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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精神体呢?

作者:头发多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尝味道?


    哨兵能有什么味道?


    宁远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而沈忘心也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进门后的空间很小,跟沈曜然别墅的卫生间差不多大。


    四周墙皮发黄,入门的前台上面堆着厚厚的就诊记录,往里面的地方摆了张坑坑洼洼的掉皮沙发。中间长方形的木头茶几上垫着旧报纸,又放了块绿色玻璃压着。一台生锈的自动贩卖机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里面满满当当摆着没贴标签的三无药品。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过一个医护人员,只有一个在沙发上钩毛线的老太太。她专心致志,沉浸其中,丝毫没察觉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刚才闯入了几个陌生面孔。


    如果不是远处走廊的尽头亮着手术室的指示灯,这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不太正规的养老院。


    “o?”


    这时,粉色粘液悄无声息地跳上了沙发。


    小家伙似乎对这些钩针织物很感兴趣,其中有线球,小猫,大象,狐狸......各种各样。它这个瞧瞧,那个瞅瞅,看哪个都很新奇。


    它抬头悄咪咪瞅了瞅正在钩线的老人,对方目不斜视,似乎并没有注意这边。于是小果冻忍不住伸出一只触手上前戳了戳中间那颗红色的毛线球。


    毛线球被戳得往前一滚,刚好撞到了其他的钩针小物,结果由于沙发不平,这些小织物竟忽然接二连三地哗啦啦滚了下去。


    “!”


    小果冻倒吸一口冷气,手忙脚乱地伸出七八条小触手把东西都粘住,逐一拽回来,重新放好。接着看了看,又不放心地把沙发边儿上的小狐狸往里推推。


    最后它挨个点了点,忽然发觉好像......


    咦?


    少了一个。


    粉色粘液歪了歪头,沉思片刻后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它探头探脑环视一圈,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一扭头就钻进了沙发下面。


    同一时刻,沈忘心的视线也转了过来,他盯着沙发上的老人,忽然问:“这里可以把那个哨兵补好吗?”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沈忘心就发现了,那个叫许恒的女人精神图景碎了大半。所以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外伤对于哨兵强悍的恢复力而言只能算是重伤,真正致命的是看不见的地方。


    补?


    宁远皱起眉,心里很不喜欢这个词。因为这个词让他的阿恒姐听起来不像个活生生的人,倒像是被敌人撕坏了布娃娃。


    “是治好!”


    年轻的哨兵在纠正沈忘心的用词时,他肩头的小金丝猴也愤愤跟着主人比划着。


    “我们队长说了这里医术和药品都是特别好的,绝对不输内城那些大医院,一定可以把阿恒姐治好!”


    “她是我们队里最好的狙击手,最好的。”


    “绝对不会就这么死掉!”


    年轻的哨兵死死攥着拳,语气像是在竭力向谁证明,又像是在催眠自己的心。


    沈忘心没有反驳,他知道“自欺欺人”这种现象普遍存在于人类群体中。所以跟对方争论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以及比起那个叫许恒的哨兵,沈忘心更在意那个一直在钩毛线的老太太。


    他偏过头,对小猴子说:“沙发上那个人,有点奇怪。”


    “沙发上?”


    突然的话题跳转让宁远有些错愕,转头去看沙发,肩膀上的小金丝猴也扭头去瞅了瞅,又跟着主人茫然地转过头来。


    “沈向导,沙发上哪里有人啊?”


    “......”


    话音落下,沈忘心淡紫色的眼珠倏然滑向沙发。


    果然,刚才还坐在哪里钩毛线球的老太太不见了,连带着沙发上那些钩针小物一起,仿佛他之前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咔哒!


    就在这时,宁远忽然反手拔枪对准了他,动作利落干脆,扣动扳机的动作没有一秒犹豫。


    砰!


    枪响之际,沈忘心唇角微扬,立在原地丝毫未动。


    子弹擦着向导的侧颈倏然而过,劲风掀开了他的斗篷,黑色的长发在空中翻飞出数道卷缠的弧度。


    宁远举着枪盯着他,满眼警惕:“沈向导,你被污染了吗?”


    “我?”


    沈忘心回忆了一下人类对个体被污染的定义,其中最重要的两项就是精神上出现幻觉和肉.体上出现畸变。


    很明显,眼前的哨兵认为他满足了第一个条件。


    沈忘心笑着偏开头,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个动作令他下颌到侧颈的线条显得极其漂亮,也刚好能让哨兵看见那颗刚才打入墙壁的弹孔,而此时汩汩的鲜血正从那里面往外冒。


    这一刻宁远觉得自己才是被污染的那个,否则他怎么会看见发黄的墙皮上好像长出了毛孔,还有一些独属于人类的皮肤纹理。


    这面墙,简直就像一张人皮。


    哨兵极强的目力让宁远在仔细观察时逐渐发现了更诡异的东西——那流出来的其实不是血,而是无数条微小的红色线虫。


    “不好,这里变成污染区了!”


    宁远瞬间反应过来,立刻转身冲向手术室。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原本亮着的手术室指示灯消失了。他们面前只有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病院长廊,而两侧都是一模一样的病房门,如同左右镜像。


    而这时,眼前病房门仿佛开始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万花筒。


    哨兵忽然感觉眼睛有点涩,还有点刺痛,他下意识抬手想要去揉一揉。


    “我之前有个仆人也喜欢像你这样揉眼睛。”


    这时,向导清冽好听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像是活跃气氛似的给他讲了个冷笑话。


    “后来,他的眼球就掉出来自己长脚跑了。一颗被鸟抓烂,另一颗被人抓起来泡在罐子里。”


    “?!!”


