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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六约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7章


    明浅略略收拾心情,先声夺人:“你来的正好。”


    来人名红菱,原本是没入掖庭的罪官之女,干着最苦累的活,在宫里的地位最低。有一次明浅撞见她被人欺负搭救了一把,后来成了容妃宫里的小宫女。


    算起来明浅对她也算有恩,可人心难测,红菱便是今日替赵瞻传话之人。前世与这回都是红菱将明浅带到沁芳阁,也是她提前点了幻情香,是赵瞻用来陷害明浅的替罪羊。


    红菱不知明浅所想,看到明浅大吃一惊。在她的认知里,明浅理应陷在沁芳阁里,而不是完好出现在这里。


    忍着满腹疑惑快步走上前,红菱呵腰行礼:“小娘子为何在此?”


    明浅只当红菱还是从前那个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小宫女,无奈地笑:“不是你说殿下在沁芳阁,我见他久不出现就来必经之路上等他,你确定没有听错,他确定会去沁芳阁?”


    她神色如常,红菱的心却一下子提起来。


    她来是为查看沁芳阁里的情况,也好实施下一步行动,见到明浅就已大感意外,而明浅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就令她陷入自我怀疑,难道有人换了博山炉里的香?


    红菱按捺住心里的慌乱:“明大娘子明鉴,婢子的确奉了殿下的命令约姑娘前往沁芳阁,姑娘稍待,婢子这就去呈禀殿下。”


    明浅前世压根没想到这事和赵瞻有关,更加不清楚他如何指使红菱,她此时还不至于傻到放红菱去通风报信。


    “算了,”明浅故作大度,不经意摆弄下衣摆,“许是殿下有事耽搁了吧,那就暂且这样,我离开太久也不好。我有事请你帮忙,你陪我先回趟倚云殿。”


    今日的赏花宴设在栖霞殿,来赴宴的年轻女子都由女性长辈带领,明浅的母亲和祖母早已仙逝,二婶也不在京城,陪她进宫的只有一个贴身丫鬟木槿。


    丫鬟没有资格参加宴会,但她与长公主要好,长公主便让自己的贴身宫女珠儿陪木槿待在离栖霞殿不远的倚云殿。


    来赴宴的夫人们都是人精,她这一身粗看没有问题,但经不住诸多眼睛近距离仔细打量,最好去换一身衣裳再去赴宴。


    女眷们注重仪容,来宫里赴宴更不能出差错,通常都会有预备衣饰以备不时之需的习惯。


    红菱看到了明浅高腰裙裙上泥土的痕迹,也看到了裙摆的褶皱,她很想将明浅往已经失节的方向想。但沁芳阁里一尘不染,不至于弄成这样。再说明浅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平日里行事再大胆,不可能在经过那样的事后还能这样气定神闲。


    她不知该先去报信,还是继续跟着明大娘子找寻异常。


    明浅笑:“不方便?”


    红菱很快作出决定。


    殿下跟前不养闲人,事情已经办砸,与其痛哭流涕认错,不如设法补救。


    “哪能呢,大娘子这话真是令我汗颜,”红菱诚惶诚恐,试探着问:“大娘子的裙摆怎么了?”


    明浅在心里冷笑,伸出手任她扶自己起身:“上台阶时没站稳,跌了一跤。”


    红菱小心观察着明浅的神色,从容又坦然,实在找不到破绽。


    御花园里四通八达,从沁芳阁到倚云殿就有三条路,明浅没拣幽处,故意往人多的那条路走,就算有朝一日事发,也有足够的证人能证明她不在沁芳阁。


    这个时代提醒人们闺中女子该重视贞操,一般的女子失清白早就如前世她那样一蹶不振,明浅佩服自己大有长进,同时也走出了某种悲壮感。


    倚云殿到了,木槿和长公主的婢女珠儿在廊下说话,看到明浅很意外:“大娘子怎么回来了?”


    明浅随手提了提裙摆:“别提了,跌了一身泥,来换身衣裳。”


    说完她让木槿陪她更衣,珠儿帮她去跟长公主说一声,红菱帮她守着门口。


    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明浅眼下没打算就和木槿坦白,换里衣的时候没让木槿跟着。等换好衣裙再收拾一番之后,她整个人已经挑不出半点错处。


    这个时候她不用在意红菱的去留,但红菱坚持,明浅也就让她跟着前往栖霞殿。


    留下善后的木槿拿着明浅换下来的衣裳陷入沉思,跌了跤,外头的高腰裙沾了泥尘容易理解,然而贴身的丝绸长裤却破得有些蹊跷,竟像是被人从中间撕裂一般,她摇摇头,连忙收好。


    明浅没走多远就到了举办赏花宴的栖霞殿,红菱没有资格参加,到了门口就离开。


    这场宴会是相亲宴,但借着赏花的名义,放眼看去,红金背的帅旗、翡翠雕琢的绿玉、飘逸诗行的十丈垂帘……在匠人的巧手奇思下相映成趣,熠熠生辉。


    如今的嫁娶之事虽依旧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并推崇盲婚哑嫁,是以来赴宴的男女都有,只象征性隔了段距离。


