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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执易

作者:荷蛋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对于阙烬兰来说毋庸置疑,必须是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家里的阙沏棠和小绿不见踪影,一回到自己的微信号才发现他俩早就给她发了信息说要去看组织办的场地,如今有了积蓄自然不好一直在家里客厅接待委托人。


    盛夏时分,蝉鸣窃窃。


    偶有冷风声,午间阳光正盛,云层吹过后便透过落地窗扑面而来,刺得阙烬兰眯了下眼,将热气也一同裹挟而出,身着淡粉色丝质睡袍,头发虚吹半干不至于滴水。


    谢邑将窗帘拉过,卧室重归适宜人的光线,甚至可以说得上昏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阙烬兰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


    昏暗的灯光只能瞧见个身形,他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可阙烬兰却清楚知道有一道灼人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头发还没吹干,会感冒。”


    谢邑黑暗中视力这么好?


    那她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男人眼中清晰可见?


    她故作淡定:“好说,好说。”


    变回本体抖了抖毛,毛发便干了个大半,随后飞到谢邑跟前,这才发现他早将客卧卫生间的吹风机拿在了手上。


    “谢邑,督察办什么时候开设了服务业,还要教你这个主任身先士卒了?”


    她的语气颇为促狭,飞到了谢邑鼻子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距离近了些,她鼻子又灵。


    他身上和自己一样,都是家中草本薰衣草沐浴露的味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换了身衣服,深蓝色的丝绸质地将他包裹,上身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精装的胸膛。


    谢邑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件粉色睡袍,然后做了个让阙烬兰面红耳赤的举动。


    他!


    他将那件睡袍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你干嘛!”


    “衣服掉地上了,我看看脏了没有,你还要穿吗。”


    谢邑面色自然,似乎还带了些不解——她做什么大惊小怪一般。


    的确,阙烬兰有些洁癖,可是地上有扫地机器人每日辛勤劳作,通常都是一尘不染的状态,食物掉在地上尚有三秒法则,衣服就亲密接触了那么一会怎么就穿不得了?


    “不穿吗?”


    她的本意是通过反问来让谢邑知晓他的问题有多么荒唐,谁曾想面前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将衣服放进了洗手池开始手洗揉搓:“好的。”


    “喂!”


    阙烬兰飞到浴室站在水龙头上盯着面前忍不住笑意的男人:“你故意的吧!”


    小鸟炸毛了。


    谢邑手上动作未停,眼睛却不停的看向那只炸毛雀雀,嘴上反而开始说起了正事:“李秀华说主持最近在收集各种玉尊佛像,她那边刚好有渠道可以弄到成色好的,叫我们把钱给她,十万。然后她过两天带我们一起去见主持。”


    果然说起了正事,阙烬兰面容一下子变得严肃,在她的本体上则体现为小鸟的脑袋不停地一点又一点:“嗯,估计只是个入门费,后续见到住持肯定要一唱一和宰我们一笔大的。”


    洗完了衣服,谢邑轻柔地拧干,将还在思考的小鸟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拿着晾衣架把睡袍挂在了阳台。


    这一系列操作如鱼得水流畅得不行,阙烬兰陡然被阳台的光线一照,叫她从深思中抽离而出,这才发现了心机的谢邑已经将她唯一完好的睡袍洗了个干净!


    至于其他的睡衣,早就被田螺姑娘在早上出门前给手搓了,不巧,这个田螺姑娘正好姓谢名邑。


    “谢邑,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用小鸟嘴愤愤地嘬了一下谢邑柔软的耳垂。


    谢邑也不恼,转身回卧室,用手揉了揉被啄得发痒的地方,然后再将为非作歹的小鸟捧在手心上低头和她小声说着:“可以穿我的。”


    所以果然是故意的,目的竟然只是想让她穿自己的衣服?


    涉事不深的小鸟完全不能理解,所以两眼一闭:“不管,我本体也能睡。”


    “昨晚睡了那么久,现在还困?”


    谢邑靠在床边坐着,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小鸟的脸颊,毛茸茸的。


    努力想打个哈欠表明自己需要睡眠,可奈何精神实在抖擞,遂放弃。


    好在电话突然响起,可是本体的自己根本接不了电话,所以还是得让罪魁祸首一手拿着电话当支架,另一手冲当坐骑将自己放在手机旁。


    “雀雀。”


    电话的那端传来诺辛的声音:“苍岩泊解决完了?我在你家门口了。”


    诺辛来了。


    阙烬兰应着声,不得不穿上谢邑另一套黑色的睡袍。临走之际将谢邑安顿在床上,还不忘给他弹了个拇指崩。


    宽大的睡袍摆在她的身上就像戏服一样,长长的袍子拖在地上,衣袖也长出手臂一大截,套在身上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去登基了。


    打开门,诺辛神色复杂地扫了眼阙烬兰。


    “你和那个督察...?”


