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板娘惊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疏月面色凝重,示意伙计取来铁锹,沿着那沉甸甸向下钻的青烟痕迹,开始向下挖掘。
泥土被一锹一锹铲开,越往下,那棵大桃树的根系越是盘根错节,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深埋土壤之下。一米、两米、五米……坑越挖越深,四周已支起了木架防止塌方,但那缕青烟仍执拗地钻向下方,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
伙计们的脸上都透出了恐惧,终于,一声闷响,铁锹碰到了坚硬的物体。他们小心地拨开交织的桃树根须,只见一具棺材被无数粗壮的树根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伙计们把那棺材清理出来,一条根须从棺材缝隙穿透出来,伙计们沿着缝隙撬开,那青烟最终萦绕在尸骸的心口位置,缓缓散去,伙计们从旁边捡起一柄小巧的烟斗。
“不…不可能!!!”老板娘只看了一眼,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几乎要栽进深坑里!
晴儿赶忙搬来梯子,老板娘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下深坑,云疏月也跟着一起跳下去,只见那尸骸的指骨间,紧紧攥着一枚已经被泥土侵蚀得发黑的、用鱼骨精心磨制成的小小平安锁。
“是你……真的是你……”老板娘瘫坐在旁,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这是阿聪小时候,他爹亲手做了给他戴上的,后来阿聪长大戴不了了,他爹就自己用皮绳穿了,贴身戴着,从未取下过!”
“你怎么……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又冷又黑的地下……我找了你十好几年……我以为你丢下我们娘俩了……原来……竟一刻也不曾分离过……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老板娘顿时哭得撕心裂肺,扑在那遗骸身上,用双手刨着周围的泥土,便想将丈夫的遗骸抱出来妥善安葬。
云疏月向上看着如同井口般的天空,这深达十米的埋骨之地,绝非一人之力短时间内能完成,且要做到悄无声息,不引人怀疑。铁蛋不知何时走到坑边,冷冷地瞥了一眼,开口道:“以身为祭,魂灵为锁,深埋地脉节点,强开回龙之阵。这阵法借地气运转,困人汲力,更能一定程度上遮蔽气息……倒是好魄力,好狠的心。不过这手段,可不像是他这个渔民能想出来的。”
云疏月只见那尸骸蜷缩如婴,头脚相抵,双手交叠于心口,周身环绕七块河石,并非寻常下葬姿势,沉吟片刻,对仍在激动中的老板娘道:“老板娘,此事仍有蹊跷。那困住我的阵法精妙狠辣,绝非寻常。阿聪爹……他除了跑船,可还懂些奇门遁甲之术?”
老板娘闻言,激动稍缓,神色带着疑惑:“他?他一个粗人,除了力气大、水性好,认得几个字,哪懂那些神仙手段……姑娘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云疏月见状,虽不忍,但还是提醒道:“阿聪爹深埋于此,尸身摆放看似杂乱,细看却暗合地藏守护阵势,这恐怕是困住我那阵法的阵眼。若是贸然取出,此阵恐将失效……”
她闻言,动作猛地僵住,泪眼婆娑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同样脸色苍白的晴儿。这阵法……是那位自称别鹤山庄关门弟子的未来姑爷帮着布置的,他只说这阵法可守他们一家安宁,从未说过阵眼竟是……竟是……
“你胡说!!!”晴儿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一步,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惊愕:“阵眼……是阿兄?!他……他从来没和我提过……这怎么可能……他只说布了个小阵防贼……”她猛地摇头,“我要亲自去问他!我要问个明白!!”说着她登着那梯子几步而上,狂奔而去。
“爹——!”不知何时跟着溜下来的阿聪猛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爹……爹说……以后会守着聪儿……要是聪儿想爹,就摸摸院儿里的桃树……可爹……怎么会变成树呢……”
老板娘如遭雷击,踉跄一步,她看了看痛哭的儿子,又凝望旁别那颗古桃树,那个她不愿相信的的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了面前。
“当家的……你……你好傻啊……”她瘫软在地,抱住儿子,“原来你日夜都陪着我们……用这种方式……守着这个家……守着我和聪儿……”她伸出手,触摸那具枯骨,声音破碎不堪,“你这傻子……你这傻子……有什么难关我们不能一起熬过去……为什么要自己扛……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你让我和聪儿怎么办啊……”母子二人哭作一团。
云疏月猜测,阿聪是吃了岛上的桃子,邪祟入体,估计命不多时。他爹求人用了禁术,把儿子那部分灾祸,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保了儿子一条生路,这个阵,恐怕也是阿聪爹求那高人布下的。但此等偏门邪术她确实不曾涉猎,也不知如何帮阿聪恢复神识才好,于是看着这悲痛的一幕,心下戚戚然,竟也扑簌簌落下泪来。
坑顶的铁蛋心头猛地涌起一股没由来的酸苦,视线迅速模糊……可恶,是契约!坑底云疏月的悲伤竟通过这该死的连接汹涌而至!
