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为了巨额赌债发愁,英恒英杰却是被吓着了,根本不敢睡。他们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苏志远在家里进进出出的。
“哥,我害怕。”英杰很困很困,他摸到哥哥身边,寻求保护。
“睡吧,有哥哥在呢。”英恒把被子将弟弟裹严实,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睡。
“要不然咱们去找你伯伯他们先借钱来把债还上?”反正现在苏志远已经死了,这笔债就是最后一笔外债。只要能还上债,以后就没有麻烦了。
苏瑾无情地打破母亲的幻想:“先不说伯伯们愿不愿意借钱给我们。娘,三房分家还没有一年,分家前各房的钱都被那个人偷完了,你觉得他们现在能有那么多钱借给我们吗?”
倩娘小声说:“那不是还有卖衣服的钱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做这生意挣钱,他们……应该是有钱的吧……”
“就算这段时间伯父伯母们挣到钱了,你想想,大房的大堂兄秋收之前定下亲事,聘礼难道不要钱吗?”
“再说二伯家。芸娘出嫁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嫁妆不少。置办嫁妆的钱从哪里来?不说嫁妆,压箱底的钱还不是二伯伯他们拿出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倩娘突然想到苏秦。当初家里做成衣生意没那么多钱,还是苏三伯借了这个钱给他们才开始做成衣生意的,要不然……
“打住!”和她们关系好的就那么几个,倩娘在想什么,苏瑾能不知道?
“我们是孩子之间的情分,我怎么给人家开口?”
“哎!”倩娘的叹息悠长又忧愁。巨额赌债顶在头上,她们还没想到凑齐欠款的办法,忧愁啊忧愁!
“别想了,把这个年过了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这个年又难过了!好在还有鸭鸭和小鸡暖胃。
“竹笋老鸭汤真鲜啊!”苏瑾满足地叹了口气。美味鸭鸭,暖心又暖胃。
“好吃!”英杰作为把鸭子养大的人,毫不客气地夹走一只鸭腿。
“好吃就多吃点。”说不一定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
苏瑾爱吃鸭肠,倩娘把鸭肠放入锅里,掐着时间把脆脆的鸭肠夹给女儿:“你爱吃这个,娘给你烫好了。”
“谢谢娘。”啊呜,好吃!
一家子高高兴兴把年过了,初二,她们窝在家里烤火烤东西吃。
外面全是雪,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早就玩腻了。家里的鸡还剩几只,苏瑾就带着弟弟们弄叫花鸡吃。
腌了一个晚上的鸡用紫苏叶子裹得严严实实,再用泥巴完全密封后放到热灰底下埋起来。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一共弄了两只,苏瑾把炭火扒拉上去后,就和她娘说:“娘,我待会去找苏秦玩,你和英恒他们把鸡分了吃完。”
担心倩娘过于疼孩子,自己不肯吃,苏瑾又嘱咐弟弟们:“待会哄着娘多吃些,娘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得多吃身体才受得住。”
英恒英杰懂事地点点头:“阿姐,我们知道了。”
苏瑾把热乎乎的叫花鸡用厚衣服裹了抱怀里捂着,穿了木屐和蓑衣顶着风雪出门。
“阿瑾,路上小心。”
看着女儿逐渐远去的身影,倩娘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屋。
这么懂事又聪明的孩子,要是托生到好人家该多好!她的阿瑾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四处寻找挣钱的法子,受苦受累。
“咦?苏秦,你咋在这里?”苏瑾着半路遇到苏秦,感觉十分惊奇。
少男不在家里烤火,出来感受大自然的力量吗?
苏秦穿着兔子皮做的大衣,风大雪大的,他竟然觉得也还好。
“我爹不是去看我娘和爷爷奶奶他们了嘛,我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想着过来寻你们姐弟玩耍。”
苏瑾了然:“这样啊。这里离你家近,咱们还是去你家玩吧。”
“好。”
苏秦怀里的米球伸出头了,眼睛盯着对面女孩鼓鼓囊囊的肚子不动。
好香啊!主人,快给米球弄过来吃。米球拿自己柔软的肉垫兴奋地踩着主人抱它的手。
“米球。你干嘛?”入冬后米球重了不少,苏秦费力把它往上拉了拉。
紧裹着的大衣松脱,米球向苏瑾伸手求抱抱。
苏瑾看它小嘴吊着哈喇子,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闻到肉香馋了。
“没想到你鼻子这么灵,这都能闻得到。”苏瑾笑了,“咱们走快点,给这个小馋猫解解馋。”
“我说它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哈喇子流一地。”苏秦随手抓了一把雪给米球擦干净嘴巴才将它重新放到怀里暖着。
用泥巴包起来烤熟的鸡鲜嫩多汁。苏瑾先拆了一只鸡腿给苏秦,自己也留了一只腿。
米球在苏瑾脚下眼巴巴地看着她,苏瑾问苏秦:“它有吃饭的碗吗?”
