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裴长璟,这算运气好还是不好?
江晚榆尴尬地笑了两声,非常优雅地从地上爬起来,甩袖扫扫身上的灰尘,裴长璟没说话但周围气压很低,有种不自觉的威压,让人根本就不敢开口说话。
她不禁想起之前在裴家也是,她年纪最小还是裴家唯一的女儿,自小就被裴氏夫妇宠得无法无天,几个哥哥们或多或少都受过她的捉弄,但唯有一人,她既不想也不敢招惹,那就是裴长璟。
这个二哥,她很少见她,一来是两人年纪差的有点多,二来是这个哥哥太过严肃认真,小时候她不听夫子的话,学业做的稀里糊涂,也不听嬷嬷的话,大半夜跑到街上去看花灯,和家人走散差点失踪,那次裴老爷动了怒怎么也要惩罚她。
几个哥哥跪在地上求情,裴夫人也把吓坏了的她抱在怀里不断恳求,她也是个人精眼泪汪汪看着裴老爷,裴老爷本来就心软,就要说这次饶了你的时候,裴长璟一言不发派小厮取了家法来,那次她的手肿了好久,还是裴家大哥不知从哪儿求的贡品药膏,才让她的手渐渐好起来,所以她对这个二哥不仅不熟悉,还怕的要死。
金风眠看似责怪地看了眼身边的人,佯装恼怒道:“你看看,我想要的人你给弄丢了,另外一个没看住也让人跑了,我这兴致都让你赶跑了,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都是下官的错,金大人莫要生气,您看上的那位小公子没弄丢,咱们的人此刻在门外守着呢,以您的威名,想进雅间要个人,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您等着,下官这就去给您要人去。”
王福身材臃肿,跑的气喘吁吁才看见自家小厮,他为了攀附上金风眠那可是下了血本,不仅日日陪他寻欢作乐,隔三差五还会送上珠宝金银,只要金风眠看上的,只要动动嘴他就立刻给他办妥。
没办法,在京城要是没有人脉那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他是从地方县提拔上来的小官,一路都靠着银钱疏通关系,家里的儿子如今马上要科考,国公又是主考官,他必须要搭上县主这条关系。
“怎么不进去要人,要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里面的人再有权势能比得过金大人吗?要是金大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你们全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王福恶狠狠骂了一通。
几个小厮脸色为难,看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害怕,“老爷,不是我们不想进去,您看那位公子进的是哪个房间。”
“还能是哪个房间?”王福眼神本就不好,他仔细看了眼门外左边的小牌匾,上面写了一个“天”字,竟然是天字阁?!
他日日在花楼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十二个雅间,每个门外都有个专门放小牌匾的地方,普通富家公子哥无论花了多少银两,哪怕一掷千金也没有资格放这块牌匾。
除了天字阁还有地字阁,京城豪门世家子弟来了也只能安置在地字阁,每间地字阁至少需一千两黄金,其他宾客需要有帖子才能入内,里面夜夜都传来靡靡之音,奢华极尽想象,有人说,里面的酒池里都是歌姬舞姬,珠宝散银满地都是。
至于那些公子哥和舞姬在里面做什么,除了宾客谁都不知道,王福隐约听说过,里面那些污秽不堪的事情,大庭广众下,那些美人们只披件薄纱,内里一览无余,怪不得这种地方别人轻易进不去。
至于天字阁,听说是京城的皇亲贵胄才有资格进去,地字阁门外都有众多家兵把守,路过的人只能通过声音和门上的倒影猜测一下里面寻欢作乐的场景。
多看一眼就要被人警告,至于天字阁,无论门外有没有人看守,都没人敢多看一眼。
如果说地字阁只是警告,再严重或许把人揍一顿,那天字阁真正掌握的便是生杀大权,前些日子,有个喝醉酒的客人无意间在天字阁门外叫骂了几句,当夜便被人杀害扔到了花楼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不敢评论一句,只是默默远离。
金风眠慢悠悠走过来,王福脑袋上都是虚汗,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有了之前天字阁那事,他甚至觉得金风眠可能更好说话。
于是颤颤巍巍说:“金大人,刚刚那小公子进了天字阁,咱们还进去要人吗?我觉得那小公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咱们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将死之人得罪天字阁的客人,您说呢?”
