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大结局
第五十七章
姜瑜赶过去的时候, 就看到几个孩子都包括周珍都被对面抓着。
对面的其他孩子看起来还好,就是皇长孙似乎有些受不住,脸色苍白, 被周珍抱在怀里,她气的喊道,“给我拿水连, 没看孩子快渴死了。”
“要求那么多, 忍着吧,等我去跟你们的中原太子谈谈条件再说。”
福成的脸色非常难堪,周珍真怕这孩子在这里出个意外,“你们是想要活着的皇长孙,还是死掉的皇长孙?孰轻孰重总是知道的吧?”
乌兰朝着一旁的侍卫说道, “给他拿水。”
随后乌兰就让□□看着孩子,然后自己去了外面, 太子已经带着人站在对面, 他们隔着一个一段距离彼此看着对方, 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想要怎么样?要知道你们才区区几千人, 根本就逃不出这里, 一会儿还有几万的兵士会赶过来。”太子冷着脸说道。
“你别吓唬我,我们手里可是抓着你儿子皇长孙,就还有几个小的, 也都不是普通孩子,你真都能忍心?”然后对着后面武定侯喊道, “武定侯,咱们又见面了呀,当年你击杀我父亲的时候,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别人都可以放,你儿子我是不会放的。”
武定侯听了,眼睛赤红,差点晕过去,“你们这些茹毛饮血的的鞑靼人,要真是动了我儿子,等着老夫把你们都杀光了为我儿子报仇 。”
福成终于好些了,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看到福成脸色好些了,都松了一口气,突然听到外面几个人吵架的声音,李书城有点害怕,看了眼武定,“武定,你听到了吗?那个鞑靼人说要杀了你。”
武定的神色要比想象中要成熟一些,他眼神黯淡,却还是说道,“我们家的男儿,都是要从军的,从军就没有要做好战死的准备,我知道的。”
几个孩子手都被绑住,杜青只能把脸凑过去,蹭了蹭武定的脸颊,“事情还没到这一部呢,太子都来了,肯定不会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的,不然多损他的威严呀!”
皇长孙难得附和了下,说道,“父王肯定不会这样眼睁睁看着的。”
其实皇长子福成有点怕太子,总觉得他的目光很冷,但是在这时候,他突然就变的善解人意了起来。
几个孩子其实都害怕了。
周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停留在武定身上,红了眼眶,心中想着,希望佛祖保佑,让几个孩子平平安安的。
“你杀了武定,我就直接叫人铲平这里,既然武陵侯爷不畏惧,皇长孙也是一样,死得其所就行。”太子冷冷的说道。
乌兰都气笑了,觉得这个太子也太狠了,怪不得雇佣他们的人说,到时候要把太子也一起杀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儿子。
姜瑜听到这里差点哭出声来,杜颢玉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使了个眼色,其实姜瑜也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太子在跟对方谈条件,不然什么都顺着,只会予取予求,到最后可能孩子也没救出来。
但是偏偏在这时候,皇帝到了,他刚过来就听到太子的这番话,他脸色惨白,大声喊道,“不可,太子,你也未免太无情了,那可是你的孩子。”
或许这一路奔波,皇帝脸色惨白,看起来很憔悴,皇后扶着她,后面跟着太子妃。
皇后也是吃惊了,太子居然说可以不顾皇长孙的性命?之前还觉得皇帝太大题小做,这时候还非要跟出来,她担心他身子骨吃不消,但是到了这会儿,忽然就觉得,也是理解皇帝的心情了。
福成那么可爱的孩子,太子怎么忍心?
太子看到皇帝过来就知道这件事完了,后面乌兰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上前去恭迎皇帝,结果皇帝直接扇了太子的耳光。
“太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太让我伤心了!”皇帝打完太子一个耳光,然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就咳出血了。
一时大家惊慌失措,还好有太医跟随过来,过来把脉,然后给皇帝扎针,很快就止住了咳嗽。
皇帝躺在龙辇上,面色苍白的对太子说道,“你要是不想管这事,你就回去,朕自己来管。”
只是太子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看着皇帝的目光非常的晦涩难懂。
皇帝被太子目光看得有点心虚,突然一个念头浮上他的心头,他不会是早就知道什么了吧?不然他为什么对福成生这么冷淡?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就解开了,皇帝心里突然慌乱了起来,他的遗照都已经写好,皇太子继任,但是皇长孙必须要立为太子。
不过现在这个形势,皇帝也没空多想,就算是太子已经知道了这件内情,他总要先把孩子救回来再说。
皇帝重新换了一个人过去,那就是太子妃,他让太子妃去传话,觉得有她在,肯定会保护好皇长孙。
太子妃走过去说道,“皇帝陛下说了,只要放开几个孩子,你们要什么条件都会同意。”
乌兰和□□对看了一眼,都露出欣喜的神色,“你们全部撤兵,给我们的2000弓弩,一百万两银子,等到我们出了山海关就会把人放了。”
太子妃说道,“其他孩子你们可以做人质,但是要先把皇长孙放了。”
“这怎么可能,这里最值钱的就是皇长孙,把它放了,说不定你们就改变主意了。”
“那你们想要怎么办?”
乌兰正要说话,忽然有个下属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眼转了一下眼珠,“让太子过来做人质,我们就把皇长孙放了。”
太子妃心里高兴,看来他们刚刚得到了她的命令,等到太子换了皇长孙送过来,这些人就可以都死了。
太子妃露出为难的神色走到了皇帝跟前,“陛下你也看到了,他们说必须要有一个人过去做人质,他们要太子,才能放了福成,昨天晚上折腾了一晚上,你看福成的脸色?这还能撑多久啊?应该尽快换回来,呜呜呜,我的福成。”
皇帝看了也开始着急了起来,对着太子说道,“太子,福成毕竟是你的儿子,你只要过去做个人质,等他们出了山海关就会没事了,朕一定会派人一直跟着你们。”
太子突然冷笑了起来,随后看着皇帝和t?太子妃,“我凭什么要为别人的孩子去做人质?”
