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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仰天长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31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31


    在进门前, 温砚舟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不明白为什么谢谨行会要求自己继续做平时做的那些事。


    平时做的事?指的难道是他潜进谢谨行房间里的事?


    好奇怪的要求。


    但出乎温砚舟意料的是,进门时屋里是没有人的, 只有浴室传来一点水声。


    见状, 温砚舟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谢谨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进屋时没见到有人, 总是一件好事。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衣柜前将门打开, 脱了鞋藏在角落里,再小心翼翼地钻进衣柜里, 把柜门关上——这是经过考察后, 温砚舟觉得藏起来最舒服的地方。


    也担心自己会把谢谨行的衣服弄脏,他甚至是洗过了澡,浑身都弄得干干净净的才过来的。


    几乎是在温砚舟关上柜门的下一刻, 浴室里细微的水声也随之一停, 随后, 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从浴室里延伸到了卧室里。


    这个时候, 温砚舟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谢谨行洗完澡, 不会到衣柜这拿衣服要穿吧?


    这样他不是就暴露了?


    似乎是应了他的念头,那缓慢的脚步声竟然逐渐逼近了。


    温砚舟顿时又提起了心。


    卧室的光透过衣柜门间的缝隙照在温砚舟身上,温砚舟生怕自己被发现, 便透过衣柜缝隙往外看,想看看谢谨行现在在哪。


    可就在他朝那缝隙靠近时,缝隙外却忽然黑了。


    关灯了吗?温砚舟疑惑了一瞬。


    但没过多久,那黑下来的缝隙, 居然又亮起来了,随后脚步声再度响起,这回却竟是很近,似乎脚步声的主人刚才就在衣柜门前一样。


    温砚舟终于意识过来,原来刚才谢谨行就站在衣柜门前。


    他眨了眨眼,更将自己往衣柜深处躲去,生怕谢谨行冷不丁把衣柜门打开,从而发现躲在衣柜里的他。


    但那脚步声,却只是绕着衣柜打了几圈,之后居然就渐渐地变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衣柜缝隙外又黑了下来。


    担心又是被挡住了柜门才导致的变黑,温砚舟便悄悄从衣柜深处钻出来一点,侧着脑袋将耳朵贴在柜门上,去听柜门外的动静。


    这样等了很久,确定了衣柜前却是没有人了,也想都过去了这么久,谢谨行应该已经睡着了,温砚舟这才从里面打开衣柜门。


    屋里果然关了灯,黑漆漆的,只隐约看到床上有个大包,猜想谢谨行应该就是睡着了,温砚舟便悄声从衣柜里爬了出来,把柜门关上后,便摸着黑到先前藏鞋的角落里勾鞋子。


    他手脚不够利索,总难免会发出点动静,可全程床上的人都没有动静,跟睡死了一样。


    这样做下来,今天的人设任务也算是已经完成了,温砚舟本该立刻离开,可他犹豫了一下,居然朝着床铺的方向走了过去。


    系统见状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温砚舟却没有回答,或者说,他如今已经精神紧绷到只能做一件事,从而无法分心去回答系统的话。


    只可惜系统只能在温砚舟脑里质问,却不能变成实体去阻拦温砚舟,眼睁睁看着温砚舟走到了床边,在身上的睡衣口袋里摸索着,居然摸出了一支药膏。


    系统:【……】


    也不知温砚舟是什么时候找谢家的私人医生要来了药膏,此时拆了药膏盖,挤了满满一大团在手上,就着夜里屋里稀薄的光线,将那团药膏都涂在了谢谨行脖子上。


    因为看不清伤痕在哪,温砚舟就干脆把谢谨行的脖子都用药膏糊了个遍。


    糊完了正面,他又试探着想去涂谢谨行后颈的淤痕,正停顿着思考怎么给谢谨行翻个身,谢谨行却恰巧是翻了个身,温砚舟就开开心心把剩下的脖子也涂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门开了又关,原本熟睡着的谢谨行,却是忽地睁开了眼。


    他心满意足地抬手抚上了自己刚被涂上了厚厚一层药膏的脖子,随即目光落在那刚被温砚舟藏过身的衣柜上,便下了床走到那衣柜前,将门打开。


    但他打开衣柜门,却不是要换衣服。


    谢谨行竟是将半个身体都埋在了衣柜中,深深地呼吸了起来。


    那股迷人的、香甜的浓郁暖香,就这么毫无阻拦地被他深深吸进了胸腔之中。


    黑暗之中,谢谨行那种温润如君子的俊脸,竟是泛起了病态的潮红之色。


    ……


    因着刚被认回谢家,沈渊迟这段时间都很忙,每天都要和谢母谢父一同出门,去办各种各样的公证,还要去公司学习许多和公司管理有关的知识,一时之间,温砚舟竟是很少有机会见到他。


    沈渊迟不在,学校的工作还请着假,温砚舟便只得待在谢家。


    如果他只是一个人待在谢家,也许也能自在一些,可奇怪的是,沈渊迟忙得脚不沾地的这段时间里,谢谨行居然也和温砚舟一起待在谢家,温砚舟去哪他都会“恰好”出现。


    最开始,温砚舟与谢谨行单独相处时,还会有些紧张,生怕谢谨行会像之前一样,说奇奇怪怪的话,还对他做奇奇怪怪的事。


    可谢谨行却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并且期间邵潜岳也经常到谢家找温砚舟,三个人待在一块,虽然总是会说点好像斗嘴一样的怪话,还总是攀比一样给温砚舟喂吃的、拿东西,但渐渐地,温砚舟居然对谢谨行的存在也没那么紧张了。


    可邵潜岳毕竟是一个人经营着邵家的公司,总会有忙碌的时候。


    而邵潜岳忙碌的时候,谢谨行居然也还是待在温砚舟身边,温和笑着看着温砚舟种花或是看电视。


    有日,温砚舟终于忍不住问谢谨行,“小谨,你怎么每天都在家里呀?你不用去工作吗?”


    温砚舟是知道,像谢谨行这样的有钱人每天都要去公司干活的,谢谨行这样每天都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模样,反倒显得很反常。


    听了温砚舟的问话,谢谨行却竟是敛下了眉头,每日都挂着温润微笑的脸上,此时竟然有些黯淡,但他只说:“爸妈好不容易把小渊认回来了,小渊又恰好是个聪明孩子,顺便就分了些我的工作过去,他们好在公司里教小渊公司的事。”


    虽然谢谨行并没有抱怨,但温砚舟看了他的表情,竟是不免有些同情他起来了。


    幼子丢了,父母就跑去找了十几年,疏忽了对长子的关注,现在找回了孩子,却还是忽略了长子的感受,只一心地弥补找回的孩子。平心而论,在这件事里,谢谨行什么也没有做错,可却也受到了伤害。


    这样下来,温砚舟对谢谨行的警惕性几乎消失,甚至还有些怜惜他了。


    更不用说,谢谨行脖子上那道被温砚舟不小心留下的淤痕还没完全好,似乎是最开始伤得太深了,哪怕温砚舟每夜都会在谢谨行睡着后偷偷为他上药,可过了这么些时日,那淤痕却还留了圈红痕。


    而谢谨行除了最开始的几天穿了高领的衣服,后面就没再遮挡那道淤痕,反而是大喇喇地暴露在外,可偏偏这段时间谢家夫妇都在忙着沈渊迟的事,居然都没人发现谢谨行受伤。


    被爸妈忽视,家里的房间还像景点一样被自己进进出出,温砚舟只是想想,都觉得谢谨行好可怜。


    但想是这么想,到了深夜,温砚舟还是得照常趁着谢谨行不在时钻进谢谨行房间里。


    如今他做起这种事,已经熟练了不少,毕竟每晚他进谢谨行屋里,谢谨行总有种种原因不在卧室里,这时温砚舟就能顺其自然躲藏起来——有时是衣柜,有时又变成床底。之后,他就耐心等到谢谨行睡着,再回到自己屋里睡觉。


    只是温砚舟到底不是设定里疯狂迷恋谢谨行的痴汉大叔,每天都这么做上一遭,睡觉的时间大大缩短了,就连白天也昏昏欲睡的。


    正好谢谨行又换了个大衣柜,衣柜里的衣服也换上了更柔软温暖的秋装冬装,地面也都铺上了层厚厚的毛毯,跟在床上睡一样舒服,有的时候温砚舟藏着藏着,不等谢谨行睡着,自己居然就睡着了,醒来还发现自己拿了谢谨行的某件衣服、或是谢谨行掉在地上的被子盖在身上,外面天光也亮了,吓得赶紧逃回自己房间。


    幸好那几次谢谨行恰好也睡晚了,温砚舟才没被发现。


    想起那几次惊心动魄的经历,温砚舟也不由抖擞了下精神,严肃着张脸,暗自警告自己不能睡着。


    只是这地毯实在是太软太舒服了,一个不留神,温砚舟的眼皮就开始往下坠。


    好不容易撑到床上的谢谨行呼吸均匀了,温砚舟生怕自己真的睡着,就连忙从床底爬出来,准备给谢谨行脖子涂了药就回自己房间睡觉。


    结果,涂到一半,谢谨行却忽地皱了眉头,露出分外痛苦悲伤的表情,呢喃着道:“妈妈,爸爸……不要吵架了,弟弟一定没有死……”


    “我会更懂事的……”


    最开始温砚舟还以为谢谨行是醒了,可等他听清了谢谨行的话,涂药的动作却是不由得一顿。


    不小心听到谢谨行的梦话,还是这样的话,温砚舟顿时有些内疚,只觉他不该待在这儿,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只想着快些离开。


    然而,谢谨行却竟是在梦中低声啜泣了起来。


    温砚舟此时涂完了药,原本已经要走了,却听到谢谨行在梦里的哭泣声,还是没能忍下心离开。


    即使这只是谢谨行的隐私,对方不一定希望像自己这样天天偷偷溜进卧室里的坏大叔知道,但温砚舟还是无法忍受看到别人哭泣。


    他走出了几步,最后还是折返回来,擦了谢谨行脸上的泪,搂住了谢谨行的脑袋。


    温砚舟趴在谢谨行耳畔,轻声哄道:“不要哭啦,弟弟丢失的时候,你也只是个孩子……这些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父母现在也已经和好了……”


    “你一个人经营公司这么久,已经特别棒啦!那么多人都喜欢你,天天拍你照片呢……”


    在温砚舟的轻哄声下,谢谨行的啜泣声渐渐停下来了,可等温砚舟以为,自己已经将人哄好了时,谢谨行却又轻声道:“妈妈……你还爱我吗?”


    怎么问这种问题呀,真像个小孩!温砚舟忍着笑,自然而然道:“当然爱你呀!”


    谢谨行却幽幽道:“可是,妈妈已经很久没有亲我了……”


    温砚舟:“……”


    没想到谢谨行竟然会说这种话,哪怕是在黑暗中,温砚舟那雪白的脸颊也渐渐泛起了红晕,琉璃一样漂亮的浅色眸也蓄上一层羞窘的泪光,在夜色里凌凌地闪烁着。


    终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低下头,很响亮的一声“啵”,用力地亲在了谢谨行脸颊上。


    亲完,温砚舟才后知后觉察觉自己的动作太重了,生怕把谢谨行吵醒,便连忙逃离了谢谨行的卧室,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因着温砚舟一心只想着逃跑,却没有见到,刚踏出楼道,准备回房休息的沈渊迟。


    沈渊迟忙了一日,晚上又被父母带去认识人,因此回来得晚了。


    连着好几日没怎么见到温砚舟,他心里自然是思念得不行,在走廊上见到温砚舟,沈渊迟眼中顿时一亮,疲倦好像也一扫而空般,快步走过去就想和温砚舟说说话。


    可他还没能走几步路,却见温砚舟竟是很慌乱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脸颊和后颈都红得发亮。


    脚步不由停下,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


    温砚舟那副模样,沈渊迟从前也见过。


    只不过……是在温砚舟亲他、或是被他亲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沈渊迟的眼眸渐渐黑了下来,他看向温砚舟最开始来的方向——


    谢谨行的房间,就在那个方向——


    作者有话说:笑容不会消失,笑容只会转移。


    第32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32


    第二天, 温砚舟睡醒了下楼吃饭,却意外在餐厅见到了几日没见到的沈渊迟。


    也是时光荏苒,最开始那个瘦削阴翳的少年, 如今竟是飞快地抽条成长, 又经历了谢家的教养与调理,穿上了昂贵修身的定制服装, 就这么面无表情冷冷地靠在餐椅上, 竟也是极为英俊贵气。


    也是多日未见, 温砚舟见了沈渊迟,眼中就一亮, 开开心心叫道:“小渊!”


    沈渊迟原本垂着眼, 冷着脸不知在想什么,一双漆黑眼眸藏着不易为他人察觉的阴郁。


    只男人柔和的声音一响起,他脸上的冰冷就破碎开了, 仿佛仍和从前般, 孺慕地望向温砚舟, 充满依恋地回道:“温叔叔, 来吃早饭吗?”


    温砚舟眉眼弯弯, 似乎因沈渊迟的出现而感到心情很好,脚步轻盈地走到了沈渊迟身边, 自如地坐在了沈渊迟手边的座位,关心道:“公证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沈渊迟点头,“昨天已经把剩下的公证都做完了, 今天正好就闲下来,回家陪陪温叔叔。”


    闻言,温砚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那就好啦!这下你就彻底算是家里的一员啦, 今天可以好好放松了!”


    沈渊迟却只淡淡地勾唇笑了一下,然而这抹笑中却没有几分真正的笑意。


    只是温砚舟大多时候对别人的情绪都并不敏感,见沈渊迟笑了,便真的以为沈渊迟开心了,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早餐上。


    一如往常般,沈渊迟仍是会主动为温砚舟夹远一点的菜,也会为他掰蛋壳、拔虾壳。


    然而温砚舟却是没有发现,在沈渊迟将处理完的水煮蛋或是虾肉放进他碗里时,同时也会将隐晦的、探究的目光围绕着他素净雪白的脖颈描摹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古怪痕迹,那股目光又渐渐向下,几乎顺着衣领空隙钻进去,好仔细检查一番男人是否在他不在时受了欺负。


    可如此反反复复检查了多次,沈渊迟也始终未能看到有什么异样。


    难道……昨晚他看到的,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一回事?


