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屿刚有意识,便闻到一股陈腐的朽木气息,她猛然睁开眼,四周都是木柴,她是在柴房,手脚还被麻绳牢牢绑住。
她仔细一听,外头还没有人守着,看来对她很放心啊,这些人为何要抓她,又是什么人?
思索间,她一个用力,麻绳断裂,她摸索全身,银子还在,她透过小窗往外瞧,雕廊画柱,异常奢靡。
“咔塔”一声,门开了。
舒清屿灵活穿梭廊间,突然,看到前方有两个仆从朝着她被困的地方走去,她悄声躲在死角。
“……你说夫人怎么要抓那个农妇,不会是要给老爷纳妾吧?”
“你想多了,听说是少爷那边闹出的事,而且上边派人下来巡察,可不得处理好,免得撞上贵人。”
“我说最近少爷怎么呆在府内呢,前两日夫人不是逮到一个人,不怕是上头的人?”
“那不可能,那人一看就是外族人,容貌勾人的很,怎么可能是钦差大臣。”
看来这里是陈府,钦差大臣微服私访?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舒清屿眼睛微眯,从背后一人一个手刀,两人栽倒在地,藏匿好两人,她穿上仆从装光明正大四处乱逛,摸索地形和府中布防。
她要去那陈府重地——书房。
循着路线一直走,在巡逻家丁转身时倏忽闪过,隐在视野盲区疾行,无声滑入书房,翻找公文。
陈相府这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手里不会干净到哪里去,如果能搜罗到陈知县的罪证,交给钦差大臣,他官位就不保了,届时她的麻烦就会迎刃而解。
不过这些公文都是正常政务,如《桑落县官员考功密评》、《桑落县官亏空钱粮参奏副本》……
他把账本藏在哪里,莫不是随身携带?
下一刻便否认这一想法,几年的账本可不好携带。
舒清屿逡巡一周,她仔细摩挲,还真给她找出传说中的夹层暗格,移动开关。
“咔哒——”暗格出现三册账本,她拿出其中一册翻阅,果然几处对不上账,今年粮食可是大丰收,结合她方才看到的参奏,心中咋舌。
将三册账本塞进怀中,确保不会掉落,消除痕迹后准备撤退。
不过这一趟也过于顺利了,书房重地的巡逻打手反而不多。
舒清屿疑虑渐生,忽然,外头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符大人,寒舍略备薄酒,内子已命人设宴洗尘。若蒙不弃,可先移尊入席,稍解鞍马劳顿。书房之事,容后再议未迟。”
“不必,公务当先。”
率先开口的声音,她不久前才听过,是陈知县,那么另外一个人,想必就是钦差大臣,怪不得这边打手不多,是都去招待他了么?
两人的声音越发清晰,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间,舒清屿掏出账本放回暗格,假意制造一些破绽,细心一些便能看出架上的猫腻。
舒清屿足尖一点,借力腾身,衣袂翻飞间已掠上房梁。不料心脉骤然绞紧,痛如刀剜,险些坠下。恰在此时,门轴“吱呀”作响,外边的人正推门而入。
她强提一口气,旋身隐入暗处,五指死死抵住心窝,咬紧牙关,硬是将那剧痛咽下,徒留口中腥甜。
那符官员大步迈进书房,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角落,他径直走向中央的书案。两名带刀护卫一左一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落后两步的陈知县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看师爷和书吏都被拦在外头,他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
书房响起翻阅账册的窸窣声,符官员时不时地盘问细节性问题,陈知县回答颤颤巍巍的。
被盘问的陈知县心中叫苦连天:这些公务平时都是师爷弄的,还问今岁粱米几斗,那不是公文上都写着么,他哪能记得清。
不过明面上的账册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丢了几分老脸,不足为惧。
陈知县目光不受控制地往暗格处一飘,瞳孔猛然紧缩,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尽。他指尖发凉,脑中嗡鸣作响:那暗格的缝隙……怎会比今晨离开时宽了三分?
“陈知县……陈伯山?”
陈知县猛然回神,视线对上符官员犹疑的目光,背后一凉,冷气顺着脊骨直窜上天灵盖,激得他浑身寒毛根根倒竖,他连忙出声询问,竭力控制自己的目光:“大……大人,有何吩咐?”
符官员扫视他一周,没有重复方才的问题,“来人,去那边仔细搜查一番。”指向的方向赫然是暗格的方向。
陈知县强压下翻涌的惊惶,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躬身说道:“大人,书房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书,杂书,积了灰,怕污了大人的眼。不若先用些茶点,待下人们收拾干净了,再来细看不迟?”
符官员轻叩书案,似笑非笑斜睨一眼:“不急,陈知县。”声音不轻不重,却是不容置喙。
“大人,这里有暗格,里边还有三册账本。”
完了。
陈知县骤然腿软,瘫倒在地。
听闻,舒清屿心中骤然一松:待知府内乱起来,她就可以直接离开。
她移目窗棂,心中规划撤退路线。
突然,她后颈寒毛倒竖,原始的本能在叫嚣着危险。她猛然回头,眼皮骤跳,三尺开外,一条银环黑纹的毒蛇正盘踞在梁上阴影处,蛇首高昂,猩红的信子“嘶嘶”吞吐,金黄色的竖瞳死死锁住她。
是眼镜蛇!为什么陈府内还会有毒蛇?!
