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吼一声,拎着一把鬼头刀,硬生生从禁军的包围圈里杀开一条血路,带着十几个心腹悍匪,朝庙后的密林冲去。-我`地,书¨城_ ′耕+欣.蕞`哙+
只要能逃进山里,他就有活命的机会!
眼看就要冲出包围,李西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喜色。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在他们逃跑路线的正前方,密林的边缘,静静地站着一个孩子。
一个穿着锦袍,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孩子。
那孩子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模样的人。
“哪来的小屁孩!滚开!”
李西怒吼着,挥刀就想把这个挡路的小鬼劈成两半。
可那孩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轻轻抬起手,拉动了脚边几根不起眼的细线。
李西心中警铃大作,一股致命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
他想停下,可己经来不及了。
“轰!轰!轰!”
没有震天巨响,只有一连串沉闷的爆鸣声,从他们脚下的泥土里炸开!
十几个埋在地下的铁罐子被同时引爆。/幻+想/姬\ `冕-废_岳+黩′
飞溅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被包裹在里面的铁砂和碎瓷片!
“噗噗噗!”
碎裂的铁片裹挟着死亡的风,瞬间撕裂了空气,也撕裂了李西和那十几个悍匪的身体。
惨叫声只持续了一瞬间便戛然而止。
硝烟散去,地上只剩下十几具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尸体。
范钰面无表情地走上前,踢了踢己经辨认不出模样的李西。
看来这地雷己经比较稳定了……
确认死透了之后,他才淡淡地对身后的禁军校尉说了一句:
“收队。”
校尉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又看了看这个神情淡漠得可怕的孩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通州货栈那边,周德的行动也异常顺利。
当三百名禁军神兵天降般地冲进货栈时,里面的守卫几乎没做任何抵抗。
数千斤的私盐,还有二十余柄做工精良的琉球弯刀,被当场查获。+2¨3·d·a¨w¨e_n.x~u.e~.!c-o`m\
铁证如山!
……
大理寺,审讯室。
范家的账房钱先生,和一名被从破庙里活捉的黑风帮小头目,被同时带了上来。
那小头目倒也硬气,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钱先生则是面如土色,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范钰坐在主审位上,周德恭敬地站在一旁。
范钰没有问话,只是让人将缴获的证物一样样呈了上来。
记录着黑风帮开销的密账。
闪着寒光的琉球弯刀。
最后,是一名暗卫捧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撮黄色的粉末。
“硫磺。”
范钰轻轻吐出两个字。
“从西郊破庙的地窖里搜出来的。数量不多,但成色极好,想必是准备卖给琉球人的下一批‘好货’吧?”
那名黑风帮头目看到硫磺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而一旁的钱先生,在看到那本他亲手记录的密账时,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我说!我说!范学士饶命啊!都是……都是大老爷指使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范家……范家早就和琉球人勾结在了一起!”
“他们私运铁器和硫磺给琉球人,就是为了换取琉球水师的支持!他们想……他们想逼迫朝廷,让他们重回皇商之位!”
钱先生一五一十地全部招了。
旁边的黑风帮头目,面如死灰,彻底瘫软在地。
一切都完了。
范钰将两份供词,连同那本密账,以及一小包作为物证的硫磺,一并整理成了一份完整的卷宗。
他拿着卷宗,一刻未停,再次入宫。
……
御书房内。
景明帝看着范钰呈上来的卷宗,面色平静。
但随着他一页页翻下去,那份平静逐渐被阴沉所取代。
当他看到“私运硫磺”、“勾结琉球水师”这些字眼时,整个御书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书房内,落针可闻。
老太监侍立一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
范钰则静静地跪在下方,一动不动。
许久,景明帝才缓缓合上卷宗。
“十天。你只用了五天。”
范钰叩首:“幸不辱命。”
“好。”
景明帝吐出一个字。
“好一个范家!”
他猛地将手中的卷宗砸在御案上,发出一声巨
响!
“通敌卖国!里通外贼!”
这一次,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怒火,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滔天的帝王之怒。
一个商人家族,竟敢勾结外敌,妄图干涉朝政,甚至想用异族的水师来威胁他这个大晟朝的皇帝!
这是在掘他的根,是在刨大晟的祖坟!
“传朕旨意!”
“即刻查封范家在京城的所有商号、宅邸!范氏一族,凡涉案者,无论主犯从犯,一律下狱,听候发落!”
“命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会审!给朕查!一查到底!”
“另外!”景明帝的目光转向了卷宗里提到的几个名字,“彻查户部、京营!凡与范家有牵连者,不论官职高低,一律革职查办,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