    一丝亮光渐渐浮现在沈渊迟那双漆黑的眼眸之中。


    只是,他还无法彻底放心。


    恰恰此时,温砚舟正在问沈渊迟怎么没见到谢母谢父,沈渊迟一边回答说他们去见老友叙旧了,一边借着喂虾肉的契机缓缓贴近了温砚舟,将手臂放在了男人身后。


    几乎是将男人圈在怀里的姿势,手臂更是有意无意触碰着男人的腰身,长久的相处,沈渊迟早已知道男人是很敏.感的,若是前一夜被紧抓着腰身狠狠地亲吻过了,第二天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都会蓄上一层泪光。


    温砚舟此时却仍是无知无觉地吃着沈渊迟扒好的虾,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几乎被沈渊迟的身躯覆盖住了。


    难道……昨晚真是自己看错了?


    沈渊迟眼中的阴郁渐渐消散了,脸上的冷意似乎也彻底化开了。


    试探的目的达到了,可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收回,仍是保持这个姿势,亲密地将男人拥在自己怀里,只要一转头,男人耳边柔顺的发丝就会轻轻擦过鼻端,香到令人窒息。


    就在沈渊迟放松之际,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却是骤然打破这一温馨的场面。


    “弟弟,真是难得见你这个点才来吃早饭,怎么,今天不用忙了?”


    沈渊迟脸上那点不甚明显的柔意淡了下来,他抬起眼,冷冷看向站在餐厅门口的人。


    谢谨行抱着手臂,姿态闲适地靠在门框上,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谢谨行面上神情看似温和,却只有沈渊迟看出,他那双凤眼正如刀子般刺向自己撑在男人腰后的手。


    刚消下去的警惕心此时又再度升起,沈渊迟回以同样冰冷的眼神,不但不松手,反而将自己的手更贴向了温砚舟的后腰。


    在温砚舟身后,这对刚相识的亲兄弟正以目光无声地交锋。


    “小谨,你也来吃饭啦!”


    男人温柔的声音却打破了这一僵局。


    想到昨夜谢谨行在睡梦中的哭泣,温砚舟难免对谢谨行温柔许多,轻声道:“快点坐下来吃吧,别把自己饿着了。”


    话音落下,谢谨行脸上的微笑愈发真切了,当即就坐在了温砚舟的另一侧座位,瞥向沈渊迟的眼中更是带上了一丝得意,与之相对的是,沈渊迟脸上的神色抑制不住地阴沉了下来。


    谢谨行坐下来后,却没有立刻开吃,而竟是夹了最后一片煎得焦黄的荷包蛋,自如地放在了温砚舟的碗里,“温叔叔,前几天见你很喜欢吃煎蛋,这最后的煎蛋就给你吃吧。”


    温砚舟接过了蛋,竟然也很自然地吃了下去。


    一旁的沈渊迟脸色更加难看了。


    谢谨行像是忽然又注意起沈渊迟的样子,笑眯眯道:“哎呀,弟弟,哥哥忘了问你还要不要吃煎蛋,毕竟这段时间你忙得脚不沾地的,家里都是我和温叔叔两个人吃饭,一时半会还没适应你的存在,真是不好意思了。”


    一听这话,温砚舟嘴里半枚煎蛋还没来得及吞下,就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紧张看向谢谨行。


    沈渊迟阴翳地瞪视着谢谨行,听出谢谨行话里的意思,手里的筷子顿时捏得咔咔响,等温砚舟看过来,他才略松了手,面上挤出一点微笑来,“没事的,我不喜欢吃煎蛋,叔叔喜欢吃就吃。”


    温砚舟终于放心地继续吃起了煎蛋。


    然而,谢谨行的攻势却还未停下,“对了,弟弟这段时间都没去上学吧?虽然认回谢家了,但是功课也不能落下啊,虽然圣黎是针对富家子弟建立的学校,但若是不能按时完成课业,之后就是进了公司,难说还能不能服众。”


    沈渊迟扯了下嘴角,刚想说他是靠自己考入的圣黎,学业方面根本不需要谢谨行关心,温砚舟却是连忙吞了嘴里的煎蛋,紧张兮兮地看向沈渊迟,“对呀,小渊,你是不是都好久没有去学校啦!”


    作为一个曾经的资助人,温砚舟是很关心小孩学业的。


    在温砚舟的关心声下,沈渊迟脸上僵硬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没关系的,温叔叔,这些日子我自己也有在学习。”


    温砚舟仍是很不赞同,“在家里学习,和在学校里学习,可是两回事,要不等下吃好了早餐,还是先去学校吧。”


    闻言,谢谨行原本下落的唇角,也扬了起来,“是啊,弟弟最好还是以学业为主,反正我也已经快要毕业了……”


    谢谨行的话还未说完,温砚舟就自己嘀咕着道:“正好,学校里的工作也请假了太久,再请下去,学校估计要把我给炒了,我也回去器材室里工作吧。”


    “不行!”


    谢谨行与沈渊迟反对的声音却是同时响了起来。


    没想到身旁的两人反应居然会这么大,温砚舟都呆住了。


    原本还唇枪舌剑的兄弟俩,此时却竟是出奇的一致,你一言我一语,俱是反对温砚舟继续做器材室管理员的话。


    但他们没有说的是,先前温砚舟被偷拍的视频在论坛疯传,即使是被及时删帖清理了,也还是有人偷偷保存了,更是四处传闻器材室里有个仙人一样漂亮的男人,因此原本偏僻的器材室周围,如今都已经成了热门景点。


    这种情况下,若是温砚舟还像往常一样在器材室里工作,只怕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如狼似虎的学生包围住,后果不堪设想。


    温砚舟并不知道这些事,因此听了谢谨行与沈渊迟反对的话,脸上也只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垂着脑袋,轻声道:“可是,我不想辞掉这个工作。”


    温砚舟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原本还一心反对的两人,却都安静了下来。


    沈渊迟想到之前和温砚舟待在器材室里的日子,那间休息室虽然狭窄,只放得下一张折叠床,可男人似乎从未觉得生活条件艰苦,每天都是温温和和笑着与人交往,他与男人在那间小小的休息间里亲吻、生活……若不是发生了意外,也许他们会一直这样生活直到他毕业工作。


    谢谨行开口了,“温叔叔,你当然可以继续在圣黎学院工作,但是,温叔叔毕竟是谢家的恩人,住在器材室里,不是我们谢家的报恩之道,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说不定会引发对谢家的舆论。”


    毕竟也经营了谢氏公司几年,又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间弄清楚了男人的秉性,谢谨行自然知道该如何说服温砚舟。果然,他这么说完,温砚舟果然就妥协了。


    最后吃完饭,便成了三人都要去学校,却不是为了回校学习,而是为去器材室为温砚舟收拾留在里面的行李。


    他们一进学校,周围聚集的人群就渐渐增多了,越是靠近器材室,聚集的人群就越多。


    温砚舟却以为,这些人都是冲着谢谨行来的,却不知道,那无数双眼注视着的,却不是谢谨行。


    而是被谢谨行与沈渊迟挡在身后的他。


    柔顺的黑发不再遮挡那瑰丽的眉眼,在阳光的照射下,男人雪白肌肤仿佛在发光一般,一双双溢满迷恋之色的双眼无法抑制地注视着他,也只注视着他。


    像是仰望着神灵。


    可这美丽的神灵,在不久前,却还只被厌恶地称作是“器材室里的怪大叔”,而有怪大叔出没的器材室,自然就是禁地。


    没人想到,那个传说中怪物一样可怕的大叔,居然是这么美丽,这么……引人注目。


    人群中甚至还有先前疯狂追逐着谢谨行的学生,可现在的他们,眼中却只看得到温砚舟了。


    他们的目光追逐着温砚舟,却不似先前追逐谢谨行般吵闹,而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仿佛生怕稍微大声一点,就会将男人吓跑,也有不自觉朝着男人靠近的,但被谢家的保镖挡住,就不再试图靠近了。


    这一幕看得谢谨行与沈渊迟心里都生出庆幸来,幸好他们跟过来了,还带上了保镖。


    若是放温砚舟一个人过来,只怕刚进学校,就会被淹没。


    终于抵达器材室,温砚舟却惊讶地发现,器材室的门上居然挂了好几把锁。


    就因为他请假了,门上就上了这么多锁?那要是学生要上体育课该怎么办呢?


    对于温砚舟的疑惑,另外两人仅以圣黎学院还有很多间备用的体育器材室进行了解释。


    可真正的原因是,温砚舟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总有一些疯狂的学生半夜撬锁想闯进器材室里,谢家就干脆让学校在这间器材室里挂了这些锁。


    温砚舟倒是接受了谢谨行的解释,但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挂这么多把锁。


    接下来他就注视着谢谨行掏出一大串钥匙,一个接一个地开锁,过了好一段时间,几个人才终于进了器材室。


    再回到器材室,看到屋里熟悉的摆设,温砚舟竟是生出了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觉。


    真是没想到,他那日只是答应了去拍照,却一个不小心离开了这么久才回到这,且一回来,却是要收拾东西离开。


    狭窄的休息室里,并装不下那么多东西,只有一张单人床、几个箱子和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沈渊迟步入其中,盯着休息间正中央的单人床,他还记得,他与男人在这张床上相拥而眠,甚至……亲吻。


    同时浮现的记忆,还有温砚舟久久未归的那日,他待在休息室里等候了整整一夜,几乎以为男人发生意外了——幸好,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在场几人,只有谢谨行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印象中,这种地方应当是又脏又臭的地方。


    可事实上,谢谨行一进休息间里,就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暖香——那正是温砚舟身上的香气。屋里的所有东西也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点都不脏,显然男人住在这里时,每天都有在整理和打扫。


    进门后,谢谨行自然也注意到了摆放在正中央的单人床,那床小小的,正好与温砚舟个头差不多,显然,在圣黎学院工作的这段时间,温砚舟就一直睡在这样的床上。


    他自然也想到了,男人似乎是为了自己,才来到圣黎学院的……


    本就深陷其中的心脏,此时更是沉沉地坠入其中。


    可当谢谨行转头,却看到沈渊迟同样怔怔注视着那张单人床的模样。


    心中的暖意一下子清空了,谢谨行猛然想起,在被认回谢家之前的好一段时日,沈渊迟似乎每天都会到器材室里与男人生活。


    他冷冷地看着沈渊迟盯着单人床的恶心目光……那是什么眼神?莫非他们还在那张床上睡过不成?这么小的床还要和温砚舟争吗?真是不要脸!


    思及之前自己本可以直接到器材室与男人见面,却因为虚无缥缈的傲气没有这么做,谢谨行很少后悔,此时却竟是后悔到了极致。


    谢谨行冷不丁提醒道:“弟弟,别看了,赶紧先收拾吧。”


    沈渊迟这才收回目光,可看到谢谨行那几乎扭曲的表情,他竟是猜到了谢谨行在想什么,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嫉妒他和温叔叔可以在这间小屋子里生活?


    那就嫉妒吧。这可是独属于他和温砚舟的回忆。


    这里的东西,对比谢家日常用的,都能算作是垃圾了,可无论是沈渊迟亦或是谢谨行,竟都只是默默地将屋里的所有东西收了起来。


    若不是温砚舟很爱干净,每天都会倒垃圾,只怕连垃圾桶里的垃圾,他们都想收走。


    每每都是温砚舟准备搬什么,他们都会抢先一步搬走。


    温砚舟忙活了半天,一个行李也没收拾到,几乎没怎么动手,屋里就空了许多。


    ——直到谢谨行走向角落里的铁箱子。


    温砚舟原本还不记得那是装什么的箱子了。


    直到系统在脑海里提醒他,他才吓得睁圆了眼睛,立刻朝那铁箱子扑了过去,“等等,那个箱子我自己搬就好!”


    只是,等温砚舟反应过来,谢谨行却是已经抬起了那个铁箱子。


    温砚舟的一个飞扑,不但没有制止谢谨行,反而是把自己给绊倒了,直直撞向了谢谨行。


    “哐当!”


    一阵混乱之后。


    温砚舟倒在了谢谨行身上。


    而那铁箱子却是摔在了一旁,锁头摔断,箱门打开。


    箱子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等温砚舟回过神来,从谢谨行身上爬起,却是惊恐地发现,沈渊迟竟是不知何时起,走到了那铁箱子边,低头注视着那从铁箱子里掉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沈渊迟低沉的、听不清情绪的声音响起。


    第33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33


    铁箱子里装着的东西又多又杂, 被撞倒后几乎撒了一地,数量之多,不知需要收集多久, 才能有这么多东西。


    有用过的笔、胸针等, 甚至有几张学生卡,卡面上印着谢谨行微笑看着镜头的照片。


    除了这些, 更多的是垃圾, 若是不用铁箱子与铁锁将其紧锁住, 只怕无人会将它们当做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只是,在这堆零碎物件当中, 却有一团黑色的布料, 那熟悉的形状与大小,几乎只需看一眼,就可知晓那是穿在身上的什么部位。


    沈渊迟站在铁箱子边, 看着那如喷溅血液般喷洒而出的物件, 眼前竟是一阵阵地发黑。


    其实, 他早就有预感了, 那日夜里他回到器材室, 却看见男人羞得发红的脸颊与那才被他快速锁上的铁箱子,还有第二日, 男人追逐在谢谨行身后的身影。


    甚至于,在邵宅,谢谨行早已亲口告诉了他所有, 可他从未将那些话语放在心上,只把那些或指控或炫耀的话语当做是谢谨行的疯言疯语,并不将它们当真。


    温砚舟在他心目中,从来都是那个温柔的美丽男人, 甚至因涉世未深而显得有几分单纯,叫他相信,这样的人会像个偷窥狂一样跟踪在谢谨行身后,还不如叫他相信一脸痴状的谢谨行会跟踪温砚舟。


    可当沈渊迟问出“这是什么”这句话后,漆黑的眼眸渐渐上抬,却是看到了温砚舟脸上的惊慌。


    没有迷茫,没有疑惑。


    男人脸上的表情,作了最后的佐证——他早就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并且,还是他亲手将它们锁在了铁箱子里。


    看到自己干坏事的证据都掉出来了,温砚舟吓得脸都白了,甚至来不及安抚刚被自己撞倒的谢谨行,就连忙起身去收那些掉在地上的“罪证”。


    沈渊迟竟然也蹲了下来,沉默地帮温砚舟捡起地上洒落的东西,放回铁箱子里。


    只是,他们俱都心有灵犀地避过了那块黑色布料。


    直到第三个人将它捡起。


    谢谨行含着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原来我弄丢的内裤在这啊?”


