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雨声,重重的拍打在地面。听到小厮传唤后,曲凌寒随意撑了把伞就往府门口走去。
“嗒,嗒,嗒。”
大雨敲打曲凌寒的伞面,混着风,门口的光似乎也变得扭扭曲曲。
曲凌寒看到秦杭站在马车前,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将车内的人扶下。
曲凌寒蹙起眉头,看向铁具上反射的灯光,随着趔趄的身体上下抖动。
这才一个下午不见。
白晦何时变得这样体弱了。
曲凌寒难忍心中疑惑,走到马车前。白晦正虚弱的被秦杭撑在肩头。
灯光虽然很弱,曲凌寒却仍然能看出他衣裳下若隐若现的伤痕。
曲凌寒心中涌起一阵心疼,看向白晦,
带着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不容置疑的语气,“你这是怎么了?”
白晦铁具遮挡下的眼睛看向曲凌寒,他的眼睛很好看,往日总是带着一丝锋利,今日,却像是被人欺负了,毫无生息。
“无碍。”
丝毫不带往日的高傲。
不知受何驱使,曲凌寒摘下白晦的面具。
“啊。”
曲凌寒很明显被吓到了,像是戳破了他人藏了许久的秘密。
油纸伞随着曲凌寒脚步的后退,掉在地上。
“秦杭,送我回屋吧。”
就这样,秦杭搀扶起白晦。
雨水在地面掀起一个又一个漩涡。
曲凌寒捡起地上的伞。跟了上去。
“等等我。白晦,我帮你撑一下伞吧。”
雨伞微微倾斜,曲凌寒看向白晦。
长风吹的很猛烈,掀起白晦的衣角,步履蹒跚的,他终于被搀扶的进了正房。
曲凌寒走向前帮助秦杭,依稀间听到白晦不着规律的呼吸。
曲凌寒愣神了一会儿,现在的白晦,才十九岁,就已经立了无数军功。
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代战神。
为什么受此摧残。
短暂的思考被秦杭打乱,
“侧夫人,在下多有不便之处。侯爷今晚,便拜托您了。”
曲凌寒伸手接过秦杭递来的药瓶,看向床上的白晦。
难道我就方便了吗?
曲凌寒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告诉自己。
照顾好恩人!他定会让利!
曲凌寒将目光扫向白晦。
他的白衣有些皱了。
深呼吸一口后,曲凌寒走向他。
曲凌寒小心翼翼的将白晦的面具摘下,露出脸上的伤口。
她将药膏轻轻的涂在白晦脸上的伤口,此刻他锋利的脸变得毫无攻击力,让人生出一股想要细细触碰的心思。
窗外的雨还在下,一阵密,一阵疏。
曲凌寒折起白晦的衣袖,露出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回眸望向白晦,他却像伤不在自己身上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
曲凌寒带着关心的语气说道。
“是因为太子吗?”
“如若真是如此,那实在是荒唐了。”
白晦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曲凌寒。
“慎言。”
随后一阵咳嗽声响起。
曲凌寒将白晦扶起,轻轻拍向他的背。
“你怎么说也是镇北候,怎么能受如此欺辱!”
“下次要对邪恶势力说不,知道了吗!”
知道了
雨停了,夜色浓的化不开,给人一种孤单寂寥的感觉。
曲凌寒为白晦上完了药,转身向昨日白晦下榻的地铺走去。
“曲凌寒。”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疲惫。
“啊,你叫我。”
曲凌寒瞪大了眼睛看向白晦,在确认是他发出的声音后。
“怎么啦?”
白晦的脸微微有些红了,眼睛看向别处。
“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不如今日...”
就先来床上睡吧。
白晦的话还未说完,曲凌寒就抱着自己的被子爬上床榻。
“你早说呀。下次不要犹豫了。”
“我的伤确实也有些疼的。”
曲凌寒顺势揉了揉自己的伤口。
“对不起,刺客本是冲着我来的。”
曲凌寒再次瞪大双眼看向白晦。
这个腹黑男还会说对不起。少见少见。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都不像你了。”
曲凌寒对着白晦上下打量。
白晦许久没有吭声,
“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余光瞥向曲凌寒,她已经熟睡。
看来今日是把她累着了。
白晦帮曲凌寒掖好被角,看向屋外。
房檐正滴着水,和曾经的每一日一样。若说有何不同,大概是今日的夜,没有往日的孤独了。
白晦侧目瞥向曲凌寒,想起前几日的刺客。
“是我拖累你了。”
次日清晨,到是个少见的大晴天。阳光顺着窗户的空隙射向曲凌寒的眼睛,曲凌寒顺势翻身。
在意识到不对之后,曲凌寒猛然惊醒,“可别让我压到这个战神的伤了。”
奇怪,这人怎么什么反应也没有。
曲凌寒小心翼翼的睁开眼,阳光真的很好。
她不得不用手遮住光,看向身旁空了的被褥。
曲凌寒满是疑惑。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能去哪儿。
曲凌寒带着问题洗漱完毕,刚出房间,就遇到了指挥收拾花草的秦杭。
“是侯爷交代的吗?想不到他还喜欢侍弄花草。”
曲凌寒笑意盈盈看向秦杭。
“这都是老夫人生前喜爱之物。”
曲凌寒点点头,做出很懂的样子。
原是如此,曲凌寒扫向院内被昨日大雨打的凌乱的枝丫。
院内的水不知何时干了,若不是这些花,仿佛雨从未来过一样。
“对了,秦杭,你家侯爷呢。”
曲凌寒正打算伸个懒腰,猝不及防听到秦杭的回答。
“侯爷进了宫,当是要和太子殿下去豫州了。”
“什么!豫州?可是那个受了天灾的州府?”