皇帝犀利咯噔一下,他现在终于确定了太子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了。
“太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让你去做个人质,你一个做父亲的,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孩子?什么叫别人的孩子?福成可是你的孩子呀!”皇后有些忍不住了,他觉得太子对福成也太过无情了一些。
太子妃慌死了,太子早就知道这个内情了吧?不可能,他肯定是不知道的,太子妃拼命安慰自己,
皇帝也脸色惨白,他是身体不舒服,但是同样也被太子的话吓到了。
对面的乌兰根本不管这些,既然上头的意思就是让太子来做人质,那他肯定要做到,乌兰让巴特去把几个孩子领到身边来。
孩子们只是被绑了手,腿还是能动的,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乌兰从配刀里拔出刀,然后在几个孩子面前晃了晃刀,又对着皇帝这边说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既然你们太子不愿意过来,那我就杀几个出出气,你们看先杀谁比较好?或者割掉皇长孙的手指头?反正他有十个手指头,慢慢割,你们总会想通。”
皇帝吓的又可咳血,好一会儿止住咳嗽才说道,“太子,朕求你了,你去把福成换回来吧。”
太子知道,这是皇帝准备用他的命换福成的命,到了这会儿,他觉得自己也不用为皇帝遮丑了,当初觉得皇帝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一直准备瞒下去的。
但是显然,皇帝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陛下,儿臣做不到,因为福成并非我亲生,是太子妃跟他人所生的奸生子,我何必要去冒风险区救?还是陛下认识这个孩子的父亲?”太子冷冷的说道。
皇帝又咳了一口血出来,皇后都急哭了,她觉得这件事到底如何她不想管了,只想带皇帝回去,这已经连续咳了好几次的血,在这样他非在这里驾崩不可,说道,“陛下,我们先回去吧,什么都没您的龙体重要呀!”
“不行,要救福成!” 皇帝知道这时候已经瞒不下去了,只能所出福成的身份,不然,一个奸生子,没人会在乎,他决定决定豁出去了,“对,朕当然认识,因为福成就是朕的孩子。”
一下子四下无声,皇帝居然跟太子妃私通生了个孩子?然后让太子喜当爹?
“您终于不再隐瞒了吗?所以现在您要用我的命去换你儿子的命是吗?”太子冷冷的说道。
皇后差点晕死过去,“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母后,您还没听懂吗?皇帝陛下和太子妃生下了福成,他不是我的儿子,是我的侄子,真是个大惊喜呀。”
皇后听完两眼一翻,这次真的晕了。
皇帝赶忙叫人去搀扶皇后,“快给皇后娘娘诊治。”
好一会儿皇后才悠悠转醒,但是等着看到眼前皇帝,只觉得心中满是恨意,又抬头看眼太子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然后走了过去,拽着太子妃的头发就开始打她的耳光,“贱/货,勾引自己的公公,福成这么大了,那你们之前就…… 我苦命呀,原来你和我都被蒙在鼓里。”
乌兰和□□被这件事的反转给惊住了,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手里的皇长孙变成了皇帝唯一的儿子,这不是更有筹码了?
□□凑在乌兰耳边,说道,“我们现在有了这么大一个筹码,何必还要听从那个人的话?想要什么尽快要了就是。”
当初说好的,他们进京都帮那个人杀掉太子和皇帝,然后她就会把大宁南边的二十万顷土地让给他们部族使用,这也是他们冒险的原因。
乌兰说道,“试试看吧。”
“中原皇帝,既然这个福成是你的儿子,那么加码就要提高了,不仅要刚才的那些东西,还要你大宁,大宁都割让给我们族人。”鞑靼人只要有了这两个州,养精蓄锐,攻入京都不够使时间问题。
这就是养虎为患,根本不能同意。
“不行。”皇帝身旁的几个大臣忍不住说道。
太子妃却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知道,这些人大概是想单飞了。
只是那些人本来就是财狼,会这样失信也是正常,她本来都安排好了,哄着皇帝跟太子跟着她出来上香,然后再酒席里下毒,在放了鞑靼人进来杀掉皇帝和太子。
那她就是尊尊贵的人了,但是谁能想到,一直乖乖听话的福成,居然自己跑出来,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皇帝却已经听之任之了,根本不听旁边人说的反对的话,说道,“朕答应你们。”然后低垂眼眸,不去看太子,说道,“太子,你也过去吧,把福成换回来。”
皇帝这是准备撕破脸了。
太子却不为所动,“父皇,恕难从命。”
“你?”
瞬间,兵士被分成了两队人马,一边是皇帝的近卫,另一边则是护着太子的兵士。
“武陵侯,你去把太子抓了!”皇帝冷声说道。
武陵侯正是为难,皇帝是天子,他的话他必定要听,但是皇帝这情况,眼看就不行了,难道真的要杀了太子让这个福成继位?
先不说一个孩子能不能稳住朝政,让大臣臣服,他还是个病秧子,说不定熬不了几年就跟着皇帝去了,到时候朝廷要乱成什么样子?
但是他又是不得不听皇帝的,一时纠结万分,皇帝骂道,“武定侯,难道你要造反?朕只是想要救福成,你先制住太子,朕不会伤他的。”皇帝显然也知道武定侯的担忧。
武陵侯根本不信,真的囚禁了太子以后,两个人怎么还能和好如初?再说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亲父子,感情没有亲生的亲厚,皇帝甚至还睡了太子妃,是个男人谁受得住?
太子冷冷的说道,“武定侯,你是国之栋梁,望你明白,真要让这些人得逞,不出十年,他们必定攻入京都,到时候你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两队人人马正是对峙,乌兰却很着急,大声打断了他们,说道,“你们快点,我数十个数,你们要是没决定,我先杀一个孩子祭天。” 乌兰原本想砍下福成的手指头,但是看他脸色太差了,真怕这一刀就死了,最后那刀刃对准了杜青。
姜瑜肝胆俱裂,跑上前,拽住了太子的手腕,喊道,“殿下,你要救救阿青,她是……”姜瑜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最后看了眼杜颢玉,见他微微颔首,这才鼓起勇气说道,“她是您的女儿,眉眼那么像,您没看出来吗?”
