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陡峭,苏格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踩得极为谨慎。
本来奚午想让他背着孙思嘉,自己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的,但是苏格怕奚午找不到路,孙思嘉也说自己的脚已经没那么痛了,还能走。
奚午紧跟其后,搀扶着受伤的孙思嘉。
遇到很难走的路,苏格都会转过来扶着她们走。
“思嘉,还能坚持吗?”奚午担忧地问道。
孙思嘉额头上沁出的汗水,却点了点头:
“没事,就是脚踝有点疼,能走。”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到了。”
下山的路比预想中更加难行。
“再坚持一下,我刚才已经联系了景区安保,他们应该正在上来接应。下面有一条大路,我们就在那条路上等他们。”苏格的声音沉稳有力。
奚午看着苏格的背影,心头涌上一阵复杂情绪。
“小心这里,石头有点松。”苏格突然停下脚步,伸手向后示意。
奚午连忙稳住身形,同时回头提醒孙思嘉注意。
就在这时,奚午脚下的石块毫无征兆地松动坍塌。
“啊!”一声惊呼,奚午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右侧陡坡滑去。
苏格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扑向奚午。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往回拽。
惯性使两人一起向下滑落,苏格死死护住奚午,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
砰!
一声闷响,苏格的后背重重撞在一棵横伸出来的粗壮树干上。
剧烈的冲击让他闷哼一声,但手臂依然紧紧环抱着奚午。
“苏格!”奚午惊慌失措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苏格苍白的脸。
“你没事吧?”苏格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先关心她的状况。
奚午慌忙检查自己,除了几处擦伤外并无大碍。
“我没事,你呢?撞到哪里了?”她急切地问,试图从他怀中挣脱查看他的情况。
苏格轻轻松开手臂,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撞了一下,有点疼。”
然而当他试图移动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后背袭来。
“别动!”奚午脸色苍白,“苏格,你撞到哪了?让我看看。”
她移动到苏格侧边。
奚午这时才注意到,那根横出来的树干并不平整,有一处被折断的尖锐分枝。
苏格浅灰色的户外衬衫后背上,正迅速蔓延开一片深色痕迹。
一个尖锐的木茬刺穿了布料,周围还在不断渗出温热的液体。
是血。
很多血。
“苏格,你……你被树枝刺中了……”奚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她手足无措地蹲在那里,想碰他又不敢碰。
孙思嘉也看到了伤势,倒吸一口凉气:“天哪!千万不要动!”
苏格试图扭头查看,但稍一动弹就引发一阵剧烈的疼痛。
“别哭。”苏格强忍着疼痛,声音却出奇地平静,“你们现在,去大路那等安保人员,等着他们。”
“我要在这看着你。”奚午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孙思嘉在这就好,你去看看,看到安保人员把他们带上来。”
苏格轻抚着奚午乱糟糟的头发。
“奚午老师,你去大路上找他们吧,我在这看着他。”孙思嘉对她说。
“好,一定要小心,等着我回来。”
奚午沿着小路去了大路上。
她刚站在大路上,就看见不远处的灯。
她拼命大叫着他们,跳起来挥手。
“在这里!在这里!”
