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半个月以来，林一念被林江枫一步一步引导，发信息聊天开始渐渐成为两人的日常。
林一念正咬着笔尾，烦躁地写着数学题。
他们班每隔两天就要拍照交一套数学卷子，整个寒假，林一念写得最用心的就是数学题，每天两眼一睁就是x和y。
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林一念灵敏地用余光瞟见，立马有偷懒的理由为自己找借口，丢笔速度比早上打开卷子的速度还快。
捧起手机，背往后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班长，生物作业除了这四套卷子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
林一念想了想，也问了一个相似的问题。
-语文要写作文吗？
-嘶，我也忘了，要不然去问一下吧。
-好的。
林一念以为林江枫让她去问一下课代表，便很快退出跟他的聊天框，在班群里找到覃晓秋的联系方式，私信她询问。
一分钟左右，覃晓秋并没有回信息，倒是林江枫先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林江枫在班群聊天记录里，找到刚放假那段时间的信息，转发了当时学习委员覃晓秋拍的全部作业的照片。
林一念看到问题已经解决，很快返回去撤回给覃晓秋发的信息。然后才回到跟林江枫的对话框里，回复林江枫。
-谢啦。
-不许跟我讲话，我数学刚写选择题，今晚就要交了，一会我交不上我就怪你打扰我。
林江枫发个比着OK的熊猫人表情包。
林一念装模作样让自己认真学习，眼神坚定地重新拿起笔，继续闷头写数学。
写一题都不到几秒，潇洒地在题号前勾下一个反向括弧。明明是不会写，而随手蒙的选项，下笔气势却十分自信。
刚写完一题，又被手机亮光打搅，心中埋怨别人打扰自己学习，实则乐此不疲地重新捧起手机。
覃晓秋给了她一个问号。
-你和林江枫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四十五分撤回信息，一个四十六分撤回信息？
配了一个很可爱的疑惑表情包。
林一念微微惊讶地瞪大眼睛。
林江枫不会也是直接问了课代表作文的事吧？
不仅问了，而且还因为课代表回复不及时，所以自己去翻了班级聊天记录，为回答林一念去找作业是什么。
所以一开始，林江枫那句“去问一下”，不是让林一念去问，而是跟林一念说他去问一下。
不知是冥冥之中同时撤回信息的巧合，还是感慨于林江枫的友好。
林一念心中有些异样。
-没有，我只是跟林江枫讨论了一下语文作业是什么。
-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就想来问问你的。
-后面在班群里找到了作业，就撤回信息了。
-我以为只有我问了，没想到他也找你问。
配图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覃晓秋期末那段时间跟林一念闹变扭，难过了很久，甚至还偷偷去哭，找方溪聊了几次。
方溪好说歹说，才让覃晓秋把那件事从心口上放下去。
林一念对于关系的界限划得很清，能走进她范围圈的人，能感受到她所有温情。而对于不在范围内的普通关系，她就不会太在乎对方的感受，有话直说。
但不会记事，偶尔用语过分了，第二次再次碰见那个人，还是会跟没事人一样跟人家搭话。
方溪刚跟林一念接触的时候，就几次被林一念说话方式伤到。本来几次都气得不想再搭理她了，但是她却总是笑嘻嘻又凑过来。
照之前方溪对林一念说的：“你老是嬉皮笑脸的跟我说话，我都不好意思生你的气了。”
现在方溪已经习惯，而且在长时间相处中，林一念渐渐将方溪划分为自己人，很多时候更会照顾方溪一点。
方溪性格柔弱，是脸皮很薄，性格内敛的女生。经常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别人，这种时候，站在她旁边的林一念总会直接拽走她，替她跟那个人说：“她没空，帮不了，自己去。”
只要熟知林一念的相处模式，不在她情绪不佳的时候凑上去，其他时候还是十分好相处，很健谈的。
方溪不记仇，不会把不开心的事放心上，更不会对谁有芥蒂，属于谁对她好，她就能跟谁玩起来的类型。很适合跟林一念这样阴晴不定的人一起玩，自然感觉良好。
但覃晓秋显然很难适应，她跟林一念接触不频繁，导致每次相处都是觉得林一念很好相处，虽然疏离感很强，但是还是能偶尔感受到她骨子里的温柔。
突如其来感受那么直率的绝情，敏感脆弱的心灵备受打击。
经过方溪给她打好预防针，也只好哄着自己接受不放心上。
现在一看，林一念果真是不记事的。
