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刚过,浓重的湿气在空中凝结,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丝很细,像牛毛,打在人脸上,冰冷刺骨。
对于潜伏在小李庄炮楼外,那片坟地里的赵长风和他的十一名队员来说,这场雨是天赐的甘霖。
雨水,可以掩盖他们行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可以冲刷掉他们留下的气味和痕迹,更可以降低炮楼里敌人探出头来观察的欲望。
赵长风趴在一座长满了荒草的坟包后面,用一块破布,仔细地擦拭着望远镜上的雨水。
镜头里,那座矗立在雨幕中的三层炮楼,像一头沉默的、青灰色的巨兽。
炮楼是标准的日式梅花形设计,墙体是青砖和水泥浇筑的,外面还糊了一层黄泥,异常坚固。
墙壁上,犬牙交错地开着十几个射击孔。
顶层的探照灯,可能是因为下雨并没有打开,只有一个昏黄的灯泡,在顶部的岗亭里亮着,将周围十几米的范围,照得一片泥泞。
通过他们观察,已经摸清了这座炮楼的底细。
守军是一个班的伪军,十二个人,由一个日本军曹带领。
伪军大多是本地的地痞流氓,抽**,赌钱,欺负老百姓是把好手,但真正的战斗意志,几乎为零。
他们唯一的威胁,就是那个日本军曹,和他手里的一挺歪把子轻**。
“时间到了。”
赵长风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身边匍匐着的战士们,只做了一个手势。
一个字——“上!”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十一条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雨夜的鬼魅,悄无声息地,从坟地里滑了出去。
他们的动作协调得像一个整体。
最前面的两个人,是开路的尖兵,手里没有拿枪,而是各握着一把磨得雪亮的工兵铲。
他们猫着腰,利用地形的起伏和雨声的掩护,一点点地,朝着炮楼外围的那道铁丝网摸去。
炮楼里的守军,显然十分懈怠。
岗亭里,几个伪军正围着一个小火炉,打着哈欠,大声地划拳赌钱,吵闹声隔着几十米都能听到。
那个日本军曹,似乎也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出来巡视。
尖兵很快就摸到了铁丝网下。
他们没有直接用钳子去剪,因为那样会发出声音。
一个尖兵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两块厚厚的棉被。
他将棉被,轻轻地搭在了最低的一道铁丝网上。
另一个尖兵,则从腰间解下了一根长长的竹竿。
他用竹竿小心翼翼地,将挂在铁丝网上的那些叮当作响的空罐头瓶,一个个地,轻轻挑开,拨到了一边。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很快,一个可供一人爬过的、无声的通道,就被打开了。
赵长风和他身后的九名队员,鱼贯而入,像一群最敏捷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穿过了这道死亡防线。
炮楼的墙根下是绝对死角。
他们紧紧地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长风抬头看了一眼。
炮楼高约十米,墙壁光滑,几乎没有可供攀爬的着力点。
但这难不倒他们。
两名战士,从背后解下了用麻绳和竹竿做成的简易绳梯,绳梯的顶端,是一个用三根钢筋焊接而成的、沉重的飞爪。
他们退后两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手中的飞爪,朝着炮楼二层的一个射击孔,用力地甩了出去。
“嗖——嗖——”
飞爪在空中划过两道无声的抛物线。
“当啷……咔!”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雨声和划拳声掩盖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其中一个飞爪,精准地挂住了射击孔的内沿。
而另一个则不幸地滑脱,撞在了墙壁上。
炮楼顶层的岗亭里,划拳的声音,猛地停了一下。
“啥动静?”
一个伪军,探头探脑地问道。
“什么动静?是你小子输了钱,心里发慌,听岔了吧!”
另一个伪军,醉醺醺地骂道。
“快快快!拿钱拿钱!”
吵闹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墙根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赵长风对那个失手的战士,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那战士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将飞爪甩了出去。
这一次,“咔”的一声,飞爪稳稳地挂住了。
两架绳梯,像两条通往死亡的毒蛇,无声地,垂了下来。
赵长风第一个上。
他的嘴里咬着一把开了刃的刺刀。
双手双脚,交替向上,攀爬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稳得像一只在峭壁上行走的猿猴。
十一名队员,紧随其后。
他们就像附着在这座灰色巨兽身上的黑色影子,利用雨幕的掩护,迅速而无声地,向上攀爬。
二层的射击孔很狭窄,仅容一人钻过。
赵长风第一个,将身体缩起像一条蛇一样,从射击孔里,钻了进去。
二楼是一个环形的火力平台,堆放着一些**箱和沙袋。
两个负责守夜的伪军,正背靠着背,裹着毯子,靠在墙角打盹,鼾声如雷。
赵长风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松开嘴里的刺刀,一个箭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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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
左手闪电般地捂住了一个伪军的口鼻,右手的刺刀,则从对方的后心,狠狠地捅了进去。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沉闷的声响。
那个伪军的身体,猛地一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从射击孔钻进来的战士,也用同样的手法,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另一个哨兵。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
赵长风打了个手势,留下两个人控制二楼,其余的人,则顺着内部的木制楼梯,继续向三楼摸去。
三楼,就是伪军的宿舍和那个日本军曹的房间。
楼梯又窄又陡,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们脱掉了脚上的鞋,脚尖着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
三楼的门,是虚掩着的。
从门缝里能看到昏黄的灯光,和几个围着火炉赌钱的伪军的身影。
他们的枪都靠在墙角。
而那个日本军曹,则单独住在一间用木板隔开的小房间里。
赵长风对身后的队员们,连续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分配了各自的目标。
然后,他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扇薄薄的木门!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屋里的伪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去拿枪,几条黑影,已经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了进来。
没有**。
这是一场近乎于**的、冷兵器时代的白刃战。
警卫团老兵们的身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刺刀、工兵铲、甚至是用**,都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冲在最前面的赵长风,目标只有一个,是那个日本军曹的房间。
他一脚踹开隔间的门,只见那个日本军曹,正光着膀子,惊慌失措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够放在床头的枪。
赵长风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等对方碰到枪,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猛地向后一拧!
“咔嚓!”
颈骨断裂的脆响,在狭小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战斗,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彻底结束了。
十三个敌人,全部被悄无声息地格杀。没有一个人逃脱,没有一声枪响。
赵长风走到窗边,对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用手电,闪了三下。
这是行动成功的信号。
雨还在下着。
仿佛在为这座刚刚被拔除的、沾满了中国人民鲜血的钉子,进行着一场迟来的洗礼。
清除掉障碍之后,陈墨的炮队,即将登上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