太子呆住了,“你说杜青是我的女儿?”
太子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解释得清了,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杜青的时候会觉得特别的亲切,想好好跟她说话,想亲近她,他原本以为这是因为杜青是姜瑜的女儿,现在才明白原来杜青是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
太子再去看杜青,只觉得那眉眼,那神态,居然跟自己十分相似,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停手,不要动我的女儿!”太子突然大声吼道。
乌兰忽然觉得特别有趣,谁知道,他这手里抓着几个孩子,一个是武定侯的儿子,还有个是皇帝和太子妃的孩子,还有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居然是太子的?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孩子,你自然不会杀了,只是你们须得尽快做出决断来,别是在这里磨蹭,拖延时间。”乌兰大声喊道。“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其实乌兰想的很清楚,这一看就是要内斗了,拼个你死我活的,谁死了对他都是好的,毕竟削弱来到对面的力量,不过他希望死的是这位中原太子,他一看就是那种冷硬的实干派,留着他,这个中原国土只会越来越强盛,而那个老皇帝则是没有了一点心气了,让他们可以任意拿捏。
太子林泊之看着远处的女儿,甚至有种冲动,想马上就冲过去把人抢回来,他的孩子,一直在他前面晃荡,但是他自己去却没有认出来。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姜瑜现在只想救女儿,倒也没什么隐瞒的,“殿下要跟郡主完婚,何曾有我的和孩子的位置?阿青被我养的很好不是吗?表哥也是个好父亲。”
这就是让太子最生气的一点,“你凭什么可以剥夺我一个做父亲的权利?我也想看着阿青慢慢长大。”
他们林家子嗣单薄,就算一个女孩,也是极为珍贵的,更不要说这是他和姜瑜的孩子,如果当时她回来……
姜瑜沉默了下来,不得不说,太子说的也有些t?道理,只能说一句,“救她。”
太子说道,“我会救的,她是我的女儿,以后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说着就走向了皇帝的方向。
太子妃快嫉妒疯了,凭什么?苏柔的孩子居然是太子的?怪不得这两个人天天勾勾搭搭的,狐狸精就是如此,她忍不住骂道,“贱人……”
太子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拽着头发狠狠的打了两个耳光,皇后的眼睛都红了,状似有点癫狂,“你在说什么?你才是个贱人!姜大人嫁给杜大的人之前,可是太子的正妻。”
“当真是可笑,一个和自己公公生了个奸生子的女人,居然骂别人正妻是贱货。”
“太子妃,你难道不晓得在此处你就是个众人的笑柄吗?”
不管如何太子妃私通自己公公的事情,那都是惊天的丑闻,反倒是姜瑜的事情,确实可以让人理解,毕竟她以前是太子的妻室
太子妃被皇后打了好几下,脸都肿了,发鬓也给她扯乱了,哪里还有之前太子妃的威仪端庄,看起来就像疯婆子一样。
太子妃刚开始是觉得有些没底,毕竟自己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所以任由皇后打了几下,但是皇后这样没完没了,她也觉得非常气愤,骂道,“皇后身为国母,未能诞育皇嗣以固国本,何以对列祖列宗?我只是为皇后娘娘要分忧而已!”
皇后只觉得头晕目眩的,看了一眼皇帝骂道,“陛下,我与你几十年的恩爱夫妻,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骂我?”
皇帝也觉得愧对这个皇后,但是说太子妃被皇后打,他也是很心疼的,“到这个时候了,你身为皇后,总归要讲究一些体统不是?何必跟一个小辈计较?就算她之前心思不纯,被利益蒙蔽,但是她为朕诞下子嗣,那就是最大的功劳。”
“你个老东西,自己霸占儿媳还大言不惭到如此境地!”皇后眼中都是赤红的怒,走到皇帝跟前,甩了皇帝两个耳光。
众人都惊住了,今天的皇后似乎已经彻底豁出去了,根本不在乎众人的看法,只想自己打个痛快。
皇帝被打的眼冒金星,还是身旁的太医赶紧过来,扶着人诊治,皇帝吐了两口血,身姿越发的摇摇欲坠。
“你这老东西早点死了算了,福成这个病秧子,你就算救回来还能做什么?还是跟你一样要病死在床上?你这是让整个朝廷给你的私心陪葬。”
皇后说出现场所有人的心思了。
大臣们怕皇帝再对太子下手,纷纷跪在一旁,老泪纵横的说道,“陛下请三思啊!皇上孙病弱年幼,还是要太子稳固朝臣朝朝政才是。”
“请陛下收回成命。”
太子妃走到了皇帝跟前,亲密的搂着他,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后既然也不要脸了,她有什么好顾忌的?现在这里能帮她的只有皇帝,除掉太子,救回儿子,以后这天下的权势就都是她的了。
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许久东西?
“陛下,您要撑住呀,我和福成还要靠着您,您看看这些人,一旦有个万一,他们一定会把我们母子俩一定会被他们除掉的。”
太子妃哭的凄惨,她却不是演戏,这时候真正是觉得难看至极,自己的丑事被公布出来,被皇后拽着头发骂,脸也给打肿了。
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皇帝也心疼了起来,勉力的伸手摸了摸太子妃的面颊,说道,“别怕,朕给你和福成撑腰,你放心。”
皇后忍不住骂道,“老东西,真是老糊涂了!”
皇帝揽住太子妃,他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事已至此,大家都已经撕开了遮羞布,该是如何就是如何了。
“武陵侯,朕且问你,你到底要如何?难道朕想抗命不成?”
