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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豫州(一)

作者:紫千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闻声曲凌寒向外探头。


    奇怪,半个身影也没有。


    曲凌寒拍拍身侧的婧儿,“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我?”


    婧儿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曲凌寒。”


    “嗯,对。就是这样叫的。你学的很对。”


    此时,曲凌寒正背对着婧儿。她正想告诉婧儿你真棒。


    猝不及防闯入一个黑影。


    “我真棒?”白晦勾起唇角,站在曲凌寒面前。


    意气风发,还带了些锐利。


    仿佛昨日的风雪早已被洗去,没有存在过一般。


    “喂,你吓到我了。你不是去豫州了吗?”


    “正是。”


    “正是?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曲凌寒环抱双臂略显疑惑又带些嫌弃的看向白晦。


    “来带你一起去。”


    闻声,曲凌寒睁大双眼。


    “好哇!”


    白晦用手指抵了一下她的额头,“是去查案子的,不是带你游山玩水。”


    查案子啊,查案子也好!


    曲凌寒正在思考查案子会遇到什么,眼睛转来转去。


    白晦蓦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抵在曲凌寒额头的正中央,随即猛然收回。


    紧接着下一秒,曲凌寒开口。


    白晦莫名有些紧张。


    “诶,白晦。”曲凌寒眼神里流露出几丝不忍。


    “何事?”


    “你的伤还没好,就要出远门吗?”


    白晦没有立即回答,时间伴随着沉默静止。


    “嗯。”


    曲凌寒重重的的叹了一口气。


    权臣可真不是好当的。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日便出发,你先回府收拾一下东西。晚些,我们一起走。”


    “行。”


    豫州虽为平原,然而地势较低,途中又有山路,从京城驶向豫州的马车往往需要两三日才能到。


    又恰逢大雪封门,赶路怕是需要更久。


    于是曲凌寒和白晦中午收拾好行囊后便出了门。


    白府的马车停在门口,曲凌寒交代丫鬟们把行李放上去后就准备上去。


    白晦扶着曲凌寒,她却忽然注意到白府马车前有一辆格外精致华丽的马车。


    曲凌寒拍拍白晦,示意他看向前方。


    “喂,你知道那是谁家的马车吗?好好看哦。”


    白晦顺着曲凌寒的眼神望向前方。


    “不妥。”


    “什么不妥。”


    “你先上去。”


    “哦。”


    刚把曲凌寒送上去,白晦就快步走向那辆被曲凌寒说很华丽的马车。


    “殿下,下车。”


    殿下?曲凌寒正趴在马车的窗口,观察着白晦的一举一动。


    原主怎么是近视眼,曲凌寒不得不眯起眼睛。


    白晦掀开马车的帘子,一把拽下来一个穿着淡黄色曲裾袍子的男人。


    他今天穿的黑色衣服,举足之间全是贵气和果断。


    曲凌寒不得不发出感叹,白晦就连受伤了也这么帅。


    “啊啊啊啊不对,我怎能犯起花痴了。我迟早离开他的!”


    曲凌寒伸手正要给自己两巴掌,面前的马车帘子却突然被掀开。


    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男孩被塞进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曲凌寒和刘子据大眼瞪小眼。


    “喂喂喂,你谁啊。”


    曲凌寒把刚刚伸向自己手伸向他。


    “别打我,别打我。”


    “曲凌寒。”


    “诶,白晦。我在呢。”


    “别打他。”


    “哦。”


    刘子据被白晦塞进车厢里后抓紧找了个角落坐。只剩下一脸问号的曲凌寒。


    她指向角落里那个穿着华丽,甚至连扣子都发出火彩的小男孩。


    “这谁啊?”


    “太子殿下,刘子据。”


    什么!?曲凌寒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晦。


    太子殿下啊,哈哈。


    你是说我刚刚差点把太子打了是吗?


    “对不住啊。太子殿下。”


    曲凌寒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刘子据,他却仰起头看着白晦的眼色。


    “无碍无碍,你可是昭明哥的侧夫人。”


    “正是。”


    “那我也该叫你一声嫂子。”


    “诶诶,使不得使不得。君臣有别,君臣有别。”


    “不不,该叫,该叫。”


    “叫我凌寒就好,就叫凌寒就好了。”


    两人就这样推搡着,不知过了多久,白晦上了车。


    车厢里顿时变得安静,


    “殿下,臣早就告诉您了。此行并非玩乐,穿着不宜华丽。”


    “您却还要乘那辆浑身上下写满了“豪”字的马车。”


    曲凌寒附和着白晦。


    看来白晦就是因为他才受罚的,曲凌寒心里莫名的牙痒痒。


    况且据曲凌寒所知,刘子据最后并没有当上皇帝。


    刘子据的父亲鎏中宗,共育有五子三女,一生一共立了两次太子。


    第一个太子,刘子据,排行第四,为张贵妃所生,皇后无子,故一直被当作嫡子养在皇后身边,自然而然成了太子。


    然后在他十九岁时,因为拒绝皇后安排的婚姻,加上张贵妃的哥哥和敌国里应外合,张贵妃去世等等一系列祸事,招致他被废除。


    一年后,鎏中宗去世,据说死前拟了遗诏,立刘子诚,也就是三皇子为太子。


    刘子诚登位后,封镇北王白晦为大司马将军,只是,前后不过三个月,白晦便被赐死,夷三族。


    想着想着,曲凌寒陷入恐惧和惋惜。


    她望向白晦身旁的刘子据,“殿下,您今年多大。”


