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愿意当血仆的人，”苏晴凑近她，眉毛轻挑起，“想要男生还是女生？”
林一念谢绝：“不用了，我谁都不想要，我没有这方面诉求，还是更喜欢喝鸡血猪血什么的。”
林一念挠挠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
“哎，好吧好吧，有需要随时跟我说噢。”苏晴叹着气，摊开手耸肩。
林一念逛街实在无聊，在苏晴在一家口红店挑颜色打算拿下的时候，她才得以找一个角落蹲着放松一下。
洗过澡没法直接坐在地上，只能将就着蹲着。拿出手机，也不知道这短短时间里能干点什么。
看喜羊羊的话又不能一次性看完，刷视频也没有心情。将手机所有软件逛一圈，兜兜转转回到跟林江枫的聊天框里。
林一念顺手就打两个字。
-无聊。
林江枫没回。
好在林一念很擅长自言自语，碎碎念地发出去好几条信息。
-跟朋友出来逛街中。
-说一个很悲伤的事，刚刚我跟朋友去一家餐厅吃晚餐。
-那里的服务员问我朋友，两个是吗？带了一个小朋友？
-我服了，我长得有这么小吗？
林一念低头凑了眼自己的穿搭，还是很不服气。
-我不就是穿了毛茸茸的外套而已吗，也有成熟的人穿可爱的衣服啊。
“林一念，走了。”苏晴拎着小小一袋礼袋，看来是已经买好了。
她昂首挺胸，肩上挂着单肩小白包，手指拎着礼袋，一副矜贵感。
蹲在角落的绒团抬头，蹦起，屁颠屁颠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终于熬到苏晴逛尽兴了，林一念如释重负地跑回家，将近一点才换好睡衣滚回床上。
林一念趴着，手肘撑着床，入迷地盯着屏幕中正在卖萌的喜羊羊。
她很喜欢毛绒绒的东西，无论是衣服还是被子，触感光滑冰凉的她都不喜欢。以至于现在她就是埋进柔软毛绒的被窝里，穿着灰色兔子睡衣，扣上连衣帽，两边长长的装饰兔耳垂至两侧。
电视刚看到一半，她就被林江枫的信息引走。
林江枫竟是一条一条信息对应着回复她。
-跟朋友出去玩还无聊啊？不应该是很开心兴奋的吗？
-还是说你的朋友关顾着玩，忘记陪你说说话了？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给我发信息呗。
-不过我刚刚在打游戏，不好意思没及时回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被人看成小朋友了？
-还真是每个看见你的人，都觉得你是个小孩。
-不过这样很好啊，以后不管多少岁都显年轻，而且很可爱。
林一念读完，对他回信息的方式表示赞扬。
-天啊，你信息会一条一条回啊？
-在我认识的男生里，你这种真的是太难得了。
-你未来女朋友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林江枫被夸得有点飘，发来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还问：真的吗？
-假的。
林一念看不得别人得意，夸赞的话锋一转。
林江枫被林一念突然的变卦惹笑。
-那你们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啊？
林一念认真思考，回答前还特别严谨地加上一句。
-其他女生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我。
-我会喜欢给我回应的，长得好看
林江枫想了想，有意引导着往下说。
-这是有喜欢的了？
林一念手肘撑着有些累，翻了个面，侧躺着继续打字。
-没有。
-虽然你说告诉邓卓诚那个是假的，但我怎么感觉你确实有对象呢？
林一念不懂林江枫哪里得来的结论，疑惑地连发四个问号。
-我没有啊。
-那你初中谈过几个呢？
-没谈过啊！
-冤枉啊，我真的没有。
-我可是乖乖女。
-别人都说，我长得就不像谈过的。
-对啊，乖乖女就喜欢黄毛。
-不对，乖乖女喜欢和尚，不喜欢黄毛。
-我信了，原来你喜欢这一款，难怪没谈。
-标准这么高。
-对啊，目前比较清心寡欲，就喜欢这样的。
林江枫及时打断被吹远的胡扯，拉回正规。
-行了，说正经的，所以你喜欢哪种人？
很巧的是，就在林江枫发出这句话的同时，林一念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那你呢？喜欢什么？
林一念看到这莫名其妙的默契度，笑了起来，突然开始产生新奇的兴奋。
-哇哦，一样的问题，这不得一起答？
-这样吧，公平起见，一人说一个喜欢的特点吧。
-你先你先。
林江枫两秒后，很快给出三个字。
-黑长直。
看见林一念回复的省略号，以为她没有理解，就附加了句解释。
-我是说头发，不喜欢卷的和短发。
林一念也紧跟一个跟头发有关的描述。
-不喜欢寸头，喜欢摸起来软软的头发。
接着轮到林一念开头。
-喜欢脾气稳定，吵架的时候会心平气和解释原因的。