虽然来的人马很多,但是能打仗对抗太子的也就是武陵侯了,这才是皇帝一直催促他的原因。
武陵侯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皇帝这一边,他们家世代效忠的都是皇帝,这个祖训他不能够违背,更不能给自家留下不好的名声,就算是死,也要护着。
武陵侯拔出剑来,挡住了太子林泊之前面,“殿下,得罪了。”结果那刀举了半天,却是没有落下来,最后落下泪来,“殿下,刀剑无眼,还请多多小心。”
“武陵侯,你在干什么?快把太子拿下。”皇帝已经彻底下定了决心,他当初是没有亲儿子,要是早点知道福成是他的孩子…… 不是亲生就不是亲生的,不过一句话不如意就违逆他了。
站在最后面的杜颢玉看着眼前的混乱的场景,心中思绪万千,好像有什么答案在他脑中呼之欲出,但是好像又总是摸不到那个门。
到底是什么?
杜颢玉看了一眼女儿被劫持的地方,小姑娘手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受了不少的惊吓,脸色惨白,他很是心疼,再一看旁边,是皇长孙福成,他应该是身体很不好,强撑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很难得了,面色也是发白。
此时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一个皇长孙变成了皇上的私生子,他心情又该是如何?
那个低头的侧脸,总是似曾相似的感觉,像谁呢?
太子身边有人上前,说道,“殿下,让下官来会一会武陵侯。”
太子却摆手,说道,“你退下。”那将领只好退下,但是手放在剑柄上,一副随时要拔剑的样子。
武陵侯的儿子,还有武陵军都严阵以待,对面太子的随从,侍卫,还有几位跟随而来的武将,也都是紧盯着对面,似乎一触即发。
乌兰接过来□□送过来的茶水,猛然喝了一口,随后好不容易咽下去,说道,“这中原的茶水就是怪怪的,不如我们的奶茶好喝。”随即起了指对面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说道,“看看,打起来了要,这个中原太子也不是个软柿子呀。”
□□明白乌兰的意思,在中原是最讲究君臣礼节的是地方,能跟着太子对抗皇帝,这就算是不忠了,他们要下定很大的决心,才能跟太子站在一条线上。
“那又怎么样呢?老皇帝那边毕竟人多势众,这个中原太子还是打不过他。我们只管等着渔翁得利就行了。”乌兰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孩子,对着皇长孙说道,“小孩,你父亲现在变成皇帝,现在回去了,要改口叫父皇,知道了吗?真是可笑,你们中原人自诩礼仪之邦,还说我们是茹毛饮血的蛮人,结果一个公公居然跟自己的儿媳妇偷生了的孩子。哈哈,真是可笑。”
皇长孙虽然身体不好,但脾气却不小,紧紧握着小拳头骂道,“你们这些肮脏的蛮人,听说都是兄死会收了嫂嫂当枕边人,在如何也比你们强!”那个对他又慈爱又包容的皇爷爷居然是他亲生父亲吗?他母亲怎么能做出这么有辱名声的事情来?以后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他?
乌兰根本就不为所动,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嘲弄之意非常明显了,又看了一眼杜青,“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亲爹是太子呀?不过可惜了,他马上就要被老皇帝杀死了。就因为你旁边的这个小子是老皇帝的儿子。”
其实杜青一直记得太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见到太子的时候都总想亲近他,原来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其实杜青一直知道,杜颢玉不是她的生父,母亲在她懂事一点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她了。
所以杜青其实并没有像皇长孙那样反应激烈,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生父是太子而已。
等着乌兰走开后,皇长孙突然问道,“杜青,你会讨厌我吗?其实我知道他们俩在挑拨离间。”
杜青摇头,“我不讨厌你,父过不罪子,咱们学过的。我也知道他在挑拨离。但是我很担心太殿下。”
皇长孙没有说话,他对太子是有孺慕之情的,甚至有一阵子,他特别希望能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
现在证明他是皇帝的儿子,也怪不得太子对他不闻不问。
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也不希望太子出事,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就算他做了什么,太子已经知道他是皇帝是儿子,还会放过他吗?
显然不能,在被爆出他的身份后,所有一切的假象都被撕碎了。
两个孩子都是少年早慧,虽然年龄还小,但是想的事情和同龄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都深深的看了一眼,彼此去都别过头去,他们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太子徒然拔剑,朝着武t?陵侯攻了过去,他招式十分凌厉,武陵侯抵挡了一阵,大家正等着他反杀过去,他却突然朝着太子的剑赢了过去,那剑穿透他的甲胄,流出鲜血来。
“武陵侯?”
“父亲!”武陵侯的儿子冲了过去。
太子剑上海染着血,问道,“为什么?”
武陵侯说道,“微臣不敢违抗陛下之命,但是我朝社稷应在殿下身上,不敢做那毁了大晋的罪臣,只能以死明志。”武陵侯的儿子在一旁听着,眼中的恨意消退,只能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旁许多人都忍不住跟着落泪,
武陵侯脸色发白,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暗哑的说道,“我儿虽然资质愚钝,但尚算是醇厚之人,还望殿下看在老臣几分薄面,给他一条活路。”
武陵侯的儿子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远处的武定,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泪滑落下来,喃喃的说道,“父亲……”
一群人大臣实在是忍不住,纷纷又请求说道,“陛下,还请三思!”
皇帝却是一意孤行,骂道,“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来人,谁为朕捉拿太子?朕重重有赏。”
总有人想要火中取栗,立时就有几个将领走了出来,不是跟太子有间隙的,就是想要得到高官厚禄的。
皇帝说道,“太子虽然勇猛,但是朕的兵力充足,都给朕冲过去。”皇帝带了京中几乎可以抽掉的所有的兵力,正是太子的几倍,可见他当时出城时候的恐慌,当真是十分爱惜这个唯一的儿子。
皇后在一旁骂道,“你这个昏君,早晚会后悔的,我咒你不得好死!”
