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柳家。
柳母笑容满面地送走来拿饭的徐教授,转身脸就拉了下来,开始絮絮叨叨地发泄不满。
“这小徐怎么听不懂人话,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呢,学问再高有啥用,人情世故差成这样,怪不得依依找对象不选他。”
“你们刚都听见了,我跟他明示暗示那么久,嘿!整一个榆木脑袋,非得拿走他的饭菜和伙食费,不搁咱家吃了。”
“那新来的小丫头片子分得清楚盐和糖吗?能有我多年的手艺好?怕不是狐狸精转世吧!”
柳老太太敲敲饭桌,警告地看儿媳一眼,“好了,这种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既然小徐不愿意了,那就算了。”
柳母悻悻然地闭嘴坐下,心生无限委屈。
她这样斤斤计较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让一家人能吃好点,失去徐教授给的那份生活费,家里的生活水平都得降一个档次。
结果婆婆非但不理解她,竟然还对她厉言厉色的。
柳母气的在桌子底下拧了丈夫一把。
正在埋头扒饭的柳父顿时抬起头来,和母亲说:“妈,小徐出尔反尔是过分了点,回头我跟他讲讲,大不了叫他跟那小姑娘一起来吃嘛。”
多大点事儿啊,不至于破坏他们家的家庭和谐。
柳母的脸色方才阴转多云。
一直沉默的柳老爷子接话道:“怕是不成,小徐看着耳根子软好说话,一旦决定了某件事,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的,你别不小心把人给得罪了。”
“怕啥,不是还有依依嘛,他难道还能不听咱家依依的话?”柳父心中有数,扫一眼围着饭桌胡吃海塞的家中大小伙子们,转而又道:“听说那姑娘是小徐的亲表妹,到时借着吃饭的机会,说不定能促成一桩好姻缘。”
他们家依依看不上小徐那个棒槌,家里的适龄小伙子可以娶小徐表妹啊。
届时两家成一家,想蹭小徐的福利还不简单。
柳母马上出言反对,“好什么,一个从东北来的土包子乡巴佬,哪里能配得上我儿子!”
柳老太太拿眼角风夹她:“那就让你儿子都打光棍!”
柳母看着饭桌上那一溜的光棍,瞬间没话了。
一家子开始讨论怎样拿下土包子乡巴佬,然后享受同徐教授做亲戚的好处,丝毫没想过人家小姑娘会拒绝。
被嫌弃成土包子乡巴佬的余麦穗搓搓发痒的鼻子,看见徐征途拎着饭盒回来,立即迎了上去,茶茶地问:“表哥,他们没说你什么吧?”
徐征途把饭盒和钱票都递给她,皱眉说:“别的倒没有,就柳婶子笑着念叨了两句,说本来一块吃得好好的,突然就不吃了之类的,我没放在心上。”
“都怪我,来的太不巧了,让表哥你言而无信,被人责怪。”余麦穗继续茶言茶语,面露伤心之色。
徐征途松开眉头安慰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当初也只是随口的约定罢了,柳婶他们不会那么小气的。”
余麦穗心里噗嗤一笑,重新展露欢颜。
两人稍微吃了点东西补充能量,加把劲将剩下的活一口气干完。
等到月上中天时,余麦穗终于如愿以偿躺进了暖和的被褥里,陷入梦乡之前陡然听到窗外传来道熟悉的声音。
“猫蛋哥,听我妈说你以后不在我家吃饭了,是不是真的?!”
会喊猫蛋哥,嗓子又骄矜的,只有那个柳依依了。
她家就在隔壁,大半夜的跑过来也不担心什么,还有功夫理直气壮地质问,就是不知道徐征途是什么反应。
他和柳家的关系想来很好,之前杨昊话音里也透露过他对柳依依百依百顺,现在能坚定态度拒绝她吗?
余麦穗想到这个问题,猛地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心脏处跳动的格外厉害,有种再不休息就要猝死的恐慌感,耳边及时响起徐征途的回答。
“是真的,穗穗以后住进来会开火,就不用再麻烦你们家了。”徐征途理所当然道。
柳依依跺跺脚,差点气个倒昂。
她最烦徐征途的一点就是他那颗榆木脑袋,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粘上毛又跟孙悟空似的。
要不然他长得好、学识好,家世也不错,对她还可以,她怎么会想不开直接跳过他选择别人当对象呢,还不是他本人光会做不会说,没有甜言蜜语就算了,还特不解风情。
比如眼下这会儿,她专门来找他,又是雪前月下独门独院孤男寡女的,他讲两句好听话顺顺她哄哄她抱抱她会死吗?偏偏他连这种事都不主动不开窍,正经八百回答她的样子倒能气死个人!
但是就算再气,柳依依仍然记得来之前父母的叮嘱。
她按捺一番,决定使出自己的惯招,先声夺人地控诉道:“猫蛋哥,你以前只喊我依依,现在却叫她穗穗,你是不是不跟我亲啦?”