    明明自己的贴身衣物被偷走了,还与一堆垃圾放在了一起,可偏偏谢谨行的声音上扬着,无论是谁,都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此时的心情愉悦至极。


    捡起那块黑色布料后,他还没有停下,又捡起学生卡与钢笔,说着自己丢失这些东西的回忆,话语里的笑意是越来越浓郁,几乎到了要放怀大笑的程度。


    “温叔叔。”谢谨行忽然笑着叫住了温砚舟。


    毕竟谢谨行是这堆东西的真正主人,温砚舟有些心虚,就小心地抬起眼去看谢谨行。


    然而,谢谨行却竟是半俯着身,直勾勾盯着跪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温砚舟,低声道:“其实温叔叔根本没必要偷这些东西的,我的房间里,还有更多的,贴身的东西。”


    “只要温叔叔过来亲我一下,再多的东西,甚至是我自己,都能送给温叔叔。”


    温砚舟睁圆了眼,一时之间,竟是没听懂谢谨行话里的意思。


    他还未做出反应,一旁的沈渊迟,将最后的“垃圾”全部丢进铁箱子后,忽地站起了身。


    毫无预兆地猛地冲拳朝谢谨行脸上揍了过去。


    谢谨行就被这重重的一拳打得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他抬手碰了一下嘴角,马上就摸到了黏腻的血液,但谢谨行见了手上的血,却也没有发怒,只是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和温叔叔在这间屋子里过了那么多日子,没想到不是二人世界,居然还藏着我的东西……你猜猜,温叔叔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呢,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吧,弟弟。”


    谢谨行的话还未说完,沈渊迟便绷紧了脸,那双漆黑眼眸恨恨地注视着自己的亲哥哥,竟是又握紧了拳头,朝谢谨行冲了过去!


    谢谨行却是冷笑了一身,躲过沈渊迟再度挥来的拳头,也是握紧了拳头重重回击!


    这对亲兄弟竟是打成了一片!


    温砚舟没想到,自己只是怔了一瞬,场面居然就变得这么混乱了,他立刻着急了,大叫着“不可以打架”,就飞快上前想制止两人,可那两人哪怕是你一拳我一拳地互殴着,却也有意识地躲避着温砚舟。


    温砚舟连碰都碰不到他们,更不用说是制止他们打架了,他也是慌了,立刻就冲出器材室,找到正在帮忙搬行李的保镖队长厉振,急道:“小渊和小谨打起来了,你快去制止他们!”


    高高大大的保镖队长闻言,竟然皱起眉头,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来。


    若说是先前,沈渊迟还未被认回谢家时,沈渊迟伤了谢谨行,他自然能将沈渊迟打晕了,可现在,沈渊迟被认回了谢家,两人打起架来,那就是家事,他是谢家的保镖,无论是护了谁,都是失职。


    温砚舟见厉振没动,也是心急,居然都不怕这个长相凶恶的高大保镖了,抓住厉振的袖角,居然就强行要将人往器材室里拉。


    男人的个头并不高大,身板亦称得上是纤瘦,拉拽着厉振袖口的力道,厉振只需轻轻一晃就能挣脱开。


    可不知为何,看着男人落在袖口的素白手指,身形比男人粗壮了整整一倍的退役雇佣兵竟是就轻易地被男人拽进了器材室里。


    等他们二人进入器材室,屋里却已分出了胜负。


    沈渊迟竟是将谢谨行按在了地上,一拳接着一拳地落下,而谢谨行毫无抵抗地躺在地上,任凭沈渊迟殴打自己。


    生怕沈渊迟真的把谢谨行打出个好歹来,温砚舟大惊失色,也来不及劝说厉振阻止他们了,下意识朝沈渊迟扑了过去,将人从谢谨行身上拉开,生气道:“小渊,不可以打人!”


    沈渊迟被温砚舟轻而易举地拉开了,后坐在地上,他抬起眼,漆黑眼中满是凶恶的煞气,却在撞见将谢谨行护在身后的温砚舟时,那抹煞气飞快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浓郁的郁气与悲凉。


    他想问,温叔叔,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呢,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你的小渊,还是其他人的替代品呢?


    帮助我回到谢家,是为了我,还是为了……


    “温叔叔,你不要怪弟弟,他从前是孤儿,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好不容易有你关心,现在也只是不愿意接受你是喜欢我的而已……”温砚舟身后,那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温润青年,好似感知不到疼痛一般,缓缓起身,伸手揽住了男人,将下巴搁在男人肩上,旋即声音又变得虚弱起来,“只不过……好疼啊,温叔叔。”


    然而,谢谨行脸上的表情,却与他的语气大相径庭。


    那张染着血的温润脸庞,如恶鬼般朝着沈渊迟笑,双手充满占有欲地紧紧揽着温砚舟,完全是将男人锁在了怀里。


    嘴一张一合,无声道:“他、是、我、的。”


    沈渊迟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只是,温砚舟看不到谢谨行的表情,听到谢谨行虚弱的声音,又感觉到从谢谨行脸上流到肩上的血液,立刻就着急了,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厉振,“快过来带小谨去校医院!”


    器材室里一下子空了下来。


    只剩下沈渊迟与那铁箱子,相对坐在狭小而空旷的屋子里。


    沈渊迟腹部传来剧烈疼痛感——比起沈渊迟,谢谨行下手更隐蔽,位置更刁钻脆弱。他面无表情咽下口中的血腥味,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带着一丝狠意,然而一滴泪水却是从眼角滚落。


    他冷冷看了一眼那被落下的铁箱子,无声地勾唇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谁,最后摇摇晃晃着起身,离开了这个曾给他留下无数温馨记忆的屋子。


    ……


    带着谢谨行去校医院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检查出来谢谨行身上只受了皮外伤,温砚舟这才放心下来。


    哪怕沈渊迟被这个小世界视为反派,他还是不希望沈渊迟真的对谢谨行犯下大错。


    可等温砚舟回到器材室里,却发现屋里无论是沈渊迟还是铁箱子都消失了。


    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人,最后温砚舟只好回谢家找沈渊迟,可沈渊迟的房间里也是空无一人,打电话亦是无人接通。


    温砚舟有些失魂落魄。


    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温砚舟盯着谢谨行的房间看了一会,他也不傻,知道白天在器材室里发生的一切,并不全是沈渊迟的错,最开始似乎谢谨行说了些不好的话语,这才惹怒了沈渊迟。


    只他还是不明白,谢谨行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沈渊迟又为何会那样愤怒。


    系统安慰他:【反正按照小世界的剧情,他们总会对彼此产生敌意的,沈渊迟也会为了对付谢谨行脱离谢家,不全是你的原因。】


    温砚舟垂着脑袋,【可是,我不想他们敌对。】


    生于长于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之后温砚舟资助的那些孩子长大了,也将温砚舟当做长辈敬爱,所有人在温砚舟面前都会自动露出温和崇敬的神情,他似乎还从未见识过像这样激烈的争端。


    感知到温砚舟的内心想法,系统沉默了。


    它没有告诉温砚舟,在温砚舟病床前,那些在他面前伪装得恭敬温和的人,是如何狰狞着面孔相互攻讦的。


    温砚舟最终是心事重重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一踏进漆黑的房间,温砚舟正摸索着想开灯,身后从门外照射进来的光源,却是猛地被截断了。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温砚舟在黑暗中迷惘地眨了下眼,即将碰到灯光开关的手却是猛地被攥住了。


    还未反应过来,温砚舟就被一道大力拉了过去,按着肩膀强行坐在了一个坚硬而冰冷的“椅子”之上。


    “是……”温砚舟的话还未说完,双唇却是被用力堵住了。


    冰冷的舌头毫不留情地闯进微张的唇瓣之中,强行撬开齿关,近乎疯狂地亲吻着,恨不得将自己的气息镌刻在每一寸血肉之中。


    “唔!”


    温砚舟只觉,自己好像被进犯到了喉口,他抑制不住地吞咽,却将那人的舌尖吞得更深,他想要挣扎,偏偏双手被那人单手控制着,连动弹都困难,那种几乎被占领的恐惧感令他颤抖着流下了泪珠。


    滚烫的泪水落在那人的手臂上,那人的动作顿了顿,终于从温砚舟口中退出,低声道:“哭什么?因为现在亲你的,不是谢谨行吗?”


    被放开了唇舌,温砚舟的唇瓣酸得一时间无法闭上,只能张着唇喘.息,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身上的颤抖却是渐渐消退了,轻声唤道:“小渊,你白天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


    温砚舟的话还未说完,沈渊迟却是又狠狠地亲了上去。


    他的吻凶狠而疯狂,融于黑暗的眼眸充满了悲戚的恨意。


    骗子。


    找了他一天?怕不是和谢谨行开开心心待了一天吧?


    就算是回了房间,还要站在门口痴痴地盯着谢谨行的房间看。


    他只不过是个赝品,一个可悲的替代品,有了正品,温砚舟怎么可能会想到他?


    如今想想,自从温砚舟见到谢谨行,他们就再也没有亲吻过了。


    只怕是见了谢谨行,便觉得和他沈渊迟接吻是罪过了吧?


    他就偏要和温砚舟把这罪行继续下去!


    “嘣!”


    衬衫扣子四下崩开,温砚舟瞳孔骤缩,下一刻,却是感知到了那大力袭来的凉意,浑身都战栗了起来,紧接着,那股凉意下移,将路经的所有肌肤都激起细小的疙瘩。


    “咔哒。”是皮带被单手抽出,用力丢在了远处。


    “小渊,等……”温砚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畏惧着未知,可接下来,他却是被握住了。


    制止的话很快就变成了意义不明的呜咽声,由隔代长辈带大的男人对这方面的知识堪称空白,他更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由小腹处升起的究竟是何种感受,他只是下意识挣扎着,踢蹬着双脚,合在一起被紧握着的手指不住地张握着,想要挣扎却又无可奈何。


    不一会,他失了力一般,软软地靠在了沈渊迟肩上,像是溺水了般大口呼吸着。


    一声低笑。


    沈渊迟在他耳边笑,“真快啊,温叔叔。”


    他抬起手,黏腻的舔舐音于温砚舟耳边响起。


    “有点浓,温叔叔不会从来都没有解决过自己的需求吧?”


    温砚舟只是轻声啜泣着,没有说话,此时他的手被放开了,却也没有力气抵抗了。


    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响起。


    温砚舟尚未理解,这一声究竟是什么意思,沈渊迟却是又在他耳边低声道:“温叔叔知道,你坐在什么东西上吗?”


    “算了,温叔叔偷来那么多谢谨行的东西锁在箱子里,说不定早就对那些东西做过坏事了吧?”沈渊迟冷笑着。


    “只是,温叔叔有没有试过……”


    “在箱子上被赝品弄晕呢?”——


    作者有话说:凌晨还有一更


    第34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34


    冰凉的铁箱子贴在小腹上, 自温砚舟得知,自己竟然坐在了装着谢谨行东西的铁箱子里,他便奋力地挣扎, 可他那点力道在沈渊迟面前就如蚍蜉撼树, 不但没能挣脱开沈渊迟钳制的手,还被翻了个身, 趴在了这铁箱子上, 双手被衬衫卷着从手肘合在了背后。


    细碎的吻落在轻颤的肩胛骨上, 即使是在黑暗中,沈渊迟也能感受到怀里人诱人的身躯, 若是能有星点灯光, 他必然能看到男人雪白背脊上反射的细腻暖光。


    在他的亲吻之下,那落在肩脊上的暖光也会随之颤抖,迷人而煽情。


    但他们之间的情感, 却只能浸泡在黑暗之中, 不得见光。


    沈渊迟脸上的神情, 发狠般扭曲了一下。


    忽然间, 男人无力垂下的脑袋忽地高高仰起, 从口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声,似乎是想说些制止的话, 舌尖却被青年以手指把弄着,再无法发出除呜咽以外的声音。


    将他从头到尾都占有。


    近乎疯狂的念头在沈渊迟脑海中反复跳动,令他不由增多了手指, 如果无法在男人心里占据一番天地,那他就彻底将身体占有。


    男人在颤抖,他大抵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刑罚,连脚趾都战栗着蜷紧了, 可偏偏艰涩却逐渐顺滑起来,单以手指就又将那铁箱子弄湿一次,只是感受着男人的战栗,沈渊迟就已兴奋不已,撤离手指后,他便将身体覆了上去。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温砚舟的泣音惊得停了一瞬,随后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往前逃去,连那铁箱子都被推动了,竟是真的从沈渊迟怀里逃离了。


    可他只逃出了一小段距离,就被抓住背后的手臂,用力拉了回去。


    那一瞬间,温砚舟张着唇,红舌失了力般吐出,几乎是无声地尖叫了一声,可他还未曾料想,这还只是个开头。


    “小渊,好、好酸呀,放过我吧,放过叔叔吧。”温砚舟只知哭叫着求饶,他从未感受过这番怪异滋味,只觉自己像是被丢入了油锅里,热意无可阻挡地钻进每一个毛孔里,将他奋力地反复翻炒着,偏偏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在这油锅中被炒至全身都熟透。


    可他都已然彻底熟透,沈渊迟却还永无止境地烹烤着他,哪怕已然脱了力,温砚舟也仍是受不了地再度挣扎了起来,可每逃出一点,就会被握着腰拖回来,那怪异滋味更是沉重得叫温砚舟根本合不拢双唇,只能微微张着,任凭沈渊迟亲吻。


    挣扎间,手臂上的衬衫渐渐地松开了,双手一得自由,温砚舟立刻就往后一推。


    本以为这番挣扎也是徒劳,可不知为何,沈渊迟被这一推推得浑身一僵,竟是没再追上来。


    极轻的一声“啵”响起,温砚舟全身都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但他还没能来得及思考沈渊迟为何没有追上来,便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想要从这里逃离。


    可等温砚舟即将抵达门口,身后完全的寂静却令他犹豫了一下。


    担心沈渊迟出了什么事,他终究还是回了头,摸索着将先前未能打开的灯光开关打开了。


    骤然亮起的灯光刺激得温砚舟不由眯起眼,再睁眼时,却见青年竟是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额角都泛起了冷汗。


    见状,温砚舟也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被按着狠狠欺负的,连忙回到了沈渊迟身边,“小渊,你怎么了?你肚子痛吗?”


