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铮跟在周佳子身后走进一家叫月见庵的日料店,又被服务生引着入了包间,对方递来菜单,贺承铮向对面挽了裙子席地而坐的女人一指,“听她的。”
周佳子随即笑着接来,依样点了一些,举手投足自如大方。
一壶清酒先配着酒肴上来,周佳子给自己倒了半杯,道:“贺总开车来的,我就不拉您一块喝了,天冷,我自己喝点暖暖。”
贺承铮道声自便,抬眼见周佳子眉眼盈动,扬起下巴,托着杯底,小口一饮而尽,紧跟着又倒了一杯。
她喝完用手在颈下轻轻扇了扇,才又斟了一杯说:“贺总,这杯敬您,以后有机会,还要常合作。”
贺承铮拿起茶杯碰上去:“感谢周小姐为我们公司费心,合作愉快。”
很快,上来几只鳌虾。贺承铮嫌麻烦,不愿动手,只捡着小盘子里的芥末章鱼开胃。
周佳子见他不动,拾起一只鳌虾剥好,轻轻放进贺承铮盘子里,“贺总尝尝,这是新西兰鳌虾。”
“是么?周小姐很懂。”
“也谈不上懂,上次家里催着相亲,正巧跟一个开连锁日料的男士见面,他说新西兰鳌虾有玛瑙红的斑纹,很好认,常见的橙色鳌虾是莫桑比克的,价格要差好几倍。”
“周小姐还需要相亲吗?”贺承铮没抬头,随口应和。
“当然了,贺总不会觉得我们做女模的天生就有很多男人追求吧?”周佳子浅浅笑着,“没有。这个圈子其实很小,平时大家又忙,单身才是常态,而且只有外表光鲜的男人,我不喜欢。”
贺承铮拿起手巾擦手,笑了,“看来还缺些缘分。”
他说完不再深入,把鳌虾沾了点酱油吃了。他在吃上向来不讲究,吃饱就行,对这两百多一只的新西兰鳌虾也不觉特别,刚咽下,抬眼看周佳子又剥好一只送来,便伸手挡了一下,“周小姐自己吃吧。我不会剥虾,不然也帮你剥一只了。”
周佳子神色不解道:“贺总剥虾也讲究礼尚往来吗?”说完,仍把那只虾放进贺承铮盘子里,淡笑道:“不会剥虾是福气。”
“是么?这说法倒是没听过。”
“不会剥,碰上个愿意剥的,不是只等着吃就好吗?这起码说明,贺总的口福很好。”
贺承铮听完呼口气,直起身,又笑,“做生意不过是讨人欢心,只有来没有往,付出的人难免觉得受亏欠,我何必呢?”
“哪有你说的这么复杂。”周佳子轻轻勾了勾唇角,“凡事都讲一个心甘情愿,你情我愿,就没有亏欠。”
贺承铮抬眼看了这小女人一眼,琢磨了片刻,又低头继续吃饭。
一顿饭后,雨势更大了。商场外雷电交加,贺承铮只能继续陪周佳子在商场里磨时间。
周佳子一人喝了两瓶清酒,此刻红粉拂面,更显得妩媚动人,墨镜摘了,比两旁橱窗的商业画报还养眼,引得路过的人纷纷回眸。
贺承铮见她抱着双臂,路过首饰店时频频侧目,脚步踟蹰,便投其所好说:“周小姐有什么喜欢的,趁有时间,挑挑看。”
他今日准备送佛送到西。
跟周佳子合作,比原定预算少了不少,但既然预算已经走出来了,这笔钱他也不打算省,看对方正有意思表示,决定绕开周佳子的经纪公司,送作人情给她本人,图个合作愉快。
周佳子笑笑,“贺总眼光好,帮我一起看看?我下个月生日,正想送份礼物给自己。”
“那这是大事。”贺承铮抬了下手,示意周佳子随意看。
周佳子一连逛了几家都没有中意的,贺承铮原本就没耐心,看来看去又觉得这些花俏的小玩意儿长得都一样,不免烦躁,路过一家档次不低的店时,随手向橱窗一指,“这条不难看。”
周佳子看了一眼,又去瞧了价位牌,失笑摇了摇头,“这条超我预算了贺总,我只是简单过个生日……”
“试试吧。”
贺承铮叫来店员给她服务,自己拎着西装站一边,好几次从兜里掏出烟,搓了搓,又只能塞回去,他平时买衣服只认准一家手工店裁办,从不闲逛,一时倍感煎熬。
周佳子把项链放在颈下比了比,又说:“小姐,麻烦帮我戴一下好吗?”