    夫人们陪着容妃与妃嫔们在栖霞殿正殿里说话,女孩子们被安排在配殿里,男子则对安置在相隔不远的毓秀殿内。


    年轻的女孩子们身着各色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穿行在争妍斗丽的花丛中,如同一只只在花丛间翩跹飞舞的蝶,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大公主看到了明浅走近,扬唇笑起来:“你来得正好,我们赏完花,正准备去翠微亭投壶。”


    虽是宴会,光是赏花哪里够,容妃娘娘早就给她们预备了藏钩、投壶、步打球等消遣。


    “好啊,”明浅如平常那样爽快答应,颇有种跃跃欲试之态。


    众人皆知明浅与大公主交好,将大公主右侧的位置让出来。


    没办法,上流世家的闺秀的圈子就这么大,明浅与太子虽还没有定亲,但有心人已经提前知道了内情,没有人会得罪未来的太子妃。


    大公主上年定了亲事,只等年底成亲,她自己得了称心如意的亲事,恨不得全天下的年轻男女都凑成有情人。


    闺秀们矜持,年轻的儿郎们碍于长辈们在不好放浪,两方只能遥遥相望,大公主以游玩的理由邀闺秀们走出来,有心之人自然会跟上。


    明浅握住大公主伸出来的手,两个女孩子手挽着在前面走着,大公主用只有明浅能听得见的声音问:“真的更衣去了?原以为你借口去见太子呢。”


    明浅借口离席换衣,大公主是知情人,她不愿欺骗好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小声埋怨:“压根没见到人,还摔了一跤。”


    气氛不对,大公主纳罕:“天临胆子见长啊。”


    明浅抿唇,一幅不想说的样子。


    她在来的路上想得清楚,她没法放下前世的仇恨,但要接近赵瞻才有机会报复他,这意味着不仅不能同他分道扬飙,还得继续利用与他暧昧不亲的关系。


    大公主是个体贴之人,人多眼杂不便追问:“好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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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他,咱们玩咱们的。”


    在大公主眼里,明浅是个痛快不拘小节之人,遇上烦恼玩闹一场便好,用不着多劝。


    大公主笑着说了声诸位:“今日是明大娘子生辰,让寿星先来如何。”


    闺阁的女孩子大多纯良,加上本来大多都认识,立即围拢送上祝福。在一片莺声燕语里,明浅渐渐沉浸在热闹里,暂且放下那些不快。


    *


    沁芳阁。


    三皇子赵闳心情复杂,他很想将这当成一场梦,奈何满床证据,脖颈处还在隐隐作痛,对方的来历看来不简单。


    他沉默着掀开锦被,拣起凌乱挂在屏风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赵闳的耳尖动了下,他穿衣的动作也停下来,他猛地看向窗外:“谁在外面?”


    闻言,从栖霞殿赶来的红菱呼吸一滞。


    听声音,这人不是她放进去的那个人。今日真是邪门,明大娘子没中招,里面的人也换了。


    红菱不敢久待,扭身跑开。


    赵闳来到窗后,隔着窗缝,看到宫女匆匆离开的背影。


    赵闳放弃追踪的念头,麻利穿好衣衫。


    屋内有一面铜镜,赵闳来到镜前,看到了脖颈处淡淡的压痕,眸中现出一抹寒光。


    再度来到窗前,他先居高临下打量一圈,然后从沁芳阁下来,来到假山堆成的山洞前。


    他三日前抵达上京,奉太后之命前来参加容妃娘娘的菊花宴,一时不察,误饮了下了春.药的茶水。


    为免露出丑态,他不得不提前离席,结果误打误撞来到这处偏僻之所,撞见一名男子在假山下鬼鬼祟祟盘桓。


    没人愿意让人看到丑态,他在情急之下偷袭了那人,将人打晕塞入假山下的山洞里。


    他推开一扇门潜入屋中,没想到屋子里已经有人,那位娘子迎上来抱住他,他于是沦陷于一场如梦似幻的荒唐里。


    赵闳冷脸甩开荒唐的记忆钻入山洞,出乎意料,被他藏起来的人已经无影无踪。


    短暂的不解之后,赵闳恢复平静。


    不论那人去而复返还是那个匆匆逃离的宫女,此处都不能久留。


    从山洞里出来,赵闳直奔毓秀殿。


    事情是在宫里出的,那么线索还在宫里,先将自己置身在人群中,既可以用热闹当挡箭牌,也方便他留下来观察与这件事有关的蛛丝马迹。


    赵闳从侧门抵达时,男客已经倾巢而出,只有几个内侍守在原地,赵闳在廊下看到了他的内侍成飞,如困兽一般,在原地转圈。


    赵闳唤了声成飞。


    成飞回过头来,双头合十直念阿弥陀佛:“您总算回来了,小的打听了一圈不见你的踪迹,您若再不出现,小的就得求助容妃娘娘寻人了。”


    赵闳说不出尴尬还是庆幸,连成飞都打听不到他那时的行踪,说明沁芳阁里的事短期内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成飞刚说完,翠微亭的方向传来一阵欢呼。


    赵闳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众闺秀簇着一道倩影,他愣了下,那明媚的姑娘举起箭,自信满满朝前方的金壶掷去。


    危机解除,成飞放松下来,见自家王爷蹙起眉头,他以为王爷离京久了,没认出那位姑娘的身份,于是贴心介绍:“在投壶的是明太傅的孙女,明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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