    黑暗中疯狂占有温砚舟的人,此时在光明之中,却是虚弱倒在地上,甚至无力阻拦温砚舟掀他衬衫下摆的手。


    衬衫下摆一掀起,那遍布整个小腹的可怖淤青就暴露在温砚舟眼中。


    “怎么伤成这样了?”温砚舟吓得六神无主,甚至忘了自己还衣衫不整着,唇瓣被亲得通红,基本看一眼就知道做了什么事。


    他只一心担忧着沈渊迟小腹处的淤青,起身就要去叫医生,沈渊迟只以为他想要逃离,竟是不顾小腹的尖锐疼痛,猛地伸手抓住了温砚舟的手。


    “不准……走。”沈渊迟冷冷清清的脸上,竟是显现出近乎扭曲的执拗来。


    就在下一刻,剧情任务的发布声与沈渊迟的低沉声音同时响起。


    【以照片威胁沈渊迟】


    “否则,我就把我们睡在一起、一起接吻的照片给谢谨行看……”沈渊迟苍白着脸庞,也要勉力勾起一抹冷笑,“温叔叔也不想,我们的事被谢谨行知道吧?”


    温砚舟怔怔地看着沈渊迟。


    眼睁睁看着脑海中新发布的剧情任务后缓缓出现【已完成】的标记。


    虽然不明白,本该由他来做的任务,为什么变成沈渊迟在做,却还是成功了,但温砚舟最后还是没有离开。


    沈渊迟见了,也只是在心里冷笑,只当是温砚舟真的那么喜欢谢谨行,不愿意谢谨行看到那些照片。


    越是这么想,他的胸腔就越是发闷发痛。


    在学校当体育器材管理员时,温砚舟经常摔摔打打的,便在休息室里备了不少伤药,正好这日将休息室里的东西都收拾回来了,便从那堆箱子里翻找到了当时最常用的伤药。


    他想帮沈渊迟涂药,沈渊迟却不愿意,只愿意从他手上接过药膏自己涂。


    温砚舟坐在一旁看了一会,终于还是小声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小渊,你恨我吗……”


    这是温砚舟想到的,沈渊迟对他做这一切的最可能原因。


    剧情里,沈渊迟不就浓烈地痛恨着他扮演的这个角色吗?可因为所谓的恩情,无法彻底摆脱,因此只能想方设法地折磨。


    沈渊迟手上涂药的动作却是一顿,他没想到,他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温砚舟居然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那刚平静下来表情又开始扭曲了,沈渊迟直勾勾看向温砚舟,漆黑眼眸中的情感过于浓烈,浓烈到好似只有恨意足以诠释,他笑着道:“对啊,温叔叔,我恨你,我快恨死你了。”


    “……原本,我可以麻木地度过在学校的日子,可你偏要闯进我的生活,亲吻我,抱我,安慰我……”沈渊迟低声痴痴地说道,“我真的幻想过,我们会像那样永远在一起,我以为……你是爱我的。”


    “可现在我知道了,我所谓的幻想,只不过是幻想罢了。”


    所谓的爱不存在,所谓的亲吻也只不过是将他当做某个人的取代物罢了。


    沈渊迟的神色克制不住地冷了下来。


    可就在他因愤怒而战栗之时,眼前却是骤然一黑,柔软而熟悉的暖香迎面扑来。


    温砚舟居然把他抱在了怀里。


    “小渊,对不起哦……”


    温砚舟的声音里,满是愧疚,他轻声道:“那么,你就恨我吧。”


    “因为我是个很坏的叔叔,所以,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


    近乎是诱惑的话语,令沈渊迟心里一怔。


    但很快,他就想起,之前在器材室里,男人也是这样和他说话的。


    沈渊迟又冷下了脸。


    “既然如此,”他缓缓道,脸上露出一丝自厌的笑,“温叔叔,就帮我解决一下我的需求吧。”


    “温叔叔刚刚逃开了,我那里还没消下去呢。”


    有了之前的经历,温砚舟终于听出来,沈渊迟话里的意思了。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沈渊迟正为男人这一瞬的僵硬而冷笑,却是不料,在片刻的僵硬之后,男人松开了抱住他的手,咬着下唇,雪白脸颊泛起红潮,有些羞窘地将手伸了下去……


    那一瞬,沈渊迟竟真的以为,男人对他,也是有一点感情的。


    直到——在夜深之时,他闭上了双眼,而身侧的男人似是以为他睡着了,竟是悄声从床上爬了下去,走出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才重新回到房间里,再度悄声躺回他身侧。


    身上的暖香沾染上了谢谨行常用的男士香水味。


    沈渊迟放平的唇角,冷冷地勾起。


    这一瞬间。


    他只觉得自己可笑。


    *


    那日后,温砚舟就回到圣黎学院里继续担任他的体育器材室管理员了。


    尽管谢家希望给他换一个工资更高、更闲适的工作,温砚舟却还是拒绝了,剧情里的坏大叔至死都还是管理员,要是他改变了身份,说不定会导致任务失败,更何况,管理员的工作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是非常的繁重。


    只是,这份工作的工作量少,有事却也会造成一些麻烦。


    沈渊迟似乎是掌握了温砚舟的工作时间表,只要温砚舟一闲下来,亦或是正好步入某个无人的体育场所收拾体育器材,他就会忽然出现,将毫无防备的温砚舟亲得喘不过气来,甚至于,随着亲吻次数的增多,他还发现了温砚舟最易受到刺激的地方,每次都对着那些个地方无止息地欺弄,直到男人崩溃般地颤抖哭泣,才肯放过。


    之前有任务时,温砚舟会利用闲暇时间去拍谢谨行的照片,现在不需要做这些任务了,竟也还被沈渊迟牢牢地占据着,一点空暇也无。


    即使沈渊迟在事后会帮他把所有体育器材都收好,温砚舟不需要干任何活,可渐渐的,他竟然会有点害怕沈渊迟的出现。


    可既然是他说了,任凭沈渊迟对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反抗,那他就不能食言。


    只是那股近乎窒息的失控感,却不是不反抗,就能消却的,更何况,现在沈渊迟越来越过分了,不仅会亲嘴,还会亲……


    想到这,温砚舟不由红了脸,被沈渊迟欺负得有些奇怪的身体像是还能体会到那种怪异滋味般,竟然有些酸软。


    不愿再度体会那种滋味,温砚舟在进游泳馆收拾器材时,还很警惕地只微微开一点门,只探了半个脑袋进去,见更衣室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才谨慎地准备进去。


    可另一只手,却是抢先一步帮他开了门。


    温砚舟吓了一跳,以为是沈渊迟来了,差点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摔了,身后人却是适时伸了手,将他拦腰扶正了。


    只那手却是恰好压在了温砚舟的肚脐处,自从被沈渊迟……后,温砚舟这里就常常感到很酸胀,这时被身后人压住了,便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嗯”,几乎要软倒在身后人怀里。


    意识到自己发出多么奇怪的声音,温砚舟当即从眼尾红到了脖颈后。


    然而他这幅模样,早已是沈渊迟见惯了的,因此温砚舟也没有太过羞窘。


    只是下一刻,身后人却笑着出了声,“温叔叔,怎么这么不小心?”


    居然是谢谨行。


    温砚舟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作者有话说:下章兄弟继续大战(?


    第35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35


    那天将行李从器材室里搬到了谢家后, 温砚舟自然也每日都会见着谢谨行。


    只是,每每他一见到谢谨行,沈渊迟就会发了狠地亲吻他, 甚至在夜里, 还会将温砚舟弄得浑身酸软潮湿,哭都哭不出来。


    渐渐的, 温砚舟竟然有些怕起见谢谨行来了, 此时发现背后搂着自己的人是谢谨行, 他便下意识看向四周,确定沈渊迟不在附近, 便急忙想从谢谨行怀里挣脱出来。


    谢谨行却不松手。


    这段时间里男人的逃避, 谢谨行自然是看在眼里,只是他并不知道男人躲避自己的真正原因,只当是那日铁箱子里的东西掉出来, 把男人吓到了, 才会因此躲着自己。


    毕竟那日之后, 每夜温砚舟还是会钻进他的房间里, 等他“睡着”了才会离开。


    但既然温砚舟躲着他, 谢谨行便过来找温砚舟了,而温砚舟的挣扎, 被他以为是怕羞,更何况温砚舟挣扎的力道也不大,谢谨行轻轻一提, 就将男人抱离了地面,趁势往屋里一钻,后脚就将门给踢上了。


    昨晚这些,谢谨行才松开怀里的温砚舟, 却是不想,在这只有二人独处的更衣室里,温砚舟一杯松开,居然也还是警惕地蹭蹭往后退,小脸都发白了。


    怎么还那么怕羞呢?


    看着面前这个迷恋警惕的年长男人,谢谨行脑海里竟是冒出了“可爱”二字。


    明明在先前,知道有个大叔在跟踪偷拍自己,他的心里还感到很恶心,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谢谨行心里恨不得立刻将温砚舟揉进怀里,狠狠欺弄直到男人将那张芙蓉般美丽漂亮的脸庞哭红,最好是哭着喊着说不要,却无可奈何地软在自己怀里。可表面上,谢谨行却是作出一副失落神情,半俯下身朝温砚舟道:“温叔叔最近是在躲我吗?”


    “什、什么呀?没有吧?”温砚舟心里却是震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居然表现得那么明显,心又虚了三分。


    谢谨行却不知道他在心虚,只笑吟吟地又朝着温砚舟凑近了一些,领带垂下,在温砚舟面前飘飘荡荡,“温叔叔不会是以为,我会因为那个铁箱子里的东西讨厌温叔叔吧?”


    “我都说过了,我没有生气,反而温叔叔这么喜欢我,我还很享受呢……”谢谨行越是说,离温砚舟的脸庞就越近,声音也越是低沉,“温叔叔你看,我今天还戴上了那天你差点从我的私人别墅里拿走的那条领带呢。”


    听到这话,温砚舟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了谢谨行那垂下的领带上,看着那眼熟的花色,漂亮的浅色眸便震惊地睁圆了。


    谢谨行知道温砚舟是认出来了,他轻轻一笑,趁着温砚舟眼中只有那条领带,没再试图躲开,便朝着男人那红润的唇瓣垂下了脸。


    温砚舟对自己的痴恋,谢谨行早就一清二楚了,他一直在等男人主动靠近,可男人似乎太过胆小了,趁着铁箱子里的东西重见天日,谢谨行便趁机再度挑明男人的心思,顺便在试图夺走男人的沈渊迟面前宣誓主权。


    可他不但没有等来男人的接近,反而是等来了男人的疏远。


    谢谨行忍了几日,到了这日,他终于是忍不下去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醉人的暖香透过那微张的红唇,幽幽钻入谢谨行鼻端,他不由想起那日在窒息中的疯狂亲吻,喉间几乎愈合的淤痕似乎还发着痒,这种痒,是无法用药膏治愈的。


    那一瞬间,他似乎已经碰上男人柔软的唇瓣了,可下一刻,男人却是忽地浑身一震,竟是快速往后退了两步,脸颊更白了,小小声地说:“我……我要去泳池那收拾东西了……”


    说完,温砚舟转身就跑。


    谢谨行眉头微蹙,竟从温砚舟的反应里察觉出一丝异样。


    忽地,缓慢的脚步声从一旁经过,谢谨行似有所觉,朝那人看了过去。


    却是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沈渊迟站在更衣室前,冷冷地盯着他看。


    谢谨行却是朝沈渊迟淡淡一笑,他可还记得,几日前在器材室中沈渊迟那副落水狗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还不至于无耻到痛打落水狗。


    沈渊迟的出现似乎也解释了温砚舟方才的异样,谢谨行便压下心中的怪异,朝沈渊迟打了声招呼,便若无其事地换了泳裤,准备进泳池里找温砚舟。


    上一节课正好在上游泳课,但圣黎学院的学生大多都是些文质彬彬的富家学生,上完课基本上都会收拾干净,温砚舟过来,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一两眼,在值班表上写上几个字。


    但因着沈渊迟出现在了更衣室里,温砚舟便有些不敢回更衣室了,只在空荡荡的泳池边上假装在很认真地巡查,等着沈渊迟从更衣室里出来,他再趁机离开这里。


    再怎么样,沈渊迟也总不会在泳池边上亲他吧。


    温砚舟已经被亲得有点怕了。


    只是他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沈渊迟从更衣室里出来。


    会不会沈渊迟其实不是来游泳的?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温砚舟就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更衣室中,更衣室里空荡荡的,似乎是一个人也没有。


    温砚舟终于松了一口气,脚步有些轻快地朝门口走去。


    可就在他走近了门口,就要离开这里时,却是从一旁猛地伸出了一双手,猛地捂住他的口鼻,将他从门前抱开了。


    男人在泳池边上巡视时,谢谨行一眼就看出来,他并不是真的在巡视和收拾什么器材,只不过是在消磨时间而已。


    那双浅色眸还总是“不经意”看向更衣室门口,一看就知道,他实际上是在等人。


    究竟是等谁呢?


