍只好听命,众人纷纷跪地,只道:“娘娘莫要为难奴婢。”
胡玉烟转身环顾四周,帷帐绣着金线凤纹,桌案上摆着她惯用的香炉与玉盏。看着那扇沉重的宫门,心底的怒意一点点沉下去,化成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