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敛手上驻着一把没撑开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站在了门外,黑暗勾勒出了他的剪影。
不只是他,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长相清秀腼腆的男人。
尽管许久未见,但那身与小山村格格不入的正装,让乌曼因瞬间猜到了他的身份。
南吕的男朋友,Quantum。
乌曼因惊讶地看着这突兀的组合:“你怎么来了?”
这话是冲着折敛问的,不过她都快习惯折敛的神出鬼没了。
“我担心你嘛,我看到短信警告说台风来了,不安全,”折敛的鼻音带了一丝撒娇,有些嫌弃地抬眼,飞快地扫了一下身旁的男人,“我是找到大概位置后跟着他的车来的。”
他在路上遇到了一台挂着红色彩带的婚车,觉得台风天依然坚持着结婚的神经病应该不多,就一路跟着找到了这里。
“咦,开车来的吗?”
折敛点点头:“临时租了一辆。”
乌曼因很想给折敛一个熊抱。折敛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给她带来最需要的东西。
太哆来A梦了。
Quantum穿着西装,身形挺拔,面容清俊,眉眼间凝着一股书卷气的沉静。他向乌曼因点点头,仿佛没有听见两人的争吵一般,走进了室内。
按照黄钟县的习俗,他背起了南吕,屈膝蹲下身来,将对方的手臂环过自己肩头。
刚才还和她吵得正欢的南吕像是忽然变得很委屈,软了下来,焉耷耷地把头埋进他的肩颈里。
乌曼因被多年情侣的默契狗粮塞得牙酸,忍不住往折敛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才可以抵挡一些精神伤害,顺便终于想起了这位老朋友的名字。
她说:“吴相干,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哦。”
吴相干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南吕给你添麻烦了。”
“她那点叫什么麻烦,”乌曼因摆摆手,“你送我点现场票我直接帮她摆平所有事。”
南吕“哼”了一声,含义大概是“你清高你了不起”。
吴相干和乌曼因都当没听到,吴相干说:“没问题,非常荣幸。”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请柬:“门票暂时还没有,这是我和南吕的婚礼请柬,两天后在黄钟县上举办。南吕她肯定希望你来。”
南吕:“我没有!……”
乌曼因接过,又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哎呀,我假期可能不太够……”
南吕:“爱来不来!”
乌曼因:“但是你的婚礼我肯定要来啊,收不收我和折敛当伴娘伴郎?收的话我们礼金就不给了,佣金结一下就成。”
南吕:“?!”
吴相干说:“好啊,我们的荣幸。”然后轻松背着骂骂咧咧的南吕离开。
南吕趴在他背上还不安分,含混地嘟囔着什么“混蛋”,两条细腿却老老实实环在他腰侧。
他把门推开,手护住南吕的膝盖,避免她磕碰到门框。
细微的动作让原本还在嘟囔的南吕忽然静了下来。她看了几秒,收敛了自己浑身的刺,轻轻地将头埋进他的肩颈深处。
门外是蜿蜒的山村野路,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
乌曼因束手看着湿冷的山雾弥漫开来,将两人的身影逐渐吞没,最终融为一体,消失在了蜿蜒小径的尽头。
未婚夫妻走后,屋内安静下来,倒剩两个外人鸠占鹊巢。
他们也走出来,折敛带她去找自己租的车。
乌曼因捏了捏自己的手机看现在的时间,屏幕界面早已变暗,映出她有些怔忪的脸,后知后觉才觉得对着手机说话的样子很傻。
又想到折敛一直在门口围观,真的很社死。
“……你们在外面听了多久?”乌曼因有气无力地问。
“不久,你们说前情人的时候到的。”
“……”
这个对话实在太过久远,乌曼因头脑风暴了好久,等理清楚才发现……那不就是全部都听到了吗?
乌曼因立刻伸出四根手指朝天,很有求生欲地解释:“我发誓,我真只是来找朋友的,不是前情人、不是前情人、不是前情人。”
话还没说完……
“轰隆——!”
伴随着天幕边一声巨响,积蓄已久的瓢泼大雨突然就倾盆而下,差点把她浇成一只落汤鸡。
台风夹带的大雨忽然就来了。
“……”
折敛及时撑开了伞,护住了女明星的脸面,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
“我知道,”折敛歪头,“我不会生气的。”
乌曼因感动。
折敛真是太乖了,弟弟自带的属性吗,嘻嘻。
但折敛和吴相干两人到底抱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门口听了这么久的墙角。
两人扯头花有那么好看吗?
像是看穿了乌曼因的复杂神情,折敛解释:“他想进来,被我拦下了。”
“……拦下他干嘛?”
