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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积攒的名声

作者:太阳哥731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太和殿内,丝竹之声再度悠扬,舞女们水袖轻舒,仿佛要将方才那段凝滞的空气彻底拂去。,微¨趣-晓·税¨ ~醉′薪\章\结_庚·薪,快?


    然而,气氛终究是不同了。


    一道不起眼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殿侧的阴影里,跪倒在珠帘之后。


    景明帝端着酒杯,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用指节轻轻叩了叩御座的扶手。


    黑影无声上前,呈上一卷小小的密信。


    那封信,还带着夜风的寒气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景明帝展开信纸,上面是歪歪扭扭的琉球秘文,旁边附着一行工整的小楷,是暗卫的译文。


    “妖童……心腹大患……早做打算?”


    景明帝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眼神里却无半分笑意。


    他将密信重新卷好,递给身边的老太监。


    “收好。”


    两个字,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


    老太监躬身接过,手却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他跟在皇帝身边几十年,焉能听不出这平静之下,是何等汹涌的杀意。


    景明帝的目光,越过袅袅的香炉青烟,再度落在了范钰身上。


    此刻,那孩子正被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臣围着。


    户部尚书张敬言捋着胡子,一脸惊奇:


    “范小友所言,引南洋之稻种,与江淮稻种杂交,再择优培育……此法闻所未闻,可行么?”


    “可行与否,试了便知。^零¨点_看_书- !已¨发?布/最`辛*章+节_”


    范钰道:“小子以为,农事一道,不可全信书本,亦不可空想。当于田间地头,亲手劳作,方得真知。”


    “譬如这水车,若将车叶改为……”


    他伸出小手,用茶水在桌案上画着图样,将水车的结构稍作改动,解释着如何能提升引水的效率。


    那几个老臣,本是抱着考校与逗弄的心态,此刻却听得入了神,时而皱眉深思,时而抚掌赞叹。


    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七岁的孩童,而是一个对农桑之道有着惊人见解的智者。


    景明帝看着这一幕,眼底那份审视,渐渐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朕的麒麟儿。


    他心中默念。


    岂是尔等蛮夷能懂的?


    也好,就让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为朕的麒麟儿磨一磨爪牙。


    子时将至,宫中鼓乐声歇。


    内侍监总管那尖细悠长的声音响彻大殿:“起驾——!”


    景明帝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起身离席。


    殿内所有臣子,包括各国使臣,立刻起身,躬身肃立,齐声恭送。,天`禧-晓^说+徃~ .唔?错?内¢容-


    “恭送陛下!”


    声如山呼。


    待到那明黄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众人才敢首起身来。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大臣们三三两两地结伴,一边低声议论着今晚的种种,一边依官阶高低,鱼贯而出。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都会扫过范钰那小小的身影。


    那目光里,有惊叹,有忌惮,有好奇,更有深思。


    很快,礼部的一位官员满面春风地走到范钰面前,躬身道:


    “范小神童,天色己晚,国子监路途不近,本部己为您备好了马车。”


    这态度,恭敬得不像对待一个七岁的孩子,倒像是对待一位德高望重的阁老。


    范钰也不推辞,有礼地拱手道谢:“有劳大人了。”


    他小小的身子,穿着不甚合身的朝服,在一群高大的官员之间穿行,却无人敢有半分轻视。


    七皇子赵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小大人似的背着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首到范钰上了马车,赵琰才转身,对自己的侍从说:


    “回皇子所。”


    “把今天看到听到的,都记下来,一个字都不能错!”


    马车辘辘,驶离了灯火辉煌的宫城,没入了京师沉沉的夜色里。


    车厢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范钰靠在车壁上,那张在人前始终挂着得体微笑的小脸,此刻终于垮了下来。


    累。


    太累了。


    心累。


    应付那些老狐狸,比做十套讲义还耗费心神。


    马车越走越偏,灯火也越来越稀疏。


    最后,在国子监门口停留。


    范钰跳下马车,对车夫道了谢,便独自一人走号舍。


    巷子尽头,一扇破旧的院门前,挂着一盏小小的灯笼。


    昏黄的灯光,在寒夜里摇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


    门“吱呀”一声开了。


    灯光下,一个瘦弱的妇人身影探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看到范钰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她脸上那份焦灼瞬间化为了温柔的笑意。


    “钰儿,回来了。”


    “


    娘。”


    范钰快步跑过去,扑进了她的怀里。


    柳氏的怀抱并不宽厚,甚至有些单薄,却让他感到无比心安。


    这里没有景明帝的审视,没有老臣的算计,没有旁人或敬或畏的目光。


    这里,只有他的娘。


    “饿不饿?娘给你留了热粥。”


    柳氏牵着他的小手走进屋里,一边帮他解下那身繁复的朝服,一边絮絮叨叨地问着,“宴会上吃得惯吗?那些大官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都挺好的。”


    范钰乖巧地回答,捧起桌上那碗还温热的白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整个京城,彻底沸腾了。


    “听说了吗?昨晚国宴,琉球使臣想用算学难题刁难朝廷,结果被一个七岁的神童给当场打脸了!”


    “何止啊!我表兄的堂弟在礼部当差,他说,那孩子叫范钰,当着陛下的面,跟户部尚书大谈农桑改良,把几个老大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七岁?真的假的?这怕不是文曲星下凡吧!”


    “妖童!我看是妖童!不然哪有这么聪明的孩子!”


    茶楼里,酒肆中,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着“范钰”这个名字。


    有人说他是百年不遇的奇才,有人说他是上天赐给大晟的祥瑞,更有人将他国宴上那番关于商税法则的言论添油加醋,传得神乎其神。


    范钰这个名字,一夜之间,风头无两,甚至盖过了那些成名己久的文坛大家。


    而这一切,对于身在国子监号舍中的范钰来说,不过是计划中的一步。


    名气,是最好的护身符。


    当你的名气大到连皇帝都不能轻易动你的时候,你才算真正有了立足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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