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顾惊鸿格开一名影卫的劈砍,清冷的目光扫向林修远:“林阁辅,识时务者为俊杰。过答倒行逆施,参与党争,残害百姓,已是穷途末路。难道你要陪着这艘破船,一起沉没吗?”
    她话音未落,谢琰一笛震退一名影卫,冷声补充:“林修远,好好想想,他的话能信吗?!”
    温凛川亦沉声道:“林兄,大势已去,莫要自误!”
    三人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林修远心头。
    他眼见谢琰与温凛川配合无间,战力惊人,顾惊鸿更是临危不乱,指挥若定,而过答已是强弩之末,带来的影卫也在迅速减员……天平瞬间倾斜。
    “罢了!”林修远猛地一跺脚,手中判官笔倏地点出,直取一名正欲从背后偷袭温凛川的影卫后心!
    “你们!你们竟敢背叛我!”过答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林修远的倒戈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人数不占优的影卫,在四大阁辅的联手剿杀下,很快便溃不成军,死的死,降的降。
    战斗很快平息。
    谢琰第一时间回到顾惊鸿身边,仔细查看她是否受伤,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温凛川则指挥着后续进来的人手清理现场,控制降卒。
    顾惊鸿手中拿着一把正在滴血的短剑,一步步走向被谢琰制住、瘫软在地的过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义父,你输了。”
    过答绝对不会知道此刻的顾惊鸿,心中也有不忍。
    他虽然做尽坏事,可十岁那年,顾惊鸿失去了那位叔叔,后来是过答一直在养育她,在教导他。
    不论他什么动机,最后顾惊鸿确实是在他的手下活了下来,并且成为了后来的顾阁辅。
    眼下,她又踩在了过答的身上抢夺阁主之位……
    过答挣扎不得,却忽然发出一阵嘶哑的怪笑,目光在顾惊鸿与谢琰之间逡巡:“好,好得很!本座养大的崽子,如今都会反咬一口了!顾惊鸿,谢琰,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死死盯着谢琰:“琰儿,这些年你每逢月圆便四肢冰寒、痛彻骨髓的滋味,不好受吧?”
    谢琰面色冷峻,并不答话。
    过答又转向顾惊鸿,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还有你,我的好女儿。你离阁数月,难道就没觉得身子有什么异样?比如……心底时常窜起一股无名燥火,烧得你五内俱焚,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
    顾惊鸿心头猛地一凛——他说的分毫不差,确实有无名燥火,可她一直以为是对萧承砚情//动导致的……
    尤其是这几日,她只当是王府地龙太旺,或是冬日进补过了头。
    但这些想法都只是一瞬间从她脸上掠过,旁人看来那张美丽的脸始终平静无波,甚至她的嘴角还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义父莫非是穷途末路,开始胡言乱语了?我身体好得很。”
    过答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如同夜枭:“没有?呵呵……好,很好,你可真能装!好自为之吧,此毒潜伏期长,并无解药,一旦发作便如烈火焚身。我死了,你们就等着给我陪葬吧!”
    顾惊鸿袖中的手悄然握紧,用疼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她声音冷冽,“你的废话,说完了吗?”
    过答死死盯着顾惊鸿,那目光如同淬毒的蛛丝,缠绕着她。
    他缓缓走向顾惊鸿,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如同情人低语,却让顾惊鸿脊背发凉。
    “惊鸿,我的好女儿……为父教你最后一课。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不是握在手里的,而是……插在心里的。”
    话音刚落,只见寒光一闪,“噗”的一声,过答握着顾惊鸿的手,将她那柄短剑直直刺入了他的胸口。
    顾惊鸿骇然!
    他的笑容骤然变得诡异而满足,“我要你永远记住今天,记住是你,逼死了你的义父!是你,亲手将养育你、成就你的人,送上了绝路!我要你往后余生,每一次午夜梦回,看到的都是我此刻的脸!”
    话音未落,他又往前进了一寸!
    “噗——”
    过答身体剧烈一颤,一股暗黑色的血液瞬间从他嘴角涌出,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扩大,眼睛死死锁住顾惊鸿,仿佛要将自己的影像烙印进她的灵魂深处。
    殿内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顾惊鸿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
    她预想过无数种结局,血战到底,不甘受辱自尽,甚至是被谢琰或其他人斩杀……唯独没有想过,过答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在她面前,如此决绝而扭曲地了结自己!