“我觉得你们好像有很多话要说,而且你骂得挺爽的,又没有落下风,就没让他进来。”
弟弟好像是个天然白切黑,不嘻嘻。
雨越下越大,折敛连忙护着乌曼因上了租来的车。
车门“咔哒”一声关上,狂躁的雨声被过滤成沉闷的、持续不断的背景音,但能看到豆大的雨珠吧嗒吧嗒打在玻璃上,迅速汇聚成一道道蜿蜒急促的水流,将窗外的世界扭曲成一片模糊晃动的灰蒙。
狭小的车内空间变得格外安静,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吴相干背着南吕的身影早已离开,此刻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雨下的好大,像祺贵人怒吼甄嬛你这个贱人那天那么大。
乌曼因和助理确认了一遍安全信息,一抬头,正撞进折敛漂亮的眼睛里。
折敛不急着开车,他靠在方向盘上,望着她。
他眼底亮晶晶的,带着细碎的欢喜。那愉悦感几乎要化为实质,从他微微弯起的眼角眉梢流淌出来。
如果不是在车上,他看起来想把他的毛茸茸脑袋挪过来蹭几下。
以前他见她也是高兴的,那张总是苍白冷淡的脸会一下子活泛起来,眼睛里有被点燃的小小火苗;但今天似乎格外不同,火苗变成了雀跃的火焰。是一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藏也藏不住的极致快乐。
像是收到了什么期盼已久的礼物。
乌曼因看得有些发怔。
真奇怪,她又没有送他东西,早上还差点把他气哭了。
为了验证眼前这异常开心的折敛是不是真的,乌曼因迟疑地伸出手,真的轻轻摸了摸他那头看起来就很好揉的软发。他也没有抗拒,反而顺势蹭了蹭她的手心。
动作自然又亲昵。
“怎么这么开心?”乌曼因问,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不想打扰他的快乐。
折敛凑得近了些:“你说我对你很重要,所以我很开心。”
乌曼因想问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只能想起似乎是和南吕说过一句维护折敛的话。
……这就算是很重要吗?
但折敛似乎是这么相信的。
折敛望着她,特别认真地回答:“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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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球暴击!乌曼因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这就是“弟弟不需要很多钱,只需要很多爱”吗?几句随口说的怼人话,居然就能得到他的热烈回应。
乌曼因手不自然地顿住,抽回,面对折敛突如其来的告白,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逃跑。
可在缩了缩,背碰到了靠背,她在车上无路可去。
身前是忽然变得直白的折敛。
乌曼因觉得头皮发麻,有一种事情即将脱离她掌控的不自在。
她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不知道自己的耳廓已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
这好像是折敛头一回清清楚楚把“喜欢”两个字说出口。
折敛当然喜欢她,乌曼因从来都不怀疑这个,可她从维修店把人捞出来时就知道他性子那么害羞,说出表白不比杀了他容易点。
“怎么这么突然……”她用气音问。
努力想要把两人间的节奏掰回到正常轨道上来。
“你和别人提到我,”他双手合拢,包裹住乌曼因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旁,“我以为你不想提起我呢。”
“我在北京和经纪人也介绍你了啊,”乌曼因给他看自己的手机,“你看,我屏保都是你。”
“不一样……”
不是折敛。
是他人生中最不堪的一面,没有被人割舍掉。
让他不自觉地生出了一丝贪婪的妄念,想要索取更多、想要为她献出更多自己仅剩的一切。
乌曼因此时说什么他都会同意,哪怕是要他放过南吕……
“你特别好,是她太不识好歹了。”折敛小声在她耳边评价道,语气里带点细微埋怨,像是熟稔的自己人,“要我说你就不应该管她的死活。”
毫不讲理的偏袒听得乌曼因浑身舒畅。她吵架是为了一个“道理”吗?当然不是啊,要的就是爽!此时有人无条件站在她的立场上,说太阳是方的都认,哪有人可以拒绝。乌曼因顿觉恍然大悟,明白了折敛为什么突然向她表白。
在折敛围观的这段时间,必定是已经完全被她成熟的人格魅力所吸引,克制不住心里的欣赏,这才激情告白。
逻辑严密,合情合理。
“这可不行哦,”乌曼因想通了,心头那点莫名的负担顷刻消散,整个人自在了许多,眉眼弯起,笑着弹了折敛一个脑瓜崩,“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一个失足少女,你可别给我找麻烦。”
折敛被弹得微微后仰,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揉着额头瞥向别处。过了几秒,才又期期艾艾地转回目光,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其实也不只是失足少女,还有其他人……”
他水光的眸子抬起,话没说完,有些欲语还休。
这话听在乌曼因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
来了,果然来了,修罗场问题它终于来了。
她就说折敛果然听见了南吕胡说八道的鬼话!肆无忌惮地说什么“李藏之喜欢乌曼因、乌曼因喜欢李藏之”这些瞎话。
她实在是太冤枉了。
赶在折敛吐出更多让她头皮发麻的控诉之前,乌曼因连忙抬手打断:“我真没有喜欢别人。”
“我知道你听了很多,但听我说,”她深吸一口气,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射出,“我不喜欢李藏之,哎,也不是不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他对我很重要,就像亲弟弟一样重要!”
她语速飞快,可看着折敛依然怔愣的神色,自己也觉得这解释有点苍白无力。
她觉得不够,索性伸出手抱住了他,
然后仰起头,准确地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