她浑身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一蛇一人四目相对,蛇身缓缓游动靠近,鳞片和木梁摩擦发出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舒清屿缓慢摘下发簪,没有后退,下方的人还没走,不能功亏一篑。她直勾勾凝视毒蛇的七寸,紧攥发簪的指节已然泛白。
它的蛇尾开始有节奏地拍打梁木,是毒蛇攻击前的预兆,它没耐心了!
有一护卫还在朝门槛走去,就差几步,按照他的步伐,三步就能离开书房,关门时她就能反击,来得及。
舒清屿数着脚步声,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却顾不得擦拭。
3
她已经能闻到蛇信吞吐间的腥冷气息。
2
忽然,侍卫停下脚步,蹲下系靴带,刀鞘“当啷”磕在石阶上。
遭了!
一切在她眼中开始放慢,毒蛇的颈部膨起,森白的毒牙已渗出粘液,蛇头后仰,肌肉收缩的瞬间。
“嗡——”一道奇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如婴儿夜啼,细辨又似百爪挠棺。
毒蛇骤然停止攻击,朝着发声处偏了偏头,然后窸窸窣窣爬了出去。
“砰——”房门轰然关上。
危机解除的那刹那,舒清屿力道一泄,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骨头一般,软软靠在柱上,口中溢出轻微咳嗽声,右腿因长时间维持发力而微微抽搐。
舒清屿平复心绪后,终于有时间思索方才的声音,那声音竟能操控毒蛇?
她脑海瞬间闪过方才两个仆从的讨论:是那个外族么,声音是从东西方厢房传来的,要去看看么?
舒清屿低垂眉眼,握着发簪的手指还在轻颤。
算了,无论是否有意,总归是救过自己,如今陈府自身难保,去查看一番也无妨。
思及此,舒清屿没有直接跳下房梁,绕了一圈,平稳落地,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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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喘气。
这身体还是太虚弱了,病根还在,活不了多久,完结此事,她就专心完成黑暗料理系统颁发的任务,
想到一扫而过的奖品——治愈药剂。
心下安定几分。
舒清屿悄然透过楠木窗棂,确认没有把守的侍卫后,翻身出去,朝着东西方厢房走去。
不出她所料,陈府仆从侍女行色匆匆,都顾不得理会她,她穿过青石砖小径,直达目的地。
厢房廊檐低垂,茜纱窗虚掩,透出几缕甜腻的暖香,朱漆门挂锁着,阶前落着几瓣踩踏过的芍药。
这倒是比自己被困的柴房要好得多。
舒清屿微挑眉,再次从纱窗翻进,可谓是一回生二回熟。
刚一落地便被眼前一幕惊到。
那外族人身穿苗疆服饰,昳丽妖艳,蜷缩在锦褥间,长发凌乱地陷在颈窝里,他呼吸急促,喉结不住滚动,眼尾漫开胭脂色,似那醉酒的蛇蝎美人。
舒清屿轻托下巴端详片刻:苗疆的啊,也能驱使蛊虫。
正巧做什么黑暗料理还没有定下,不如……
两人双目对视,少年浑身气息骤然变得危险,周围响起“沙沙”声。
舒清屿心头一紧,眉眼微弯,试图表现自己没有恶意:“方才我险些被毒蛇咬伤,是你驱使它离开的吧。谢谢你,我也是被陈家抓过来的,你看起来很不好,需要我帮你么?”
少年眉间轻蹙,似在凝神思索,更添几分脆弱美人风味。
见他还有意识。
舒清屿重复道:“需要帮忙么?现今陈家府已经乱了,可以趁机逃出去。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作势后退。
“……等等,你……带我走。”他声音沙哑,尾音带有一些喘音,过分粘糊甜腻。
舒清屿揉了揉耳垂,抚平那点痒意,轻声道:“好,不过我有些害怕,能不能让它们离远点?”
方才那些声音想必就有那条毒蛇,或许不止一条。
下一瞬,诡异的“沙沙”声渐行渐远,像是某种活物正蜿蜒退去。
舒清屿心中暗叹:这么好骗啊?
她轻咳一声,“那我过来了。”
少年没有回复,她悄然靠近,只见他的瞳孔已经涣散失焦,如同蒙了一层雾气氤氲的琉璃。发鬓濡湿,凌乱地贴在额角,呼吸越发急促、紊乱。
近距离对上舒清屿的视线,他身子猛然一颤。
“唔……”一声压抑的喘息从喉间溢出,又被他生生截断成气音。
舒清屿终于反应过来:嘶,原来他不是醉酒,而是中了媚药?这夫人竟如此大胆,看来陈知县头顶绿油油的嘞。
她伸出的手一缩:“咳咳,要不你先自行解决一下?”
少年看舒清屿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过往不利的美貌竟还有人视他如蛇蝎,自己还被下药了,心头蓦然泛起一股酸涩。
他抬起湿漉漉的双眼,紧扣她的手腕,舒清屿猝不及防被拽得向前扑去,压倒在他身上,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舒清屿的鼻尖撞上他锁骨,鼻息萦绕他甜腻的异香,连带着她的头也开始昏沉沉的。
她呼吸一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苗疆人身上的异香都带毒?!
少年倏地调转上下身位,舒清屿颈侧传来一阵刺痛,又化作湿热的舔砥。
呃,他是狗么?!
滚烫的呼吸喷酒在她敏感的颈窝,激起一阵战栗,血腥气混合着甜腻的异香。
舒清屿拧眉:听说苗疆人生世只求一人,她打算开炸虫铺,再拐个能驱使虫的,岂不是无本生利,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