    谢谨行勾着唇角,却没有告知温砚舟自己的到来,而是进了泳池,姿势格外标准地大开大合在泳池里游了好几圈,拍水声响彻在空旷的游泳馆中,完全就是在向在场人宣告自己的到来。


    然而,这样游了几圈之后,他再探出水面,那本该站在岸面上的男人却是消失了。


    谢谨行:“……”


    百般媚眼做给了空气看,谢谨行脸上的温润笑意也挂不住了,更也游不下去了,最后只能冷脸上了岸,准备回更衣室换回那绑着领带的衬衫,继续在学校里寻找男人的身影。


    只是他刚踏入更衣室中,却是听到了一声轻轻的泣音。


    那声音细得几乎听不清楚,像是被欺负得无可奈何才止不住泄出,可哪怕是那样轻而细的声音,竟也像带着钩子似的,尾音上扬,引得听见这声音的人忍不住朝声源靠近。


    谢谨行听着这声音,心中却是剧震。


    这哭声,这么有点像是……


    双腿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发地朝那泣音走去。


    转过一排排紧闭的更衣柜,哭声渐渐变得明晰了起来,谢谨行的脚步,亦也愈发地加快了。


    终于,他看到了一扇掀开的衣柜门。


    门后,他看到了一对悬在空中的脚。


    其中一只脚上的鞋掉在了地上,袜子亦是脱了半只,空落落地垂在足尖,露出半个雪白的脚腕,足面绷得极紧,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那若有似无的呜咽声,正是从那挡在过道的衣柜门后传来的。


    除了呜咽声,谢谨行还听到了……水声。


    黏腻水声与哭泣声同时响起,仿佛是有人被侵入到了最柔软的唇舌之中,被不断地翻搅舔舐,甚至是吃掉口中不停分泌的津液,却连合拢双唇也做不到。


    游泳馆更衣室里的衣柜并不狭窄,甚至很是宽敞,可再宽敞……被逼入衣柜之中,连鞋袜都被卸去,根本连逃跑也不能,只能缩在衣柜之中,被逼迫着接受吞噬一般的亲吻,那种滋味,一定不会好受。


    该阻止的。


    谢谨行站在原地,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


    甚至于,某个部位,竟是被这动静激得——兴致勃发了起来。


    不知是过了多久,掩盖着一切的衣柜门缓缓掀开了。


    俯身在衣柜深处的青年缓缓探出身,男人的双腿还无力地搭在他肩上,青年的其中一只手,甚至已经探入到男人的衣服下摆中,肆无忌惮地抚着男人细腻肌肤。


    像是知道有人在看一般,沈渊迟转过头,看向了谢谨行。


    那张阴翳的、冷漠的、与谢谨行有几分相似的俊脸上,却竟是泛着一抹病态的红。


    沈渊迟盯着谢谨行,竟是勾起了抹挑衅一般的冷笑。


    仿佛在回击几日前,谢谨行在器材室对他说的那句话般。


    沈渊迟无声道:“他、才、是、我、的。”


    ……


    在游泳馆更衣室里发生的事,温砚舟却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被沈渊迟藏到了衣柜里,亲到几乎没有了意识。


    等恢复意识,他已经坐上了回谢家的车,沈渊迟坐在一旁,手指在电脑键盘上翻飞——他已经在准备提早毕业的事情了。


    作为一所针对富家子弟建立的贵族学校,圣黎学院在全球的认可度都很高,只要顺利毕业,就能直接进入各大公司管理层。


    为了能早日在谢氏公司里有立足之地,而不仅仅是被单纯当做是谢家找回来的孩子看待,沈渊迟必须加倍地努力。


    温砚舟原本想和对方商量一下,让沈渊迟以后不要在学校里那样亲他了,可沈渊迟直到回到谢家,居然一直盯着电脑在写资料。


    见沈渊迟那么认真,温砚舟也不好打扰他。


    结果沈渊迟这么一忙,居然就忙到了睡觉的时候。


    原本每到要睡觉的时候,沈渊迟都会将温砚舟亲得连一点力气都没有,若不是每晚系统都会叫他起来,潜入谢谨行房间的任务说不定做不了几回,就要失败了。


    而这天夜里,沈渊迟的心情竟是格外的愉悦。


    睡前的亲吻,也只是在温砚舟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温砚舟终于忍不住了,好奇道:“小渊呀,你今天的心情好好呀,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沈渊迟却只是说:“提前毕业的申请通过了,我只要在一个月内完成答辩,就可以毕业了。”


    而答辩所需要的论文,他早就写好了。


    温砚舟听了,也替沈渊迟高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小声对沈渊迟道:“小渊,我们打个商量好吗?”


    沈渊迟那双漆黑眼眸竟是温和地看着温砚舟。


    也是他的那种眼神,温砚舟才红着脸,慢慢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学校里那样亲我了呀。”


    “我好害怕被别人看到。”


    然而,出乎温砚舟意外的是,沈渊迟居然说:“好。”


    温砚舟睁圆了一双眼,不敢相信沈渊迟居然答应了。


    然而,沈渊迟却紧紧盯着温砚舟,“只要……你别再背着我去找谢谨行。”


    第36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36


    听到沈渊迟的话, 温砚舟却是犹豫了。


    为了不让沈渊迟在学校里那样对自己,他确实应该答应沈渊迟的话……可是,每天夜里都潜入谢谨行房间里, 又是他的任务, 他不可能不去做,这时候答应了沈渊迟的话, 却没有做到, 不就等于是对小孩撒谎了吗?


    久久没等来温砚舟的回应, 沈渊迟的脸色也渐渐变差了。


    系统说:【你先答应吧,反正这小子又不知道你每天晚上做的事, 只要不被他发现, 不就等于没有撒谎了吗?】


    【更何况,这混账小子凭什么管着你啊?你可是他的恩人,帮他找到家人, 还对你颐指气使的, 多大脸啊这是?】


    系统简直越说越气。


    但温砚舟还是犹豫着, 一边是系统对沈渊迟的嫌弃声, 一边是沈渊迟逐渐变冷的脸色, 双重纠结之下,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猛地闭上眼,抬起脸来,就主动往沈渊迟唇上亲了一口。


    沈渊迟脸上的冷色顿时僵住了。


    温砚舟一吻即离, 但又怕这个吻不够,又红着脸颊,快速在沈渊迟唇上啄木鸟一样地亲了好几下。


    沈渊迟脸上的冷色渐渐崩裂了,像是又变回在器材室里那个阴翳却仍青涩的少年一般, 无措而羞涩。


    明明每天吸着男人唇舌的是他,可这时被男人红着脸主动亲了几口,竟然又如刚动心的少年般退缩。


    温砚舟也不知道自己亲了几口,等到亲完,他只觉浑身都燥热极了。


    “算了,小渊……你想亲就亲吧。”说着这话的时候,温砚舟几乎不敢看沈渊迟,说完就钻进了被窝里,将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他宁愿继续被沈渊迟亲,也不愿意对小孩撒谎。


    看着那鼓起的被子,沈渊迟觉得自己该生气的,男人的举动与话语表明了,他哪怕是被自己从早亲到晚,也不愿意不去见谢谨行。


    可也许是那主动落在唇上的亲吻,他竟是没有生气。


    沈渊迟目光沉沉地看了一会被窝里的男人,最终是吐出一口浊气,主动关了灯,也钻进被窝里,抱着将自己团成一团的男人,闭上了双眼。


    等抱着自己的人呼吸变得平静均匀起来,温砚舟才小心翼翼地将脑袋从紧紧团在身上的被子里探了出来,露出被蒙得潮红的脸颊。


    他转过头去,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闭眼的沈渊迟,温砚舟其实也没有想到,沈渊迟居然什么也没说就睡下了。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温砚舟还是得去谢谨行的房间,毕竟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任务。


    这样想着,温砚舟便轻手轻脚想从被窝里钻出去,只是他先前因为害羞,将自己包得太紧了,便不得不加大点力气,却一个不小心,将沈渊迟原本靠在被子上的脑袋往后撞开了。


    温砚舟吓了一跳,幸好沈渊迟没醒,他便快速从被窝里出去,将沈渊迟的脑袋扶正,才出了房间,如往常般潜进谢谨行的房间里。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谢谨行也如往常般正在洗澡。


    为了防止被抓包,温砚舟现在是床底和衣柜交替着藏,今天正好轮到了衣柜,便照常脱了拖鞋藏在角落里,爬进了变大的衣柜里。


    在他关上衣柜门的下一刻,浴室里的水声便停了,紧接着,是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脚步声响起,靠近了衣柜门。


    温砚舟没感到有什么异样,每每他藏在衣柜里,谢谨行都要在衣柜周围绕上几圈,大概是要在衣柜旁穿了睡衣才去睡觉吧。


    只是,这日异常的是,谢谨行在衣柜旁停留得太久了。


    挡在衣柜门门缝处的阴影停留了太久,久到哪怕迟钝如温砚舟,都察觉出些许异样来了。


    “我知道你在这。”


    谢谨行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温砚舟一下子被这句话吓得快速跳动了起来,是在和他说话吗?但他还是捂住了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没有得到回应,谢谨行却也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也无数次向你表示过我的心思,我一直在等你主动靠近我,可你为什么一直停留在最后一步,不愿意往前呢?”


    说完这些,谢谨行顿了顿,似是在等待回应,然而空气却寂静了下来,无人回应。


    温砚舟眨了眨眼,没听懂谢谨行的话,但也渐渐放下捂在嘴上的手,心里疑惑,谢谨行是在打电话吗?


    谢谨行的声音轻了下来,“今天看到那一幕,我终于……忍不下去了……”


    毫无预兆地,那像堡垒一般挡在温砚舟面前的衣柜门,竟是猛地被打开了!


    温砚舟一点防备也没有,就与谢谨行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碰了个正着,吓得短促地叫了一声,就连忙往衣柜深处钻,想用谢谨行的衣服将自己藏起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日衣柜里的衣服居然是格外的少,无论温砚舟怎么藏,都不能将自己彻底藏起来。


    一双骨节分明而有力的大手探入衣柜,很快就将温砚舟抓住了。


    在封闭的衣柜当中,唯一的出路被谢谨行紧紧挡着,温砚舟根本是无力抵抗,只能任凭那双手将自己翻了个身,面朝谢谨行的方向。


    下一刻,温砚舟因惊讶微张的唇瓣就这么被吻住了。


    这对兄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白日在游泳馆,温砚舟说不想被别人看,沈渊迟就把他藏在更衣柜里亲吻,此时温砚舟藏身在谢谨行卧室的衣柜里,谢谨行竟也直接在衣柜里直接吻住了温砚舟。


    但谢谨行的攻势,却比沈渊迟要凶猛上许多,像是压抑了许久猛然爆发的火山一般,温砚舟被亲得舌根发麻,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谢谨行却也没有放过他,反而是越亲越深,几乎深入嗓子眼。


    温砚舟被亲得控制不住地流泪,他想逃走,在衣柜中不住地挣扎,却在身下分外柔软的衣服中越陷越深,根本找不到一个可靠的支点,根本无法逃离。


    好不容易将双腿从衣服堆里挣扎出来了,温砚舟下意识就想用膝盖将面前逼得自己无处可逃的青年抵开,可谢谨行却好似知道了他的念头,竟提前提膝挤进了温砚舟的双膝之间。


    如此一来,温砚舟的挣扎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化解了。


    他只能在衣柜之中,被亲得越陷越深,无力摆脱。


    但谢谨行在衣柜里亲了温砚舟一会后,却将原本扶着温砚舟腰肢的手往后一滑,挤进了柔软衣服与那挺翘臀部的缝隙之中,一个用力,竟像抱一个孩子似的,将男人从衣柜里抱了出来。


    失重的那一刻,温砚舟被吓得下意识搂紧了谢谨行的肩。


    谢谨行在头顶轻笑了一声,快步走了几步,弯下腰将怀里的温砚舟放在了床上。


    感觉到落在脸侧的抚摸,温砚舟睁开被吓得紧闭的双眼,带着一丝侥幸,朝伏在身上的谢谨行小声道:“小谨对不起啊,叔叔不是有意要藏在你衣柜里的,叔叔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谢谨行却是笑了,他的身体伏得更低了,几乎是贴在温砚舟脸侧低低道:“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温叔叔第一次躲进我房间里时,我就已经知道了……”谢谨行只低低地笑,“舟舟叔叔,你就没感觉到,有几次你不小心在我房间里睡着,一觉睡醒嘴唇却肿起来了吗?”


    “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直都在放任,我一直在等着你主动……”谢谨行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可我现在等不住了。”


    话音落下,谢谨行从温砚舟脸颊上抬起了脸,同时,他将说话间从抽屉里拿出的盒子单手拆开,盒子里的小袋子洒落床面。


    谢谨行随手拿起其中一片,朝着身下的温砚舟轻笑着,不等温砚舟反应,咬住其中一角将其撕开了。


    见了那被拆开的方形塑料袋,哪怕是温砚舟,也终于知道,谢谨行想做什么了。


    来不及思考过多,温砚舟立刻翻过身,朝远离谢谨行的方向爬去。


    可他只爬了几步,就被谢谨行轻而易举拖了回来。


    温砚舟这下是真的吓哭了,那一双漂亮的浅色眼眸只轻轻一眨,就掉下眼泪,晶莹如宝石般美丽。


    他连鼻尖都哭红了,微微颤抖着看向谢谨行,“小谨呀,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大叔,不值得你这么做呀……”


    可这个玫瑰般美丽的大叔却根本不知道,他的这幅模样根本无法劝退任何人。


    反而是……将撕碎吞噬他的恶劣心思无限放大。


    “大叔不是喜欢我吗?那我这么对大叔,大叔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大叔勾引我就算了,连沈渊迟都想要,就有点太贪心了吧?大叔知道吗,白天我在游泳馆看到沈渊迟亲你时,我就在想……”谢谨行的脸庞越笑越狰狞,“我该把温叔叔你干.死在床上!”


    宽松的睡裤轻易被卸去了。


    紧接着,有什么抵了上来,温砚舟想要挣扎,偏偏手臂被紧紧按在两侧,试图爬开而趴着的姿势方便了一切的发生,他只能哭泣,不明白他这样坏的变态大叔,为什么会被困在床上鞭笞。


    不同于和沈渊迟的那一次,沈渊迟是用了手指,谢谨行却根本没用手指,温砚舟还未吃过这么可怕的,最后谢谨行还用了力,一下子全叫温砚舟吃进肚子里,直让温砚舟浑身都往前一倾,先是失声尖叫了一声,才缓缓接上了哭泣声。


    可就连这点哭声,也如骤雨打荷面般,被打得断断续续的,渐渐地,那哭声竟是变了个调,温砚舟眼尾鼻尖都红了,雪白的身上竟浮起动情的粉来,本来已经忍了命一般地不再挣扎,而只是趴着任凭谢谨行动作,可不知为何,怪异的感觉却是袭上温砚舟脑海,直叫他几乎发疯,竟是又挣扎着逃跑了。


    可他一逃离,就被箍着腰狠狠拽回,每一次都更重,不觉间却是被撞到了床头,酸胀之意几乎是瞬间就攀升至顶,温砚舟只能握着床柱哭叫,红舌收不住地吐出。


    他只觉得自己要坏掉了,谢谨行却是伏在他身后,低笑道:“温叔叔怎么流水了?”随后,却是扳过温砚舟的脸颊,将男人的哭声都吃进嘴里。


    那倒在床上的方形塑料袋,就这么又被撕开了几片,可哪怕是用上了这些,男人却还是被弄得浑身都一塌糊涂。


    不知过了多久,温砚舟从床头又逃到了床脚,双手却都被谢谨行抓在身后,只能靠着谢谨行的拉拽才不至于失力倒下。


    忽然间,温砚舟那双被泪光蒙住的眼眸骤然一缩。


    谢谨行的房间门,竟然是开着的!


    门外是一片漆黑走廊,唯有卧室的灯光,顺着门缝向外照射。


    一双漆黑眼眸透过门缝,静静地看向屋内,有人正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像是注意到了温砚舟的目光,那双眼眸垂下,与温砚舟对上视线。


    那双漆黑眼眸中毫无情绪可言,又像是在问温砚舟。


    现在,你满意了吗?——


    作者有话说:明天试试能不能完结这个小世界


    感谢宝宝们的追读!