他徒劳地甩着脑袋,试图把那股感伤悲情甩出去,可豆大的泪珠不听使唤地往下砸,把他眼前的视野迅速糊成了一片水汪汪的迷茫。更糟的是,脸上湿漉漉的狗毛全都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痒得他只想用爪子狠挠几下!
“呜……嗷!”他非常不满,想朝云疏月低吼几声呵止住她这苦兮兮的做派,发出的却是一声带着明显哭腔和鼻音的呜咽,他气得用前爪胡乱抹脸,结果爪子上的泥灰混着泪水,直接在脸上和成了泥浆。
铁蛋终于忍无可忍,顶着那张花里胡哨、涕泪横流的狗脸,崩溃地朝坑底喊道:“求求你了,别哭了!先把尸体运上来行不行!不过是李代桃僵术,父精母血,神魂相系!阿聪爹虽用自己的魂灵修补了儿子被蚕食的魂灵,但还有一丝邪祟未清理干净,这才导致以痴换慧,以湮代明!又不是什么魂飞魄散的绝症!”
云疏月忙止住眼泪,劝慰众人,不多时众人已把阿聪爹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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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在了院中。
“让让,让让,治病救人了啊。”铁蛋不知何时偷摸化作了人形,拨开了人群挤了进来。
老板娘正沉浸在悲痛与对丈夫的思念中,乍一见到铁蛋愣了一下,只见他玄衣倨傲、身姿挺拔、眉目间自带一股疏离冷傲,竟与那庙里的神君泥塑像有七八分相似!她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双腿一软,下意识就要跪拜下去,声音颤抖带着无比的敬畏:“神……神君大人!您……您什么时候显灵了?!
铁蛋抬了抬手,便不再理会惊疑不定的老板娘,径直走到仍在嚎啕大哭的阿聪面前。铁蛋眉头微蹙,下一刻,他竟突然出手,极其干脆利落地啪地一声,给了阿聪一记响亮的耳光!
“啊!”老板娘惊呼一声,心疼不已。
“给我下来!”铁蛋对着阿聪冷喝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来也怪,就这一巴掌一声喝之后,阿聪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哆嗦了一下,眨了眨眼,原本眼中那种挥之不去的懵懂,如同被这一巴掌打散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他看看母亲,又看看眼前的铁蛋,眼神虽然还有些虚弱,却不再是痴傻的模样。
“娘……?”他轻声唤道。
老板娘再次愣住,随即是狂喜!她也顾不得去想那巴掌是怎么回事,一把抱住儿子:“哎!娘的聪儿!你……你认得娘了?!”
铁蛋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终于安静了。”
“你原来这么厉害!”云疏月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老板娘感激涕零,又要拜谢:“多谢……多谢神君公子!您真是我们母子的大恩人!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赴汤蹈火,我也一定办到!”
铁蛋朝二人摆摆手,开口道:“赴汤蹈火倒不必。上一本。”
“上一本?”老板娘愣住了,彻底懵了,“这……大人,您是要……上……上家谱?还是上功德簿?该不会是要去修仙吧?!!!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亲戚朋友里也没人上过啊……再说这……您还用考吗?”
连旁边的云疏月也歪着头,一脸疑惑:“啊?铁蛋儿你要考学啊?”她想起确实有几个修真宗门会对普通百姓开放考核,选拔条件极其严格,如果有幸被顶尖的那几个宗门选上,会被大家称作‘考上一本’。“这老板娘…也不像是有门路啊,你快别为难她了!你天资如此聪颖,要是有想法,还不如直接和我说……”
铁蛋被这两人的离谱理解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终于不耐烦地指了指前厅方向:“菜单!你们店里那本菜谱,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所有的菜,都给本尊上一遍!这总听懂了吧?”
“哦——!!!”老板娘和云疏月同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上一本”!老板娘顿时哭笑不得,连忙应道:“懂了懂了!民妇这就去办!保证让神君和娘子吃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