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奴才千篇一律的借口,让唐黎隐约觉得皮下青筋马上要爆出。
她知晓手下人的小动作,但从未发现赵瑾报喜不报忧的情况竟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辽国流金丸的生意早已出现问题,大量车队被劫,收支不平衡,财务危机。
西山频频出事,屡屡遭到骚扰。
埋藏的种子终于爆发,烧毁了整个西山。
不知是自大还是害怕,赵瑾固执地将一切瞒了下来,想自己解决。
唐黎将账单往桌上狠狠摔去:“赵瑾!”
她恨自己识人不清,看不出赵瑾这头蠢驴。
种种痕迹都表明,赵家被人盯上了,对方打完就跑,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他早该汇报的……
唐黎心中懊恼,自己若是早些发现异常,不至于让贼人如此猖獗。
唐黎深吸一口气,提笔给唐景翰写信。
她想从京城调兵,或让唐景翰给她一些权利。
赵家这群蠢货,能办成事才怪。
实际上,赵家的事情肯定是办不成的,因为,静安最近致力于找茬。
阿洲带了一支小队,每隔几日便打砸赵家商铺,为了避免误伤,特意选在半夜。
由于赵家商铺众多,且阿洲毫无逻辑,抓阄找幸运儿,使得人心惶惶,但也无可奈何。
终于,赵家门口的石狮子被炸毁之后,唐黎终于忍无可忍。
她可以接受损失,但不能接受有人挑衅她的威严。
偏生静安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虫,精准打击她的痛处,而后快速抽身,不给一点反应时间。
好似脚底发痒,无论如何挠,都差些火候。
静安最擅长这类折磨人的套路,一点一点将人逼疯。
唐黎是千娇万宠的公主,受不得这窝囊气,在将赵家能摔能打的东西霍霍一遍后,她又向皇宫写了封加急密信。
内容很简单,给她好用的人,她要找出吴州的蟑螂来。
雪花般的信件从赵府飞出,静安对着阿洲吩咐道:“再加把火。”
苍茫的北地迎来它的暮春,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天子遥遥在南方,隔着万水千山,即使唐景翰与自己姐姐心连心,也无法现在就为她出气。
更何况,流金丸的产业,也是唐景翰的命根子。
京城的回信只有一道军令和调兵圣旨,可以让唐黎随意调遣北地军队。
静安知晓凉州重要,唐黎必然不会先动凉州,于是耍了点小聪明。
于是乎,在某次阿洲打砸店铺时,故意失手,与吴州军队缠斗,被迫“受伤”,最终不得不丢弃夜行衣仓皇逃窜。
那夜行衣,是凉州某个大绣行所产的,针脚细密,用料特殊。
唐黎不傻,很快抓住线索,迅速向凉州推进。
可赵津泽哪里是省油的灯,他以凉州军事重地为由,拒绝了唐黎的要求,不允许吴州的军队开拔至此。
唐黎在静安那受够了气,自然不想看赵津泽的脸色,圣旨军令一出,将凉州军队收到自己手下。
大队人马呼呼啦啦进城,搅得凉州天翻地覆。
凉州是燕辽两国商贸重地,又是关口,常驻军是吴州的几倍多。
这些军队不只是威慑辽国商队不得作乱,更是守护边界的屏障。
可唐黎哪管得了这些,她固执地将赵津泽的坚守视为挑衅,漠视他的一切辩解,将凉州军队归入麾下。
唐黎将凉州翻了个底朝天,静安乐的为她整些小惊喜,偶然的线索好似若有若无的挑逗,将唐黎引入这盘棋局。
唐黎在追逐站中没了耐心,显得尤为急躁。
静安知道,是时候收网了。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她通知青州准备,一部分前来支援,剩下的军队,随时攻入凉州城。
而后,一艘神秘的货船到达吴州渡口,货物平平无奇,只是普通药材和一些生活用品,以及肉干。
静安特意挑了个好日子,将货卸下来,送往西南边山脚下的一处别院。
这是为唐黎量身定制的好地方。
这货物除了杂乱,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但关键是,太杂乱了。
哪个商行做生意会买如此毫无章法的物件,不像是为了出售,更像是豢养大量人口所需要的生活用品。
唐黎看着货单,眼中闪出轻蔑的光。
她几乎可以断定,先前凉州的线索只是幌子,目的便是让她分身乏术,方便隐藏真实的位置。
唐黎笑着向手下人吩咐:“追查下去,将这批货的目的地找出来。”
她就不信,还是揪不出这伙人来。
时锦走沈家专用商道,绕过各大州郡关口,千人的军队伪装成多支商队,尽量在夜间行动,终于赶在唐黎动手前到了吴州。
静安有些惊讶:“时公子怎么来了,过些日子,凉州正是缺人的时候。”
时锦让静安放心,李闯一个人能应对。
今日山顶无风,日头照得人浑身发麻,两人站在山顶,脚下吴州城宁静祥和,生命的气息在街道上流转。
静安望着城中百姓,一时感慨,战争,一定会带来伤亡。
“我需要挑选一批死侍,驻守在小院以及仓库中,营造此处有人的假象。”
“若是没有伤亡,唐黎不会上钩的。”
时锦点头,表示他会解决。
静安索性不再想,只派人盯着唐黎,终于在一个夜晚,唐黎出手了。
她调用了吴州所有的驻军,浩浩荡荡向西南处进攻。
钱行舟心惊胆战地跟在一旁,他向来将唐黎当作活祖宗,说一不二的那种,可如今这样疯狂的举动,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静安手中把玩着舅舅送来的新奇物件,是个望远镜,沉甸甸地放在手心,只是可惜黑夜光线有限,不然静安定要好好监视一番。
“怎么样?”
