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澜帮他上完药,吹了口气,又拿出纱布剪成一个方形,折成几折,拿胶布贴好,说道:“好了。”
陆毓谦摸了摸额头,感觉伤口那块清凉了不少,红着脸说道:“谢谢。”
“不谢,我看我们在教室排练得也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就去学校的剧场走走台,你可以吧?”
“没问题。”陆毓谦答应道。
“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天下午,易澜带着全班同学浩浩荡荡地前往剧场进行走台,用专业的术语来说,这叫“合成。”
学生之前从来没来过剧场,因此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东看看西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易澜费了老大力气才震慑住不排练的坐下看排练,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
正式的舞台剧不仅要表演,还要加上走位灯光,每个时间点都得卡得特别准。因此易澜特意又做了一份标注灯光控制的剧本,让何晓雨按照剧本控制灯光。
真正排了戏,易澜才知道这份工作有多不容易,光是让台下叽叽喳喳的演员上来走台就够她受了,更别提要一个个教完全茫然的他们怎么站位,怎么记住路线。
等排练步入正轨之后,易澜就全盘交给陆毓谦,自己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拿出水杯,发现里面已经没水了,叹了口气,又放了回去。
陆毓谦注意到了这点,趁着她不注意,悄悄拿了水杯去茶水间。
在茶水间灌完水,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拿出来看,是他之前投的一部文艺片让他去试戏的短信,时间正好是八班演出的那天。
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机会总是在该来的时候不来,等你放弃了它又来了。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是给对方回复了那天有空试戏。
陆毓谦回到剧场的时候,学生正在演最后一场戏。当黯淡的灯光打在那棵栩栩如生的樱桃树上的时候,他们也被自然而然地带入了那个情境中,眼神充满了落寞。
易澜对排练的效果非常满意,都没有注意到陆毓谦把保温杯递到她面前:“易老师,喝水。”
易澜这才从戏中回过神来,接过保温杯:“谢谢。”
一口温水下去,她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
“你看。”她指着舞台,“没想到排练效果还是不错的,多亏了陆老师教得好。”
“是他们有潜力。”陆毓谦笑了,“其实每个学生都有潜力可以发掘。”
易澜赞同地点点头,是当初的自己太狭隘了。
“对了。”她又悄悄地凑到陆毓谦耳边问道,“我们演出的那天,你来看吗?我给你留票。”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陆毓谦于心不忍,因此挣扎了好久才说出口:“恐怕不行。”
“是那天有事吗?”
“对,我要去试戏,一部电影。”
易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要去拍电影了?恭喜。”
“嘘。”陆毓谦把食指放到唇边,“小点声,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总之很抱歉那天不能来,但我会祝福你们取得一个好名次。”
“不碍事,还是试戏比较重要,大好的机会。”易澜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祝你成功。”
这时台上的学生已经结束了排练,尤其是江曜和林欢跟失了魂一样,久久在戏里出不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陆毓谦走了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难过是正常的,说明你们用心了,入戏了,但不要太沉浸在里面,现在告诉自己,我做回我自己了。”
“行,今天的排练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很认真,效果很不错。”易澜难得露出了笑容,“把道具搬回后台,回去休息一下。”
因为要准备试戏,陆毓谦先走一步,易澜留下了几个同学搬道具。
在后台,他们正好碰上了来排戏的实验班。
曹兴一见到他们,先笑嘻嘻地和易澜打了声招呼,然后对他们的道具表示好奇:“这是你们自己画的?真好看,让我看看?”
“去去去,你排你的戏,别来妨碍我们。”江曜很不耐烦。
“哎呀,别这么小气,让我看看嘛,这树的画功可不一般啊,你看这线条……”
两人争抢之中,曹兴忽然脚一滑,“咔嚓”一声踩在了树根的位置,泡沫板断成了两截。
气氛瞬间凝固了,何晓雨更是直接哭了起来,这意味着她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又要重新画一个。
曹兴也懵了,他看着哭泣的何晓雨,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不是……这……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江曜已经一个拳头挥了过去。
易澜很快就反应过来:“旁边的人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俩拉开!去找夏老师!”
