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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最佳男女主演已就位

作者:纪南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宽限?”管家嗤笑一声,猛地挥手打翻钱匣,铜板银块滚落一地,他冷哼一声,拿眼角鄙夷地瞧着她,“我家老爷改主意了。今日,要么拿钱,要么拿人。带走!”


    几名恶仆立刻上前拉扯季曾芸。季父嘶吼着扑上来护女,却被一拳捣在心口,痛得蜷缩在地,咳喘不止,额上冷汗涔涔。季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那壮汉的小腿哭求,话未说完,便被那人嫌恶地一脚甩开,额角撞上桌角,顿时鲜血直流。


    “爹!娘!”季曾芸被反扭着手臂,眼睁睁看着双亲受辱,心如刀绞。她挣扎着,哭喊着:“别打我爹娘,求求你们!宽限一日,我一定凑足钱!”


    回应她的只有更用力的钳制和嘲弄的哄笑。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管家目光落在她身上,淫邪一笑:“不想让你爹娘挨揍也行。跟我们走,伺候好我家老爷,你们季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父亲,和满面血污哭得几乎昏厥的母亲,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开一道口子。季曾芸眼中最后一点光熄灭了,她闭上眼,滚烫的泪珠滑落。


    “放开我爹娘。”她声音嘶哑。


    “我嫁。”这两个从喉咙挤出来的字,轻飘飘的,却又重逾千斤,抽干她所有力气。


    未时未到,周家强娶的花轿已吹吹打打停在了铺子外,刺耳的唢呐声更像是催命的符咒。媒婆领着两位仆妇入内,将季曾芸在屋内装扮好换上嫁衣。


    繁复的刺绣,金丝银线,此刻摸上去,却像一道道冰冷的枷锁。


    红盖头落下前,她最后看了眼瘫坐在地,相拥而泣的爹娘,还有这间承载着憧憬的铺子。她没有言语,那一眼却道尽了所有哀恸也诀别。


    眼前世界,先是一片血红,随即,沉入无边黑暗,胸腔里心脏麻木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


    她被媒婆搀扶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步一步,踏入了那顶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花轿。


    季曾芸被推入周府一间偏僻卧房,身后的门扉立马落了锁,沉重的声响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


    屋里很静,慌乱的心跳伴着烛泪滑落时,发出的噼啪声。


    季曾芸颤抖着手,正要掀开那令人窒息的红色盖头,紧闭的窗户却忽然传一阵响动。季曾芸吓得浑身一颤,骇然后退至床边,双手死死绞住衣摆。


    一道黑影利落地自窗口翻入,落地无声。


    不等季曾芸惊呼出声,那人已掠至她身前,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嘘,是我。”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季曾芸惊魂未定地睁大眼,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清了来人。


    奚九俯身,麻利地解开她腕上勒出红痕的绳索。


    “桃蓁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季曾芸又惊又急,“你快走,别被我连累了。”


    “现在说这些?”奚九打断她,从背上取下布包,“你既信我,按我的计划上了这花轿,就该信我能把你全须全尾地带出去,而且日后周家再也不敢欺负你们。”


    布包里,是一套周府婢女的粗布衣裳。


    “别耽搁,快换上!”奚九催促她。


    季曾芸刚要动手,门外廊下忽然响起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钥匙插入锁孔。


    两人脸色骤变。奚九反应极快,一把抓过布包,闪到梨花木屏风之后,屏住呼吸。季曾芸则手忙脚乱地将红绳绕回腕上,跌坐回床沿,盖头下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门开了,进来的并非预想中的周老爷或恶仆,而是一位身着素雅,云鬓微松的年轻女子。


    奚九认出,正是昨日夜里发话,给周家少爷收殓尸身的五姨娘。


    她步履轻缓,鬓边的金步摇随着动作,微微摇晃。她目光淡淡扫过床上瑟瑟发抖的“新姨娘”,并未立刻上前,反而对身后跟着的婢女轻声道:“下去吧,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婢女低声应“是”,将一个沉甸甸的木托盘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重新带上了门。


    “那位姑娘,不必藏了,出来吧。”


    屏风后的奚九心头一凛,她确信自己尾随接亲队伍进入时无人发现,这女人是何时察觉的?


    五姨娘却不急,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昨夜,这张纸条出现在我梳妆台上,不久,我的贴身婢女便丢了一套衣裳。我便猜想,今日纳妾,必生变故。”她顿了顿,目光微敛,“我不识姑娘,亦不明你来意,因此,辰时院外未敢贸然现身。”


    既已暴露,奚九索性大方走出。


    那张纸条是她昨夜离开前,设法放到五姨娘梳妆台上的,约她次日辰时一叙,她有办法让五姨娘脱身周家。


    “那五姨娘的意思是?”


