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着急,我帮你一起找。”
奚九拽了拽晏祈,用口型求他:“帮帮忙”
晏祈负手而立,纹丝不动。
大石头已忍不住,扯开嗓子高声呼喊:“小石头!”
“你就稍微帮帮忙嘛!”奚九小声恳求,神色焦急:“找个小孩子肯定比找灵石方便,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就行,剩下的不需要你出手。”
晏祈下颌微扬,拒绝得十分明确。
奚九心头怒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瞪着他赌气道:“行,您清高。就守着您的宝贝灵石过一辈子吧。”
奚九让大石头带路,往水源附近去。两人沿路搜寻,时不时高喊小石头。
大石头边走边哭:“都怪我,我就不该带他出客栈的。”
“明明……也不是我亲弟弟,干嘛这样死心塌地跟着我。”
奚九脚步一顿:“他不是你弟弟?”
大石头吸着鼻子,抽抽搭搭地说:“他是我在城外捡回来的,我看他记性好,能帮着记路,就留在城隍庙了。他没名字,我随口叫他小石头,他倒好,开心得当个宝。我……我不过是看他年纪小,带着他方便乞讨,不然谁要当他哥。”
他说着说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奚九沉默地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背,抬头狠狠剜了晏祈一眼。
她绕着那片水源地仔细查看,沙地上除了他们自己的足迹,没有新鲜血迹,也没有通往其他方向的脚印。
奚九试图安慰他:“或许小石头只是贪玩,还在城里也说不准。”
大石头摇头,眼泪一颗颗砸进沙子里:“我托阿叔在城里找了……但他不是贪玩的小孩,我这心里就是……慌得厉害。”
他满脸泪痕地望着奚九:“姐姐,你说小石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我们肯定能找到他,这里没有,我们就去别处找。”奚九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气。
她握紧短刀,再次看向晏祈,这仙君难道真的能对一个可能危在旦夕的孩子,如此无动于衷?
晏祈回避她的视线,见二人在水边停下,他也远远站在一边。他见脚边的石头生得太丑,一脚给踢得老远。
“别放弃,我们再找找”
他们又沿路找了几遍,天色已经暗沉,奚九说服大石头先送他回城里,若小石头不在城中,她再来寻。
呜——!
沙鸣声骤起,声音比昨夜听到的更近,更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沙子下面移动。
奚九本欲飞身高处,观察一番。
突然,狂风大作。黄沙漫天,遮蔽了星月。
三人被迫躲在岩壁之后,风沙打在脸上,刀割一般疼,根本睁不开眼睛。
朦胧中,大石头似乎瞥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隔着风沙看不真切,
好像还在往前走。
“小……”大石头刚一开口,满嘴的沙子便呛得他半句话都说不出。他以为是小石头,想也不想,便追着那人影冲了出去。
“别出去。”奚九惊呼,伸手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抓到。她刚踏出一步,强劲的风势险些将她掀翻。
风暴来得快,退得也快。
等眼前视线恢复,偌大的空地上除了散乱的沙石,哪里还有那人影?甚至连同大石头,也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石头!”
无人回应。
两个孩子,接连失踪。尤其大石头就在她眼前,居然和那运水的队伍一样,凭空消失。巨大的无力与自责,紧紧抓住了奚九的心脏。
一切疑团如乱丝,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奚九顾不得其他,掏出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一心要往大石头消失的方向去。
刚走两步,晏祈一把拽住她。
“放开!”
他没说话,指了指前方。
奚九这才发现,火光映照下,她一步之外的地面,沙子正在快速流动。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既然不想帮忙,就别管我。”
“天黑了,这里不安全。你若真想找,明日天亮再来。”
“明日?”奚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危急的情况,他竟让她明日再来?人命在他眼里,就如此可笑吗?
“等到明日,他还有命在吗!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找不到人,我绝对不会离开。”
晏祈的耐心也到了尽头:“我们来此,是为灵石,不是为不相干的人。”
“灵石,好一个灵石!”奚九气得浑身发抖,“灵石比活生生的人还重要?他才多大?你让我眼睁睁丢下他等死?晏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不帮就算了,别在这里碍事。”
“此地流沙遍地,摸黑进去,简直愚蠢。”晏祈的声音也冷了下去,“你这是送死,不是救人。”
“是,我蠢。你既不帮忙就闭嘴。”奚九双眼通红,用力挣扎,却无法挣脱他的禁锢,“你放开我。”
晏祈见她一意孤行,眼里还有对他深深的失望。他眉心紧锁,不再废话,指尖诀印一掐。
奚九只觉眼前一花,待站稳时,竟已回到客栈房间。
他竟然直接用法术将她带回来了。
他能如此随心所欲地使用法术,却连找一个失踪的孩子都不愿意,这就是所谓的神仙吗?
