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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做法

作者:金银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兰见春难过地说:“世上没这种道理。”


    “不给东西,那就去死……结果她真的死了。”萧沃轻声说,“昌宁是不是在报复我?”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死来报复别人?”兰见春说,“如果我是昌宁公主,如果我想折磨殿下,我就会把‘东西’给屹王。”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萧沃嗫嚅道,他想起那天在磬音楼,萧锦问过他,好不好奇自己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兰见春问:“如果可以……能不能验尸?”


    萧沃回头看着她,有些绝望地问:“有用吗?”


    “总不能坐以待毙。”兰见春说。


    萧沃把头扭向一边,一脸苦相。


    兰见春笃定地说:“公主死的蹊跷,验尸一定会有发现。”


    萧沃突然爆发:“有用吗?!还谁会关心公主怎么死的?验尸……难道会验出来她是自杀?”


    兰见春:“只要有一点希望也要去争取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去死!”


    “有用吗?我问你,有用吗?!”萧沃咽了口唾沫,“有人铁了心要我死,就不停地用他们来逼我,只要我不死,就不会停!”


    “他想要你死你难道就去死吗?!”兰见春被他吼蒙了,“你怎么了?”


    “我好累,”萧沃说着又开始流眼泪,“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从小就在想怎么对付他,读书读书要防着他超过我,习武习武也要防着他……


    “他在西北立了军功,我也要想办法在辽北立军功,他不敢亲自上战场,而我一刀一枪地战了三年!这二十多年里,我没有一分一刻的懈怠,做梦都在害怕,怕哪天他超越了我,怕哪天对父皇会因此抛弃我!”


    兰见春原来还生气他怎么突然发怒吼自己,听他说这些话,又开始心疼他,用自己的袖口给他擦眼泪:“别哭了。”


    “我真的……对不起。”萧沃抓住她的衣袖,“我不想跟你发脾气,可是我……”


    “谁都有脾气。”兰见春主动抱住了他,“殿下心里苦。”


    萧沃抱住她的腰,像掉下悬崖的人抓住崖上的树。


    经过乔竹心三年的训练,兰见春变得比以前更强壮。她的腰上有肌肉,但不发力的时候软软的,枕起来很舒服。


    她用没受伤的手抚摸萧沃的后脑,说:“殿下是太子,该鱼死网破的,是他才对。”


    萧沃喘了口大气,换另一边脸颊枕着。


    兰见春低头看他,他刚才还是焦躁痛苦的神情,现在看起来又很安心。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萧沃问:“如果我想验尸,要怎么办?”


    兰见春想了一会,说:“殿下得偷着来,不能直接跟陛下说要验尸。”


    萧沃不理解:“为什么?”


    兰见春:“殿下一说验尸,就绕不开晦朔司。仵作属晦院,都是连云栈的部下。如今的晦朔司是她说了算,验也是白费力气。”


    萧沃说:“那我上哪去找仵作?无论是从刑部还是大理寺还是上京府,都会引起晦朔司的注意。”


    兰见春说:“我这倒是有个人,她肯定能帮到殿下。”


    萧沃:“谁?”


    “我的大师姐,吴泪。”兰见春说,“三年前老师‘死’后,师姐也被连云栈排挤得离开了晦朔司,但是她办案的本事还在。”


    萧沃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京城里的人都认得吴泪,我怎么把她带到灵堂里?”


    兰见春说:“这些年为了谋生,她一直干着为贵妇人抓外室、为纨绔盯花魁的活。可惜这也不够生活,她拜了辽北的巫师‘学艺’,靠着给小孩‘收魂’、给老太驱魔贴补家用。”


    萧沃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让她扮成巫师,随我去灵堂吗?”


    兰见春点头:“对。”


    萧沃想了半晌,说:“你能带我见见她吗?”


    “我叫师姐来东宫便是。”兰见春拽出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向东北方向吹响。


    那声音与一般的哨子并无不同,但她吹的节奏特殊。


    “音调不一样,还抑扬顿挫的。”萧沃好奇地看着哨子,平平无奇的小玩意,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原来你们就靠这个联系。”


    “这里面还藏着话呢。”兰见春把哨子摘下来给萧沃看,“吹出来节奏不同,代表我们想说的话也不同。我刚才说的就是‘要事相商,东宫’,过会师姐就来了。”


    “这么厉害?”萧沃把哨子拿过来端详,“小小一个,刚好可以藏在身上,还能传话……这要是用在战场上,得有多大用处!”


    兰见春说:“但也有坏处。我们能听见哨声,敌人也能听见,久而久之,他们把我们的吹法学了去怎么办?”


    “就算是暗桩,也有暴露的风险。”萧沃把哨子还给兰见春,“这已经是很好的传讯办法了。”


    此时屋顶的鸽子再次飞起,兰见春抻脖子看,开心地说:“来了!”