    不是为了保全尊严,不是为了逃避折磨,仅仅是为了——在她的心里,刻下一道无法磨灭的阴影!
    顾惊鸿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发白。
    可她不能退。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悸动。她不能倒下,不能示弱,尤其是在刚刚臣服的属下面前。
    谢琰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顾惊鸿,旋即收敛情绪,率先躬身,声音沉稳,打破死寂:“属下,见过顾阁主!”
    温凛川和林修远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连忙跟上:“属下见过顾阁主!”
    顾惊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过答那带着诡异笑容的尸体。
    “即日起,我顾惊鸿,接任潜渊阁阁主之位。”
    “清理现场,安抚伤亡,整顿阁务——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她应该感到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并没有呢……
    咚、咚、咚——她甚至还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怪异得很,似沉稳,但又似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
    二楼雅间,临窗的位置,顾惊鸿与谢琰相对而坐,面前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却几乎原封不动。
    顾惊鸿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谢琰一愣,有些后知后觉道:“阿鸿,你方才吃的是什么?”
    顾惊鸿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漠:“春药。”
    谢琰:“……”
    顾惊鸿:“你要不要尝尝,味道不错。”
    一句话将谢琰的疑惑通通堵在了喉咙口。
    顾惊鸿有喝了一口酒,美丽的双眸看着谢琰眨了眨,口吻非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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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那边,新设的机关作坊进展如何?”
    “材料供应可还顺畅?我收到传书,说是遇到了当地工匠的抵制?”
    谢琰似终于从顾惊鸿尖锐的回答当中回过神来,眉头蹙了蹙,问道:“阿鸿,你身体……真的没事?”
    ——难为他还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顾惊鸿的睫毛颤了颤,很快又归于平静:“怎么,你也相信过答的话?”
    谢琰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惊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顾惊鸿自从跟萧承砚牵扯上了之后,越发像那个人了。
    譬如此刻,他明明很想从顾惊鸿的表情当中找出些破绽,却飘飘渺渺地抓不住,甚至她的语气也是不疾不徐、不急不躁,透着冰冷寒意,让人无法辨别。
    最终谢琰只是撇撇嘴,靠回椅背:“我自然是因为太了解他了。这种手段他在我身上用过,在你身上也不见得不会用。况且过答此人如此变态,用药控制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寻常的手段了。”
    顾惊鸿喝了一口酒,堪堪压下心中的不舒服道:“……难道在你眼里,我便是那样不惜命之人?”
    谢琰翻了个白眼,手指拨弄着自己碟中的糕点,亦是拿起酒壶喝下一口酒:“往昔倒是惜命得很,如今却难说了。”
    顾惊鸿用鼻子微微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后,“你还是说说看,西南那个作坊情况如何了?”
    谢琰将糕点塞进嘴里嚼着,又垂眸似斟酌了一下怎么说,然后才徐徐回。
    “作坊已初步建成,核心匠人都跟你探讨过,技术不成问题。主要是当地几个老匠户,认为我们的新式机关抢了他们的生计,暗中有些小动作。”
    顾惊鸿点点头:“老匠户情况如何?沿袭旧式机关,无法革新,终归会走上覆灭……莫不如找他们商量一下,可以让他们进我们的作坊,我们按正常工人的工钱计筹。”
    谢琰:“问题不大,我已派人去协调,并承诺让他们子弟做学徒,应当很快能解决。”
    顾惊鸿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泛红,要命的是身体内的那股热浪似在慢慢形成。
    “嗯,此事需稳妥处理,切忌用强,西南民风彪悍,眼下平静才是最重要的,莫要激起更大矛盾。”
    谢琰眸色微深,点头应下。
    顾惊鸿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酒,眸色似有些飘忽。
    谢琰想了想,又往前探了探身子:“怎么,得到阁主之位了,就能去知机阁找身世了,反而不高兴了?”
    顾惊鸿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没有。”
    谢琰挑挑眉:“没有?那就是过答那老头子下手太重,让你留下阴影了?”
    一提到过答,顾惊鸿下意识又要反胃,眉头蹙着一副要呕吐的样子,但还是强撑着道:“没有……”
    谢琰下意识走过去,伸手拍她后背。
    “我说阿鸿,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会死撑,要吐就要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眼下只有我,跟我还有什么好见外的。”
    他们之间似乎自然流淌着一种经年累月形成的默契,自然而又熟稔。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什么好见外的?本王倒是觉得,碰到谢公子,才真正需要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