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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与君折桃枝》正在拍摄中

作者:李青山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再说吧。”


    令郁将这些本子都收进背包,准备晚上回酒店再细看。


    现在得赶回片场了,他只是在剧组布景更换的间隙回房车和花大富聊两句,总不能耽搁现有的拍摄进度。


    这似乎是这么久以来,令郁第一次将问题延后处理,花大富都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这恰恰说明令郁是喜欢这个角色的,也考虑了他的担忧,因此才会更加审慎。


    不容易啊。


    令郁回到片场后,并未被这段小插曲影响表演状态,该怎样还是怎样。


    *


    “所以说啊,如果能以我绵薄的力量让她们冬日也能吃饱穿暖,慢慢地,我可以做的越来越多……”


    身旁女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谢瑾瑜望向她的目光愈发柔和似水。


    “你觉得呢?”


    陶枝兴奋地扭过头,四目相对间,两人一时未再言语。


    谢瑾瑜心有意动,缓缓靠近。陶枝抿了抿唇,目光不知该落向何处。


    最终,他的唇尖轻轻扫过她的眼睫,随即退开。


    “我还以为……”陶枝话未说完。


    两人心意已通,只是尚未挑明。此刻若说出口,倒显得自己心急似的。


    谢瑾瑜何等聪明,含笑问道:“以为什么?”


    陶枝闭口不言,只觉得他在揶揄自己。


    他轻叹一声,“于你名声有碍。”


    世道对女子诸多严苛,闲言碎语有时亦能杀人。


    陶枝沉吟片刻,抬眼看向谢瑾瑜,颇为认真地问道:“你我在旁人眼中本就走得近,难道说我们发乎情、止乎礼,就会有人相信吗?”


    谢瑾瑜沉默地望着她,细细倾听。


    “不会的。一个人的眼睛愿意看到什么,便只能看到什么。从前我被拘于内宅,父亲离世、家道中落、养家重任压肩时,我也曾惶恐不安,觉得天塌了不过如此。但走出那方天地后,才发觉困住我的不是任何人,而是自己施加的锁链。走出来后,方知天地之大、人海之广。”


    “所以,我不在乎旁人如何想,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两个人光心意相通是不够的,若思维上不能同行,最后只怕成了一对怨偶。


    倘若谢瑾瑜觉得她说的不对,那……那她不过放弃得艰难些罢了。心中虽痛,可长痛不如短痛。


    谢瑾瑜如何看不出陶枝的试探?他耳根发烫,却仍给出了坚定的回答:“陶枝,我心悦你。”


    什么?


    “再说一遍!”


    既已说出口第一遍,后面的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我心……唔”


    一阵馨香袭来,嘴角被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谢瑾瑜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心脏仿佛快要跃出胸膛。


    陶枝勾了勾唇角,放开他的衣襟微微退后,轻声道:“我心似君心。”


    谢瑾瑜黑润的眸中只映出她一人身影。她退,他便进,不过轻轻蹭了蹭鼻尖,耳尖已红得彻底。


    “真好看。”陶枝双手捧着谢瑾瑜的脸,由衷感叹自己眼光之好。


    她话语直白,谢瑾瑜微微侧过脸,“不要这般说话。”


    “怎么,谢大公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准许男子挑剔女子容貌,不许女子好颜色不成?”


    “没有。你喜欢就好。”


    皮相而已,她若喜欢,他日后便多多爱护罢。


    *


    今日拍摄结束,花大富一上车就忍不住在令郁身边嘀咕:“我还以为小覃那边沟通完,吻戏已经全删光了呢。”


    最后那场花前月下的定情戏,他在旁边看得还挺开心。但删吻戏的来龙去脉他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和覃铃换班第一天,就正好撞上这场。


    “咳咳……”


    一提这事,令郁就想起编剧于甜近来那跟稻草一样干枯毛躁的头发,以及她幽怨的小眼神。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这是编剧的底线了,不能再逼了。”


    从最初的N场删到一场,最后又缩水为一个脸颊吻加一个嘴角轻触,纯得不能再纯。若再“纯”下去,剧情体量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话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想明白。”坐在副驾驶的小潘扭过头加入对话,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在古代这么明晃晃、大摇大摆地谈恋爱,真不会被打死吗?”


    像《折桃枝》原本的吻戏量,几乎是当下古偶剧的标配,有些剧甚至更多。这问题在他心里憋了好久,眼下气氛轻松,话题又凑巧,他便顺势问了出来。


    花大富抓了抓后脑勺,满眼问号,显然没料到小潘思维这么跳跃,还能琢磨出这种问题。


    令郁低头一哂:“看朝代吧。古人未必有我们想的那么保守,但光天化日之下……估计还是不会的。”


    古偶剧终究沾了个“偶”字,本质是戏剧表现形式下披着恋爱外衣的单元故事。


    若真要追求细节逻辑完全符合古人的含蓄,那市面上这类剧恐怕得全军覆没。


    毕竟按固有思维,盲婚哑嫁、教条规训下,男女主连见面都难,更别提婚前吃嘴子了。且真要较真,历史剧也难逃窠臼,史书由人书写,是人写的难免就会带主观色彩以及当朝统治者想让后人们看到的。还不如看两部野史解乏,反倒有趣得多。


    后座的盈盈很不理解小潘的纠结:“看得开心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好琢磨的。现在审核严,大多剧集都是贴合时代风格虚构的朝代。既然都架空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呗。”


    “再说了,为什么非要贴个标签,去揣测你想象中的古人呢?”她补充道,“历史这么浩瀚,个体这么多,笼统归为一类本身就不合理。”


    “可它也不能一点逻辑条理都不讲吧?历史材料再不客观,也不是胡乱写的理由!”


    “那照你这么说……”


    令郁脑袋靠向车窗,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助理的battle辩论大战,并且还兴致勃勃、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时不时拱火:


    “啊对对对。”


    “那确实是!”


    “说的有理啊。”


    花大富摇了摇头,见他眼睛亮亮的样子,这才勉强看出点小孩儿心性。


    ——也是幼稚鬼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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