    第37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37


    “邵少爷, 谢家到了。”


    邵潜岳从浅眠中惊醒,立刻揉了揉眉心,强行将困意驱散, 透过车窗看向谢宅。


    司机见了邵潜岳脸上的疲态, 不知是否是自那个男人出现后,邵潜岳面上偶尔会展现出的柔意增长了他的胆量, 司机犹豫了一会, 竟是忍不住劝道:“邵少爷, 这段时间您忙得觉都来不及睡,现在也这个点了, 温先生肯定已经睡着了, 何必非要过来看上这么一眼呢?”


    这段时间里,邵潜岳的确是忙。


    温砚舟住进谢宅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最开始的几天邵潜岳抽得出空来谢宅见温砚舟, 之后邵家公司的事务却是突然增加了, 邵潜岳只能回到公司处理, 等忙完已是深夜, 连睡眠时间都被迫缩减, 更不用说是到谢宅见温砚舟。


    可这样忙了几天,邵潜岳便有所察觉, 查了那几个给邵家增加事务的公司。


    毫无例外,竟都或多或少有过与谢家合作的痕迹。


    到底是谁想让邵潜岳闲不下来去见温砚舟,这个问题, 似乎已然有了答案。


    邵潜岳当即就记起,当时在邵宅里,谢谨行似乎是正义凛然地拆穿温砚舟的恶行,可在拆穿了之后呢?


    他失控地触碰了温砚舟。


    之后在谢宅, 谢谨行一直表现得很正常,以至于邵潜岳竟是忽略了那日谢谨行的异常。


    想到这点,邵潜岳便不顾还在进行的会议,连夜赶到了谢宅。


    只是,此时到了目的地,看向温砚舟房间的方向,却只见漆黑窗户,显然,屋里人已然睡下。


    邵潜岳目光怔然,几乎以为自己是神经过于敏感了——毕竟,谢家与邵家是结交已久的世家,和邵家有过合作的大企业,自然也会和谢家有合作,这完全是合理的,他却仅凭这点痕迹认为是谢谨行暗中做的手脚,这个理由似乎还不够充分。


    就在邵潜岳打消心中疑虑,准备吩咐司机开车回家之时,温砚舟房间隔壁的窗户,却是忽地被打开了。


    隐约间,一只纤细雪白的手臂从窗里探了出来,只在空中胡乱晃了一下,就又被拉了回去,打开的窗户也关上了。


    那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若是常人,恐怕会以为那只是幻觉罢了,可邵潜岳却是脸色大变,喃喃着“妈妈”,竟是当即就下了车。


    “邵少爷!两位少爷和温先生都已经睡下了,您这个点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邵潜岳沉着一张脸,却并不回谢家管家的话,只一味地大步往前走,几乎已是跑起来的速度。


    然而谢家管家却是小跑着也要拦他,一边拦还一边劝:“邵少爷!您有什么事,就先在客厅等候吧,我去帮您叫谢少爷!”


    邵潜岳却是冷了脸,只觉谢家管家知道谢谨行在做什么肮脏事,在为谢谨行打掩护,便立即吩咐身后司机:“按住他!”


    司机闻言脸色一凛,不明白邵潜岳为什么突然要做这种几乎是要与谢家宣战的事,却还是照着邵潜岳的吩咐,猛地暴起将谢家管家按住了。


    没有了管家的阻拦,邵潜岳的脚步更快,可刚上二楼,提前得了管家预警的保镖队长厉振却正守在这里,朝邵潜岳一点头,恭敬中却又带有强悍的攻击性,“邵少爷,请止步吧。”


    邵潜岳见了厉振,却是毫无预兆就重重朝厉振脸上砸去,暴怒道:“找这么多人来拦我?谢谨行到底在对砚舟做什么?!”


    挡住这一拳,对于厉振而言,自然算不上是难事,可不知为何,听了邵潜岳的话,他反击的动作却竟是慢了下来,被邵潜岳找到了空隙,竟就这么闪了过去,快步冲向谢谨行的房间,猛地将门撞开!


    只这一眼,邵潜岳却是浑身都僵住了。


    混乱的房间,所有一切都乱作一团。


    糜烂的气味溢满整间房间,混乱中匍匐着个美丽的男人,柔软乌发凌乱地黏在发了汗的雪白颈部,浑身上下映满了暧昧红痕,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出来,脚趾亦也不被放过地吮.吸.舔.咬直至红肿,那两点亦是不被放过,艳丽得就如吸□□气的魅鬼,越是疼爱,越是美丽诱人。


    可这样一个诱人的艳鬼,眉眼间的神情却是可怜到了极致,已不知是哭过几回,一双浅色眼眸浸透了泪光,眼尾与鼻尖红透了,见到撞门闯入的邵潜岳,他失神的眼中亮起一丝希望的亮光,好似抓救命稻草一样地朝邵潜岳伸出了手,颤声道:“潜岳,救我……”


    轰!


    那一瞬间,邵潜岳的脑子已经炸开了。


    妈妈。


    他的妈妈。


    他那会在雷电与月光中将他搂在怀中安慰的妈妈。


    现在,却被欺辱到了这个程度。


    邵潜岳暴怒地抬眼,看向伏在男人身上的谢谨行,怒吼道:“你们!就是这么对他的!”


    谢谨行亦是浑身汗津津的,闻言,居然还朝邵潜岳露出了个笑来,“怎么了?我这不就是在报恩吗?”


    可话音刚落下,迎面而来的,却是邵潜岳的一记重拳!


    谢谨行被这一记重拳打得从床上滚落,可这一下,却是叫温砚舟双眼失神,克制不住地哭泣出声。


    听到温砚舟的哭声,邵潜岳的怒火更甚,几乎恨不得在这里就把这两个白眼狼都打死。


    可这毕竟是谢家的地盘,若是把事情闹大了,要想把温砚舟救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邵潜岳只能忍住心中暴怒,快速脱下外套,将温砚舟包在外套里搂入怀中。


    感觉到有阻力,邵潜岳便才发现,一旁还有个默不作声攥着温砚舟一手的沈渊迟,只是沈渊迟衣着完好,他便不似在谢谨行面前般暴怒,只压抑着沉声道:“沈渊迟,砚舟帮你找回了父母,你就这么对他吗?”


    沈渊迟那双漆黑眼眸幽深如深潭,“可是,这难道不是温叔叔想要的吗?”


    “他想要谢谨行,我就让他去找谢谨行,这不就是报恩吗?”


    沈渊迟露出空洞的笑容,“邵潜岳,要不你问问温叔叔,他是愿意和你走,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和谢谨行在一起。”


    闻言,邵潜岳拧起眉头,今夜在谢宅见证的一切超乎他的想象,沈渊迟所说的,却是更加令他脑中一片混乱。


    温砚舟还在邵潜岳的怀里颤抖,可他当然也听到了沈渊迟的话。


    沈渊迟猜对了。


    如果是昨日的他,为了做每日的人设任务,他当然不会离开这里。


    只是……


    现在的人设任务后面,却是渐渐浮现出了【已完成】的标记。


    温砚舟缓缓抬手,搂住了邵潜岳脖子,趴在邵潜岳肩上轻声道:“潜岳……我跟你走。”


    犹如一记定心剂,邵潜岳脸上的犹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相反,沈渊迟漆黑眼眸骤缩,仿佛没有料到,温砚舟竟然会选择邵潜岳。


    而根本不等沈渊迟反应过来,邵潜岳便已用力扯开了他攥在温砚舟手上的手,转头就走。


    在他往外走时,谢谨行也回过神来,捂着不断流血的额头,朝厉振怒道:“厉振,拦住他!”


    厉振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邵潜岳怀里的男人身上,他几乎是在邵潜岳后脚赶到卧室门口的,邵潜岳看见的,他当然也看见了。


    此时此刻,听到雇主的命令,他本该照做的,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动手。


    只是眼睁睁看着邵潜岳抱着那个男人,从面前快步走过。


    *


    灿烂的阳光照在后院里,肥沃土壤冒出绿芽,在水珠的滋润下摇摇摆摆,显得活力十足。


    浇完新发芽的花种,男人穿着围裙,围裙系带在腰后系紧了,收出极为曼妙的弧度,男人哼着歌,转头又依次去浇已长大的、已冒花苞的植株和已彻底绽放的花朵,各色花朵争相夺艳,可无论是谁,都比不过那雪肤红唇的男人夺目。


    穿着西装的男人踩着皮鞋快步走到后院,见了这一幕,脚步却是骤然放轻了,悄然地注视着花丛中轻扬着唇角照料花朵的男人。


    不知看了多久,青年才低声道:“砚舟。”


    听到低沉的声音,温砚舟眼中顿时亮起,快速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见邵潜岳面上带着一丝微笑站在后院的入口,便开心地叫了一声,举着花洒就往邵潜岳奔了过去。


    邵潜岳赶在他被自己绊倒前抱住了他。


    手里的花洒掉在地上了,温砚舟却来不及管它,只搂着邵潜岳的脖子开心道:“潜岳,你终于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温砚舟说:“潜岳最近很忙吗?一直没有过来找我。”


    邵潜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这段时间谢家针对邵家的动作有点多,一时之间抽不出时间过来找你。”


    温砚舟知道,自从邵潜岳把自己救出来,谢谨行和沈渊迟就很针对邵潜岳,还总是想着把自己抢回去,某天还真的闯进了邵宅里,为此,邵潜岳便不得不把自己藏到这栋山间别墅里来。


    只是,住在这栋山间别墅虽然安全,却实在是有点无聊,温砚舟便又开始种起花来了。


    想到种花,温砚舟也有了精神,这时便从邵潜岳怀里挣扎出来,兴致勃勃地朝邵潜岳介绍院子里新开的花。


    先前把邵宅花园“整理”得七零八碎的男人,现在种出能开花的植株来,真的是很厉害的进步了。


    只是,在温砚舟专心致志介绍那些花朵时,邵潜岳的神情却是没有温砚舟般愉悦。


    注视着那被男人静心照料的花朵,一双冰蓝色眼眸却竟是渐渐冷了下来。


    温砚舟还未介绍完,邵潜岳就打断道:“砚舟应该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吧。”


    “噢……那我们快去吃饭吧。”温砚舟这才后知后觉听到肚子的咕咕声,进而想到,邵潜岳工作了一天,还没有吃饭,便红着脸不再介绍了,朝邵潜岳走过去,想去牵邵潜岳的手。


    邵潜岳没有牵他的手,而是直接将温砚舟打横抱起,抱着人进了屋里。


    山里别墅的餐厅比起邵宅小了太多,自然也就没有邵宅那么长的餐桌了,而是一张很小的餐桌,餐椅只有一个,邵潜岳过来时,温砚舟就只能坐在邵潜岳腿上,被邵潜岳一口一口地喂,每一口饭都要经过邵潜岳的手。


    每到这个时候,温砚舟总会有些害羞,但邵潜岳说,邵家被谢家进攻,亏了很多钱,好几个部门都被迫裁员了,就连邵宅都要被卖掉了,听邵潜岳过得这么辛苦,温砚舟当然也不好意思开口让邵潜岳多买个椅子,只能红着脸忍着。


    不仅是餐厅只有一把椅子,就连卧室,都只有一间,若是邵潜岳来了别墅,自然是要和温砚舟睡在一起的。


    毕竟经历了谢家的事,对于和别人睡在一起,温砚舟原本也是有些紧张的,可邵潜岳却一直都很安分守己,仿佛只是为了守护温砚舟才留宿在山间别墅里一般,从来不会像沈渊迟谢谨行一样,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反而是自己……


    夜里,躺在柔软的床上,温砚舟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最后缩在离邵潜岳有点远的角落里,红着脸偷偷摩挲起双腿。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发生过那种事情后,他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了……


    自己一个人还好,当身旁躺着邵潜岳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就会变得格外强烈起来。


    温砚舟蜷缩着手脚,在黑暗里偷偷蹭着腿,可无论他怎么做,却都丝毫缓解不了小腹中那股微妙的酸胀感。


    终于,温砚舟忍不住了,转过身去,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潜岳,你睡着了吗?”


    “怎么了?睡不着吗?”


    黑暗中,邵潜岳的声音冷静而平静。


    这样平静的声音,衬托得温砚舟更加异常,温砚舟的脸颊更红了,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辛辛苦苦把自己救出来的邵潜岳,但还是忍不住伸手抓住了邵潜岳平放在身侧的手,放在了酸软处。


    “潜岳,”温砚舟轻声哭着说,“潜岳,对不起,我好奇怪。”


    “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寂静中,似乎只有温砚舟的啜泣声。


    “不是你的错。”邵潜岳沉声说。


    他没有挣开温砚舟的手,反而是转过身来,将温砚舟搂在了怀里。


    “我会帮你的,妈妈。”


    他说——


    作者有话说:还是收不了尾(瘫)


    争取在四十章内结束!


