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麦穗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时听到徐征途在院里同人交谈的声音。
可能是考虑到她在屋里睡觉,他声音压的很低,不仔细听都听不清在讲什么。
“柳家…醒了……公安正四处侦查…早晚会……”
余麦穗起床穿衣时隐约听到几个字眼,猜测可能是送去医院的柳家老大醒来有结果了,公安那里或许也有了进展。
等她打理好自己出去时,和徐征途说话的人已经走了,后者正抱着小黑猫在太阳底下沉思,侧影好似发着光。
余麦穗驻足在门口欣赏良久,在对方回神察觉之前,悄然收回视线。
徐征途很快发现了她,转过身来温柔含笑:“醒啦?走,我们去街上吃饭。”
余麦穗醒的还挺及时,正好赶上国营饭店的饭时。
现在两人赶过去刚刚好。
不过在路过学校门口的时候,徐征途又接上了捧着竹编果篮等在那里的宁河。
宁河看到他们立马高兴地跑过来,递上果篮说:“老师,按照您的意思都给办好了,票花光了,钱还剩下两毛五,都给您。”
徐征途没有接,“钱你留着,东西你先拿好,现在跟我们一块去吃饭。”
“老师不用,我找到了寒假在图书馆勤工俭学的活…”宁河连连推辞。
徐征途说:“我知道,图书馆只发你工资和提供住的地方,不会包你三餐伙食。”
宁河怔了一下,恍然明白过来。
他就说怎么会那么容易又那么及时找到一份寒假临时工的,原来有老师默默在背后为他安排。
这样的话,他更不愿意拿老师的钱,还跟着他去蹭吃蹭喝了。
“客气什么,我是你老师,你就当是去陪老师了。”徐征途一锤定音。
宁河不好意思地朝余麦穗笑笑,跟上来小声道:“老师您有亲亲表妹陪着,我再去不是碍事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宁河的本意是他只是老师学生,不是老师亲戚,不能去占老师便宜,还打扰他和亲表妹用餐。
但是有心人听起来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徐征途以为是自己尚未明确感情之前不小心泄露出去几分,被聪明的学生察觉到了,心下的羞臊顿时染上脸庞,促使他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表哥,你慢一点。”余麦穗小跑都快赶不上了。
宁河在后面也跑的呼哧带喘的。
徐征途的情绪只是脱轨了片刻,经冷风刮脸似的一吹,迅速恢复正常,脚下自动听小表妹的话慢下来。
三人来到国营饭店,看到里面都快坐满了,连忙找个空桌子坐下,点了今日特供的羊杂汤泡馍。
徐征途付的钱票,宁河自觉地拿上号单去窗口等餐。
那个抱了一路的果篮被他放在凳子上。
余麦穗以防万一给移到桌子上看着,发现果篮里装着两包油果糖糕和一篮底的小金桔。
“表哥,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居然还特意拿果篮装,余麦穗好奇。
徐征途不知从哪儿取出块手帕擦桌面,边擦边回答:“我让宁河去置办的,准备等吃过饭去医院探望柳满江,也就是柳依依大哥。”
柳家兄弟都是以满字加江河湖海命名,柳家老大就叫柳满江。
“柳依依的大哥醒了?他有说凶手是谁吗?”余麦穗之前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徐征途遗憾地摇摇头。
柳满江醒来非但没透露凶手的情况,他自己还变得失语又胆小,战战兢兢的跟个被吓怕的孩子一样,问什么都答不出来,问的多了直接想往床底钻,这样哪还能给公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据医生诊断,他是受惊过度导致的选择性遗忘加失语,以后好好缓解调养,说不定还能养回来,不然真不好讲。
柳家天都快塌了,现在全家都在医院里。
其他提心吊胆想要尽快抓住凶手的邻居们也不好雪上加霜,只能带上慰问品去探望探望,期待公安能早日破案,将歹徒绳之以法,还大家一个安宁。
余麦穗听得都不眨眼,没想到事情会有这种转折,她还以为有进展了呢。
徐征途没有过多地讲述这件事情,大略地说了说,迅速转移话题:“穗穗,我跟你商量个事。”
余麦穗:“什么事啊?你说。”
徐征途抬头看一眼还在窗口那里等餐的宁河,示意余麦穗凑过头来,他悄声道:“刚才在来的路上,你也听到了,宁河他寒假不方便回家,在这儿有工作和住的地方,就是没处吃饭。”
“表哥是准备让他跟我们一块吃饭?”余麦穗领会到他的言外之意。
徐征途是有这个打算,想先询问她的意见。
毕竟她现在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而且做饭的人也是她,他不能不问过她的意思就把人带回去。
“他人小饭量也小,吃不了多少,我会告诉他学校在这方面有补贴,咱们家是拿了伙食费的,让他可以放心吃。”徐征途为了这个学生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余麦穗知道他就是这样好的一个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心软留下她。