“够了,把这刁妇抓起来。”皇帝说道,马上就有人去抓住了皇后,按住了她的嘴,她冷笑,却也不说话了。
姜瑜总觉得太子太从容了,从兵力上来说,他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对手,从大义来说,他也没办法对抗自己的父皇,这算是不忠不孝,但是他似乎根本无所畏惧,她太了解太子了,他不是一个不打没准备仗的人。
这时候,太子前后都围着许多人,要势必追随他而死的神态,太子却透过人群,望向姜瑜,说道,“阿瑜,如果我这一次没有死掉,侥幸活下来,你重新回到我身边行不行?阿青毕竟是我的孩子,她应该是个尊贵的公主,而不是一个一介布衣的孩子。”
姜瑜看到太子的目光熠熠生辉,穿着甲胄,英挺无比,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像是天生的王者,尊贵持重,她却突然摇头,笑道,“殿下,您似乎忘了,我已经有夫君了,还有,您不会死,阿青也不会。”
太子从姜瑜的目光中看到了洞悉的神色,那是一种太过了解彼此,而异样温柔的神态,他叹气没有再说,而是朝着一旁的侍卫使了眼色。
那侍卫突然喊道,“兄弟们,冲!”
姜瑜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突然间从墙上冒出一行兵士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火器,随着砰砰砰的声音,四周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还有烟雾。
等着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乌兰兄弟,和大多数站在前面的鞑靼人都已经倒在地上死了,那些准备来抓太子的将领也都倒地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恐慌的喊着。
那些火铳兵从埋伏点下来,把枪都指着皇帝的方向,让那些因为将领都死掉而群龙无首的兵士们都放下兵器,火铳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加上将领们都已经阵亡,实在是没必要抵抗了。
火铳的烟雾还没散去,太子却已经带着亲卫去找杜青了。
他温柔都给孩子解绑,那只手放在女儿小圆鬓上半天,最后还是摸了下去,头发很软,还带着一点桂花头油的香气,有几丝毛发从手指缝钻出来,痒痒的,让他心里也暖暖的。
这是他的孩子呀。
血脉亲情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刚开始他并不知道福成是皇帝的儿子,但奇怪的是,他对他也亲近不起来,其实他也试图努力的做过一个慈爱的父亲,但是没成功过,再后来他知道福成的身世,就完全放弃了亲近,毕竟是个奸生子。
可是面对杜青却不一样,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柔软,每次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连说话的都不敢大声,似乎是怕吓到。
杜青看着眼前的太子,“他们说你是我的生父。”
“是的。”
太子说的时候有一种无以言比的愉悦,“你是我的女儿。”
说完太子就用力的抱住了孩子,起身,把她抱在臂弯,然后朝着皇帝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但是女儿现在他身边,他想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弥补,如何当一个好的父亲。
在他旁边是皇长孙,他紧紧咬着牙齿,忍住了像喊他的冲动,最后看着太子,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甚至都没问他一句安慰,心里难受的像落泪。
他真是糊涂,这时候太子殿下不把他杀了,就已经是万幸了,毕竟他现在可是最大的威胁。
李书成看看皇长孙,又看看武定,一个换了个父亲,一个失去了父亲,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就不应该来这里玩。
那样的话他们还是玩的最好的朋友。
太子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神色慌乱,甚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皇帝的兵力是太子的好几倍?那些将领一个个也看起了骁勇善战。
这是什么武器?会喷火,似乎一瞬间就可以夺取对方的姓名。
不同于太子妃,皇帝一眼就看出了武器的来源,“你是什么时候训练了这一只火铳营?”
“既然你早就埋伏了,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早点出手了,我就看不到陛下为了福城居然要牺牲掉儿子的狠心了”
皇帝气急败坏的骂,“你是故意的对吗?你就是想看我出丑。?”
“其实并不是,我并没有100%的把握,还是我第1次动用火铳。”太子觉得非常可笑,“原本是准备用在对敌上,结果这一次却不得不提前让他们入战。”
黄帝脑子转了转,语气放柔说道,“太子,我觉得这只是误会一场,你现在抱着你的女儿,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吧?一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前面?”
“是吗?陛下你不会以为发生了这些事情,我们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吧?”
一旁的皇后哈哈笑着,她披头散发,看起来跟疯了一样,神态却满是嘲弄。“你个老东西,真是不要脸,睡了儿媳妇,这会儿要装无辜了是吧?”
“太子你不要放过他,今天你要是被抓,他就不会这么手下留情了,说不定你早就死在他的刀下。毕竟要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我就说你当初写遗诏那么奇怪,新帝登基必须是要立皇长孙为下一任太子。”那些隐秘的事情却被皇后当做家常一样说出来,“还给我留了一个遗诏,说假如新帝不守诺,就让我替你废了新帝,不是吗?”
或许曾经皇帝对太子也是真心的,但是等着他有了自己的儿子,他的私心就不断的膨胀,因为不能明目张胆的相认,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给儿子铺路。
但是现在身份被戳破了,又和太子成了对立的场景,皇帝还会给太子留有余地?
太子挥了挥手,准备结束这一场闹剧,“来人,把陛下看好。”随即转头,“太子妃呢?”忽然愣住,太子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皇长孙跟前,挟持了他。
太子妃知道自己回去,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恐怕她的儿子也活不下去,毕竟皇长孙活着就是对太子的威胁。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太子好过。
皇帝知道大势已去,但是他最担心的还是皇长孙,抬眼望去,却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太子妃披头散发的,手里拿着一只珠钗,一头是镶嵌着龙眼大小的东珠的翠花,另一边是尖尖的,现在变成了可以刺破喉咙的利器。
此刻那个利器正对准皇长孙的脖颈。
“嘉兰,你要干什么?”皇帝忍不住吼出声,随后他又吐出血来。
一旁的几个太医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再这样下去,皇帝必然熬不过今天了。
“没用的老东西,我身家都托在你身上,结果一败涂地,你马上就死了,还有谁能保护我和儿子?”太子妃朝着皇帝的方向吐了一口,语气恶劣的骂着。
皇帝又喷出一口血来,“不会的,太子不会杀了你们。”他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血,然后祈求的看着太子“太子,你对朕保证,不会杀了他们,对吗?”t?
