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您要说什么?”程继洲疑惑。
“算了,没什么。”程悦勉强笑笑,“你们好好照顾靳船长,今晚我也在这,有什么紧急情况就喊我。”
……
第二天,靳漠出院。
可南姜觉得,自打靳漠从医院回来,家里的空气越发沉闷了。
这男人几乎不跟她说话,每天像设定好程序一样做饭做家务。
他依然承担了家里的一切,只是跟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南姜猜不透他,更愧疚他是因为自己才进了医院。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开口。
南家千金的脾性,一时间还改不过来。
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哄着她,她没哄过人。
“我觉得这次,我可能真的把他气到了。”南姜在房间里跟林柠打电话诉苦。
“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都是实话嘛。”南姜皱着眉,“我说他是个好人,我会感激他一辈子,离婚之后他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会帮!”
林柠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他怎么气成那样?”
“不知道。”
“他有基础病!”
“别瞎说,”南姜不自觉又想到那天晚上……
声音有点小:“他身体,好着呢。”
“那就是他根本不想离婚呗!”
林柠一针见血。
南姜很快否认:“不可能,他有心上人的。那个女人电话都打来了,以前他每次出海,都给她寄礼物。”
“那就没理由啊!”
“唉。”南姜苦恼,“我现在都有点后怕……万一当时我真把他气死了,就不止欠他钱,还欠他一条命啊!”
“是两条,姐妹。”林柠补刀,“你妈妈的命也是他救的。”
“你……”
这时有人敲了敲房间门。
南姜挂了电话,跑去开门。
男人在外面站着,清冷淡漠的气质,依旧强大的气场。
南姜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
“你找我?”
“跟你说一声。”靳漠语气平淡,“今晚我有事,可能很晚回来,晚饭你自己解决可以吗?”
“可以可以!”南姜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不管他说什么都顺着他吧,万一再给气出个好歹来……
靳漠低头,用手机推送一个联系人给她。
“这是万辉酒店的白经理,你找他订餐。”
“不不不!”南姜急忙摆手,“我不吃外卖,你不是不让我吃外卖吗!”
靳漠眯了眯眼睛。
惊弓之鸟的小姑娘,有点好笑。
但他还是忍着没笑。
“万辉酒店好歹是个五星级,东西干净。”他低声道,“不过你不想订外卖的话,随你。”
“哦……”
“还有这个。”
靳漠把银行卡拿出来,不由分说,塞到她手中。
“钱给你了,就是你的。”
“靳漠……”
靳漠头也不回的离开。
南姜站在卧室门口,握了握那张银行卡,若有所思。
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但她依然不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南姜叹口气,正准备关上房门努力写小说,忽然桌上手机震动起来。
“姐,今天周末!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南姜猛然想起她跟弟弟南曜的约定。
南曜今年刚上初二,住在私立的寄宿学校。
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处在青春期,学习压力大,容易感到孤单。
于是上回去看他的时候,南姜就答应了他,以后每个周末把他接来家里住,放松一下。
“姐,我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在校门口等你呢!”南曜声音难掩兴奋,“你跟姐夫的家大不大?我这样过去,会不会惹姐夫不高兴啊?”
“哦对了,我还没吃饭。”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不是说,姐夫做饭超好吃吗?今天能不能多做一份?”
南姜放下电话就赶紧往学校跑。
南曜来家里过周末,她觉得靳漠不会介意,但南曜今天没口福,做饭超好吃的那个人今天不在家。
“小曜,姐姐今天给你露一手怎么样?”
“啊?你做饭能吃吗……”
“别小看我,这大半年我也是有长进的!”
平时靳漠做饭,她有时候会在他旁边给他打打下手,也看过他做饭的步骤。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靳漠怎么做的,她都牢牢记住了。
应该不会太难……
对付弟弟,可能还绰绰有余吧!
……
另一边,靳漠到了医院。
跟上次一样,从特别通道上了电梯,一直来到眼科,拐角处最隐蔽并且不对外开放的那个诊室。
程悦仔细检查后,欣慰的笑笑。
“目前没有什么大碍,别动不动就情绪激动,你这毛病,就是得心情平静才行。”
“程阿姨,我已经很克制了。”靳漠淡淡一笑。
“你这不是单纯的眼科问题,还涉及到脑科和神经科,做手术的话成功率非常低,不过……”
“程阿姨,我听继洲说,您有位师兄,是这方面的专家?”
“是,他有过成功的手术案例。”
靳漠心头一震,“他现在在哪里?”
程悦为难,师兄被收监之后她去探望过一回,当时师兄除了说自己是冤枉的,还拜托她不要把他坐牢的事告诉任何人。
“靳船长,他现在不在海城,而且他脾气有点古怪,行踪不定,我也说不准他会在哪里。如果能联系到他,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好。”靳漠眼神暗了暗,“那谢谢程阿姨了。”
“师兄有个女儿在海城。”程悦轻轻一叹,“只可惜有缘无份,不然的话,介绍你俩认识!”
“程阿姨,我已经结婚了。”
靳漠说的认真而严肃,“而且……我很爱我太太。”
“看得出来。”程悦笑了笑,“刚刚是我多嘴了。”
她想起什么,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
“这是外敷药,是师兄走之前留下的。”
靳漠接过来看看,很普通的药盒子,上面连成分都没标明。
“我师兄精通中西医,不光手术做得漂亮,平时也会搜集各种草药,然后自己调配。”
“这盒药是他配的,对你眼睛的伤有好处。”
“嗯。”靳漠点头,谢过程悦之后准备离开,忽然手机响起。
号码是南姜的,传来的动静却是陌生的。
电话一接起来那头就在哭,声音粗哑,像是变声期的小男孩。
“姐……姐夫吗?”
“姐夫——呜呜……你快回来啊!我怕我姐姐死了……姐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