    第38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38


    寂静的夜里, 这座山间别墅便熄去灯光,沉浸在寂静当中。


    屋内,温砚舟坐在邵潜岳身上, 以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雪肤泛着粉,如同喝醉了般, 一双浅色眸蕴着迷蒙细碎的光, 失神茫然到了极致。


    邵潜岳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只是扶着温砚舟,以免男人失力倒下。


    可即便是如此, 几乎要了温砚舟小半条命, 使得他泪水不住地滴落,透过月光,邵潜岳看见温砚舟微张着的唇瓣, 那张温柔的、美丽的脸庞涨满红晕, 秀气的眉头微拧, 是一副囿于苦闷而不得解脱的痛苦模样, 痛苦而情乱意迷。


    邵潜岳当然知道, 以这种方式,恐怕是到了天亮也无法结束。


    可尽管如此, 邵潜岳却也没有出声提醒,反而是静静注视着男人流下的泪水,仿佛正身处宴席之上, 细细地品尝着眼前的一切。


    尽管男人并不是他真正的母亲,可这般颤颤巍巍,便仿佛又将他诞生了一回般,哪怕只是见证着这一切, 邵潜岳也能从心底感受到强烈的满足感。


    这才是真正的水乳交融。


    没过多久,男人便软软地倒在邵潜岳怀里,失了力地轻声道:“潜岳,帮帮我吧。”


    邵潜岳松开伏在温砚舟腰上的手,轻轻拂开温砚舟那黏在脸侧的发丝,男人的头发越来越长了,从最初的及肩,到此时几乎及腰,披在一侧时,就好似真正的母亲一般,温柔而包容。


    “好,妈妈。”邵潜岳在温砚舟额上落下一吻,随后双手重新落在男人腰身上,帮着男人将身体抬起。


    就在温砚舟以为,一切就要结束之时,邵潜岳接下来的动作却完全与他所想相反。温砚舟猝不及防哭叫了起来,可他的声音还未彻底发出,就被邵潜岳吞入口中。


    邵潜岳抱着他,翻过了身,高耸的肩背如小山般,将男人彻底覆盖住,连一丝发丝也不愿放过。


    *


    这次,邵潜岳在山间别墅里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温砚舟变奇怪的次数,也渐渐变多了。


    从最开始只在夜里变奇怪,到现在变成了只是轻轻被邵潜岳碰一下,就会变得古怪。而邵潜岳每次都会察觉他的不对,并满足他那越来越频繁的需求。


    渐渐地,只要穿着裤子走动,温砚舟就会被磨得面红耳赤的,邵潜岳便从山下买了点裙子过来。虽然觉得羞窘,但比起被裤子磨得流泪,温砚舟还是穿上了邵潜岳为自己准备的裙子。


    相比裤子,裙子的确是让温砚舟更加轻松了,只是根本的问题却还是没有解决,邵潜岳还是得随时处理温砚舟生出的欲求,而换上裙子,似乎又更方便了这一过程。


    最强烈的时候,除了进食和睡觉外,两人几乎是整整一天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这样下来,温砚舟便难免对邵潜岳生出些愧疚来。


    邵潜岳从谢宅救了自己,为此邵家还被谢家进攻着,在这个要紧的关头,他却还要陪自己在山间别墅里,满足自己随时随地的需求。


    只是邵潜岳却说:“打雷那日,妈妈哄了我一夜。”


    “我现在,也不过是在回报那一夜罢了。”


    闻言,温砚舟却是更愧疚了。


    相比邵潜岳的付出,他仅仅只是在那日夜里把邵潜岳哄睡了,似乎根本不值得邵潜岳这样的付出。


    随着邵潜岳待在山间别墅的时间延长,温砚舟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他发现,邵潜岳在陪着自己时,公司里有电话打来,他居然会挂掉电话,甚至会把手机关机。


    可先前邵潜岳不是说,邵家现在正在被谢家攻击,正处在很危险的境地吗?


    这个时候把电话挂掉,难道不会导致邵家更加危险吗?


    抱着这样的疑虑,在下一次电话响起,邵潜岳抬手就要将那电话挂断时,温砚舟拦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潜岳,是公司的电话吗?不接的话,会不会有什么急事?”


    邵潜岳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没有挂掉那一通电话。


    温砚舟以为他会退出后再接通那通电话,却没有想到,他就着此时的姿势,接通了电话,还开启了免提。


    在电话那头公司下属的汇报声与邵潜岳分外冷静的应答声中,温砚舟在邵潜岳近乎疯狂的攻势下几乎崩溃,咬着被单才不至于发出奇怪的声音。


    而自那之后,邵潜岳就再没有在温砚舟面前挂过电话,哪怕是谈论公司的事务,也从未避讳过温砚舟。


    只是每回邵潜岳与下属谈论公事,温砚舟却都处在紧绷状态下,根本就无从知晓邵潜岳与下属究竟在电话中谈论了什么事。


    但温砚舟也从那支离破碎的对话中察觉到,邵家的处境,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至少,邵潜岳及时是身处不便,居然也能将工作全权交给下属处置。


    直到一日清晨,吃着早饭的邵潜岳接了一通电话,竟是脸色大变,起身就往外走去。


    早餐前温砚舟才刚被满足过一次,此时正是浑身酸软,根本跟不上邵潜岳的脚步,等到他走到门口,邵潜岳已经上了车,隔着车窗朝他吩咐了几句,让他照常吃饭,自己回公司处理一下急事就回来,随后便开车离开了这栋山间别墅。


    只是,邵潜岳却并未如所说的那般,马上就回来。


    过了好些日子,温砚舟也没能在门口看到邵潜岳驶回山间别墅的车。


    而奇怪的是,自从邵潜岳离开了之后,那控制不住的怪异感觉,却竟是渐渐地消退了。


    温砚舟又回到了花园里,惊讶地发现,先前冒了芽的花种,居然死掉了大半,原本开得正盛的花朵,也都凋零了。


    看着这一幕,温砚舟这才察觉,自己到底有多久没照料自己的花园了。


    他叹了一声气,系上了围裙,拿了一旁的花锄,准备将那些死掉的花种挖出来。


    “邵潜岳把你养在这里,是为了让你种花的吗?”


    一道轻佻的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直将温砚舟吓了一跳,差点摔进花田里。


    那人却轻笑了一声,飞快握住温砚舟的手将他一拉,原本即将摔进花田里的温砚舟就这么撞进了那人怀里。


    山间别墅除了几个佣人和邵潜岳外,几乎没有人会来,温砚舟被这意外出现的人吓得张嘴就要叫出声,那人却好似提前知道了他想做什么般,立马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笑道:“别叫。”


    “敢叫出来,我也不介意当着那几个佣人的面干你。”


    这样威胁中带着几分轻佻的语气,唤醒了温砚舟许久之前还在圣黎学院时的记忆,他睁大了眼,抬起头看向那搂住自己的人。


    有着一头金发与一双桃花眼的俊美青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居然是随忻。


    见温砚舟那双浅色眸睁得大大的,似有千言万语想问,随忻便试着松开了捂在温砚舟嘴上的手。


    温砚舟果然没有贸贸然叫来佣人,而是好奇地盯着随忻看:“小忻?你怎么在这里?”


    随忻的声音顿时变得凉凉的,“怎么,邵潜岳可以过来,我就不能过来吗?”


    空出来的手勾起温砚舟垂在肩前的一缕乌发,在食指上漫不经心地绕,随忻淡淡道:“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一个看起来脑子不是很聪明的大叔,居然能把他们几个人迷成这样,多年朋友情谊都不管了,要不是谢谨行帮我说情,我说不定到现在还被家里的老古板关着呢。”


    听到随忻的话,温砚舟顿时想起邵潜岳那日急急忙忙离开的模样,就是他也知道,一定是邵家又被谢家攻击了,邵潜岳才会脸早饭都不吃就走。


    温砚舟立刻握住了随忻的手,焦急道:“小忻,你现在和小谨他们还有联系是吗?”


    “你能不能劝一劝小谨,让他不要在攻击邵家啦?都是好孩子,不要因为我做到这一步好吗?”


    随忻竟是罕见地愣了一下,“邵潜岳告诉你,谢家现在在进攻邵家?”


    温砚舟一脸紧张地盯着随忻,用力地点了点头。


    随忻脸上的神情,却是越发的古怪了。


    但很快,他竟是露出了暧昧的笑来,俯下身凑近温砚舟笑道:“让我当说客呀,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拿什么作为交换呢?”


    随忻的视线下落,停留在温砚舟的唇瓣上,那唇上的咬痕甚至还未彻底消除,又再度下落到男人露出的脖颈,暧昧咬痕与吻痕几乎将雪白肌肤覆盖,可见留下痕迹者对男人的疯狂占有欲。


    看着那些痕迹,随忻只觉碍眼。


    忽然,随忻眼神一厉。


    来时男人系着围裙,又是蹲在地上,此时仔细一看——男人居然穿着的是裙子!


    邵潜岳那狗贱人,这是把温砚舟当成什么了,居然让他穿裙子!


    那一瞬间,随忻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可正当他张嘴准备将所有事实吐露出口时,男人却是下定了什么决定来,红着脸就往随忻唇上撞了过去!


    随忻被这一吻惊得脑子轰地一声。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红了个透!——


    作者有话说:失踪大半本的随忻终于回归战场了!


    第39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39


    枯死的花种被挖出土, 只留下尚还带有一丝生机的嫩芽。


    随忻挖了一会,却突然察觉到不对——他是过来挑拨邵潜岳和温砚舟关系的,凭什么在这里帮温砚舟干活?!


    意识到这一点, 他那张花花公子一般多情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只是被亲了一口,居然就昏了头一般地听男人的话, 甚至把本该掩藏的所有秘密都吐了出去, 这要是被模特圈的朋友知道了, 恐怕他未经人事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在那个圈子里,处男可比杂志没人买要更遭人嘲笑。


    可当随忻愤愤丢下手中花锄, 转头看向温砚舟, 准备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形象时,却是被眼前这一幕看得不由一愣。


    渐而黯淡的夕阳下,年长的男人俯首靠在长满藤蔓的篱笆边上, 夕雾下他的面容显得美丽而朦胧, 仅以一条缎带系着的柔顺乌发从肩侧垂下, 洁白长裙委地。


    这如画卷般的一幕, 对于富有艺术嗅觉的随忻而言, 是近乎致命的迷人。


    如果不是随忻知道他是个男人,恐怕会误以为他是个美丽的、哀愁着家事的美丽人妇。


    随忻竟是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温砚舟是人妇,那他算是什么?


    背着邵潜岳和别墅里的佣人进入花园之中,借着花丛、树木与篱笆的遮挡与人妇见面, 说着离间温砚舟与邵潜岳的话,甚至在不久前,他还和温砚舟接了一个吻……


    会做出这种行径,他不就是……奸夫吗?


    这幻想几乎称得上是疯狂, 可不知为何,随忻一想到这些,胸膛中竟是燃起一股诡异的热意来。


    温砚舟还在想着随忻刚刚说的话,他的眉头微蹙着,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从随忻口中听来的话,“小忻,你说邵家根本没有被谢家攻击,反而是邵家……收购了谢家很多部门,逼着谢家宣告破产的事,是真的吗?”


    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是没有发现,随忻已在他不觉间拉近了和他的距离。


    “当然了,我有什么理由骗你?”随忻轻哼,悄声将双手撑在温砚舟身侧篱笆上,几乎将男人拢在自己怀中,“你不会上网吗?傻到邵潜岳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温砚舟喃喃道:“潜岳说小渊有可能会通过网络追踪到我的位置,就把我的手机收走了。”


    山间别墅也没有电视机,佣人也不和温砚舟说话,温砚舟对外界的一切认知,全都来源于邵潜岳,邵潜岳不在的时候,温砚舟便只好看看书、种种花来消磨时光。


    几乎是瞬间,随忻就知道邵潜岳的意图了。


    把漂亮又老实的男人骗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别墅里关起来,不让他与外界接触,男人的所有认知由自己灌输,男人的生活全然围绕着自己,想怎么摆弄男人就怎么摆弄,男人那双美丽的眼中只会出现自己的身影……


    只是想想,就诱人到了极致。


    邵潜岳那个贱人,还真会享受!


    随忻还非就要破坏邵潜岳的好日子。


    他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温砚舟,“不信的话,你自己查。”


    温砚舟看着随忻手中的手机,纤长的睫羽颤抖着,许久,他终于接过了随忻的手机。


    只是,接过了手机后,他却只是紧紧攥着那支手机,久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像是害怕,真的会搜到随忻所说的一切。


    随忻见状,也没有强逼着温砚舟接受这一切,他垂下头,贴在温砚舟耳侧轻声蛊惑道:“如果他真是为了你好,何必收你的手机,又把你关在这里?”


    “我对你毫无保留,才会把手机交给你。”


    “你不知道吧,你被邵潜岳带走后,谢谨行就被谢家二老关了禁闭,第二天,邵潜岳就代表邵家向谢家宣战了。你是谢家的恩人,你在邵潜岳手里,谢家当然不会对邵家做什么,任凭邵家收购谢家的股份,想以此作为求和的筹码,只是,谁也没想到——”随忻勾唇,低垂的脸庞几乎贴在温砚舟脸上,“邵潜岳根本就没想接受谢家的求和,他只是以你为名义,想要吞并谢家罢了。”


    “而你……正好又是他想要独占的,所以他断去你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把你关在这间别墅里,把你变成他一个人的禁.脔……”


    温砚舟轻咬着下唇,眉眼间的苦闷之色愈浓。


    他本就不算聪明,如今发生的这一切都远远地超出他的思考能力,不由令他思绪混乱。


    不知为何,脑海中的系统,此时也没有说话。


    天色渐渐暗下,等温砚舟回过神来,身侧竟已空无一人。


    仿佛突然出现的随忻只是他的一场幻觉罢了。


    可那拔除了枯芽的花田与攥在手心里的手机,却无情地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温砚舟盯了一会手中的手机,却是忽地听到,从别墅门口处传来的低沉轰鸣声。


    这个点开车来山间别墅的,只有一个人。


    “砚舟?”邵潜岳低沉的呼唤声传来,渐渐逼近花园。


    1


    一听到这声音,温砚舟就下意识朝门口走了几步,想去迎接回来的人。


    只他才走了几步,就忽地停下了脚步,视线有些慌乱地在手里随忻的手机与别墅的方向间来回切换。


    【别让邵潜岳发现手机。】沉寂已久的系统忽然出声提醒道。


    【把手机藏进袖口里。】


    温砚舟几乎是本能地听从系统的话,甚至没来得及想,为什么不把手机藏到裙子的口袋里。


    几乎是在他将手机藏进袖口里的下一刻,邵潜岳就踏出别墅通往花园的门,进入了花园。


    月光下,男人通体被夜露浸透了,乌发湿漉漉地贴在雪白脸侧,长裙浸透污泥,无措地站在花园中看着自己。


    邵潜岳双眸微眯,可不等他生出疑心来,一滴晶莹泪珠却是骤然从温砚舟眼眶中落下,顺着脸颊流至唇角小痣处。


    温砚舟竟是小跑了几步,扑进了他的怀里。


    搂住扑到怀里的男人,邵潜岳竟是有几分失神,男人向来羞于表现自己的情感,这样情感外露的行为,他还从未在男人身上见到过。


    “怎么了?”邵潜岳低沉的声音里,浮现出一丝温柔。


    “我好担心你……”男人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是被忧虑折磨了好几日。


    温砚舟将脑袋蒙在邵潜岳怀里,将藏着手机的手藏在邵潜岳身后,如果不是系统提醒,他根本不懂该如何掩饰自己的异样。


    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温砚舟的心跳跳得很快,几乎到了担心邵潜岳听到自己心跳声的地步。


    但邵潜岳却被他的一扑转移了注意力,只是轻抚着他的背脊,低声道:“没事了,都结束了,到晚餐点了,我们该吃饭了。”


    若是以往,温砚舟根本不会把邵潜岳的话放在心上。


    可此时此刻,听到邵潜岳口中的“都结束了”,他竟是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一丝恐怖来。


    都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谢家对邵家的攻势结束了,还是……邵家对谢家的收购已经结束了?


