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念撇撇嘴。
-问就问。
林一念翻了翻自己单薄的列表，挑挑拣拣，只找到一个相对外向的人。
给覃晓秋发信息。
-在么，问个问题。
-咋了？
-你之前跟我聊天的时候，说你也觉得林江枫渣，为什么？
覃晓秋真的很爱发语音，没过多久，就马上发来一段十几二十秒的语音。
林一念看着都累，直接转成文字。
“啊？因为我觉得你描述的那样，他跟人相处确实挺暧昧的。”
林一念想起来，之前几次下班被覃晓秋截胡，就顺路一起去食堂吃饭。覃晓秋很爱聊天，无意中聊到林江枫。
当时林一念就顺口说了一下对林江枫的印象，顺便搬出几句林江枫说过的话，那几句让她很莫名其妙的话。
还提到了上次留宿在教室看电影，跟林江枫说过之后，对方还真去看了的事。
林一念反思，不会是自己话太多了，以至于让覃晓秋对林江枫的判断受到自己的影响吧。
-如果除去我跟你说的那些，你自己感觉呢？
“我感觉的话，也还好吧，因为我跟他不是很熟。”覃晓秋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他有点忽冷忽热的，就是我之前座位在他那一桌前面，我跟于洋周聊天，跟他搭话，他就是那种很冷淡的不怎么回答的态度。但是又有时候，来我这里交作业的时候又会跟我笑着说话。”
林一念了然，最后确认一遍。
-他平时会经常莫名其妙找你聊天吗？
-不聊，我跟他的聊天记录只有他来要艺术节那晚合照的。
连问这么多跟林江枫有关的事情，覃晓秋不免起疑。
-为什么这么问这些呀？
林一念言语夸大的说。
-没有，我在跟人吵架，你的回答对于场战役很重要。
覃晓秋是什么都信的单纯类型，没能跟上林一念张嘴就来的跑火车节奏，很是震惊的发语音。
“吵架？怎么回事啊，怎么到吵架的地步了。”
-我跟林江枫说他很渣，他还死不承认。
-那你现在吵赢了吗？
林一念郁闷。
她感觉可能真的是自己过度敏感，以至于去冤枉人家了。有点心虚地回答覃晓秋的疑问，还发了几个冒汗的小人表情包。
-看样子，我估计输了。
想到林江枫最后放的话，林一念现在有点愧疚。
-他现在有点生气，不说了，我先去哄人了。
林一念讪讪打开跟林江枫的聊天框，试探性发一句。
-那个……
林江枫没有回答。
林一念自知理亏，对着输入框纠结须臾，迟迟不知道手指该往哪落。
竟有那么一天，会因为有人生自己的气，而感到心慌。林一念却没察觉自己的异常，仍沉浸在害怕中。
-我刚刚问一下，没想到你确实还挺老实的。
林一念咬咬嘴皮，半天只憋出这一句话。对面毫无动静，这就让林一念很清楚的感知到他的不爽了。
林一念捧着手机，不知该说什么，就这么傻愣愣几分钟。
-继续说，我看着呢。
林江枫打破沉默，给林一念继续说下去的台阶。
林一念眼睛一亮，赶紧积极打字挽回局面。虽然语气很是很心虚，但心情已经飘飘然了。
-我以为你就是那种谁都撩拨一下的人嘛……
-而且你对谁的示好都会回应。
-比如说李粒送你东西你会收，别人找你拍照你会同意。
林一念想了想，又换位思考一下。
-不过你确实也没做错，毕竟人家也没有别的意思，出于礼貌答应别人的请求也很正常。
林江枫片刻后才有回应，光看文字就觉得冰凉。
-嗯，继续。
难道还没有气消吗？
林一念心里委屈，只好怂怂地继续打字，洋洋洒洒写下一篇小作文。
【最主要的是，你在我跟你不熟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来找我搭话。】
【比如说商业街的时候，我在那举牌子，你来口头问候就算了，你还给我来送水。送水就算了，还关心我吃没吃饭……其他人都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还真关心上了……让我挺变扭的……
所以我就在想，可能是因为你经常这样到处关心别人吧，对任何人同情心泛滥，要不然就是……经常这样去关心女生的。】
【然后忽然想到，如果是经常这样去关心女生，这么细致入微的关心，这么体贴？那他肯定是干过不止一两次的，而且喜欢这样到处去跟别的女生相处。】
【之后的银冬艺术节搬椅子啊，等等之类的，你都会莫名其妙跟我搭话，也可能因为我是班长吧。但是因为对你第一印象就不是好形象，所以稍稍心里刻意提防你。】
【网络上，之前一段时间里，都是你先来找我的。
