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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设局

作者:水蜜桃没有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和陆立修都怔怔地盯着保健室那扇木门,浑身的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


    门外仿佛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头正伏在阴影里,等着择人而噬的妖魔鬼怪。空气凝滞得像块浸了水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我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咚咚咚”的声响。


    陆立修脸色苍白,喉结还重重滚了一下,连那点刻意维持的镇定,都泄露出他紧绷到极致的情绪。


    我们俩就这么僵在原地。可没等我们理清思绪,那扇门突然“吱呀——”一声,毫无预兆地从外面被推开了。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保健室里格外刺耳,像生锈的铁片在互相刮擦,听得人头皮发麻。那一瞬间,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无形之手狠狠攥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生怕下一秒就看见什么可怕的景象。


    一个高大的身影先堵在了门口,逆着走廊的光线,只能看见宽肩窄腰的强势轮廓,像座压人的山。直到他抬脚走进来,头顶的白炽灯照亮了他的脸,是霍御。


    我暗自松了口气,攥紧心脏的那只手似乎终于松了些,可随之而来的不是轻松,而是一股掺杂着厌烦的警惕。他总在这种令人不安的时刻冒出来,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浑身透着优雅,却像头目的不明的掠食者,悄无声息地闯入本就混乱的领地,搅得人更加心神不宁。


    霍御蹙着那双浓密的剑眉,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在我和陆立修身上扫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怎么敲了半天门也不开?”他的声音低沉,像裹了层冰,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强势,“都忙什么呢?”这话听着平常,可那语调里的压迫感却藏不住,仿佛在质问我们是不是在偷偷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陆立修的脸色依旧难看,像张被揉皱了又勉强抚平的白纸,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他避开霍御过于直接的目光,声音发虚,还带着刻意掩饰的仓促:“没什么,霍先生,我们刚,刚要开门。”他的语气软得像棉花,甚至有点结巴。


    霍御盯着我们,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光闪烁着,还夹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戏谑。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调慢悠悠拖长,每一个字都裹着意味深长的暗示:“我看是袁老师和陆老师聊天聊得太投入,太愉快,以至于完全没听见我的敲门声吧?”


    我瞬间听出了他话里的龌龊暗示,一股熟悉令人作呕的厌恶感立刻从心底翻涌上来。他总爱用这种轻浮的调侃来建立压迫感,乐于把正常的相处扭曲成暧昧的模样,再享受着我被冒犯后的窘迫,因为这都是他心里对我的定义,一个卑贱,心机,耍手段的女人。


    我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可脸上还得硬撑着最起码的平静,不能让他看出半分不耐。


    陆立修像是被这话烫到了似的,立刻垂下头,耳根还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不知道是尴尬得发红,还是被冒犯得恼怒,声音压得更低了:“对不起,霍先生。”他的姿态放得极低,几乎带着一种顺从,看得我心里莫名发堵,像卡了根刺。


    霍御显然很满意他的反应,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立刻换上那种圆滑世故无懈可击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句带刺的话只是随口的一个小小玩笑。


    “那个,陆老师,”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公事公办,可那股强势劲儿还是没藏住,“我特地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校董们都很关心。”


    陆立修尴尬地站在原地垂着头道:“我好多了,劳您和校董们费心。”


    霍御浅浅笑了笑,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只是浮在表面:“那就好。陆老师这次受了不小的委屈,我代表校董会,于公于私都该好好慰问一下。”他顿了顿,目光又扫过我,然后像抛出命令似的,不容拒绝地开口:“晚上我订了地方,请陆老师吃顿便饭,不知道陆老师肯不肯赏这个光?”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通知。陆立修嗫嚅着,试图推辞:“真的不用了,霍先生。我知道这件事和学校没关系,警察会调查出真相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拒绝得苍白又无力,像根轻轻一碰就会断的草。


    霍御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推辞,只是淡淡地瞟了我一眼,那眼神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像在确认什么。他直接截断了陆立修的话,自顾自往下说,还巧妙地把我也拉了进来:“陆老师不用这么客气。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而且,”他的视线牢牢锁定我,语气里多了点理所当然的意味,“如果我没记错,袁老师入职之后,似乎还没办欢迎会?正好,双喜临门,既庆祝你出院平安,也顺便欢迎一下我们新入职漂亮的袁老师。”


    这话听得我耳膜发疼,明明是令人不适的强制邀请,却被他包装得冠冕堂皇。


    我挤出一个勉强到极致的笑容,嘴角都快僵了,还在做最后的抵抗:“真的算了,霍董。我和陆老师都不是讲究形式的人,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真诚,可里面的抗拒几乎要满溢出来。


    可霍御这个混蛋根本不把我的拒绝当回事,一意孤行地往下说,脸上还挂着那副势在必得的笑容,甚至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直接报出了地点:“别这么扫兴嘛。餐厅我已经订好了,就在月锦。怎么样?”