    小猴子猝然僵住,抬起的手瞬间就放下了。


    而这时,沈忘心已经迈着悠闲的步子从他的身边越过,径直朝前面望不见尽头的廊道走去。


    宁远强忍着想要眨眼的欲.望,立刻持枪快步上前。


    “别担心沈向导,我们先想办法找到队长。”


    由于向导的极度稀缺性,所有哨兵受到的教育都是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下都必须优先保护向导。因此即便是现在作为绑匪的身份,宁远还是下意识挡在了沈忘心的前面。


    “他是B级哨兵,而且经常出入污染区,经验丰富,一定能带我们走出去。”


    “嗯,怎么走出去?”


    沈忘心一边走,一边观察着两侧的病房门。


    这些门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里面传来的某种精神波动却迥然不同。


    这个问题让宁远误以为是他不懂有关污染区的知识,毕竟沈忘心被沈家找回去之后就以“养病”的名义在家休学,不曾去向导学院上过课。就算去了向导学院,绝大多数向导也几乎一辈子都不会进入污染区。


    因为他们在任何阶段都会被保护得很好。幼年觉醒之后就会被送往白塔向导学院,毕业后按照成绩分配工作,若是天赋平平,就会去各大城市的疏导中心,若是天赋异禀,则会被王都圣所选中。


    所以向导对污染区感到陌生很正常。


    于是他一边警戒四周,一边抽出三分心神给沈忘心科普:“污染区是由污染源展开的一个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的异空间,污染区出现之后会不断扩大,吞噬一切。里面一切人类用于导航的科技都会失灵。即便拥有威力庞大的热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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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也只能杀死部分畸变体,不能破坏污染区的存在本身。”


    “被污染区吞噬的生物很快就会被污染,精神崩溃,身体畸变,最后整个地变成畸变体。”


    “走出污染区的办法目前我们只知道两种。其一是找到污染源的坐标,将其清除。其二就是找到污染区的边界,从最薄弱的地方突围出去。”


    但后者有时候比前者还要困难。


    通俗地说在污染区中行走就像是鬼打墙,不仅没有任何导航仪器辅助,甚至还会有各种违背现实物理定律的规则出现。


    就比如他们面前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走廊。


    于是在污染区内,哨兵敏锐的五感就成了人类最有利的武器和求生的资本。


    “别害怕,沈向导,我大概能够感知到队长的方位,只要......”


    宁远的话还没说完,他的余光忽然注意到向导空空如也的裤脚。


    下一秒,小金丝猴就炸了毛:“等等,沈向导你的精神体呢?!”


    要知道精神体相当于哨兵和向导的半条命,几乎时时刻刻形影不离,就算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会离得太远。


    一旦精神体受了伤,在这样危险的污染区内还会更容易被精神污染。


    “噢,玩儿去了。”


    沈忘心神色淡定,像是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


    “不用管它,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宁远:“......”


    哨兵的表情几经变换,嘴巴开开合合,无数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要组织好语言的那一刻,沈忘心忽然脚步一顿,毫无征兆地侧开身。


    他说:“开枪。”


    “?”


    问号爬上脑门那一瞬间的同时,宁远的手指也扣在了扳机上。


    这种感觉简直难以言喻,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连接到了他手指的神经上,并在此刻肆无忌惮地发号施令。


    砰砰砰砰砰!


    数道枪响之后,薄薄的病房木门被打成了筛子,鲜血和线虫从孔洞中争先恐后流了出来。


    年轻莽撞的哨兵直接上前一脚踹开了门,血溅一身。而在这之前沈忘心早已经侧身成功避开,整个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他踩在干净的地面区域,目光越过哨兵年轻单薄的背影朝里面看去——


    门内的中央放着一张手术台,三个医生背对门口站在台旁。他们身上各自都有不少血洞,很明显被刚才穿门而过的子弹击中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稳稳地站在原地,毫无异状。


    “阿......阿恒姐?”


    比起三个古怪的医生,宁远更先注意到的是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她双眼圆睁,红色的血丝从她的左眼游到右眼,再从右眼到左眼。


    有人剃光了她的头发,在裸露的头皮上笔画下纵横的线。也许下一秒,锋利的手术刀就会沿着那些线划开,然后揭下她的头皮,进行某种未知的手术。


    这时,其中一个医生开口了。


    他用一种机械般毫无生气的语气说:“这台手术还没做完,下一个才轮到你。”


    接着,三个医生的头顶同时缓缓长出了两颗眼球。


    更准确地描述应该是他们的眼球从眼眶里掉出来,扭曲的血管如同树藤般向上托举着眼球让向上生长,再向后转弯,最后死死盯着门口的哨兵。


    他们重复道:“这台手术还没做完,下一个才轮到你。”


    “呃啊啊啊!!!”


    刹那间,哨兵惨叫着捂住了眼睛跪倒在地。


    宁远感觉无数条虫子正在他的眼球里肆意乱窜,然后顺着痉挛上翻的眼球试图钻进脑子。


    无尽的恐惧和剧痛中,年轻的哨兵再次听见了向导熟悉而平静的声音。


    他说:“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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