我那一段时间没给你回信息，也是因为在提防你。你老是隔三差五的给我发信息，我就在想着，你不会都是这么到处跟女生聊天拉近距离吧。总之还有更多细节我描述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说那种感觉……】
【到了寒假，我就想着，行吧，是你自己找上门的，那我就试探试探你，所以才开始跟你聊天。】
【但是我刚刚去问覃晓秋，发现她觉得你渣，是因为我在学校里，跟她讲了我对你的印象，所以她才认同我说的话的。而不是因为真的有跟你相处过、聊天过才感觉出来的……
所以在今天问她之前，我一直保持我之前对你的看法。直到问完她，反思了一下，我才觉得，可能真的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林一念话很多，平时跟方溪发信息聊天的时候，一次性发出去都是五六十条，
这次为了让内容更连贯，她是在备忘录里打好的稿子。因为她打字很快缘故，而且不加思考，二十多分钟就迅速写完一篇简短小作文。
林一念反复阅读几遍，而后就全部复制粘贴发送给林江枫。
等她的信息铺满整个聊天界面，内心就在忐忑中等待。
五分钟。
十分钟。
半个小时。
林一念还是没收到林江枫的信息，心如死灰的以为对方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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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闷闷不乐地放下手机充电，先去洗澡。
洗完澡第一时间就是打开手机，头发湿漉漉地盘在脑袋上，顶着乱七八糟的鸡窝头也不在乎。
好在林江枫回信息了，让林一念悬着的心稍稍放松。
林江枫隔了很久，才发来一个无奈叹气的表情包。
-真拿你没办法。
-看你这么真诚的份上，勉强原谅你吧。
林一念看完，没忍住微勾嘴角。
但发信息语气还故作矜持着。
-哦，原谅我是你的荣幸。
林一念这下才心情愉悦地丢下手机去吹头发，忍不住哼着自己写的小曲。
现在才晚上八九点，林一念都已经洗完澡准备香香的上床睡觉，结果转头又被人拉出门了。
“林一念，出门。”
苏晴弹来一个电话，语气不容置疑。
林一念眼前一黑，听见出门就头晕。抱紧被子，哀嚎声闷闷地传出。
“不要！我刚洗完澡。”
“洗澡怎么了，我们又不去剧烈运动，脏不了你的。”
林一念欲哭无泪：“外面就很脏啊。”
反驳无效，半个小时后，林一念生无可恋站在抱着胸的苏晴面前。
苏晴就像个军训教官似的，直挺挺站在耷拉着肩的林一念面前，下颚微扬。
等林一念稍微缓一下，苏晴就笑着将她拉起，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活力满满地举起手，尾音兴奋地上扬：“走吧走吧！”
家境优渥的缘故，不仅给苏晴带来自信的姿态，还养成了花大钱享快乐的习惯。总喜欢去逛大商场，那种物价普遍偏高的地方。
林一念沉默地跟在她旁边，尽量给足情绪价值，有问有答。每每在苏晴拿起什么好看的东西问她时，她都要睁大眼睛夸张地“哇”一声，表示有被惊艳到。
从小到大林一念都是这幅死德性，连惊叹的语调都很死板的一致。
“好假，像人机。”
苏晴表情无奈地评价道。
林一念耸耸肩，不以为然。
“哎，你上次怎么忽然想问血仆的事了？”苏晴放下软乎乎的熊猫抱枕，一边继续看着旁边的商品，状似无意地问起。
林一念下意识没想说实话，张口就是：“噢，虽然我不正宗，但是不能连血族基本常识都不懂。刚好复习到这个知识点，不太懂，就问问了。”
苏晴笑笑：“我还以为你想找血仆了。”
闻言，林一念在后面默默耷拉下眼皮，轻声道：“我又没有血牙，吸不了血；也不是纯种血族，不招人稀罕。所以怎么可能会去找血仆呢。”
而且，他也不想做我的血仆……
林一念抿平嘴角，光是下班刚到就让她心情有些不佳。低落在苏晴回头的瞬间，立马收拾干净，不表露出任何一点脆弱。
“哎呀，”苏晴拍拍她的肩膀，“管他呢，照找不误。要不然不喝血不得难受死啊？”
林一念握握手指，冻僵的手并不灵活，也有点隐隐感觉不到那是自己的身体部位。
而后瘪瘪嘴，故意装出委屈样，道：“难受，我都要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