“都准备好了。”
静安满意点头,小院内布满机关,静安要求他们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从小院往后面仓库撤退,等死侍差不多消耗殆尽,再往山上跑。
上山之后,时锦便会拉起防御工事,缩入龟壳,待大顺军攻入凉州,再做打算。
“阿洲。”静安定定地看着他,“我不确定大长公主会不会从凉州调兵,若是她选在将你们围困其中,粮草大概只够三个月……”
“若是她从凉州调兵,强攻山头,不顾凉州死活,你们能不能活到大顺援军到来,是个问题。”
接着,静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哽咽一瞬。
若是……若是唐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疯狂,直接放火烧山……
那阿洲突围的可能性很小。
但,进入山脉,是她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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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优解。
“放心吧小姐,我可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这种绵延的山脉根本不愁吃喝,只要进了山,再来两倍的兵力也不一定能抓到我,完全可以突破。”
“若是发现一点对方想要放火的迹象,不要犹豫,不要害怕暴露,直接撤。我会修改之后的计划。”
阿洲领命离开了,静安站在远处,看着西南方即将燃起的战火,没由来的紧张。
时锦提前在山脉设置好了基地和防御,寻常抵抗千人军队几乎没有问题。
唐黎来势汹汹,成百上千的弓箭不要钱一样往外扔,瞬间将小院扎成马蜂窝。
“赵瑾的弓,莫非和唐黎学的?”
静安借着月光一边观察一边吐槽,前线一直用旗帜在传递战况,小院眼看失守,静安果断要求退回仓库。
这边山道已经准备完毕,数百白弓箭手在山脚集结,随时可以动手。
眼看死侍消耗得差不多,众人向山里退去。
从仓库到山口是一处空地,只有一片稀疏的林子。
唐黎发觉不妙,下令猛攻,侧翼军队和前排会合,后方的马匹迅速推进。
眼看身位被拉近,阿洲舍车保帅,将仓库砸毁,短暂挡住去路,唐黎只得绕道而行。
唐黎的后排弓箭不曾停歇,众人一边躲避,一边前进,陆陆续续负伤。
他们倒下的一瞬间便服毒自尽,若是成为俘虏,只怕将迎来非人的折磨。
静安敬佩大顺军的素质,更为时锦和李闯能培养出这样的战士而吃惊。
“大顺军竟如此忠诚。”
时锦双手盘起,脸色并无自豪或笑意。
他略带惋惜道:“都是苦命人,李闯收留了他们,将军为他们家人治病,给他们饭吃。在青州,没有沉重的徭役,没有剥削者,只是一群人抱团取暖罢了。”
静安没有接话,她不了解时锦的过去,但毕竟是唐觉平亲自挑选的人,自然不是生活美满的公子哥。
她没有多余的表达,只是点头,表达她的惋惜与敬意。
终于,在层层突破之中,阿洲等人到达山脚。
一旦有了掩体,后撤便轻松了许多,部队迅速下蹲,夜行衣在树木的掩映下无法寻找,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唐黎气愤至极,但无可奈何。
她夺来身边人的火把,抬手便要扔。
钱行舟吓得裤子要掉了,急忙托住唐黎的衣袖,啪嗒一下跪下,咣咣地磕头:“殿下,不可啊!这一片是连续山脉,到处都是村落,连接着吴州城。且周边没有河流隔断,一旦起火,整个吴州城都废了啊!”
钱行舟感觉自己的乌纱帽隐隐有起火的架势,火把噼里啪啦响,火苗蹿起,加热着他为数不多的毛发。
唐黎上臂发力,将他往外一推:“滚开!”
钱行舟直接化身软肉沙袋,顾不上体面,鬼哭狼嚎地在山脚下咆哮,嗓门大得恨不得整个吴州都能听到。
“殿下,殿下,使不得啊!使不得!”
唐黎试了试,想把钱行舟踢开,却发现钱行舟不知哪来的力气,生生将自己嵌在她腿上。
钱行舟谨慎一世,断不可能将前途和性命丢在此处。
一旦放火烧山,整片山脉被毁,吴州葬身火海,不用等朝廷下令,他寻棵歪脖子树吊死得了。
“殿下,殿下,微臣有一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