    “月锦?”陆立修显然被这个地名惊到了,眼睛都睁大了些,那是江城有名的高级餐厅,不仅价格昂贵,还得提前半个月预约,普通人根本订不到。他更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推辞:“这太破费了!霍董,真的不用订这么好的地方,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吃顿饭聚聚就可以的……”


    我心里明白,订在月锦用来给我欢迎,无疑是故意的。


    我看着霍御那张俊美却写满掌控欲的脸,他正盯着我,眼神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的刻意。我瞬间明白了,他根本不在乎我们想不想去,也不在乎陆立修的惶恐和我的厌恶。他享受的,就是这种用财富和地位轻易掌控他人的感觉,享受着把别人的意愿踩在脚下,按自己的想法安排一切的快感。


    而他选择的这间餐厅就是陆禹城和他好姐姐霍倾定情的餐厅,就是故意用来恶心我?想到这里,我只觉得空气里的压力陡然又重了几分,像块巨石压在胸口,令人窒息。


    霍御淡淡道:“晚上6点钟在月锦见。”


    “我是不会去的,我晚上会在这里加班。”我说的斩钉截铁,这也是我临时绞尽脑汁拒绝的方法。


    陆立修也微微吃惊,低低道:“这么紧急吗?”


    我不会去,你好好安抚陆老师就好了。”我说完,不再看霍御那张令人不快的脸,径直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刻意拿起一份文件,摆出埋头工作的姿态。


    霍御的目光如实质般钉在我背上,灼热得几乎要在我的衬衫上烧出两个洞来。那视线里毫不掩饰的怒意和压迫感让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陆立修敏锐地察觉到霍御的怒气似乎更多是针对我而来,他赶忙上前一步,打着圆场,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缓和:“袁老师最近确实很辛苦,要不改日由我做东,请大家吃顿饭,就当正式欢迎袁老师。霍董,我们晚上可以聚聚大家聊聊天。”


    霍御故意羞辱我的算盘落了空。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在安静的保健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最终,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只是字句间潜藏着冰冷的威胁:“好吧,既然袁老师工作繁忙,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下次,我还会订在月锦。”他冲我们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然后转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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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离开。


    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完全关上,才敢让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咯吱的轻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陆立修确认霍御走远后,才带着几分迟疑和不解看向我:“你和霍董以前认识?”


    我撇撇嘴,言简意赅地解释,不想多谈:“我男朋友和他是朋友。”


    陆立修了然地点点头,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仿佛一语双关:“霍董性格很强势。一般人很难接受他这种性格的男人。”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又不是要跟他谈恋爱。好了,你们晚上好好吃,我正好趁这时间把所有的学生资料都录入到新系统里。”我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你真要一个人加班?”陆立修的语气里透着担忧。


    “对啊!”我故作满不在乎,“反正我也不去餐厅吃饭,总得找点事做。”


    陆立修依旧为难:“可是咱们这栋楼年代太久了,一到晚上又黑又静,走廊里的灯还时好时坏。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我当然可以。”我挺直腰板,语气坚决,试图用自信掩盖内心悄然升起的一丝犹豫。


    夜幕如期降临,毫不留情地吞噬了白日的喧嚣。


    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哒哒的回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寂寥。揉了揉发酸僵硬的脖子,我下意识地抬眼望向窗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浓重的墨色笼罩着一切,仿佛一只巨大的怪兽蛰伏在外,无声地凝视着这栋楼里唯一的光亮。只有远处几盏老旧的路灯还在坚持工作,散发着昏黄惨淡的光晕,非但没能驱散黑暗,反而将摇曳扭曲的树影投射在地面上,更添几分诡谲。


    空气变得愈发凝滞和安静,静得我能清晰地听到头顶日光灯管发出的微弱但持续的嗡嗡声,那声音钻进耳朵,搅得人心神不宁。一阵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我忽然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强独自留在这个地方。


    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像是寻求一丝慰藉,给那个代号“黑乌木”的联系人发了条信息。屏幕亮着,迟迟没有回复,只有沉默在蔓延。


    不安感逐渐放大,我又拨通了男友陆禹城的电话。


    “你今天加班?那么晚了一个人不行,一会儿我去接你。”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我软着声音,习惯性地欲擒故纵:“那多不好意思,折腾你跑这么远。”


    “没关系的,”他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带着一丝温柔,“接自己女朋友,天经地义。”


    这话说得稀松平常,却像一股暖流暂时驱散了我心中的寒意,甜腻的感觉悄然蔓延开来。挂了电话,我稍稍松了口气,心思已经有些飘远,不再全神贯注于眼前堆积如山的资料。


    然而,就在我试图重新专注于工作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绝对不该出现在这死寂环境中的异响,从门外走廊的黑暗深处清晰地传了过来。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这是某种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或者是什么东西被轻轻碰触的声响。


    想到可能走廊还有个蹑手蹑脚的人!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猛地抬起头,屏息凝神地盯着那扇紧闭通往一片漆黑的门。


    门外,一片死寂。


    仿佛刚才那声“咔哒”只是我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我不安的握紧了手机,手心沁出了汗水,想站起来去锁上那扇门,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双腿像是灌铅了似的那么沉重,就当我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


    那扇门轻轻被推开了,在我尖叫中,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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