太子一句话都没有说,朝着一旁的人视为使了使眼色。
皇帝突然抱住了太子衣袖,“太子,父皇求你。”
挟持的皇长孙的太子妃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太子,你就算赢了又如何呢逼着皇帝求你,太子妃和皇长孙又死在这里,到时候总会有人替我们主持公道。”
太子妃的打算很简单,逼迫皇帝死掉,自己和皇长孙自杀,让太子的名声遗臭万年。
突然砰的声音响起,太子妃劫持皇上孙的手腕上突然冒出一个血花,她尖叫一声放开,只是很快又用另外一个手拿起了朱钗。
皇帝吓了一跳,忍不住哭着恳求太子,“太子,朕就求你这一,你能不能给答应我留她们母子而一条命?”然后就磕起头了。
皇后虽然恨级了皇帝,但是这会儿也觉得皇帝这行径难以入目,艰难的把脸转了过去,脸上满是泪水。
看着曾经自己那么珍惜的一个人,像狗一样请求,总是让人心酸。
太子妃见到这一幕,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父帝向太子叩首,实乃不孝之举,诸位!这种不孝不忠之刃,你们还要追随他?这还是你们想要的中兴之主吗?”
皇帝是一个很仁厚的帝王,他在位的时候对各位大臣都是非常和善,很多大臣都有点看不过去。
“殿下,不过一个稚童,您何必斩尽杀绝?”
这一句一处,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皇帝,你看太子,他根本就不为所动,我先跟皇儿一起去,我们到下面等你。”太子妃似乎早就料到太子不会松口,说完,眼中闪过绝望的恨意,准备把刺向皇长孙的脖子。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杜颢玉突然站了出来,“嘉兰郡主!你为什么要拿我的儿子冒充皇嗣?”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太子妃坚定的目光突然变得慌乱了起,“你在胡说什么?”
“嘉兰郡主,你与我在山中结为夫妻,离开的那一年,你腹中刚好有了我的儿子。”
“杜颢玉,你可有证据?”
“我愿意当场滴血认亲。”
在场的人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一波三折,刚开始爆出来皇长孙是皇帝的孩子,现在又有人指出皇长孙是他的儿子。
这个太子妃到底跟多少男人有过牵扯?
“把这个人拉出去了,他疯了,还要跟皇长孙滴血认亲,你配吗?”太子妃说道。
“配不配?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杜颢玉异常的从容。
姜瑜看了一眼杜颢玉,又看了一眼太子妃,终于明白这个太子妃大概就是他曾经的前妻。
但怎么会是嘉兰郡主?
太子对身边的侍从说道,“你去陪杜大人滴血验亲。”随后把趴在他腿上的皇帝搀扶了起来,他是不介意什么名声,当皇帝准备把他当做人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情分就已经没了。
但是如果可以有一件事,不影响他的名声,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太子妃看着杜颢玉过来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你觉得你这样是在帮他吗?”
“是的,我这样是在帮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他是我的儿子,跟皇室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一介布衣而已。”
“不,我的皇儿是皇家子嗣!”太子妃突然执拗的喊道。
“福成,我是你爹,对不住了,我明白的太晚了。以后跟着爹好不好?爹带你去寻访名山神医,带你去治病。”杜颢玉的声音有一点点颤抖,当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的时候,你突然发现,其实一直活在骗局里。
杜颢玉自诩自己是一个聪明的人,确实也是,从小就早慧懂事,别人难读的书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看一眼的事情而已。
但是偏偏他发现就是这种自负害了他,任由他的亲生儿子,过着这样的生活。
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皇上孙,终于有了点反应,“你为什么才来?”
皇长孙觉得从来没有人真正疼爱过自己,太子妃是为了巩固地位,太子则是压根正眼没瞧过他,至于皇帝的宠溺,那是因为他是他的私生子,这个丑陋而难以启齿的身份。
这两个身份他都不喜欢,所以当太子妃把珠钗抵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他觉得或许这就是解脱吧。
可是另外一个男人走到他面前告诉他,他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个男人眼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光,悲伤的,温柔的,悔恨的,交织在一起最后变成温柔的暖意。
这就是父亲吗?
“你真的是我亲爹吗?”
“是的。”
侍从拿来了一个瓷盆,里面装着水,他不敢靠近太子妃,只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子妃娘娘,请您让皇长孙滴血认亲。”
“你们不要过来,我不允许。”
看着太子妃疯狂的拒绝这个事情,围观的人多多少少已经心里有数了。
最接受不了这件事的人恐怕是皇帝,他呕心沥血,为皇长孙铺路,跟太子兵戈相见,闹到这一地步,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皇长孙不是自己的儿子?
皇帝瞪大了眼睛,“去……”他已经很虚弱了,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也或者他太生气了,“给朕滴血认亲,马上!”
太子暗暗颔首,突然间砰砰两声枪响,太子妃另一只完好的手也被火铳打中,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说是迟那是快,马上就有人去把皇长孙抱了出来。
“不许滴血认亲!”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因为你知道他不是皇帝的子嗣,而是我的对吗”杜颢玉见皇长辈包出来,松了一口气,却步步紧逼,盯着太子妃冷冷的说道。
手中已无人质,自己做的事又被人戳穿,太子妃心房彻底碎了,她哭喊的,“对,他就是你的儿子,但是都是你们逼我,我本是金枝玉叶的侯府郡主,就是因为太子,我被拖累出家,我怎么受得了那个苦?”
“狡辩,明明是贪图贞洁烈女的名声,怕你因为妖后施压而弃了婚事,被人瞧不起,执意要出家清修,又怎么会有后面的清苦?”杜颢玉说道。
“不是这样!”太子妃大喊!
“后来你从寺庙跑出来遇到了我,你假装自己是个落难的千金,和我做了夫妻,只是当你发现妖后被杀,新帝登基后,你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随后为了遮掩你有孕的事情,你又勾引了皇帝。”
太子妃脸色阴沉,知道已经瞒不过,突然抬头笑了起来,“对,那又怎么样?你们这些蠢货还不是一个个被我骗,哈哈哈哈哈。”
杜颢玉冷然的说道,“其实滴血验亲,根本验不出来。”
“ 你诈我?”太子妃恍然,“啊啊,不可能!”
