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铭似感觉到萧承砚的怒意,吓得瞬间噤了声。
    可不过片刻,他便按下心绪,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微妙起来:“四哥,即便袁少尹有罪,也当交由有司审理。四哥如此维护谭府,甚至不惜亲自出手扣押京兆府官员……”
    他的目光再次意味深长地瞥向顾惊鸿,“莫非这谭府之中,真有什幺不容有失的人……或是东西,让四哥如此紧张,连程序规矩都顾不上了?”
    “还是说,四哥此番大动干戈,实则是为了这位面生得紧的姑娘?听闻近日京城不太平,总有来历不明之人兴风作浪,四哥可要小心,莫要一时不察……”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原本站在数步之外的萧承砚已如鬼魅般欺近萧承铭身前。
    他一只手如铁钳般扣住了他刚刚抬起意有所指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并指如戟,抵在了萧承铭的喉间要害。
    “呃!”萧承铭猝不及防,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喉间的剧痛和窒息感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褪。
    萧承砚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数九寒天的风刃,刮过萧承铭的耳膜:“五弟,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若再敢胡看或者胡说,本王不介意替你长长记性!”
    “萧承砚!你……”萧承铭又惊又怒,喉间的压迫感让他呼吸不畅,脸涨成猪肝色。
    萧承铭从未经历过这般情状,他只觉得喉间的铁指扼断了他所有的空气与声音,眼前阵阵发黑。
    他清晰地感受到死亡迫近的冰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四肢瘫软,双眸逐渐翻白。
    太冲动了!
    若是五王爷真的在这谭府丢了性命,萧承砚就彻底坐实了为了残害手足的名声了。
    顾惊鸿忍不住道:“萧承砚,你放开他!”
    众人惊恐地朝萧承砚看去,只见萧承砚沉着眸子看向顾惊鸿。
    一句话拉回了萧承砚的理智,他眼底的暴戾之气微敛,他懂顾惊鸿的意思——此刻绝非取他性命的时机。
    修长的五指倏地一松,萧承铭整张脸顿时变得苍白。
    他狼狈不堪地踉跄后退,被身后侍卫慌忙扶住,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火辣辣地痛,劫后余生的恐惧迅速被众目睽睽之下受辱的羞愤所取代。
    他指着萧承砚,因气息未匀声音嘶哑尖厉,却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恨意:“咳咳、咳——萧承砚!你、你竟为了一来历不明的女子,对兄弟下此毒手!”
    萧承砚的声音冰冷刺骨,落在萧承铭的耳边让他瞬间浑身汗毛直竖:“本王的人,也是你能妄加评论、随意窥视的?眼珠子若是无其他用处,莫不如本王替你取了如何?”
    萧承铭想起方才的一瞬间有些腿软,但众目睽睽,他也不想被萧承砚压一头。
    尤其是舅舅公孙烈一直说不要在众人面前被萧承砚夺了份,若是如此,将来如何登上大位?
    是以,他缓了片刻后,还是仗着人多势众且自恃身份,强自镇定。
    “萧承砚!我看你是、是做贼心虚!”
    旋即伸手一挥:“诸位勿慌,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给我拿下那妖女和谭府一干人犯,搜出证据!”
    他的手有明显的颤抖,但众人看得不甚分明,再加上上京城当中,谁人不知四王爷虽然个人实力无比强劲,但终究单枪匹马,而五王爷则不同,舅父是镇国公公孙烈,威名赫赫,母妃又是后宫最得宠的娴贵妃,可以说助力无上。
    是以,五皇子的侍卫们闻言,互相对视,有些蠢蠢欲动。
    的确,烬王再强势,难道真敢在众目睽睽下弑杀皇子?只要拿下关键人物和证据,到了御前,自有娴贵妃斡旋。
    眼见局势一触即发,谭府众人紧张地护在顾惊鸿身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长风洪亮的声音穿透夜空,带着铁血煞气:“京畿戍卫营奉王命到此!抗命者,格杀勿论!”
    脚步声如雷,盔甲铿锵,精锐的戍卫营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府中,瞬间反将五皇子带来的人马团团围住,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杀气凛然。
    数量和质量上的绝对优势,立刻压制住了场面。
    五皇子的侍卫们脸色大变,再不敢妄动。
    萧承铭见状,心知今日硬闯已无可能,但嘴上却不服软:“好!好个烬王!私调兵马,围困皇子,你是要造反吗?有本事你就一直扣着本王!待父皇知晓,看你怎么交代!”