安保人员跑到了她面前。
“两个人都在上面,一个背被树枝刺到了,一个脚踝受伤了。”
奚午带着他们往上走。
终于走到了刚才她摔倒那里。
“这个小女孩受伤了,得背着她下去。”
“旁边那个沟里,有一个男人,就是背被刺到那个……”
一个安保人员背着孙思嘉往下走,还有三个安保人员到沟里把苏格抬上来。
他流了很多血,奚午哭着不敢看他的背。
有一个安保人员打了120,等他们到达山脚时,救护车也来了。
转移苏格到担架上的过程极其小心。
安保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身。
奚午终于看清了那根刺入苏格后背的树干——有拇指那么粗。
鲜血已经浸透了他整个后背的衣衫。
他们赶紧上了救护车。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哽咽着,紧握着躺在担架上的苏格,“如果不是我踩空,你也不会……”
“别这么说,”苏格打断她,声音很温和,“意外谁也无法预料。重要的是我们都没事。”
“你这叫没事吗?”奚午眼泪一股一股地涌出来,看着苏格背下的绷带渗透出来的血,“流了这么多血……”
奚午紧紧握着他的手。
眼泪一直在流。
她看着苏格因疼痛而紧锁的眉头,看着他逐渐失去血色的嘴唇,内心的自责与恐惧和泪水涌来,流不尽。
苏格想说什么,疼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奚午和孙思嘉惊慌地呼唤他的名字,生怕他就此昏迷。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当时站在你家门口,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是小偷,”奚午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但哽咽总是突然袭来,“我那时候还以为你讨厌我……”
苏格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回应她。
奚午继续说着:“你是记得你给我辅导物理吗?你知不知道,我复读考的物理估计能上一百分……”
“很好……你本来就是……”苏格断断续续地说,每个字都似乎耗费他极大精力,“很……聪明……”
“别说话了,保存体力。”奚午连忙阻止他,“等你好了再教训我,我保证乖乖听着。”
苏格似乎想笑,却又引发一阵疼痛的抽气。
奚午继续讲着他们曾经住在一起的那些事。
苏格闭上了眼睛,但她知道他在听。
“快到了,苏格,坚持住。”奚午凑到他耳边说。
“你一定要坚持住,等你好了,要是你不后悔我们在一起好吗?”
她看见苏格笑了。
她又哭了。
……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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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已经被推进手术室。
她先带着孙思嘉去包石膏。
孙思嘉的父母赶来后,她就去苏格手术室外等着。
有一个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怎么样?”奚午急切地问。
医生摇摇头:“是贯穿伤,可能伤到了脊椎附近,需要手术取出木刺并检查神经损伤。”
奚午的心沉了下去。脊椎神经?那意味着……
“不会的,一定会没事的。”她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祈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室外的等待漫长而煎熬。
她给姜雨薇打了电话,和她说了这些事。
姜雨薇说她会让两个人过来帮忙。
奚午坐立不安,脑海里全是苏格扑向她那一刻的画面,他后背那片不断扩大的血色,他苍白却仍试图安慰她的面容。
姜苏桐赶过来了,还有苏格她不认识的朋友。
“你好我叫姜书桐,苏格的朋友,他也是苏格朋友,我男朋友张之逸,我姐和我们说的,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曾经误以为是苏格的女朋友的漂亮女孩就站在她面前,原来她真有男朋友,只是男朋友不是苏格。
她居然是姜雨薇学姐的妹妹。
“你好,我是苏格朋友。”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奚午把医生刚才的话重复说了一遍。
“这不是你的错,奚午。”姜书桐轻声安慰道,“意外就是这样,猝不及防。苏格做了他认为对的选择。”
“可是那么危险,他明明可以……”奚午说不下去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不顾一切……”
……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走出来时,三人立即迎了上去。
“手术很成功,木刺已经取出,幸运的是没有伤到脊髓,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医生的话让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怎么样?我们可以看他吗?”奚午急切地问。
“麻醉还没完全消退。一会儿会转到病房,你们可以去看他,但不要打扰他休息。”
当奚午终于被允许进入病房时,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苏格趴在病床上,后背厚厚的绷带格外显眼。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平稳,似乎正在沉睡。
奚午轻轻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惊醒他。
在安静的病房里,她终于有机会好好端详他的面容——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不怎么爱笑的嘴唇此刻因伤痛而紧抿着。
就是这个人,在危急关头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她。
“谢谢你,苏格。”奚午轻声说道,手指轻轻拂过他放在床边的手背,“快点好起来。”
姜书桐和她男朋友张之逸也进来了。
他们在一旁说了一些鼓励他的话。
虽然他现在没有醒过来。
“奚午,张之逸今晚留在这看守他,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去外面找间酒店住……”
“可是……”
“没事的,张之逸在这家医院实习,他很熟悉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