    哗啦啦地一声,从窗户外飞进来一个穿夜行衣的女人。她精瘦精瘦的,一根木簪子束紧黯淡无光的头发,但双眼冒光,像野生的鹰隼。


    萧沃一时没认出来人。


    “太子殿下。”吴泪跪下给他行礼。


    萧沃顿了片刻,才想起把人扶起来。捏着她纤细、坚硬的手臂,萧沃恍了神:“上次见到同知,还是三年前……同知变了模样。”


    吴泪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草民已经不是朔院同知,殿下,您直接喊草民的名字就好。”


    萧沃点头:“离开晦朔司之后,你怎么活下来的?”


    吴泪知道,萧沃的言外之意是,皇帝给晦朔司的每个人都下了毒,一个月不吃宫里发的解药,就会丧命。而吴泪离开晦朔司,就拿不到解药了,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那还是多亏了何白。”吴泪说,“她跟老师破了解药的药方。”


    萧沃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兰见春问:“殿下?”


    “你们都能活下来,那真的太好了。”萧沃看向兰见春,“太好了。”


    兰见春看向吴泪:“师姐,我找你是有要紧事。”


    吴泪看见她受伤的肩膀,心疼地说:“怎么又伤这么重?”


    “从屋顶上摔下来了。”兰见春故意把大事往小了说,“没什么事。”


    吴泪越过萧沃,伸手碰她的伤口,虽然都包扎好了,但吴泪也心疼得不行:“对面是谁?”


    兰见春目光躲闪:“他们跑得太快,我没——”


    “是萧回与赵照。”萧沃替她回答,“他们利用昌宁的婚事,算计了整个靖国公府。兰夫人与他们交手,但终究不敌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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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了一剑,还摔下了房顶。”


    吴泪沉默着,但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兰见春说:“我没事。”


    吴泪别过头:“说吧,要我怎么办?”


    “昌宁公主死得蹊跷,我觉得,应该验尸。”兰见春说,“再过两天公主就要下葬,殿下总得在灵堂露一面。我想,不如趁这个机会,师姐扮成巫师,跟殿下进入公主府。”


    吴泪说:“殿下去吊唁,还要带巫师?很容易引起怀疑。”


    兰见春看向萧沃,说:“我倒是有个主意……”


    萧沃有股不祥的预感:“你说吧。”


    “殿下装疯。”兰见春说,“您就说,公主常常给您托梦,不,不光托梦,甚至能看见她在东宫内游荡,逮殿下就说自己死得冤枉。您让亡魂搅和得日夜不安,于是带来了巫师,为公主超度以求心安。”


    吴泪忍俊不禁,让太子殿下装疯……这兰见春可真够敢说的。


    “这样……”萧沃认真地想了半天,“此计虽然丢人,但好在我素有疯名,偶尔‘旧疾复发’一下,也情有可原。”


    吴泪笑不出来了:“真的吗,殿下?”


    萧沃认真地说:“当真。只要能把你带进去,验明昌宁真正的死因,丢点脸又算什么?”


    —


    公主府的灵堂内,萧沃一身缟素前来拜祭,而他身后,跟了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腰间挂一串山鸡尾巴毛的、留山羊须的“怪人”。


    这人左手拿一把剑,右手举一支黑漆漆的犀牛角;肩膀宽得出奇,感觉从左肩到右肩得要快马五日才到;眼睛一圈都是黑色的,像是刚从灶膛里掏出来;头上戴的是纸糊的帽子,还带翻页的,每一张上都画了不同的神仙妖怪。


    萧回原本没想回头,听见这叮叮当当的声音,转身一看,差点没被这人吓昏过去。


    萧回急忙后退,拔出佩剑指着那怪人,质问萧沃:“你这是干什么?”


    萧沃就跟没见到他的剑似的,奔着萧锦的棺材、牌位就过去,顺势瘫在蒲团上,哭道:“锦妹!大哥来救你了!”


    萧回正面对着他接连后退,退避三舍。


    萧沃一手抚膺,一手指着棺材后面,哭道:“你为何站在那,你的心口,怎么都让人剖开来了!”


    萧回看向角落里,除了白幡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我可怜的锦妹,可怜你遇人不淑,让最亲的人害死了呀!”萧沃捶胸顿足,“都是大哥不好,救不了你,还放任他在你面前上蹿下跳、耀武扬威!”


    “你说什么疯话呢!”萧回一个箭步冲上,“萧沃!这不是你发疯的地方!”


    “是你!”萧沃转头冲萧回吼,“锦妹就是让你害死的!”


    一语既出,连灵堂外负责吹打的乐师都顿了半拍。萧回的副将萧成功见状,赶紧轰其他人走。


    灵堂内只剩下萧回与萧沃,还有那个“怪人”。


    萧回指那个人:“你整这些怪力乱神,难不成是想趁机害本王?!”


    萧沃不理他,反而继续对刚才那个方向说:“最近你给我托的梦,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明明白白!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枉死的,得到这样的结果,你不满意,别怕,大哥会为你主持公道!”


    萧回用剑指着他:“你要发疯回自己家发!这是昌宁的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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