    坐在沙发上叹了声气:“雀雀,苍岩泊的事情我有暗线在那里,已经听说了王如椿的事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依旧是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阙烬兰低着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问她,最后只化作一声闷闷的“嗯”。


    随后给诺辛解释道:“我和谢邑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还不知诺辛到底隐藏了什么事情,还是不要把谢邑拉进来了。


    诺辛没理会她的后半句,只是抬起眼:“雀雀,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王如椿一定和你说了,凤鸣山那场火是我放的,对吗?”


    见她直接说了出来,反而是阙烬兰有些不知所措,可常年对亲近的人就直言不讳的她根本也不想隐藏:“对,诺辛。”她交出了女人的名字,“你和王如椿究竟...是什么情况?”


    闻声,诺辛浑身解了力,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叫阙烬兰坐在自己的身边。


    “雀雀,我曾经有两个孩子。”


    “大的叫执易,是个姑娘,和你很像,每天风风火火的,有什么心事从来不藏着掖着,长得漂亮人也机灵。有一次,她被山上的猎户伤了,隔日猎户的孩子迷失在深山她一路吓着把孩子送回家了。你说,和你像不像?”


    她边说着,边整理了下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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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烬兰有些豁开的衣领。


    “可是有一天,一辆卡车进山了,卡车里装的全是废弃电池和各种辐射金属,他们填埋在山里,执易发现了想要驱逐,却被那些人伤了之后活埋在了被污染的废土中。”


    “她恶化了。”


    “小的是弟弟,叫箬盐,找姐姐的时候被那猎户的孩子绑着给玩得奄奄一息,随后猎户叫他放到了雄黄里泡酒,说什么相克相生,克是我的孩子,生的是他们的寿命。”她嗤笑一声,“箬盐同样被痛苦恶化了,杀了那一家,不过还留存了些意识,盘踞在山洞不敢回来见我们。”


    “我后来千辛万苦找到了执易,可是她已经没办法认出我了。”


    就在这个时候,诺辛感知到了有人进入这座荒山,她以为是那群用污染物填埋山间的恶人,想要去报复他们,却发现是在寻找实验样本的胡芳手下。


    那个小伙子见到了被仇恨蒙蔽的诺辛,两眼发光,口若悬河。于是走投无路的诺辛就这样将那药剂打给了执易,执易真的清醒过来了。


    “我欣喜若狂,可是执易没过多久又神智不清了,研究员让我联系胡芳,胡芳说既然如此那便每个月都打一针,我觉得不对劲,可她又说人类如果感染了某些疾病都会定期打针,没什么好担忧的。”


    “人类...又是人类。”诺辛苦笑一声,“后来我就在胡芳的引荐下和王如椿达成了合作,有时候会给他们督察办让些功劳,叫他能快些升迁,也...也帮他们做了一些事,比如叫凤鸣山的基建偷工减料,放火烧山。可是去年,我发现执易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了,所需要的药量越来越多,我发现——这一切不过是饮鸠止渴,更可怕的是,执易的体温越来越趋于三十六七度,你知道我们蟒族是没有固定温度的,执易越来越像人了。”


    诺辛看着身体每况愈下的女儿,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有一天晚上她去督察办找王如椿的时候,听到了王如椿在和一个神秘人打电话。


    隐约间,诺辛听到了爱隆、人类清除、变种、混种等词,以及各种实验样本的数据情况,她才意识到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便她已经支付过了价钱。


    当所谓好处已经跨越了生死,那么代价自然也无法估量。


    “我后悔了,可是执易已经没办法脱离药剂生存了。”


    诺辛深吸一口气:“雀雀,我对你做的错事无法挽回,但是王如椿和他背后的势力对于人类社会乃至于所有种族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威胁,我没办法请求你的原谅,是我擅自把你带入了眼前这个局面,但我希望...很自私的希望着,你可以和我一起...”


    她没有说完,可是阙烬兰知道她想说什么。


    诺辛想让自己和她一起对抗王如椿和他背后的势力,她是为了给孩子复仇,可是阙烬兰听完了她的故事之后,又难免再问一句:“诺辛,你不恨人类吗?”


    诺辛沉默不语。


    “怎么不恨...我的孩子们...可是坏人毕竟是少数,我们只是不幸碰巧遇到了,我会叫有关人都付出代价,但是多的——比如你房间里的谢邑,比如街边小贩,比如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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