苏秦吃了一口鸡腿,指着火边的碗说:“那个就是它的饭盆。”
苏瑾惊讶地看着和自己脸一般大的汤盆:“它一顿能吃这么多?”不是吧,这食量跟猪似的。
“不是不是,”苏秦解释,“它就是喜欢大一点的碗。可能是觉得碗大些,饭也多些,”
其实不管是大碗还是小碗,食物是一样多的,可惜傻傻的米球并不知道这个道理。它现在正沉浸于美食的世界。
啊呜,啊呜。好香好香的肉肉!日子怎么会和谁过都一样呢?看看它跟了主人后的日子,和神仙有什么区别?阿母,不用想米球了,米球吃得很饱。
米球吃得欢,苏秦看着它的小模样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他对苏瑾说:“还没好好感谢你送我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苏瑾摆手表示不用:“咱们是朋友,送个小宠有啥的?对了,”苏瑾问,“苏秦,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挣到八十贯钱?”
苏秦把吃完的骨头递给米球啃,擦干净手后他反问苏瑾:“你爹欠了这么多钱吗?”
苏瑾叹气:“是啊!”
“其他的我不太清楚,要想一下子弄到这么多钱,除非能猎到老虎黑熊这类野兽才行。”
不说皮毛什么的,像虎鞭熊掌这两个东西,大把有钱人愿意出钱来买。
“那完了!”好难!看来得另外想想办法了。
“其实要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苏秦玩笑似的说,“要是你嫁到我家来,我想我爹会同意拿出这么多钱来的。”
苏瑾一手摸摸苏秦的额头,一手摸摸自己的:“不烫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苏秦拍开苏瑾的手,表情严肃起来:“我是说真的。”
苏瑾跟见了鬼似的看着苏秦:“苏秦你有病吧?我才十三岁诶!还是个孩子!”
我去,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是这么变态的人?
苏瑾真被吓到了。她把没吃完的鸡放到一旁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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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阿瑾,”苏秦拉住女孩的手,“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苏瑾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赶紧解释:“我对你就是朋友之间的感情,真没其他想法。”
不等苏秦继续说,苏瑾拿了木屐和蓑衣夺路而逃。
“阿瑾!”
苏秦的喊声像催命符一样,苏瑾跑得更快了。
跑远了苏瑾才把装备穿上:“我的老天奶,知道古人早熟,没想到自己这具身体小小年纪就有人惦记了!苏秦你大爷的,老娘谢谢你。”
不行,这孩子心思也太深了,自己以后得离他远点。对,离他远点。
苏瑾回到家,一双鞋子已经被雪水浸透。她哆哆嗦嗦凑到火边取暖,惠娘看她冻得直跺脚,忙叫英恒拿洗脚盆倒热水暖暖。
“怎么样,有办法了吗?”惠娘问。
苏瑾马上想到苏秦认真的脸,她打了个寒颤:“没。再过几天我去县里看看,要是实在没办法,咱们就厚着脸皮找家里亲戚借钱吧!”
早晨寒凉,苏瑾走在青石板上,紧了紧身上厚实的衣服。
县城比记忆中的还要热闹,沿街叫卖的小贩,挑着担子的货郎,还有挂着各色幌子的店铺。若是平时,她定要好好看看这古代市井风情,但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那八十贯钱的赌债。
日至中天,暖阳高悬。
苏瑾蹲在县衙外墙的阴影下啃带来的杂粮饼子。饼子有干又硬,噎得她直伸脖子。
转了一早上,问过三家绣坊、五家酒楼,甚至去了码头,可没人愿意雇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自己努力短时间内挣到八十贯钱,完全没有可能!
“让开让开!官府告示!”一个衙役敲着锣走过来,身后跟着个书吏,正往告示栏贴告示。
苏瑾本不想凑热闹,却听到旁边的人说:“南迁授田二十亩,可那里地处边境,不知道什么时候贼寇又打回来,谁愿意去啊?”
“授田二十亩?”
她挤进人群,壮着胆子拉住一位衙役:“这位差爷,请问这南迁是个怎么回事?”
衙役打量着她:“小丫头问这作甚?”
“这不是家里遭了难活不下去了,听说能得二十亩地,就来问问。”
衙役看四周的人都带着好奇,耐心解释说:“南方新辟疆土,朝廷招募百姓南迁开荒,每丁授田二十亩,免赋三年。”
苏瑾眼睛一亮:“去了就能分田?能自己选地方吗?”
“到了那边有自有本地官员安排。”衙役说着,指向告示旁边一张桌子,“要报名的来这儿登记,后天卯时在城门口集合,有军队护送南下。”
苏瑾几乎没有犹豫,挤到登记桌前:“官爷,我要登记。”
负责登记的书吏抬头看她:“姓名,籍贯,家中几口人?”
“苏瑾,清河县三道弯苏家村人。家中五口——母亲李惠娘,两个弟弟苏英恒、苏英杰。”苏瑾顿了顿,“父亲……刚过世。”
书吏记录完毕,递给她一块木牌:“拿着这个找你们里长出具证明,在这个月二十五之前再回来登记一次。若是能登记上,你们就能去南边分地了。”
苏瑾紧紧握住木牌,仿佛握住了全家的生路。
等挤出人群,苏瑾翻看手里的木牌:“若是该户家中穷困潦倒,请为其出具困难证明。”
嗯……她家有房有地,这个证明里长会给她们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