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大成这边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心盘算着怎么干大事的时候,南锣鼓巷的那个四合院里,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贾家的日子,是彻底过不下去了。
傻柱这条路断了,易中海那边也靠不住了。
秦淮茹想出去找活干,可她一个女人家,没文化没技术,除了干点缝缝补补的零活,一天下来挣的钱,还不够一家人喝稀的。
贾张氏那个老虔婆,更是个只会张嘴吃饭的货。
没了傻柱的接济,她连肉腥味都闻不着了,天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是骂秦淮茹没本事,就是咒李大成不得好死。
棒梗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天天饿得嗷嗷叫,在院里偷鸡摸狗,惹得街坊邻居怨声载道。
秦淮茹看着这一切,心里头那股子怨气和不甘,就像发了酵的面团,越涨越大。
凭什么?
凭什么她林婉清就能找到李大成这么个有本事的男人,住大院子,穿新衣服,吃香的喝辣的?
凭什么自己就得守着这么一大家子累赘,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她不甘心!
她听许大茂那张破嘴在院里吹嘘,说李大成现在本事大了,出去帮人修了台机器,就挣了好几百块钱。
几百块!
秦淮茹听到这个数字,眼睛都红了。
一股子恶毒的念头,从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冒了出来。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她知道,这个年代,最要命的是什么?是名声!尤其是一个男人的作风问题。
只要把这盆脏水泼到李大成身上,让他沾上一身的腥,看他还怎么得意!
她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这盆脏水,泼得人想躲都躲不开。
她打听到李大成现在隔三差五就要去东郊那个机械厂。
她算好了日子,这天下午,提前就等在了李大成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那是一条偏僻的小胡同,天快黑的时候,路上基本没什么人。
秦淮茹特意换了件干净点的衣服,头发也梳理了一下。
她躲在胡同口的一个墙角后面,心里头“怦怦”直跳,又紧张,又兴奋。
没多久,她就看见李大成骑着那辆破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过来了。
就是现在!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墙角冲了出去,直直地就往李大成的自行车上撞。
她算计得很好。这么一撞,她肯定会摔倒。到时候,她就躺在地上,撕开自己的衣服,大声哭喊,就说李大成调戏她,想对她不轨。
这胡同里虽然人少,但只要她一喊,肯定会有人出来看。到时候人多嘴杂,李大成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可她没想到,李大成的反应,比她想的快太多了。
就在她冲出来的那一瞬间,李大成眼睛一眯,脚下猛地一蹬,车把往旁边一拐,一个漂亮的甩尾,自行车“吱”的一声,擦着她的衣角就过去了。
秦淮茹扑了个空,收不住脚,自己“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她摔得七荤八素,膝盖和手掌火辣辣地疼。
李大成把车停下,回头看着趴在地上的秦淮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
“秦淮茹,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碰瓷碰到我头上来了?”
秦淮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第一步就失败了。
但她也是个有急智的。她趴在地上,没起来,眼泪说来就来,扯着嗓子就开始哭嚎。
“李大成!你……你不是人!你骑车撞我!”
她一边哭,一边伸手就要去撕扯自己的领口。
可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一只脚,狠狠地踩住了。
是李大成。
他下了车,走到她跟前,一只脚踩着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看一只在地上垂死挣扎的臭虫。
“想撕衣服?”
他嘴角扯了一下,那笑容里全是冰冷的嘲讽。
“行啊,你撕。你最好把自个儿扒个精光,然后就躺在这儿,让全胡同的人都来瞧瞧,你秦淮茹是怎么勾引男人的。”
“你……你胡说!”
秦淮茹被他踩得手腕生疼,又羞又气,哭得更大声了。
“你欺负我一个寡妇,你不得好死!”
“我欺负你?”
李大成乐了。
“我离你还有三步远呢,怎么欺负你?用眼神欺负你吗?”
他脚下微微用力,秦淮茹疼得“啊”一声叫了出来。
“我再问你一遍,刚才,是不是你自己冲出来,想往我车上撞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钉进秦淮茹的耳朵里。
秦淮茹咬着牙,不说话,就是哭。
她就不信了,这么大动静,会一个人都引不来。
果然,胡同两头的院门里,探出了几个脑袋,都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怎么回事啊这是?”
“好像是李大成家那个亲戚,跟人吵起来了。”
秦淮茹心里一喜,哭得更来劲了。
“大家快来看啊!李大成欺负人啦!他看我一个寡妇好欺负,就……”
她话还没喊完,李大成突然松开了脚。
他没再理会地上的秦淮茹,而是转头,冲着那些看热闹的街坊,朗声说道:“各位街坊邻居,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啊!”
他这么一喊,那些人反而愣住了。
“这位,是原来住我们四合院的秦淮茹同志。”李大成指着地上的秦淮茹,那口气,就像是在介绍一个什么稀罕物件。
“她今天特意跑到这儿来等我,说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想找我借点钱。”
“我说我没钱,她就急了,躺在地上,说我不给钱,她就赖上我了。”
李大成这番话,真真假假,把秦淮茹的动机,直接给扭曲成了讹钱。
秦淮茹当场就傻了。
“我没有!我不是!”她急着辩解。
“那你是什么?”
李大成蹲了下来,跟她平视,“你不是来讹钱,难道是看上我了,想让我给你当男人?”
这话一出口,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
秦淮茹那张脸,“刷”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这个时候,胡同口,突然开进来一辆黑色的吉普车。
这个年代,能开上这种车的,都不是一般人。
车在胡同口停下,从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他看见胡同里围着一圈人,皱了皱眉,正想过来看看。
当他看清人群中心的李大成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快步走了过来。
“李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来的人,正是市革委会的副主任,杨卫国。
李大成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他,也是一愣。
“杨主任?您这是?”
“我回家。我家就住这胡同里头。”杨卫国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大院子。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秦淮茹,又看了看周围街坊的表情,心里大概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走到李大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头,目光威严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李先生是我请来的贵客,也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
他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权威,“谁要是敢找他的麻烦,就是跟我杨卫国过不去。”
轰——
这话,比刚才李大成说一百句都管用。
周围的街坊邻居,看李大成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从看热闹,变成了敬畏,甚至是恐惧。
杨卫国的救命恩人?市革委会副主任的贵客?
我的天,这李大成,到底是什么来头?
秦淮茹更是如遭雷击,她傻傻地看着跟李大成称兄道弟的杨卫国,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她想陷害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她完了。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
她连哭都忘了,就那么呆呆地趴在地上,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