    “凌寒嫂子,我今岁十五。”


    刘子据话中带着笑意,显然对这个陌生的嫂子很感兴趣。


    他还想和曲凌寒继续聊点什么。


    曲凌寒却是一脸惋惜。


    可怜的孩子,好好玩吧,只剩四年了。


    她又看向白晦,话还没问出口,脑中就响起那天花园里两个丫鬟的声音。


    对对,白晦今年十九。


    曲凌寒记得,白晦被赐死时,才二十三,和曲凌寒穿来时一样大。


    唉,可怜的孩子,你也只剩四年了,好好玩吧。


    曲凌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除了她,马车里剩下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她咋啦?”


    “无事,她经常这样。”


    一日一夜,就这样在沉默中过去。


    又一个夜晚降临,星光被乌云遮住,风猛烈的流动,夜雨细密绵长,被风吹的弯了身。


    按理说,再赶一夜路,三人就能到徐州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雨越下越大,在刘子据和曲凌寒的苦苦哀求下,白晦不得不放弃继续赶路的心思。


    从玄枢城也就是京城到豫州,途径徐州,兖州两大州。


    如今看来,三人应当是在徐州和兖州的交界。


    按常理来说,交界处找客栈可谓相当容易。


    差不多就像21世纪高速路口处经常出现的服务区,供人吃饭,歇脚。


    只是今日,三人和车夫摸着黑,寻来寻去,没有找到一个客栈。


    三人不得不再次回到马车里,只是雨越下越大了。


    大约又往前走了几公里,因着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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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密,马儿是在疲惫,极其不愿继续往前走。


    车夫扬着鞭子,一下又一下。


    “殿下,侯爷,侧夫人,马儿实在是不听劝啊。”


    于是三人再次下了车。


    “白晦哥,我和凌寒刚刚就和你说了。这边和难找客栈的!你非不听!”


    刘子据略带不满的开口。


    曲凌寒急忙用手肘戳他。


    “喂喂,你想挨骂你自己说啊。你带上我干嘛。”


    刘子据余光瞥向曲凌寒。


    “嫂子,对不住。我实在是不敢。”


    “好好好,刘子据。你是个坏的。”


    二人虽然才相识一天,但是有一个共同点。


    喜欢气白晦。


    如果说三人在一个家里,别人家有一本难念的经。


    白晦家有两本。


    “歪,跟上跟上。”


    曲凌寒还沉浸在自己想象里,另外三人已经把马匹藏好,出发去寻客栈了。


    曲凌寒快走几步和白晦并肩。


    不知道怎的突然撞起胆子,


    “喂,白晦,你刚刚怎么不等我。”


    “你刚刚在笑,我不想扰了你的白日梦。”


    曲凌寒无奈的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不敢睁开眼。


    “怎么能叫白日梦呢,现在...”


    正说着,白晦递给曲凌寒一记眼神刀。


    曲凌寒小心翼翼的说完最后一句。


    “现在...现在是晚上呀。”


    曲凌寒看白晦没有理她,低下头。


    开玩笑的说了几句。


    唉,至亲至疏是夫妻。


    “小心!”


    曲凌寒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白晦就挡在曲凌寒身前。


    “啊!你没事吧!”


    曲凌寒反应过来后,迅速替白晦拍掉身上被扔的粘腻的胶土。


    “只有土,对方应该不是专门派来的杀手。”


    曲凌寒揉着手上的湿润的土屑。


    “是流民。”


    “流民?在哪儿。”


    “是呀,流民在哪儿呀。”


    刘子据也附和进来。


    白晦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曲凌寒就不说了,刘子据这么多年的兵书,策论都看到哪儿了!


    白晦一只手扶额,另一只手指向西南方。


    “出来吧,我们不是坏人。”


    可能是因为下雨刮风,声音传的慢的缘故。


    白晦的声音并不小,却没有人应声出来。


    刘子据和曲凌寒互相看了看。


    随即出声,“出来吧,我们不是坏人。”


    闻声,西南角的一块大石头后钻出来两个男孩。


    一大一小,大的看起来和刘子据一般年纪。


    小的大概也就七八岁左右。


    可能是因为白晦长的俊美,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


    再加上他今日穿了黑衣,让了看了说不说一句非神即魔。


    曲凌寒把刘子据压制在白晦身后,自己走向前一步。


    “歪,小孩儿,你们需要帮助吗?”


    看见两个小孩向前,曲凌寒给了白晦一个大大的笑脸。


    “看吧,他们愿意靠近我。”


    随即迅速拉着刘子据躲在白晦身后。


    “你猜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兵书和策论怎么学的。”


    曲凌寒学着白晦的样子给了刘子据一记“凶狠的眼神刀。”


    “你怎么,怎么变得和他一样了!”


    曲凌寒正得意着给刘子据甩脸色,忽然听的“砰”的一声!


    “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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