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训练赛,战绩惨不忍睹。
余烬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高压锅里,每一寸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他知道自己必须打好,必须证明自己,尤其是在队长面前。可越是迫切操作就越是变形,对手显然研究过他这个新人,针对性的Gank和压制如同跗骨之疽,让他疲于奔命。
最终,是江屿白冷静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精准的指令和力挽狂澜的操作硬生生将队伍从溃败的边缘拉了回来,逆风翻盘。
Victory的标志亮起,余烬坐在椅子上,手心全是冷汗。
复盘会议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教练首先详细分析了整场比赛,重点指出了团队配合和资源控制上的几个共性失误。然后,他按照位置顺序,开始逐个点评队员的表现。
上单对线期的细节处理、打野的路线选择、AD的团战输出时机、辅助的视野布控……教练一一指出问题,也肯定了做得好的地方。轮到中单的余烬时,教练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简单提了句“中路对线压力比较大,需要队友更多关注”,便滑了过去。
余烬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他知道,教练的轻描淡写意味着什么——真正的评价会来自于Pale。
果然,教练说完后,目光转向了江屿白:“Pale,你补充一下?”
江屿白面色平静地点头站起身,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队员,声音清晰:
“上单第三波兵线处理太急,漏了经验,导致第一波Gank你无法及时支援。”
“下路组,第一波被四包二,沟通缺失,预警信号打得太晚。”
被他点到的队员都面色凝重地点头,认真记下。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余烬身上。
余烬的脊背立刻下意识地绷直。
然而江屿白的目光在他身上只停留了不到一秒。
他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自然地移开了视线,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失望,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惯常的讥诮,平淡得像扫过一粒无关紧要的灰尘,仿佛余烬这个人和他刚才惨不忍睹的表现,根本不值得浪费他哪怕多一秒钟的时间。
“今天就到这里吧。”江屿白宣布了会议的结束。
余烬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瞳孔在灯光下微微震颤。
……结束了?
没有提到他。一次也没有。他的名字,他的低级失误,他那几乎导致全线崩盘的糟糕表现,就像投入深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就被轻描淡写地抹去了存在过的痕迹。
为什么?
为什么独独跳过了他?
是因为他已经烂泥扶不上墙,连被点评,被训斥的价值都消失殆尽了吗?是因为在队长眼里,他已经是一枚可以随时丢弃,无需再浪费任何唇舌的弃子了吗?
意识仿佛被抽离,他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会议室里的人们开始活动,椅腿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队友们低声交谈着。而这一切的背景音都在他耳边模糊、远去。
原来这样的漠视更令人绝望,仿佛他这个人,他熬夜加练的每一个夜晚,他所有的挣扎与存在……在对方眼里,都已变成无关紧要的空气。
他甚至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怀念那些毫不留情的训斥。至少那时,队长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
可现在……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而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海啸般汹涌而上,淹没了所有感官。
他清晰地意识到,他害怕的从来不是队长的严厉,他害怕的是队长的眼里再也没有他。
会议解散了,队友们陆续起身,讨论着今晚的聚餐去哪里。余烬僵硬地站起来,精神恍惚,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椅背,轻微的一声脆响,一个银色的东西从他的队服口袋滑落,掉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是他的队链。
那条象征BZN队员身份、被他视若珍宝、日夜摩挲得边缘都有些光滑的银色项链。
余烬心中一慌,连忙弯腰想去捡。就在这时,一双穿着干净运动鞋的脚从他身旁经过,完全没注意到地上那条细小的银链,鞋底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项链的连接处。
“咔嗒。”
一声细微的断裂声响起。
那双脚的主人毫无所觉,很快走远,融入了离开的人群。
余烬蹲在那里,捡起他的队链。冰凉的金属链身还残留着一点体温,那枚小小的菱形铭牌在灯光下依旧反射着细碎的光,但原本完整的链子中间却多了一个刺眼的豁口,断裂处的金属茬口尖锐地支棱着。
他下意识地用指腹摩挲那断裂的地方,冰冷的尖刺立刻硌得皮肤生疼。
象征着他好不容易才得到,拼命想要抓住的这一切的队链……断了。
就像他此刻摇摇欲坠的梦想和坚持。
没有时间给他修复,甚至没有时间让他难过。队友的催促声从门口传来:“Ember!走了,聚餐了!”
余烬猛地抹了一把脸,胡乱地将断裂的项链塞回口袋,尖锐的断口隔着衣物硌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清晰的刺痛。他低着头,匆匆跟上了前面的人群。
走在前面的江屿白丝毫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个脚步踩碎了什么。
他正在脑海里和系统闲聊:【看来冷处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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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次之后,男主心态应该彻底崩了吧,离主动退队不远了。】
系统回答道:【目标恨意值在会议结束后有剧烈升高波动,目前稳定在90%。】
【哦?】江屿白有点意外,【是刚才我无视他的时候升高的?】
系统:【数据监测显示,峰值出现时间似乎有轻微延迟,并非在宿主无视他的当时,而是在散会之后。】
江屿白挑眉,开玩笑说:【延迟?你这高科技产物还会延迟?挺有意思,那你测测你自己现在的帧率稳定不?】
系统:【……】它好像被这不着调的问题噎了一下,电子音停顿了片刻才响起,【宿主,我需要暂时连接主空间进行一次自检程序,预计需要数小时。】
【行,你去吧。】江屿白无所谓地应道,【反正这几个小时就是聚餐唱歌,也出不了什么事。】
聚餐选在了一家队员常去的餐厅,包间里人声喧哗,复盘会上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余烬沉默地坐在角落,几乎没动筷子,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那枚断裂的项链,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个尖锐的断口,自虐般感受着清晰的痛感。
周围的队友们笑声不断地聊着比赛和八卦,江屿白似乎心情也不错,甚至难得地接过了教练递来的酒杯喝了两杯。他想着恨意值飙升到90%,马上胜利在望,稍微放松一下也无妨。
然而他低估了这具身体对酒精的耐受度。两杯酒下肚,一股强烈的晕眩感就猛地窜了上来,脸颊也开始发烫。他立刻警醒,放下杯子没再喝,但酒精的后劲却如同潮水般层层涌上,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思维也变得迟缓起来。
饭后,一群人又转战KTV。
嘈杂的音乐,炫目的灯光,鬼哭狼嚎的歌声。余烬依旧缩在最角落的沙发里,摊开掌心,那枚断裂的项链在昏暗变幻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残破。
他低着头,一遍遍试图将两处断裂的金属茬口对接起来,指尖被扎得生疼,却只是徒劳,裂痕一旦产生,便无法复原到原本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余烬茫然地抬起头。
震耳的音乐声中,五彩斑斓的灯光扫过,映出坐在他身旁的人——是江屿白。
他看起来很不对劲,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那双平时总是冰冷锐利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汽,显得有些迷离和懵懂,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余烬,好像认了他很久,又好像刚刚才发现他在这里。
然后,在余烬震惊的目光中,这位平时刻薄又毒舌的队长,微微歪了歪头,带着一种鲜少出现的疑惑和关心,问了一句:
“你怎么一个人缩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