好一个救苦救难的神仙,高高在上看着凡人垂死挣扎却不施以援手。什么狗屁规则,不过就是一群冷心无情之徒。
“晏祈,你太过分了。”
奚九怒吼完,摔门而去,直奔城隍庙。
陈阿叔面带愁容地告诉她,大家都出去找过了,城里没有小石头的踪影。鸣沙声一起,谁也不敢再出门,只能等天亮再说。
“大石头呢?他回来了吗?”奚九还抱着一丝希望。
阿叔摇头。
奚九心道不好,转身就要再出城,却被阿叔拦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人各有命,若他们命不该绝,自能熬过今夜。你总不能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夜里城外太凶险了,明日,明日天亮再去吧。”
奚九在城隍庙苦等一夜,天蒙蒙亮,她即刻动身。
刚跨出庙门,就看见背手立在门前的晏祈。
奚九黑着脸,一把推开他:“别挡路。”
她快步向城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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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走去,晏祈默不作声,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城门口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奚九的心猛地一沉,疾步上前。
是小石头。
他面朝下,缩成一团。手臂上布满数道划痕。他的死状,和昨日那具尸体极为相似,唯一的不同,是后心射入的弩箭,竟直接贯穿了瘦小的胸膛。
奚九腿一软,踉跄跪倒在他身前,颤抖的手伸向他的鼻间。
“已经没救了。”晏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闭嘴!”奚九猛地扭头,眼眶赤红,“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稳住心神,仔细检查伤口。
如果她昨夜执意出城寻找,会不会就不是这种结果。
这支弩箭……为何如此眼熟?
箭头没入血肉,只露出一小截特制的倒钩。她咬牙,试图从背后拔出箭矢,却发现倒钩死死咬合骨肉,纹丝不动。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一掌击在箭尾。
一声闷响,箭尖从前胸透出更多。她忍着翻涌的胃液,握住箭杆,用力将其从小石头胸前彻底抽出。
沾满鲜血的弩箭躺在她掌心,这与重创晏祈的银钩弩何其相似,只是箭杆更短,更利于隐藏和近距离发射,难怪昨日那具尸体背后看不出端倪。
可这么怎么会有银钩弩?
如果那十三名北涿暗探皆死于银钩弩,那么杀死小石头的凶手与黑风会脱不了干系。
黑风会刚刚做完法事,宣称沙鬼已除,北涿暗探也已处理干净,为何又会出现新的死者?
死的还是个小孩子。
她紧紧攥住那支染血的弩箭,她要去找丘振海,问个明白。
她脱下斗篷,将小石头包裹起来,抱在怀中,瘦小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一脚踹开赌场大门。
“我要见丘振海!”
刀疤脸本想呵斥,却在看清来人是奚九后,生生将话咽了回去。他看着她怀中那被血浸透的斗篷,又忌惮地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只能硬着头皮,引她上三楼。
“姑、姑娘这边请……”
丘振海正对着一幅粗糙的舆图凝神,转过身看见奚九抱着具孩童尸体进来,眼尾猩红得要滴出血来。
奚九将小石头轻轻放在一旁的软榻上:“是谁干的。”
“什么意思?”丘振海揣着明白装糊涂。
奚九反手将那支还带着血污的银钩弩,扔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丘振海立马变了脸色,他挥了挥手,屏退左右。
“这是我哥研制的银钩弩,我不会认错。我称您一声振海叔,因为您是我父亲当年最得力的部下,我尊敬您。但不管你们在图谋什么,为何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下毒手。”
“没想到竟被你认出来了。”他用布捻起那支弩箭,不疾不徐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们,速速离开此地。”
奚九的忍耐到了极限,向前逼近一步:“回答我。”
“我也不想为难一个小孩,谁让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他将弩箭放回桌上“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