大家都能看出来,太子妃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可能已经疯了。
杜颢玉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他弯腰摸了摸皇长孙的头,“一会儿爹就请太子恩准,带你走。”
皇长孙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目光里渐渐的有了光。
后面的事就已经很好推理了,皇帝为了遮掩自己和迦南郡主的丑事,毕竟他是抢了侄儿的儿媳妇,当初嘉兰郡主出家也是为了为太子守节。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皇帝促成了太子和迦南郡主的婚事,又暗暗的希望自己儿子继承皇位,所以私下做了这么多手段。
“不可能,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皇帝吼道。
“老东西,你以为会喜欢你?和你同床共枕的时候,我都恶心,每次回去都要把自己洗好几遍,也洗不掉你身上的老人味儿。皇长孙怎么会是你的孩子?你要是能生孩子的话。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哈哈哈哈哈!”
皇帝突然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他失声痛哭了起来。“对不住啊,太子,朕糊涂了,皇后?”他一边哭一边寻找着皇后,理智渐渐恢复的他明白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傻事。
皇后把身上的珠钗都退了下来,一身的素净,“太子,我愿披缁衣,入空门,长伴青灯古佛。”随即对皇帝说道,“皇帝,愿来世永不相见。”
说完头也不抬的往外走了。
皇帝想要去追皇后,无奈身上没有力气,又没有人去搀扶他,只能看着皇后的身影哭。
“都是你这个贱人。”皇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扑向太子妃,他狠狠的咬向她的脸颊,太子妃刺痛的要推开他,用拳头打,他却纹丝不动。
等着被人分开的时候,皇帝从她嘴脸上咬下一块肉来,众人都惊呼,皇帝捡起地t?上的朱钗朝着太子妃的脖颈狠狠的刺去,太子妃用手推他,两个人滚在一起,等着把他们分开的时候发现已经断气了。
那个曾经的帝王和意气风发的太子妃,就这样死在了郊外。
杜颢玉恳请太子,让他带走福成,太子倒也没有阻拦,毕竟福成如果不是皇家子嗣,那么他的存在,对他再也不是什么威胁了。
杜颢玉抱着福成,走到了姜瑜跟前。
两个人相识一笑,他们从小相知相遇,一直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这些年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亲人。
他们两个很努力的想过生活在一起,但是总觉得差个东西,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所以当他去和福成相认,她就知道,他要走了。
“你准备带他去哪里?”
“先去拜访一位行医的朋友,他这身子骨,我怕是折腾不起。”杜颢玉说完爱怜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其实一开始杜浩钰并不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所以他只能用手段来试探太子妃,结果显而易见。
“要是我和阿青想你了怎么办?”
杜颢玉笑,“还会回来的,等着治好他的病。”
姜瑜也笑,“那表哥,等你回来。”
杜颢玉抱着孩子,走到了太子跟前,太子一直抱着杜青。
“青儿,爹爹要出一趟远门。”
杜青是一个早慧的孩子,“你有了亲儿子就不要我了吗?”
杜颢玉哈哈大笑,忍不住摸了摸杜青的脑袋,“当然不是,只是福成的身子,需要尽快的为他诊治,等着治好了我就回来了。”
杜青眼睛里含着泪花,看的太子心都要碎掉了。
“爹爹,那你记得给我写信。”
“好,你要乖乖的陪着你娘。”杜颢玉笑着说完,向太子辞行,随后洒脱的离开了这里。
他走之前,看也没有看一眼死在地上的太子妃,似乎这里的一切已经跟他无关。
姜瑜走到男主跟前,“阿青,我们回家了。”
杜青想要去拉姜瑜的手,却被太子死死的握住,“你哪里也不能去,你是我的女儿。”
“可是我要和我娘在一起。”
太子说道,“那我们一家三口就在一起。”
第58章 第 58 章 番外
爹爹离开了。
但是我有了另一个父亲, 他对我极尽宠爱,谁都知道大晋朝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就是我。
娘一直不肯进宫,我每天早上都会在桥头上等着娘, 小宫女给我打伞,我吃着最爱的桂花糕,把两只脚放在栏杆上, 晃啊晃啊晃。
周围一群伺候的人, 也紧张的跟着晃呀晃。
一般等我数完了一遍河水里的鹅卵石,娘就到了。
那时候我就像一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入娘亲的怀里,娘会牵着我的小手,问我昨天睡得怎么样?
我撅着嘴说睡得不好, 因为太想娘了,娘就会心疼的捏捏我的脸蛋, 当天晚上就会留在我的宫里陪我。
我的课也很忙, 父皇虽然很宠爱我, 但是课程却一点都没有耽误, 上午读书, 下午练骑射,我听到有人抱怨过,不过是一个女子, 陛下怎么把当做皇储一般。
其实我刚开始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慢慢的我就明白, 父皇不纳美人,娘不愿意入宫,皇帝只有我一个子嗣。
父皇给我请来的夫子,刚开始严肃的很, 他说话的时候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总是会故意刁难我,比如一篇文章看了一遍就会让我背出来。
其实能背出来,但是我讨厌他这种带着轻蔑,但是又无可奈何的神态。
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父皇告状。
父皇是一个宽厚的主上,但是在我的事情上,他没有一点妥协。
父皇狠狠的怒斥了夫子,罚他跪在地上,说他对公主不敬。
每当这时候我都会夫子前面走来走去,故意在他前面背诵,刚才他让我背诵的文章。
看着他的脸,从郁闷变成惊奇,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知道他们都嫌弃我是一个女孩子,那些谏言的大臣,几乎隔上几天都会让父皇纳妾扩充子嗣。
父皇主无动于衷,我知道他在等娘。
有时候我会出宫跟娘住在一起,娘开了一个食肆,我可以在里面玩,从早待到晚,从糯米团团子吃到火锅。
让我流连忘返。
宫城外的世界多彩多姿,我好像又变成那个自由自在的小鸟。
但是待了几天我就会回去,我知道在因为没有亲人显得太过空旷的宫殿里,只有父皇一个人。
渐渐的大臣们已经不再奢望,皇帝扩充后宫,反而夸赞起我的聪慧来。
我也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琴棋书画,武艺兵法,没有我不会的。
我身边开始聚拢各种各样的世家女,还有长得漂亮的小公子们。
我会适当的开启一个话题,让他们聊,也会夸赞世家公子们的得体和着装。
时间久了,他们都说公主是一位十分仁厚的主。
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心里快无聊死了。
他们很无趣,我总会想起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男孩,有时候我开了一个头,他就知道我在说什么。
爹爹把他带走了。说要带他去治病。
刚开始爹爹还会给我写信,但是到后面越来越少,这几年已经杳无音讯了。
我暗自猜测他已经死了,当时太医已经预言他活不了太久。
爹爹可能太难过了吧?