夏琳闻声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都在一旁看什么热闹,今天不要排了,给我回去,那两位同学到办公室来!”
于是易澜的整个晚自习泡汤了,变成了教育大会。
江曜和曹兴一人站一边,互相扭过头去,谁也不理谁。
“你啊……”夏琳看着江曜直叹气,“同学,你做事能不能别那么冲动?原本是你在理的事情,这一打变成你也有责任了。”
江曜不服气地指了指曹兴:“他故意的。”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曹兴大声反驳。
“闭嘴!”夏琳的一声震天吼让两人立刻噤声,“你也是,凑什么热闹?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去管别人的。”
夏琳撕了两张文稿纸,拍在了桌上:“来写检查,不写到1000字今晚不要回去。”
两人老老实实地夹起尾巴,一人在一张桌子上写。
夏琳烦躁地扶了扶额头:“排练都不会排的话干脆演出不要上了,曹兴,以后的排练你都不准参与,至于江曜,易老师你来处理。”
易澜看了江曜一眼:“江曜,你过来一下。”
江曜慢慢地走过来,低头写着检查。
“我理解你的心情,道具被破坏了很生气,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只有打人这一种解决方式?还有解决的效果怎样?”
江曜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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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如果你不打人完全有充分的理由叫人赔偿,但你一旦动了拳头,可能造成的后果比损坏道具更严重,你很聪明,自己掂量一下哪种方式更好。”
易澜又招手把曹兴叫了过来:“今天的事情你们都有责任,所以有必要互相道歉。”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不情不愿地鞠了个躬。
“还有夏老师的观点我赞同,江曜,你先别上了。”
易澜看到江曜的目光一瞬间暗了下去,带着冷意继续写检查。
易澜思来想去,还是打电话给江曜的父母说明了一下情况,让他们下了晚自习把他接回去继续教育。
江曜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母亲一来就劈头盖脸一顿训:“我说你学习都没搞明白排什么戏剧,看看考试都考成什么样了,以后给我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
江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母亲,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江曜的父亲抱歉地对易澜笑笑:“对不起易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不碍事。”易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逐渐远去,忽然觉得内心很挫败。
她一开始就不该把这个排戏搞得那么正式,结果树大招风,惹来麻烦,早躺平多好。
祸不单行,第二天教数学的老刘也来办公室找她了。
老刘是学校的资深老师,教了许多年了,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十分儒雅,然而他本人的性格却和形象形成了巨大反差,十分风趣幽默,数学课上经常能听到学生的笑声。
“你看看我用红圈圈出来的这几个人。”老刘把成绩单放在她面前,“这么简单的内容都考得这么差,要让他们家长重视起来了,不然后面是肯定跟不上的。”
易澜仔细看了一下,简直惨不忍睹,尤其是何晓雨,数学竟然只有10分。
“我感觉最近他们上课状态不行,懒懒散散的,不愿意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易澜仔细思考了一下:“可能最近戏剧节,花了太多心思在排练上了。”
“有这个可能。”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刘老师。”易澜苦笑了一下,“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争取不耽误学习。”
“你也别太焦虑。”老刘安慰她,“刚工作又是班主任,难免有两头都顾不过来的时候,再说这个班本来基础就不太行,成绩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提上去的,慢慢来。”
“好,谢谢刘老师。”易澜送走了老刘,转头就给何晓雨的家长发了微信,反馈了一下她的成绩,她的父母也十分震惊,和她保证回去好好教育。
易澜处理完家长的事情,感到身心俱疲,叹了口气,给陆毓谦发了微信:“陆老师,今天的排练要不你别来了。”
陆毓谦发来了一个问号:“怎么了?”
易澜便把昨天道具怎么损坏,江曜又怎么和人打架,怎么被请到办公室写检查的过程详细地和他说了一遍。
陆毓谦耐心地看完,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你那边方便打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