余麦穗埋在被窝里的耳朵支棱起来,听到接下来徐征途的直男解释。
“没有啊,从小到大一直听你叫我哥,听了这么多年,我都当你是亲妹子了,喊你依依是因为你的名字就叫依依,穗穗她也是我妹妹,名字里带穗字,喊她穗穗有什么问题吗?”
徐征途说的那叫一个坦然,并且满脸的疑惑加不解。
余麦穗仿佛能听到一阵磨牙声。
那是柳依依在咬牙切齿。
啊啊啊,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在感情方面永远缺根弦,怎么都跟她接不到一个频道上。
你说东,他说西,你叫狗,他撵鸡,就问你气不气!
反正柳依依快气死了,那种憋屈抓狂的心情大概只有偷听他们谈话的余麦穗能够理解了,想让另一个人当场念头通达是不可能实现滴。
余麦穗也没那个义务替他俩牵线捅破窗户纸,毕竟人家女方已经有对象啦。
柳依依打的小算盘也很简单,不过是想通过控诉让徐征途生出愧疚感,进而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她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但这次出乎意料地失败了,区别只在于多了一个余麦穗,不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谁?
本来柳依依和她妈妈一样不同意家里的兄弟娶余麦穗进门,现在她改变想法了,与其放这妮子在猫蛋哥这里祸害他,不如尽快撮合她和自己的某个哥哥弟弟,等弄进家里后再好好管教管教!
她爸不愧是家里脑子最活络的人,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好。
“猫蛋哥…”柳依依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才能软下语气,当刚才的小争执不存在,直接讲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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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她是来邀请他以后带上表妹继续去她家搭伙吃饭,不是来和他吵架被他气死的。
徐征途听后摇头:“那你来晚了,穗穗已经睡下,等她明天醒来,我再和她商量这件事。”
柳依依不满,和那妮子商量干嘛,猫蛋哥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干脆利落地给她一个答复,之后再通知那妮子不就行了。
徐征途说那不成,表妹既然来了,那便是家里的一份子,家中的大事小情不可能不和她商量就做决定,何况这件事还和她有关,她有权发表意见。
“你真是!”柳依依最讨厌他这种行事风格,一点都没有杨昊私下里的霸道强势。
徐征途不明所以,看了看天色开始赶人:“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在我这儿待久了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他比老婆婆的裹脚布还封建,活该单身,一辈子打光棍去吧!
柳依依怒甩头发,踢踢踏踏地走了。
徐征途关门上楼的声音随即响起,余麦穗在昏昏沉沉中听着,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雪停了,天晴了,余麦穗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又行了。
徐征途不在,客厅茶几上有他留下的早饭和一张纸条。
早饭是昨晚吃剩下的食物,装在铝饭盒里放煤炉子上热过,用毛巾包裹着保温,入手还是烫的。
余麦穗去厨房看过,那里的大煤炉依然还是没动用过的状态,估计是徐征途用楼上他房间的小煤炉热的饭。
楼下书房也有一个小火炉,点上三块煤球就能温暖大半夜,昨晚从她睡下到醒来都是暖烘烘的,期间没有被冻醒过。
这是她逃家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个觉。
“感谢表哥的慷慨馈赠。”余麦穗嘀咕着啊呜一口吞下热乎的早饭,眼睛不忘查看纸条上的内容。
不出她所料,上面是徐征途的留言,说他今天去科研所上班,茶几上留给她的早饭别忘记吃,中午他可能不回来,她需要自己解决午饭问题,昨天塞给她的钱票不要不舍得花。
余麦穗看完点点头,吃罢饭捋起袖子开干。
她会证明,她可不是来吃白饭的,干活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首先厨房得洗洗刷刷吧?许久没用的炉灶得通一通吧?屋子里的地板、院子里的积雪都得清扫一遍吧?还有容易落灰的家具摆件都需要擦拭一下吧?
只要眼里有活,到处都是活!
余麦穗一开始就刹不住了,忙的脚打后脑勺,大冬天汗流浃背。
柳依依趴在院墙上悄摸摸观察半天,忍不住嘟囔道:“我之前哪有说错,这不就是当保姆的嘛。”
嘟囔完,她朝埋头做家务的余麦穗扬声问:“喂,那什么麦穗子,猫蛋哥跟你说了没,你以后要不要和他一起来我家吃饭?”
余麦穗诧异抬头,徐征途走得早,自己又起得晚,他哪有时间问她啊。
不过这件事她可以做决定,“不用了,我会做饭,表哥已经把伙食费给我了。”
所以你们不必再惦记啦。
柳依依娇哼着拍打几下墙头,不甘放弃地接着问她:“那你想不想结婚呀?看你年龄也不小了,给人当老婆可比当保姆轻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