    对使用手机的犹豫,此时消失了。


    这回,没有系统的引导,温砚舟就自发做出了行动。


    “潜岳,我现在有点脏,想洗澡……”温砚舟从邵潜岳怀里缓缓抬起脸,露出带着泛红眼眶与湿润脸颊的美丽脸庞,“你可不可以抱我去洗澡?”


    ……


    热水淅淅沥沥流入浴缸当中,温砚舟将褪下的衣裙努力地折成一大团,放入脏衣篓里,却没有立刻进入浴缸中。


    尽管邵潜岳先去餐厅里了,温砚舟还是看了一眼浴室门,没看到门外有人的影子,才拿出脏衣服里的手机。


    随忻的手机没有设锁,温砚舟只轻轻按了开机键,就进入了桌面。


    看了屏保,温砚舟不由一愣,竟然是他在随忻工作室里拍过的照片。


    身着雪白长袍的男人温柔垂眼,将手中青翠葡萄喂食至青年口中。


    青年抬眼,眼中竟满是对桌上男人的贪婪之色。


    【别看了,先搜新闻。】


    在系统的提醒声下,温砚舟回过神来,轻咬着唇瓣打开了浏览器。


    只是在搜索框输入“谢家”几个字,搜索框下就自动弹出了相应的内容。


    “谢家惨遭邵家掠夺式收购,市值爆降”、“谢家幼子沈渊迟宣布脱离谢家,与兄长切割”、“谢家失势,合作伙伴竟落井下石”、“谢家……”。


    最近的新闻是——“谢家收购案进入终点,即将并入邵家”。


    这原来就是……邵潜岳口中的“结束了”吗?


    温砚舟咬在下唇上的力道不觉间加重,留下咬痕。


    “嗡嗡!”


    忽然间,手中的手机震了一下,温砚舟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在地上,连忙将手机调为静音,把手机重新藏回脏衣篓里。


    过了一会,没听到浴室门外有什么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居然是有人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还满意你看到的内容吗?]


    温砚舟抿着唇,回了一条短信:[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被欺骗的滋味不好吧?你难道想被他一直关在山里吗?]


    [我可以帮你逃离那里。]


    [明天到花园里,我可以帮你离开。]


    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照在温砚舟面上,他静静地看了一会短信内容,将手机关机了,在系统的指示藏在了浴缸与墙壁的缝隙里,才开始泡澡。


    因为心里藏着事,且刚才看手机浪费了太多时间,温砚舟只泡了一会,就从水里出来了,穿好浴袍便往浴室外走出去。


    刚踏出浴室,温砚舟的脚步就顿住了。


    邵潜岳居然就坐在卧室里,静静地看着手机。


    温砚舟开门的瞬间,邵潜岳就抬起了眼,冰蓝色眼眸紧紧盯着温砚舟。


    “潜岳……你不是说要去餐厅……”温砚舟有些结巴。


    “反正在餐厅也是等,不如在卧室等。”


    邵潜岳低声说着,忽地站起了身,温砚舟像是这时才发现邵潜岳有多么高大一样,浅色眼眸中竟是有几分瑟缩。


    但邵潜岳却是回过身去,将他放在床上的什么东西拿了起来,展露在温砚舟面前。


    那居然是一件……雪白色的丝绸睡裙。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我就买下来了。”邵潜岳低沉声音似是柔和,又不容抗拒。


    “穿上它,妈妈。”——


    作者有话说:呱师傅在当牛做马,更新就略晚了点(跪地)


    第40章 器材室里的大叔40


    过于宽松的丝绸睡衣好似空气般轻薄, 令温砚舟有种不安感,好似自己什么都没有穿一般。


    只是走动间带起的风,都能吹得身上的丝绸睡裙轻飘飘浮起, 就算是穿惯了裙子的温砚舟, 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身旁身上的裙子一个不小心就被风吹走。


    一时之间, 温砚舟满心满眼只有身上的丝绸睡裙, 甚至都忘了防备邵潜岳, 只一手压着裙子,另一手牵着邵潜岳的袖口, 亦步亦趋地跟在青年身后。


    在这座山间别墅里所养成的对邵潜岳的依赖心, 不觉间影响着他的行为。


    忽然,邵潜岳的脚步停了下来。


    温砚舟浑然不觉,因着惯性, 就这么一头朝邵潜岳撞了过去。


    只他却并没有撞上邵潜岳坚硬的背脊, 接住他额头的, 是邵潜岳宽大的手掌, 可哪怕是没那么硬的手掌, 也是撞得温砚舟倒退一步,捂着脑门茫然地看向邵潜岳。


    冰蓝色眼眸映出男人此时的模样。


    尚未彻底吹干的、微微洇湿的乌黑长发柔顺地垂在男人胸前, 雪白丝绸睡裙长至脚踝,柔软的材质将男人绰约腰身若隐若现地勾勒成形,男人的肌肤比睡裙更白, 脸颊却是染着羞窘的艳色,红唇微张,唇边小痣更增添了诱色,好似需要无数疼爱才能灌满的美艳人妻般。


    可偏偏这样美丽而诱人的男人, 有着一双天真而澄澈的眼睛,他抬起眼看向邵潜岳,目光懵懂纯然,仿佛并不知道自己有多惑人心神。


    邵潜岳注视了温砚舟一会,冰蓝色眼眸渐渐发沉。


    “潜岳……怎么了?”温砚舟有些不安地问道。


    邵潜岳突然的注视,令温砚舟下意识记起了自己藏在浴室里的手机。


    本以为邵潜岳在餐厅等自己,他才在浴室里用手机……可邵潜岳竟然是根本没有离开浴室,而是在卧室里等他。


    温砚舟甚至不确定,邵潜岳有没有听到手机的震动声,可邵潜岳没有主动提起,他当然也不可能笨到主动问邵潜岳有没有察觉异样,那样做不就相当于是不打自招了吗?


    忽然间,邵潜岳弯下腰,忽然迫近的冷峻脸庞使温砚舟回忆起新闻配图中,邵潜岳同样冰冷的面容,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然而,邵潜岳却是低声叹道:“妈妈走得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话音刚落,也不等温砚舟是否反应过来,他就将手放在温砚舟臀后,猛地一个用力将男人抱在了手臂上。


    “啊!”骤然的失重感令温砚舟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就搂住了邵潜岳的肩膀。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像小孩一样,被邵潜岳抱着坐在了手臂上。


    这更让温砚舟感到不安,搂着邵潜岳肩膀的手不由收紧了,紧张地让邵潜岳把自己放下来。


    只邵潜岳却置若罔闻,单手抱着温砚舟,大步往餐厅走去。


    餐厅仍是只有一把椅子,从前温砚舟只以为邵家是真的快破产了,便从未质疑过它的存在,可温砚舟现在知道邵潜岳已将谢家的产业吞并干净,几乎是最富有的人了,看着这唯一的椅子,竟是感到了说不出的怪异。


    邵潜岳却似乎并不知道温砚舟在想什么,只是如往常每一次吃饭一般,抱着他坐在了餐厅里唯一的椅子上。


    几乎是坐下来的瞬间,温砚舟的脸就红了。


    透过分外单薄的丝绸睡裙,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坐在了……


    可邵潜岳像是什么异样都没有感觉到一样,面色如常地拿起碗筷,为温砚舟夹起菜来。


    温砚舟却渐渐地坐立不安起来,他明显感觉到,坐着的地方出现变化了。


    说来也奇怪,从前一直都是温砚舟先变怪,邵潜岳才会平静地满足温砚舟。


    可这个时候,温砚舟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邵潜岳居然先一步变怪了。


    温砚舟的脸颊越来越红了,他一开始还抿着唇忍耐,觉得说出来会有些不好意思。可很快,温砚舟就忍耐不下去了,丝绸睡裙薄若无物,下一秒就要被嵌入的畏惧感迫使他开了口,以近乎哭腔的声音轻声道:“……潜岳,我、我站着吃好吗?”


    他想要起身,环在腰上的手臂却是忽地绷紧,将他用力按回了腿上。


    几乎是瞬间,温砚舟的眼眸中,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可邵潜岳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般,将夹在筷子上的鸡肉放到温砚舟唇边,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柔意,“吃吧,妈妈。”


    鸡肉贴在男人唇边轻蹭,将那红唇蹭上一层油润的光泽。


    邵潜岳垂眼看着温砚舟的唇瓣,不知是在喂男人吃晚餐,还是正将男人当做晚餐品尝。


    温砚舟眼中含着泪,只想快点结束晚餐,便将筷子上的东西吃掉了,更在之后,无论邵潜岳喂自己吃什么,都想都没想地吃掉。


    渐渐地,身体好像都渐渐变热了,熟悉的古怪感再度涌了上来。


    温砚舟意识变得迷蒙了起来,原本他的手暗暗撑在桌角上,好让自己不至于全部坐在邵潜岳大腿上,可不知不觉间,身上的力气好似渐渐流失了,五指缓缓从桌角滑下,全身的体重也彻底压了下去,他们的身体就这么彻底契合了。


    喂食间,垂在大腿上的丝绸睡裙耸起,光滑的布料勾勒出青年浮着狰狞青筋的手背,裙尾堆起在结实手臂上,隐约可见那白得发亮的细腻大腿。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温砚舟下意识张了嘴想说什么,但下一刻,邵潜岳又喂了米饭入嘴,他有些茫然地蹙了眉,不明白邵潜岳明明在喂自己吃饭,又是什么在触碰自己。


    眉宇间的闷色渐渐加重了,喉间的声音却被口中的食物堵住,温砚舟垂下的手下意识攥紧了邵潜岳的手臂,想将其拽开,好别趁着自己吃饭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偏偏使不上力,只能虚虚握着青年的手臂,直到一碗饭吃完,才得以从唇间流泻出轻轻的哭声。


    “又难受了?”邵潜岳说着,细密的吻落在男人耳后,几乎是极度享受地欣赏着男人此刻的情态。


    温砚舟抬起头,他出了点汗,墨般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脸侧,双眸润湿,茫然而可怜地看着邵潜岳。


    真是……可怜到可爱。


    邵潜岳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柔情来,“我们上楼吧。”


    温砚舟想说邵潜岳还没吃饭呢,为什么要上楼呢?可邵潜岳突然的动作却叫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凭邵潜岳将自己抱离餐厅。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忽地一冷,温砚舟打了个颤,忽地意识到,邵潜岳并未如往常般将自己抱到床上。


    贴满瓷砖的墙壁,分外明亮的灯光与环绕在自己周围的白色光滑壁面——邵潜岳居然把他放在浴缸里了!


    浅色眼眸被惊得睁大了,原本迷蒙的意识都清醒了几分,温砚舟没有忘记,自己刚将随忻的手机藏在了浴缸和墙壁的缝隙,他立刻挣扎着想从浴缸里起来。


    然而,邵潜岳却好似看不到他的惊恐,只是侧身将水龙头打开,倾泻而下的热水一下子打湿温砚舟身上的丝绸睡裙,使之湿漉漉黏在身上,透出睡衣下的肤色。


    惶急下,温砚舟在浴缸里打了好几次滑,根本无法从浴缸里起身,他只能寄希望于邵潜岳,颤抖着声线祈求道:“潜岳,不要在这里好吗?”


    邵潜岳垂眼注视着他,竟是轻轻露出了一个笑,低声道:“可是我想,妈妈。”


    话语落下,他单手扯下身上衣服,抬脚踏入浴缸之中。


    温砚舟还试图说服邵潜岳,“我刚洗好,潜岳,你还没吃饭,先吃完饭再……”


    温砚舟劝说的话语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看到邵潜岳的手搭在浴缸壁上,那下面的缝隙中,正藏着随忻给他的手机。


    “在看什么呢,妈妈?”


    邵潜岳的声音忽然变得极近,温砚舟立刻有些慌乱地收回视线,可同时,他却看见了可怖的庞大阴影。


    温砚舟被吓得脸都白了,他忽然感知到了近乎恐怖的危机来,竟是顾不上那藏在缝隙里的手机,下意识就挣扎着想从浴缸里逃出去。


    只是在热水中,浴缸是滑的,浴缸壁是滑的,墙壁也是滑的,所有一切都是滑的,温砚舟挣扎的结果,却不过是滑回到邵潜岳怀里。


    邵潜岳静静地看着他试图逃跑又被倾斜的浴缸带回,他顺其自然地收拢双臂,将男人紧紧环在了怀里。


    水面忽地剧烈波动起来。


    “水、水——”温砚舟失神。


    “水温正好,不是吗?”邵潜岳低笑,明知温砚舟想说什么,却还是故意扭曲了其中含义,“要不,妈妈今天怎么会泡那么久澡?”


    “既然妈妈喜欢泡澡,那就多泡一会吧。”


    *


    随忻藏身在山间别墅的花园深处,一遍遍看向逐渐变暗的霓虹色天光。


    怎么还不来?


    短信里,他可是说得清清楚楚,让温砚舟来花园里,自己就能带他离开,如今天色都要变暗了,男人怎么还不来。


    再晚一点,邵潜岳白天开下山的车,就又要开上山了。


    眉头不觉间皱紧,搭在手臂上的手指更是焦急地快速点起手臂。


    随忻一遍又一遍看向手表,今天是邵潜岳正式收购谢家的日子,是他带走温砚舟的绝佳时机,若是再晚一点,收购结束,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忽然,备用手机震动,陌生联系人发来一条短信:[快回来,邵潜岳没有亲自来收购,他还在山里。]


    眼皮骤然一跳,随忻顿时惊疑不定。


    邵潜岳没下山?那他的车白天怎么下山了?


    那难道是……空车?


    随忻心头一跳,忽地意识到,这恐怕是一场针对他的陷阱!


    他最后看了一眼被困在重重树木之中的别墅,只得压下心中焦躁,转身就走。


    可就在此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忽地传来。


    邵潜岳的人来了?!


    随忻的警觉性一下子提到最高,他正欲闪身藏到树后,下一刻,一道雪白身影却是踉踉跄跄闯进了花园当中。


    随忻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在昏黄夕辉中,那道洁白身影显得格外圣洁美丽,他有些无措地在后院中转了一圈,终于看到还未彻底藏入树后的随忻,便好似被抽离了力气般,朝随忻的方向软倒过去。


    随忻根本想都没想,就大步上前扶住了软倒的男人。


    触碰到男人的那一瞬间,男人竟是本能地打起了颤。


    在男人身上,随忻闻到了一股——


    极为浓郁的气味——


    作者有话说:凌晨还有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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