她拨了下长发,戴上后把吊坠摆正在锁骨间,对着镜子看了两眼,偏头叫了两声贺总没人应,又突然叫:“承铮!”
她一笑,“叫你又不理我,看看,好看吗?”
贺承铮听着一愣,眉头微蹙,又垂眼一看,的确美得耀眼,答:“配你。”又对销售吩咐,“包起来。”
周佳子:“这不好……”
贺承铮把卡递给店员:“小事,算是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
买完出来又逛了逛,雨仍没有要停的意思。贺承铮不耐烦了,又惦记家里的梁鸿宝,让周佳子在原地等,他把车开过来送她回去。
贺承铮冒雨跑出去,过了许久才把车停到周佳子面前,从里推开门,喊:“上来。”
周佳子一晃而入,坐稳后打量了贺承铮一眼,他衬衣湿得透彻,蝉翼似的裹在身上,肩头和胸口都坚实饱满,正随手扫着衣服上的水,又摸了两把头发。
“看你淋的。”周佳子嗔怪了一句,四处看看,突然按着贺承铮肩头,去后座拎了纸抽过来,连抽了几张,帮他沾了沾额头,下巴,按到胸口时,贺承铮突然攥住她手腕,抬眼淡淡一笑,“可以了,别累着你。”
周佳子脸一红,抽出手继续,“还是擦擦吧,要是因为淋雨感了冒,我罪过就大了。”
车里的风很快热起来,雨刷一下一下扫过眼前的纷纷雨帘。周佳子散着领口,透着酒热,时不时在脸下扇一扇,好在她住得不算远,半小时不到,车已经停到楼下。
雨渐收,夜幕深沉,贺承铮向外扫了眼问:“住哪个楼?”
周佳子指了指,“里面这栋。”
“还行,不算远。跑两步。”
“嗯,多谢了。”
“小事。”
“不是小事。”周佳子突然撩起眼皮,露出双水盈盈眼睛,时间静止中,她拈起锁骨间的项链,“对我来说这是很大的事,我从不收男人礼物。”
贺承铮沉默须臾,道:“是吗?”
周佳子敛了声音:“你哪儿懂。”
“我是不懂。”贺承铮慢悠悠说完,瞧着她的嘴唇,片刻,在染着醉意的熏风里,缓缓向周佳子凑过去,“那就给我说说,有多大?”
周佳子立刻闭起眼,扬起下巴,轻轻张开嘴巴,静默须臾,却似乎听见耳边有人冷笑一声,又或没有,她睁开眼,看一旁车门被人推开了,贺承铮收回身体:“不送你了。周小姐再见。”
一瓢凉水浇到滚烫的石头上,桑拿房里热气腾地蒸上来,汗当即顺着贺承铮的一身肌肉滚落到腰间的白毛巾上。
“你他妈是真会介绍人。”贺承铮闭着眼,仰靠在木墙上神色无奈,“刚认识不到一天就敢跟陌生男人亲嘴儿。”他摇摇头,“也不怕得病。”
刘科在一旁抱着双臂,笑得腹肌都跟着颤,贺承铮这家伙就是长得不安分,实际骨子里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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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还老派,坚贞得跟上世纪来的似的,就一个周佳子,把他吓得避之唯恐不及,扬言以后都不再合作。
话是对一旁频频出虚汗的郭放说的。他最近得到恩赦,可以跟狐朋狗友出门娱乐娱乐,突击了两个月,查月终于得偿所愿怀上了,一般人都忌讳头三个月忍住不愿说,查月倒好,大喇叭似的,恨不得当天就昭告天下,她的少量多次实验有了显著结果……
这两个月,郭放随时待命,老婆掐着时间一召唤,他无论人在哪都得立刻拍马赶到,奋力拼搏,无私奉献,晚一会,她老婆的小脸儿就没法看了。
如今整个人形同枯槁,听见女人两字都发怵,甩了把身上的虚汗说:“我哪知道,她又没看上过我!”