也怪不得王福能从地方官升上来,这说话的艺术简直让他拿捏了,一来他两方不敢得罪只能用询问的语气问金风眠是否还要人,决定权在金风眠这里,和他没有半分钱关系,再者江晚榆闯进去确实在常人看来凶多吉少,他又把关系利害给金风眠说清楚,省得到时候天字阁的客人迁怒于他,毁了他的仕途。
金风眠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你呢,就是怕死,我看呀,你就收拾收拾东西带着你那儿子和老婆回家去吧。”
王福一听冷汗直流,这天子脚下,他谁也惹不起,连金风眠这样一个面首都能几句话吓死他,更别提天字阁里的客人了。
说话间,金风眠就大摇大摆走进了天字阁,王福见状本想带着几个小厮一块儿进去,毕竟这金风眠都不怕,他还怕什么,就算里面的人怪罪也怪不到他头上,如果他不进去,那他这些时日讨好金风眠花费的精力和财力那就全白费了,有时候人还是要搏一搏的,他不当那个出头鸟不就行了。
他是这么想的,可人刚接近天字阁,耳边突然传来兵器的呼啸声,速度极快,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几人脚前直接出现了一圈暗器,几乎是贴着他的脑袋过去的,但凡他稍微动一下刚刚那暗器就直接打穿了他的脑袋。
几个小厮见状直接呼喊着吓跑了,王福一屁股坐到地上,要不是他硬扛着,估计都要尿裤子了,没人看守不代表没有人,这种暗卫服从性极高,只认自家主人,如果他刚刚越雷池一步,那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他虽官职小,但好歹是朝廷命官。
这么草菅人命连官员都敢杀,看来里面的人不容小觑,他也不敢再接近那里,金风眠能安然进去想来是经过里面主人授意的,不然早就被杀了,果然这天字阁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可王福想不通,刚刚那小公子到底是怎么躲过暗杀闯进去的?
江晚榆更猜不透裴长璟的想法,但是她直觉并不想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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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以前不敢惹,现在的他是天子近臣,权势滔天,她更不敢,所以她猜想金风眠也不敢。
果然金风眠进来后并没有向他要人,裴长璟比她年长七岁,虽说是长兄,但他比裴老爷更像是家中长辈,一来是沉稳自若,二来心思缜密谁也猜不透他。
金风眠自顾自坐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什么小雀儿都能闯进你的地方?”
这个小雀儿指的就是江晚榆,她心知肚明看了眼金风眠,正巧对方也盯着她打量着,她皱眉,很讨厌这种审视的目光,之前她自顾不暇,来不及考虑这些,如今越看越讨厌,甚至还挑衅似的瞪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的勇气,但是只要裴长璟在,她就觉得没人敢欺负她,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是吧,虽然这比喻不太恰当,但裴长璟总是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只要他在,好像这天就塌不了。
就像当年她看花灯的时候失踪,她年纪小又害怕,哭着不知道跑到哪里,她嘴里把阿娘阿爹以及除了裴长璟之外的几个哥哥都喊了一遍,甚至连家里狗的名字都喊了。
那夜风大,她哭累了,趴在地上整个身体蜷缩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把她抱在怀里,暖和的,像是阿娘的怀抱,可阿娘没有那样硬邦邦的身体,她抬眼看过去恍惚间看到了二哥,但后来她打死不承认,因为把她手打肿的也是二哥。
金风眠顿时觉得被这种眼神冒犯了,他本就仗着县主的势很狂妄,谁敢给他这种眼色?
“裴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把这只乱飞的小麻雀儿交给我处置,至于您之前说的提议,我觉得也不是不能考虑。”
他笑着看向裴长璟,以合作的口吻试探他的态度,本来官场这就是常态,利益交换明码标价,可金风眠这人还摸不清裴长璟的性子,他以为自己占据的是主动权,可熟不知在裴长璟这里,人选并不只有他一人,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果然下一秒他就在裴长璟眼里看到了一种近似决绝的冷漠,此刻的眼神冷的吓人,金风眠一触到这样的眼神,本能地扭转视线,似乎不敢再看过去,一时间嘴里谈判的话骤然停在嘴边,张了几次口,却始终没说出话来。
江晚榆立在裴长璟身后,没看到他的眼神和表情,还以为金风眠是被她的眼神给瞪回去了,心虚的没说话。
裴长璟不紧不慢地开口:“不能。”
他转头看向江晚榆,刚刚还冷漠的眼神似乎有了几分温度,然后随意找了个由头把她支开,这天字阁内里暗藏玄机,他们在的地方是外厅,里面还有内厅甚至还有书房,只要他们说话声音不大,江晚榆在里面根本听不到。
江晚榆又不是个傻的,她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才不想听他们之间要谈什么,万一听到不该听的,被人惦记上要杀人灭口怎么办?那个金风眠一看就是个小心眼并且爱记仇的人。
金风眠回过神来,被驳了面子的他此刻有些恼怒,说起话来口不择言,调笑道:“原来裴大人也看上了这位小公子,我不着急,等您玩腻了,我照样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