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人同步收到了消息。
“已经盯了赵博豪家很久了，一直没有异常。”
“赵博豪的父母朋友也没有收到伪造的保险单。”
“我们之前的行动打草惊蛇了，对方防备心非常强。”
“目前这个人的危险程度还算可控。我们之前找到赵博豪的朋友，据他这个朋友说，赵博豪是自己偷偷跑去502。”
“你的意思是对方认为不需要对赵博豪的死亡负责？”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赵博豪死后，对方又开出了9.9的体验价，说明赵博豪的死亡对502产生了影响。”
“但对方很快改回来了，我还是认为当初不应该派人干预。”
众人继续抬头看向白板上的照片，从去年三月的第一位死者开始，三个死者照片都在白板上。
除此之外，从去年三月截止到现在，所有进出过502的人的照片都在白板上，包括房东、几任租户，租户来往的朋友，以及房地产公司中介和他们的客户。
人数多达二三十人。
其中最近出现在502的人被重点标注，包括已经离职的阮金金。
这些人已经被重点观察过一段时间。
有人提议：“我们还是应该找到这些人，一个个面谈。一切的变化都是从上个死亡的租户开始，应该重点排查这几个人。”
“都盯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新发现。”
有人指着阮金金的照片：“一出事就辞职，这个女的问题最大。”
“我们观察过，她作息稳定，标准的年轻人作息，她那个朋友也是，十天半个月都不出门。现在这些年轻人，每天除了外卖就是外卖……不出门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就水电还算合理。”
“刚毕业的年轻人，碰到死人了，辞职也算合理。再说了她的继父是纪捍年，她根本不需要上班。”
提到纪捍年，众人一阵沉默。
纪捍年只是老了，不是没用了。
“不到必要时候，不要惊动纪捍年。”
“如果人没有问题，还需要考虑是否有外部力量倾入。什么人能实时改变银行账户、替换监控？这些操作高级黑客还能做到，但是它是怎么改变在人脑海中的印象的？”
“也许我们并不仅仅是和人在抗争，502发生的诡异变化也不在常理范围内。”
为首的人道：“各位，注意安全，继续观察。”
突然，下首一个一直低着头的人惊叫出声。
“502被出售了！”
*
晚上九点，阮金金重新回到502。
502十分寂静，上次闯进来的人离开时还打扫了一下，整个房子窗明几净。
阮金金有些意外。
这些人不会有洁癖吧？
她都没打扫过502。
小五眼馋阮金金戴的珠子，一直围在她身边。
它和阮金金商量道：“要不这个珠子给我戴几天？”
阮金金：“到了你嘴里还能吐出来给我吗？”
小五：“当然能，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多一点点信任。”
阮金金：“你别想了。”
她走了几步，站在客厅，看着阳台的方向。
小五循着能量又飘到了阮金金身边。
空气中充盈着湿漉漉的水汽，一道潮湿的身影从阳台上缓缓蔓延到客厅。
那道身影逐渐由低变高，由跪伏在地上转为直立行走。
阮金金没有动。
小五纳闷的围着她：“你在这儿站着干嘛？发呆？咱不是要把房子卖了吗？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过来！直接网上挂着卖，我直播间都给你开好了。”
那道身影在氤氲的水汽中消散，他只出现了几秒，而后忽而散去。
阮金金没有回答小五，径直走出了房子。
小五：“哎哎哎——怎么走了也不叫我！有珠子了不起啊！”
*
晚上九点，正是夜市热闹的时候，阮金金穿梭在人群中。
小五跟着她：“哎你要不要试试当扒手，多好的机会啊！人家都看不到你！”
阮金金不理它的天马行空。
好好的当小偷有什么意思。
小五讪讪的左顾右盼。
回到家，阮金金先发了个预告，把502挂上了直播间。
她开启竞价模式，价高者得。
竞价模式一打开，剩下的阮金金就不管了。
阮金金对小五说道：“谁出价最高就卖给谁。”
小五：“好。”
它摩拳擦掌。
*
晚上十一点整，一则直播间预告出现在首页上。
【房屋出售，价高者得，三百万起拍。】
预告中只附上了一张502的单元门照片。
有不熟悉的网友纳闷：【什么东西到我首页上了，三百万我也买不起啊。】
【产权面积呢？周围环境呢？哎啥都没有？我们这APP上还能拍卖房子？】
【502哎！我靠是那套房子！】