又说:“我之前听说她跟他们公司大老板有点事,我还没好意思问那弟兄,谁能想到又盯上你了?要我说,这事还得怪你自己,你该做个自我检讨,她怎么就没盯上我?”
刘科笑:“是啊。苍蝇不……”
“别跟我扯淡。”贺承铮闭着眼,回想起那晚雨中景致仍觉得累。周佳子这种既聪明又懂得仗色行凶的美人儿他这几年没少见,说话不像说话,猜谜似的你拉我扯,欲拒还迎,费心费神,无非为了男女床上那点事,说难听点是既要命根子又要钱票子,粉饰一番就是成年人的一夜贪欢,他承认自己刚从毛头小子出脱出来就成老古董了,接受不了。
果然刘科懒洋洋道:“都是成年人,人家长得美,又放得开,你又不拖家带口的,为难成这样,神经病么不是?”
郭放:“就是。”
刘科又慢悠悠拍了下郭放大腿,“咱承铮性冷淡,家伙好不好用还难讲。以后你有这样的尽管介绍给我,我都介绍媳妇给你了,也该着你回报我一回了吧?”
“回报?我他妈都想找你售后了。”郭放无奈笑了声,仰头闭上眼,缓缓道:“也许人家是真看上咱承铮这号人了,模样好,出手阔,还他妈纯情。”说完自己也笑了。
刘科一听,非常同意:“纯情是次要的,咱们承铮主要还是正派。迈巴赫天天拉美女,但人永远是全乎接来,全乎送到,别说专车,比他妈警车还安全!我要是美女,我也爱他,免费司机谁不喜欢?上车就睡觉,睁眼就拍屁股走人,比坐公交省心多了。”
“才知道我正派?我名声都是被你毁的。”贺承铮没睁眼,刘科听不下去了,对郭放晃晃手指,“听听,多不要脸?要不是穿开裆裤就见过他又坏又浑又暴力,见谁不顺眼就是一脚,我真以为我罪大恶极带坏国家栋梁了。”
“承铮怎么不正派?”郭放紧跟着说:“没听查大夫说么,前一阵,咱们承铮大晚上抱着个小姑娘去医院,那女孩瞧着特机灵,长得又甜又好看,像小仙女似的,说是肚子疼。查大夫一看,咱兄弟急得汗都下来了,心想,毁喽,坏事喽,承铮这是造孽了?是先救人啊,还是先报警啊?你猜怎么着……”
刘科笑:“怎么着?”
“没想到人家姑娘敞敞亮亮的,大手一挥说,我还没有性生活哪!你就说吧,咱承铮是不是又路见不平,做好人好事儿不留名,大半夜充当120?”
郭放向刘科凑了凑,“我正想找你合计合计呢,既然咱承铮对所有女同胞都这么一贯的帮助还不求回报,咱改日给他印个锦旗得了!”
贺承铮向后一靠,看刘科笑得眼梢乱颤,满脸的无所谓,散着一身热汗漫不经心道:“你说的这些我不反对。唯独一条。”
他认真晃晃手指,“那小东西好看是好看,一点也不机灵!是个纯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