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城东门外,小土坡。
当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陈墨下达了停止“炮击”的命令。
所有的“**”,已经全部倾泻了出去。
十几门简陋的飞雷炮,光荣地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其中有两门因为不堪重负,发射架已经散了架。
战士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疲惫。
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些出自陈教员之手的木头疙瘩,是如何将一座戒备森严的县城,搅得天翻地覆的。
远处安平县城内,火光依旧在燃烧,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隐约还能听到城里传来的、乱糟糟的**和叫喊声。
“差不多了。”
陈墨放下望远镜,对身旁的王成政委说道。
“鬼子上当了我们制造的混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中村一郎现在,肯定已经把臧家桥的部队,当成了救命稻草,拼命地往回调。”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陈墨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命令各部队,按原计划立刻脱离战斗,分批次向预定地点转移。天亮之后,鬼子的飞机就会临空,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王成政委点了点头,立刻对身边的通讯兵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炮队的战士们,开始迅速地拆解那些笨重的飞雷炮,将还能用的零件回收,准备带走。
赵长风的强击队和马驰的布雷队,也收到了信号,开始交替掩护准备脱离各自的阵地。
一切似乎都按照陈墨编写的、那个堪称完美的剧本,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沉闷而又密集的**,突然从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向——正南方,响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很杂,有轻**的点射,有**的齐射,甚至还夹杂着几声迫击炮炮弹出膛的“咚咚”声。
这绝对不是他们的人!
陈墨和王成政委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怎么回事?!”
王成政委心中一惊,一把抢过一个战士手里的望远镜,朝着**响起的方向望去。
“南边是哪支部队在行动?我们没有安排啊!”
陈墨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他设计的这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快”和“准”。
像一把刀精准地刺痛敌人的神经,然后立刻抽身,绝不恋战。
现在,这阵突如其来的**,就像一个莽撞的醉汉,一脚踹开了手术室的大门,将整个精密的布局彻底打乱了。
“政委!你看!”
举着望远镜的马驰,突然惊呼了一声。
只见在南边的旷野上,一支人数不明的部队,正借着黎明的微光,朝着安平县城的南门,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冲锋!
他们穿着土黄色的军装,头上戴着德式的M35钢盔。
从装备上看,比二十二团这些“土八路”,要精良得多。
“是**军!”
王成政委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哪部分的?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冀中平原,是八路军的核心根据地。
虽然国共合作的大旗还在,但双方早已是泾渭分明,各自为战。
一支成建制的**部队,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主动向日军的县城发起攻击,这完全不合常理!
“**,他们疯了吗?!”
马驰气得直跺脚。
“就凭他们那点人,这么直挺挺地冲上去,不是给鬼子当活靶子吗?!”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安平县城的南门守军,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城墙上,几十挺轻重**组成的交叉火力网,瞬间成型。
“咚咚咚……”
“哒哒哒……”
**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冲锋的士兵。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弹雨中,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这是一场毫无战术可言的、**式的进攻。
陈墨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一次有预谋的协同作战。
这支突然出现的**军,很可能也是一支被打散,在敌后流窜的孤军。
在历史上也是有这种存在的。
而现在这支孤军,或许是被安平城这边震天的**声吸引过来的,他们误以为八路军主力正在攻城,于是,头脑一热也想上来分一杯羹,或者说是尽一份“友军”的责任。
这种精神固然可嘉。
但他们的出现却将陈墨和他的部队,推入了一个极其危险和尴尬的境地。
退?
南边的友军正在浴血奋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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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如果在这时候悄无声息地溜走,一旦传出去,就是见死不救,临阵脱逃。
这在**上是绝对的污点。
战?
他们**所剩无几了。
剩下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对安平县城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贸然加入战斗只能是把所有人都赔进去。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撤!管**是谁!我们按原计划撤!”
赵长风冲到陈墨身边,果断地说道。
“我们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没必要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把命搭在这里!”
他的话很冷酷,却是最正确的军事选择。
王成政委的脸上,也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理智告诉他,赵长风说得对。
但情感上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另一支同样在打鬼子的中**队,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被**。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陈墨的身上。
陈墨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远处那片被炮火和弹雨覆盖,如同炼狱般的战场。
又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些同样在等待着他命令疲惫不堪的战士。
大脑在这一刻有些混乱。
陈墨知道,剧本已经彻底失控了。
现在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围魏救赵”了。
它正在演变成一场席卷三方势力,谁也无法预料走向的大混战。
陈墨原本只想点一把火,然后抽身而退。
却没想到,这把火引爆了一个他根本不知道埋藏在哪里的、巨大的**桶。
“不能走。”
许久,陈墨缓缓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赵长风愣住了:“可是……”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陈墨抬起头,眼神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他指着那片正在进行着无谓牺牲的战场,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他们也是在打鬼子。”
“他们也是中国人。”
“我们走了,他们就全完了。”
“政委,”他转向王成政委,“立刻给所有还能联系上的部队下令!改变撤退路线!向南门方向移动!”
“我们……不走了!”
“我们今天就在这安平城下,陪这帮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兄弟,也陪城里的中村一郎,好好地唱一出连台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