“他已经出发了吗?”
“这...侯爷的事,在下不知。”
“他的伤还未好,如若这就走了?那我昨天给他涂的药算什么?”
曲凌寒一想到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一身伤就来气。
“他去那干嘛呀。”
秦杭忽然俯身,“侧夫人,恕在下不能多说了。”
曲凌寒慌忙间摆摆手,不说也行,不说也行。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呀?”
铺子租金还没有交呢…
“在下也不清楚,侯爷每番远行,归期不定。”
“只是侯爷今早临走之际,告诉我夫人铺子的租金已经交清。”
“交过啦,那就意味着,我可以去装修了?”
看着秦杭点头,曲凌寒一时将白晦的伤抛到九霄云外。
没一会儿曲凌寒就把自己收拾得体,准备去看看自己未来几年发展壮大的“公司。”
曲凌寒感觉伤已经好全,走在街上,意外的轻快。
“莫非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吃了灵丹妙药?”
那可真是赚了,要让她发现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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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药。她可要狠狠地给白晦投喂几颗。
想着想着,曲凌寒就到了铺子门口,原先铺子的牌匾已经去下,就等曲凌寒换上新牌匾。
“叫什么名字呢?”
曲凌寒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铺子里看看。
毕竟如果她真想出来叫什么名字,她也不会写这个时代的字体。
写不了字,自己也做不了牌匾。
那就成了徒劳喽。
“等白晦来了再想吧,他肯定擅长。”
曲凌寒走进铺子,巡视一周。
“这里可以放柜子,这里可以当试衣间,这里可以放新裁出的衣服,这里可以当门面。”
看着看着,曲凌寒发现了不对劲。
她小心翼翼的走向前去。
“钱!好多钱!”
下面还压了张纸条,曲凌寒没见过白晦的字,但这看起来像他的语气。
“杂役,织工,布料,皆要着手准备,此为十两白银。”
字还挺好看的,牌匾就由你来写啦。
曲凌寒收拾起白晦留给他的十两白银,颇有些激动。
杂役,织工,布料都要看。
曲凌寒在市坊里走来走去,像极了木兰诗里那几句。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曲凌寒在街头踱来踱去,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婧儿了。
她神思有些迷离,蓦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侧夫人。”
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曲凌寒眉眼弯弯,“你这几日去哪儿了呀?”
话还没有说完,曲凌寒变感受到身旁不怀好意的眼神。
曲凌寒看向婧儿。
“这位是?”
婧儿还没有说话,那位便抢了话头。
“曲凌寒!你这是过上好日子了,连姐姐都不认识了吗?”话中带着嫌弃和愤怒。
“什么好日子,差点被你一把火烧死就是好日子吗?你可真是蠢,侯爷的侧夫人你都敢烧,不怕被他千刀万剐吗?”
曲凌寒也不甘示弱。
“你...你,如果不是你,现在在侯府过好日子的人就是我了。”
看起来曲玲珑是被逼急了。
“你不是病重吗?是你亲手把我送进侯府的。”
曲凌寒没有等曲玲珑的回答,一只手把婧儿从她身旁拽了回来。
“你放开她。这是曲府的丫鬟!”
曲凌寒忽然想起来昨日院子里两个仆人说她的话。
家道中落,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不仅和她适配,和曲玲珑更是契合。
走在路上,曲凌寒拉着婧儿,一个问题连着一个问题。
“你怎么去她那了。”
“小姐,您当时替侯爷挡伤昏迷,院里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你的情况,我就只能...”婧儿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回答。
话刚说完,曲凌寒就叹了口气。
这丫头倒是忠心耿耿,可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曲凌寒啊。
“下次可以去问秦杭。”
“侯爷他们,是好人。”
婧儿侧身看向曲凌寒,直觉告诉她。
小姐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
不一会儿,曲凌寒就领着婧儿到了成衣铺,告诉了她自己的打算。
婧儿虽然不理解自己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却还是无条件的赞同她。
第一,我们要尊重客人的需求。
第二,我们…
曲凌寒正在继续给婧儿交代着往后的注意事项,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曲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