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裴清悦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赶紧跪下。
“皇后娘娘,臣女身子的确不舒服,想早点回去歇息,还请皇上皇后允准!”
皇后朝皇帝方向看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点点头。
“那二小姐快些回去吧,本宫会派个太医随你一起回去,这样本宫也好放心些。”
皇帝今年不过十八岁,皇后也只比他小了一岁而已。
少年皇后显然威严不足,说话轻声细语威慑力几乎没有,也难怪裴清悦刚才会一时说错话。
皇后都这样说了,裴清悦立刻松口气,也顾不上这么多,只想着赶紧离开这要紧。
但很快,她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身体里的那把火仿佛长了眼睛一样,逐渐往头上涌,越烧越旺,她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了。
何止是脸,浑身都滚烫不已,甚至连身上的皮肤颜色都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而裴清悦此刻的表情也更加令人不忍直视,她媚眼如丝的看着郑明的方向。
原本她是朝太和殿门外走去的,却中途拐了个弯,直接走到郑明跟前,喘着粗气,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娇羞模样。
郑明头皮都紧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身子,脸上扬起一抹尴尬的笑。
“二小姐,你快些回去吧。”
纵然郑明未经男女之事,但也不至于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裴清悦这样意味着什么他心中很清楚,同时也更加懊恼。
方才若不是裴清珂巧言化解,那喝下这杯酒的人就是自己了,现在当众出丑的人也会变成他。
没想到裴清悦竟如此大胆,当着太后皇帝和皇后的面给自己下药,还是药性如此猛烈的春药。
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裴清悦简直成了郑明的噩梦,他真的很怕裴清悦说出哪句话把自己给扯进去。
若非顾及皇帝和皇后在场,他真想直接找块破抹布堵住裴清悦的嘴。
但他还是迟了一步。
“荣亲王。”
裴清悦突然跪倒在地,朝着郑明的方向行了个大礼,“王爷,求您要了我吧。”
“什么!”
全场哗然,皇帝更是震惊的站起身来,眼睛瞪得滚圆。
其余人更是被震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有几个命妇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王爷,我是真心的!”
裴清悦迫不及待的指着自己的胸口。
“王爷,我喜欢你很久了,若能嫁给王爷,我不要正妃的位置也行,宁愿做妾。”
“住口!”
郑明赶忙起身,慌乱间差点摔倒,御林军何在快将裴二小姐拉出去。
“她怕是犯了癔症了。”
情急之下,郑明还不算失去理智,以裴清悦犯了癔症为借口,勉强找回一点颜面。
裴清悦却全然不顾,依然扯着嗓子大喊道:“王爷,我对你一片真心啊!天地可表真情可见!”
“王爷,就算你让我做侍妾也行啊!王爷,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裴清珂抬起手帕,捂嘴偷笑。
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啊!春药药力太强,摄入过量容易让人失去神智。
说什么做什么完全不受控制,只会把心里最想做的事说出来,什么道德伦理全部抛在一边。
裴清珂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若裴清悦手下留情减少药的分量,也不至于此。
但从这就能看出来她下药时完全没留后手,想一击即中。
这场闹剧令所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想笑却不敢笑,有人想说几句缓解尴尬的气氛,但看皇帝和皇后脸色紧绷,太后更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就不敢说话了。
宫宴草草结束,裴清珂和裴青云一道回去,他脸色黑如锅底。
“父亲,您别生气了。”
裴清珂在一旁劝道:“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实在在我意料之外。”
“但做了就是做了,连皇帝和皇后也知道,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轻轻放过。”
“但她终究是我妹妹,父亲即便再生气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想想将如何能将这件事遮过去吧。”
“清珂,父亲想的不是这件事。”
裴青云轻拍着裴清珂的手,“那丫头在太和殿闹了这么一出,想瞒也瞒不住,不出明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来日莫说她嫁给荣亲王了,便是连普通的小老百姓都未必能嫁过去。”
“怎么会这样?”
裴清珂故作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感慨一声,“妹妹的遭遇还真是令人同情。”
“不过话说回来,那杯酒水原先是给荣亲王准备的。若非妹妹存了害人之心,最后也不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是啊。”
裴青云朝马车外看一眼,白日喧闹的街道已经恢复平静,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偶尔会有一点亮光闪过。
“父亲,您刚才说您所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是何意思?”
裴青云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
“若是父亲不方便说,不说也罢。”
裴清珂微微一笑。
每个人心底都有秘密,她和自己父亲虽然关系很好,但也不至于什么都要告诉她。
“清珂,父亲想到了一件事……”
裴青云艰难开口,“当年父亲多喝了几口,酒醒来时你小娘便躺在父亲身边,我也只能稀里糊涂的娶了她,当时是酒醉误事。”
“可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我自问酒量不差,又怎会多喝几杯就醉的不省人事呢?”
“今日你妹妹在太和殿发生的事给我提了个醒,莫非当年那酒里也被人下了药了?”
这话一出,裴清珂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从前她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可如今想来裴青云的猜测不无道理。
“也许小娘只是太喜欢父亲了。”
裴清珂眼珠转了转,斟酌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就算真是小娘给父亲下了药,这么多年不也相安无事吗?”
“更何况小娘还为父亲生下了妹妹,这事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父亲也不必一直放在心里无法介怀。”
“不,这件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