聊天语气如常，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冷淡谁。
覃晓秋悬着的心落下，如松一口气。
发语音回答的林一念。
林一念不喜欢听语音，直接转了文字。
覃晓秋说的是：“好滴好滴，没什么事就好啦。”
林一念决心不再看手机，戴上耳机听着歌，安下心来好好写作业。
好不容易，把这一套数学作业一点一点填满，拍照上传作业，力竭地倒在椅背上，仰着头。
一看手机，现在已经傍晚六七点。忙活了一个下午，怕不能按时交作业都没敢去睡一觉，现在又困又疲惫。
林一念支起萎靡不振的身躯，出房间去吃饭喝药。但是饭十分难吃，林一念只浅浅给妈妈一点面子吃了几口。
喝药的时候，每喝完一口，林一念都要看手机两分钟缓一下。
林江枫此时也很闲。
-我写完数学了，你写完了吗？
-早写完了，我在喝药，你真够慢的。
-切。
林江枫对于林一念的挑衅不屑一顾。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下楼喝牛奶。
林一念皱着眉头闷完最后一口，眉间都难放松。
-下……楼？
-少爷，你……
-对不起少爷，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我向你道歉，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每个月给我一亿就好。
附配一个羞涩得扭捏的小猫表情。
林江枫并没有回，林一念也不在意，发完就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抱枕，下巴压在抱枕上，手托着手机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紧跟官方更新速度看完新一集，林一念这才接收到外界信息。
-不是，我就喝个牛奶，你胡思乱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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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少爷，你想多了。
-我都不像你们在市中心好吗。
-我服了。
后面紧跟一个无语得擦额头汗水的小人。
因为当时林一念在专注的看喜羊羊，林江枫半天没收到回信，隔了半个多钟之后又问。
-你们吸血鬼不是住城堡的吗？没有上下楼？
-大小姐，是我需要被包养吧。
林一念对这种刻板印象习以为常。
-什么年代了，还城堡。
-吸血鬼也要紧跟时代的好吗，城堡这么招摇，等着挨抓呢。
说完秒撤。
-那你们会睡棺材吗？
-看个人吧。
-不过我认识的很少有见睡棺材的。
-只要房间环境足够黑暗，不被阳光晒到，效果都是一样的。
说完雷打不动的撤回。
-那你晒太阳怎么没事？
-因为我是混血。
林江枫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林一念这才忽然想起来，当初跟林江枫说的时候，自己撤回太快，林江枫还没来得及看信息。所以现在估计还不清楚，林一念是什么性质的血族。
-我一半人类一半血族。
-晒太阳也会有事，但是不致死，会皮肤过敏。
三秒后撤回。
林江枫阅读速度再慢点，信息就要还没阅读就凭空消失了。
林江枫：“……”
-你……
林江枫忍了又忍，气得叹气。
-非要撤回信息吗？
-我不会举报你的，别撤回了好吗？
林一念很直白果断。
-不行，撤回我心安一点。
-你还没到值得我信任的程度。
-而且你这种跟谁都聊的中央空调，谁知道会不会跟谁聊天的时候聊着聊着举报我。
林江枫语气显出生气。
-我寒假就只跟你聊过天好吗。
-真假不过你一张嘴，谁懂呢。
林一念反应迟钝，没察觉到自己的不通人情世故，又开始伤害到别人。
后面再无其他信息弹出，林一念也不觉得异常，就切换屏幕去备忘录写歌，悠哉悠哉地哼着调。
写完一首歌的高潮部分，正在打字期间，屏幕上方就弹出林江枫发的视频。
林一念打开来看，竟又是林江枫的自证视频。
录制内容是他企鹅首页，林一念凭借经常跟他聊天列居第一位，下面的都是什么游戏群，此外再没有跟任何人聊天的记录。
自证完，林江枫换了下一个角度抠字眼。
-什么叫中央空调啊？
-老是冤枉我。
林一念光看字，就已经能想象到林江枫那种闷闷不乐地模样，总觉得这句话没有愤慨只有委屈。
-因为你老是喜欢勾搭女生讲话。
-我没有。
-我看见了。
-拿我举例，你就老是莫名其妙对我很好，而且也是你先找我讲话的。
-而且其他女生对你评价，也是普遍说你人很好，说明你对每个人都一样。
林江枫真是没处解释了，只能苍白无力发出两句话。
-你去问。
-问不出来，别回来跟我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