【真的！同一个博主！】
【我我我我要！】
……
十二点，直播间开启。
直播间人潮如水。
小五看着观看人数，心里美滋滋。
它对着一旁把玩着沙漏的阮金金说道：“好多人。”
阮金金把沙漏放在桌子上，对着小五说道：“开始吧。”
小五：“好嘞。”
它回忆着电视剧里拍卖行的风格，清了清喉咙，挑了个清亮的少年音，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拍卖。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来到夜间直播间，我是直播间的拍卖师，很荣幸为大家服务。”
它声音里的兴奋劲都要溢出来了。
“本次直播间拍卖品为502室，众所周知，502室充满着迷人的魔力，起拍价为三百万——”
502还没说完，瞬间有人加价到了四百万。
小五：“四百万一次——”
它还没说完，又有人加价到了五百万、五百五十万、六百万——
小五第一次干拍卖师的活，业务还不熟练。
它紧赶慢赶的调整语速，跟上出价速度。
“六百万一次，好的，七百五十万一次，八百万——”
直播间内弹幕刷的飞快，伴随着小五激情昂扬的叫卖声，阮金金看了看弹幕。
【大哥大姐们，这就八百万了？】
【穷人只有我一个……】
【突然觉得，我赚了啊，我只花了八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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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了一晚。】
【博主怎么突然想卖房了？】
……
小五还在叫价：“九百万、九百五十万，一千一百五——”
哇塞，这不比追剧有意思。
它叫价叫的激情昂扬。
跟拍的人见价格节节攀升，私下里动作不断。
“到底谁在抢！这房子最多五百万，谁炒到了一千万！”
“让，我凭什么让？多好的机会啊，谁知道这个中间人后面还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拍下来！有来有往关系才能处下来。继续加！”
“领导，价格越来越高，民间出价，我们不好拦。”
“让他们出，看看这个价格最后落到多少。”
“妈，你信我，这钱一定能赚回来，万中无一的好东西，拍下来不愁回本！”
网线下一片嘈杂，网线上价格节节攀升。
小五激情洋溢的切换了男中音。
“两千一百万一次，两千两百万两次——”
它玩的开心，一场拍卖切换了十几种声音，阮金金听着觉得头疼，把耳机摘了。
“定时吧，十分钟把这个拍卖结束掉。”
小五下线嚎道：“我还没玩够呢！”
阮金金：“过犹不及。”
小五被迫回到直播间。
“本次直播间还剩最后十分钟下播，价高者得，两千四百万一次，两千五百万一次——三千万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女士们，先生们？三千五百万一次！四千五百万一次——五千万——有出六千万的先生吗？”
加价刷新到了六千万——
又从六千一百万开始刷新。
十分钟截止。
小五切换成最初的少年音：“哇哦，恭喜这位老先生！”
它顺着网线爬过去看了看。
是个六七十岁、发须全白的老人，坐在四方桌边上，周围还站着几个恭恭敬敬的年轻人。
小五把阮金金和他做对比，感觉阮金金穷到家了。
它忍不住道：“哇，老先生你可真有钱，下次再来哦！”
“唰”的一声，直播间变为一片黑暗，只有弹幕滑动。
【不是，最后是个老头赢了？】
【博主怎么知道的？】
【真的有点诡异，这些买家真大胆。】
【一晚上从三百翻倍翻到六千？我这个破班到底有什么好上的！】
【博主到底囤了多少变声器，一场直播换了十几道声线。】
【他连对面是谁拍了都知道，真吓人……】
【有钱人那么多，怎么不能多我一个。】
*
小五开开心心下了播。
下播后，它把四面八方窥探的目光拔掉，兴冲冲问阮金金：“钱怎么办？”
阮金金：“让他打到公司账户里，你把房产证送过去。”
小五：“行，那我回来的时候你要把下一个凶宅选好，不能耍赖！”
阮金金：“知道。”
小五飞去送房产证，它把房产证送到了四方桌上，欣赏了一下四方桌上老老少少愕然的表情后，满意的飞走。
本来还想说几句，可惜只有阮金金能听到它看到它。
能量还是不够。
希望阮金金快点找到下一个新鲜的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