爹爹是不是忘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呢?
那一天我在娘的食肆里,趴在2楼的栏杆上往外看,外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就是我喜欢宫外的原因。
我不喜欢让太多的人跟着。
所以我的侍从们都会努力的隐藏自己。
我就当这里没有人,只有我一个了。
我衣服上的披锦被垂落下一角,在栏杆外被风吹起,我百般无聊的想去拽住它。
却对上了一双专注的眼神。
那是一个偏瘦的少年,五官俊秀,尤其是一双眼睛,特别的好看,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透,但是当你深深的注视,你又会觉得里面深不可测的像深潭一样。
少年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衫,身姿挺拔,虽然偏瘦,却有一种,坚韧的气质来。
我知道,如果娘在,肯定会说这是谁家的翩翩少年郎?
如果父皇在会说,不及朕十分之一,阿瑜什么时候去治一治眼疾?
然后两个人就会拌嘴。
其实我知道父皇是故意的,他总是想方设法引起娘的注意。
上朝的时候会特意点了娘询问,时间久了,大臣们也看出来了。
两个人每天在朝堂上唇枪舌战,下了朝堂在我前面争来争去。
很多人让我来促成娘和父皇。
但我总是会想到爹爹,爹爹会不会难过?
这些年大晋朝治理的越来越好了,虽然两个人总吵架,但是政见总是会被娘牵着走。
父皇很喜欢满足娘的夙愿。
老百姓的赋税减了又减,鼓励商贩,鼓励出海,父皇带我入宫的时候,我记得老百姓还穿着麻衣,但是等我渐渐长大,出入宫廷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棉衣可以穿了。
娘做了很多事情,其实一大半的时间她就在外面游走,那时候我就会去城墙外等她,然后看到晒黑了的娘亲,笑着抱我。
父皇其实也想来等娘,但是有太多人盯着他,我知道他换了寻常衣裳藏在我后面的门洞里。
我15岁生辰的那一日,朝廷终于开了女科举。
其实这个时候男女之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子紧张,因为朝廷里冒出了很多有能力的女吏。
父皇把我带上朝堂,让我钦点了那一届的状元郎。
那是一个略有些年纪的女子,不算好看,一双手都是茧子,但是神采奕奕,目光晴朗的让人钦佩,
这个人从小就以神童之称而,鲜少有问题难住她。
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女子总是要艰难一些,她嫁人和离,和家中断绝关系,种种都是被人诟病的事情。
但是她为了朝廷百姓做了很多事情,在成为状元郎之前,她是娘最得力一个下属。
楼下的少年朝着我笑,朗声说道,“阿青是不是你?”
他身后走过了一个熟悉的男子,我的眼眶被打湿了,气鼓鼓的喊道,“爹爹!你是不是把女儿给忘掉了?”
男子穿着一袭道袍,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神态, “怎么会,爹爹不是回来了吗?”
“这是给你的礼物。”
我看着他手中的泥人娃娃,想起来,我小时候最喜欢这个,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
爹爹惊呼,少年郎惊慌失措,我得意的抿嘴笑,最后我们三个叠成一堆。
爹爹本想抱住我,少年郎又想把自己当肉垫,我怕压着他们轻轻的往旁边撤了撤,被爹爹一拽,三个人叠在了一起。
最后我们三个人哈哈大笑,我觉得这日子变的有趣了起来。
娘t?出来跟爹爹打招呼,我们一行五个个人进了食肆的包间,那是只有娘和我才能呆的地方,从没有对外用过。
娘和爹爹单独在里面的小房间里聊天,我和少年郎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我现在叫杜福。”
我说,“这名字可真难听。”
杜福无奈的说道,“父亲说这一个福字,拉长了我的寿数,如何也不肯给我改名了。”
我哈哈大笑。
我觉得那个曾经我熟悉的他又回来了。
我们在一起谈诗词歌赋,谈所有我们感兴趣的事情,我每次跳跃的思绪,他都能精准的抓到,他匪夷所思的梦想我都觉得情有可原。
直到有一天父皇严肃的问我。“谁都可以,他不行。”
“为什么?”
“他母亲的死跟父皇有关,我不希望你身边有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其实那一年的事情我都记得,这就是记忆太好的麻烦,我还记得我和阿福最后的对话。
我有很多理由说服父皇,但是我只说了一句话。“我以后不喜欢父皇了。”
父皇眼眶就红了。
我有一点心软,父皇一生兢兢业业,唯独一个软肋就是我。
我是他的掌中宝。
父皇舍不得我难过,无奈的同意了。
我和阿福在一起之后,经常跑到外面去,也许我不在京中了,娘和父皇却意外的凑在了一起,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娘住进了乾清宫里。
后来我才知道,父皇跟他说立皇太女的文书如何写母亲身份?娘就同意了。
后来我和阿福有了第一个孩子,至于阿福的父亲,我的爹爹杜颢玉?他去游山玩水了,自从把阿福带回来,他好像卸下了肩膀的责任,常年不见人影。
娘和父皇却再也没有给我生过弟弟妹妹。
娘说,父皇没有子嗣,你就是唯一的。
那一年,我抱着女儿,带着阿福出宫,父皇和娘跟在后面,两个人的手悄悄地牵着,阿福也悄悄的握住了我的。
我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一直下去。
那一日阳光真的格外温暖。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