林江枫模仿林一念的描述方向，也说了一个。
-贤惠一点，体贴一点，脾气不是很燥的。
林一念发出提问。
-贤惠是指会做家务吗？
-就是我需要的时候知道来帮我的。
林一念回复一个了解的表情包，发完林江枫就很快开启下一轮的头。
-身高不能比我高，我接受不来，喜欢看起来干净不油腻的。
-身高必须比我高，年纪不能相差太过分。爱干净一点，身上最好有淡淡清香。
-喜欢事事报备的，但不要跟完成任务似的报备。
-在别人面前比较矜持，对象面前活泼开朗。
-勤快一些，不能把全部事情都丢给一个人。
林一念对最后一点不认账。
-不行，第二点我已经知道了，不能算数，你要再说一个。
-好吧，那我再想想。
林一念不解。
-有这么难想嘛？
林江枫继续游戏。
-不能太胖，至少比我瘦一点。
林一念每次几乎都没有什么停顿，就能快速给出下一点。
-我不需要他胆子多大，起码逃跑的时候还会把我考虑在内。
-不要太好面子，比如说在有他兄弟的场合，我不喜欢他以贬低我来抬高自己。
-对我有信任，不能因为别人一些话而改变对我的看法。
-吵架的时候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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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去道歉。
针对林江枫这两句，林一念突然又有了很好的想法，直接一条条回复林江枫的观点，
-跟你相反，我喜欢彼此都不要盲目信任的，我更希望最开始就是抱着不认为我完美而喜欢我的，起码这样，在未来某天有人贬低我的时候，他能很坦然地告诉对方，我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啊，又怎样呢？
-吵架的时候我不是一定需要一个道歉，我只希望不要放任我自己胡思乱想，最起码过来告诉我，在你的角度，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样子。
-好了，两点，我说完了。
林江枫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了，对林一念几秒一条的速度很是震惊。
-你怎么想出那么多的，是不是看了什么攻略。
林一念不服，用他的话也反咬他一口。
-啧，那你是不是看了什么攻略？
-搞得我感觉你真谈过，然后被伤害了一样。
林一念百口莫辩。
-没有啊！
-感觉你说的不是你的标准，而是你的经历。
-部分吧，不过不是在恋爱关系中经历的。
-也有部分是看到的。
林一念反将一军。
-哦，所以你描述得这么浅显，是因为在敷衍我咯？
这回轮到林江枫为自己辩解了。
-不是啊，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我只知道，在心动的那一刻，她就是我的理想型。
后面不记得又聊了什么，没过多久，林一念聊着聊着就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林江枫说的那句话上。
短短一句，令人惊艳，林一念难以消化地反复看了很多遍。
他们保持如此模样聊了很久，从早聊到晚，林江枫还说他的作息都快跟着林一念的作息走了。
林一念很嗜睡，甚至发明了下午觉这种词，顾名思义就是下午三四点的睡觉。
林江枫的作息比林一念的还不健康，要在以前，打游戏就几乎占据了他所有休息时间。现如今跟林一念聊多了，每每林一念说要去睡觉，他似乎也会被感染，再没多余力气打游戏，相隔甚远，跟着手机屏幕，陪林一念睡下午觉。
从早聊到晚，仿佛他们对彼此天生就有数不尽的话，迫不及待要跟对方分享一切。
林一念也是在这偶然间，透过林江枫的讲述，无意窥探了他的童年。
林江枫小时候父母关系不合，父亲赌博，导致母亲与其常年吵架。
-以前半夜总能听见砸墙砸东西的声音。
-我爸他喝完酒就爱拿我和我哥出气，动不动就打我们。
林江枫经常会跑去爷爷家避难，他说在爷爷那狭小的地方，难得体味了片刻的温情和家的温暖。
他就这么一直躲，躲到父母离婚，躲到家里分崩离析。
他还是被他父亲抓到，连带爷爷都被一顿辱骂。
那时候瘦弱的他躲在爷爷身后，看着因为他战火蔓延到了爷爷身上，内心涌上浓烈的愧疚。
-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
-爸爸也不赌博了，妈妈也回来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复合。
林一念想象力很丰富，几乎就在林江枫描述过程中，根据浅显的一字一句，就能想象到当时他的无助与恐惧。
林一念总觉得他们十分相像，或许很多人都十分相像，同样拥有着不完美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