现在不过是想暗中照顾一下自己学生,家里也不缺这一点口粮,余麦穗没理由不同意。
所以她爽快点头:“可以啊,之后我会每顿饭都多做上一份。”
徐征途说放假期间他空闲较多,到时他也可以下手帮忙。
“原来表哥会做饭啊?”余麦穗惊奇。
她还以为他是那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智商低生活技能类天才,否则怎么会需要有专人来照顾生活起居。
徐征途面露赫然:“其实我只会做熟,味道不太好吃,平常忙起工作也没什么时间,所以基本都是能简则简、能省就省…”
余麦穗表示没事,术业有专攻嘛。
她理解。
就像你不能让一个分分钟几百万几千万的人回家围着灶台转,那是人才和资源的浪费。
让徐教授耗费时间为生活琐事操心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样才会有她生存的余地。
“老师,饭好了。”宁河端着一盆羊杂汤回来,另有三份碗筷和六张厚实焦黄的锅盔饼。
这就是他们今天的午饭啦。
余麦穗埋头吃了个肚儿圆,吃完浑身暖洋洋的,那种被风一吹就冷到骨子里的感觉好像都消失了。
看来女孩子补气血驱寒果然得靠牛羊肉,红枣桂圆枸杞之类的,都没有一碗牛羊肉汤来的效果好。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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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三人头上都冒了汗,继续坐在桌子上缓了缓,等汗干了才起身离开。
之后宁河去图书馆上工,果篮被换到余麦穗手里,她要跟徐征途一起去医院探望伤号。
余小喵:我呢,我呢,你们忘了还在家里等着的我吗?
余麦穗快想到了,但是被徐征途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打断了。
“我来拎着。”他突然伸长手臂,想拿她手上的果篮,却不巧正好将手心搭在她的手背上。
关键余麦穗吃完饭手热乎乎的,还没戴上手套。
所以他俩两手一接触就是肌肤相贴,中间没有任何阻隔,能互相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以及某些细微的变化。
比如那只大手越来越滚烫的手心。
它在巧合发生后僵硬在那里,温度极速飙升,都快把下方温软带凉的手背烧着了。
余麦穗想要移开手,却被它下意识握住禁锢,不得不开口提醒它的主人:“表哥?”
陷入某种思绪的徐征途蓦然回神,不敢对上她疑惑地望过来的眼睛,收回手掩饰性地说:“抱歉,表哥刚刚走神了。”
“前段时间太累了吧?”余麦穗自动为他找到理由,体谅道:“现在放假了,表哥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若是出了什么健康问题,我以后可没法和表姨妈交代。”
不是没法跟表姨妈交代,她都不认识人家,是不好跟金兰姐妹交代。
这可是好姐妹的亲表哥!
徐征途严肃认真地点着头,已经忘了要把果篮接过来拎的事,面上有多镇定自若,心里就有多乱七八糟。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进入医院,里面消毒水的气味刺激得他脑子一清,压下了所有翻涌的思绪。
柳满江住的病房是大通间,人来人往的,门口很是热闹。
余麦穗跟着徐征途进去时,发现里面比外面还要热闹,单是柳满江的病床边就围着好多人,有医生护士,有和他俩一样来探望的街坊邻居,也有其他病人家属在瞧稀罕的,还有呼天抢地反应不一的柳家一家人。
“大哥,我可是你最宝贝的亲妹妹呀,你连我都要怕吗?”人群中心响起柳依依不敢置信的问话声。
柳满江不知道做出了什么反应,围着的人均是露出满脸的可惜,摇着头唏嘘感叹:“作孽啊,好好一个大小伙,怎么就被吓成了半傻子!”
这种时候,来探望的人也不方便多打扰,都是凑上前看看伤号的情况,在那儿站一站关心两句,或者放下礼品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给已经焦头烂额的柳家人添麻烦。
期间柳家二老又受不住晕倒了,被医生护士抬起来匆匆忙忙地送进急救室。
余麦穗趁着混乱和徐征途挤进去,放下果篮仔细看了下柳满江的状态,发现他除了被包扎住的脖子有伤,其他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几乎连块油皮都没破,就是人变得傻不愣登的,瞧着像是老话讲的被吓破胆的样子。
这样的他让当时怀疑上柳家的邻居们都愧疚万分,接连送来不少重礼。
徐征途送的果篮搁里面丝毫不起眼,所以也没引起柳家人的注意。
两人得以悄悄地脱身离开。
回家路上,余麦穗问徐征途:“表哥,你觉得柳满江是真被吓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