    他心中算计已定,此刻父皇必在母妃宫中,只要闹到御前,母妃自有办法。
    这时,顾惊鸿缓缓走到那面如死灰的老仆面前,鼻翼微动,冷然道:“你袖口沾染的‘墨竹香’,清苦浓烈,倒是同五皇子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谭院首府上只有药味,可闻不到这人间花香味。”
    萧承砚赞看了顾惊鸿一眼,随即目光扫过瘫软的袁韦可和被自己制住的萧承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五弟既然提到父皇,那正好。今夜之事,牵扯众多,的确非比寻常。”
    “既然五弟如此关心案情,不如我们一同入宫,面见父皇,将今夜之事原原本本奏请父皇圣裁吧!”
    他环视全场,而后用一种极挑衅的眸光看着萧承铭:“长风,备马,本王与五殿下,即刻进宫!”
    萧承铭冷哼一声,亦是未发现萧承砚只简单说了一句“牵扯众多”,但究竟如何“众多”法竟没有明说。他只是沉静在被萧承砚恐吓和压制的愤怒当中,用力甩了一下袖子,一脸不服气地看着萧承砚:“进宫就进宫!”
    他到了父皇面前,自有母妃辩护,可萧承砚便不一样了,呵呵,烬王,看不出来父皇其实并不喜欢他么?!
    如此想着,萧承铭朝着门口走去,似总盘算着什么。
    一只脚刚迈出门槛,他恍然大悟,停住了脚步:“对了,那乌木匣子是重要物证,必须带走,否则到了父皇面前,还不是有四哥你说了算?”
    萧承砚面沉如水,微微动了动手,谭院首便不情不愿地将乌木匣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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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了萧承铭。
    而萧承铭难得见四个如此配合,忽觉自己似压了他一头,亦是洋洋得意,阔步离去。
    萧承砚回头看了顾惊鸿一眼,方才还凌厉的眸色一瞬间似有千言万语。
    顾惊鸿看着他那眸光落在自己眼中,又看他转身跟五王爷一同出去的背影,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没结束?
    ——他一定是想说什么?究竟是想要说什么呢?
    两位王爷离开之后,虽然面上强撑着,但早已被下破了胆的袁少尹终于回过神来,抖了抖他僵直的腿。
    袁韦可虽心中气愤,但见到谭府有长风和那戍卫营在,他带来的那些个虾兵蟹将便有些不够看了,是以,只能悻悻而去。
    顾惊鸿看着他离开的样子,忽然心中想笑,遂大声道:“袁少尹慢走不送。回去记得好好想想,明日陛下召见,该如何解释您今夜这‘尽忠职守’、‘护驾有功’、‘挑拨兄弟’的壮举。”
    袁韦可脚步一顿,惊觉今日犯下的错误之愚蠢。
    四王爷和五王爷那可是陛下的亲儿子,两人相争不过就是儿子之间互相打闹,他早已见怪不怪。可此事若非要找个人降罪,那作为外人的自己岂不是……
    袁韦可想着想着,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这女子,长得那般好看,怎的心肠如此歹毒!
    袁韦可离开不久,长风也带兵离开,谭府一时间又恢复了方才的清净。
    几人坐在客厅,竹心命人泡来了茶水,顾惊鸿和玄汝的都是茉莉花香的碧螺春,虽已是冬日,可依旧香气交织,沁人心脾,可见保存之人的用心。
    而谭院首的则是一杯桂圆红枣黄芪茶。
    顾惊鸿扫视了一圈庭院,确认再无闲杂耳目,这才走到谭煊和玄汝面前:“谭院首,阿汝,此地非久留之处,我们需尽快商议。”
    谭煊抬起头,眼中带着未散的忧虑和后怕:“顾姑娘,今夜……多谢你与殿下。只是,五殿下和镇国公府势大,此番彻底撕破脸,他们绝不会罢休啊!”
    “他们何时想过罢休?”顾惊鸿语气冷静,“这背后的事情越大,他们越不可能罢休,恕我直言,您和谭府,绝对逃不掉。”
    谭煊一辈子简简单单做个医者,从未想过会卷入什么争斗当中,一时间眼神飘忽看向顾惊鸿:“那我们如何是好?”
    顾惊鸿一边思索一边道:“方才烬王殿下何以如此,明明手握京畿戍卫营却不动,非要将战场引至御前?应当是为了暂保谭府安宁,为我们争取时间。”
    她忽然眸光一闪,“哦,手札,我们得先知道手札当时究竟写了什么!”
    玄汝蹙眉,眉眼间还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愁绪,“时间有何用,母亲的手札关键处已被毁去。”
    “是以,我们更要弄清楚,玄谷主究竟发现了什么,才让她觉得连记录下来的风险都如此巨大。”
    玄汝看着顾惊鸿,怔愣了片刻,忽然道:“阿鸿,你有没有发现,你同王爷……似乎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