    五姨娘迎上她的目光,那眼底沉淀着太多的东西:“我帮你们。”


    不待奚九回应,她走到桌前,伸手揭开了那块盖在木托盘上的白布。


    托盘内,并非什么点心茶水,而是一件折叠整齐的大红嫁衣。那红色不再鲜艳,反而透着一股陈旧的黯淡,衣襟处,有大片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痕迹。金线绣出的鸳鸯并蒂莲图案依旧精美,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


    “这是,”五姨娘的声音声音平静得可怕,“周家少爷第一位夫人死时身上穿着的那一件。”


    同一时刻,周府正门。


    周府门前车马喧嚣,门楣上悬着的大红灯笼,在白日里也透着一股怪诞的喜气。虽是仓促纳妾,前来道贺的商贾乡绅依旧络绎不绝。车马停满了半条街。他们提着各色贺礼,满脸堆笑地涌入周府。


    晏祈两手空空,步履从容地随人流踏入,还未踏上门槛,便被两名家丁伸手拦下。


    “站住!哪来的穷酸?贺礼呢?没有贺礼也想进门吃白食?”守门家丁斜着眼看他,语气鄙夷。


    晏祈眼皮都未抬一下:“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晏祈,来给你家少爷治病。”


    “治病?”两名家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少爷昨夜已然咽气,老爷却下了死令,不许外传。


    “晏祈?”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惊讶道:“这不是晏医师吗?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周家少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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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难救,不肯出手?”


    其中一人不敢怠慢,低声对同伴嘱咐两句,转身飞快奔入府内通报。


    片刻后,一个身影疾步从院内迎出。来人约莫五十上下,身材肥硕,锦袍下的肚腹将腰带撑得鼓鼓囊囊,满面油光的脸上嵌着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


    “晏医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周怀述一边拱手,一边用袖口擦着额上的细汗。


    晏祈闻言,竟破天荒地神采奕奕:“近日偶得一古方,专治疑难之症。想来,正好能用在周少爷身上。”


    他话说得煞有介事,听得周围人议论纷纷。


    “这就是说周公子药石无灵的神医?”


    “他今日竟主动上门?莫非真有转机?”


    “小儿现下正在静养,不便见客。今日又恰逢府上办喜事,不如……”他眼珠一转,试图拖延,但他对上晏祈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心底阵阵发虚,“不如请晏医师先入席,饮杯水酒,待宴后再……”


    “无妨。”晏祈打断他,“先赴宴,后看诊。”


    说罢,他下颌微扬径自越过周怀述,步入府中。


    周怀述赶忙侧身让路,干笑着打圆场:“晏医师请,快请!今日老夫府上真是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哈哈,哈哈……”那笑声干涩发飘,在喧闹的喜乐声下显得格外空洞滑稽。


    晏祈被引至宴席处,一众宾客正推杯换盏,而奚九竟堂而皇之地坐在席间,身旁还伴着那位容貌清秀的五姨娘。


    他身形微动,如游鱼般绕至她身侧,略显好奇:“你怎么在这?”


    奚闻声侧首,对上他隐含询问的目光,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狡黠,稍作思索便道:“计划有变。”她朝身旁的五姨娘微微颔首,随即自然地拉住晏祈的衣袖,让他入座。


    “正好,省得我去寻你。”她仰头看他,“帮我个忙,不用法术。”她熟知他的套路,抢先堵住他的话头,又将那笔诊金塞回他手中,“就当是我出钱,雇你陪我们演一场戏。”


    晏祈看她一脸“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的神情,唇角微抿:“我不是已经在演戏了吗?”


    奚九捏住他衣袖晃了晃:“再多演一场嘛。”


    晏祈垂眸,看着她乞求的眼神,嘴角忍不住翘起:“这笔钱可不够,你自己想好要用什么补偿我。”


    奚九气鼓鼓地夹了块鱼肉,放进晏祈面前的碗里,她眨着眼睛,故作讨好:“您快尝尝。”


    邻桌一个满身绫罗的富商,已喝得醉眼惺忪,忽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作响,酒水四溅。


    “你们……嗝……你们是没见过那等仙家景象!”他对着同伴大着舌头吹嘘,唾沫横飞,“就在浔阳镇,前月我夜游郦湖,那湖上啊,雾气弥漫,鬼气森森。突然!就凭空驶来一艘画舫。我和小厮壮着胆子登上去,里头却空无一人。只有船当中摆着一口巨大的水缸,我们凑近一看。”


    “好家伙!水里悠悠升起一个会发光的莲花苞!宝光灿灿,绝对不是凡物!我当时就想啊,这定是不得了宝贝,伸手就去捞……结果脚下一滑,就栽进那冰凉的湖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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