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听闻对方是相府表小姐,虽说身世不堪,但好歹是挂在相府门下教养出来的姑娘,应该不会太差,且看姜相对此女还算用心,将来若能结亲,也算与相府攀上了关系。
可谁曾想,这施云婉为了拒亲闹绝食。
显然是瞧不上他家门第。
在姜相面前,太常寺少卿是态度谦卑,可出去了他也是朝中四品大员,议亲的还是他的嫡子,这施云婉究竟在傲什么?
此时纵有姜相的面子在,太常寺少卿也万不能接受此女嫁过来,于是委婉借口家中有事告辞了,连带着刚抬来的聘礼也原封不动搬回去。
姜知窈笑到捶床,笑罢又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心脏的位置,还好还好,没什么异常。
看来只要不当着施云婉的面抢太子,引发施云婉的嫉恨,天道便不会直接出手,也就是说,暗戳戳的弄些手段使绊子,是可以的喽?
意识到这一点,姜知窈高兴得中午多吃了半碗饭。
倒是施云婉够狠,本就尚未病愈,又硬生生绝食两日,直接饿得晕了过去。
姜知窈懒得理会,对方自己爱作,她也没必要装什么姐妹情深。
午憩过后,姜知窈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逛街去,上回在琳琅阁买了不少首饰,便总觉得差些相配的衣裙,准备去锦绣坊定制几套冬裙。
相府的马车驶入朱雀大街,街头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姜知窈侧躺在宽敞的马车里,沉月剥着葡萄一颗一颗往她嘴里送。
主仆俩悠哉悠哉的,却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敢当街策马疾驰者通常非富即贵,百姓纷纷避让,倒是相府的马车过于宽敞华丽,几乎占了半条街道,纵使车夫想躲也来不及,眼看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为首者的汗血宝马更是险险擦着姜知窈的马车过去。
随后那为首之人紧急勒马,横停在相府马车跟前。
拉车的马儿受惊,马蹄高高扬起带起剧烈的颠簸。
姜知窈惊呼一声,差点从褥子上跌落。
沉月凶狠呵斥,“怎么驾车的?害小姐受了伤你担待得起吗?”
车夫忙不迭道歉,说是有人拦路。
待马车平稳后,姜知窈扶着满头颤乱的珠翠气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本小姐的马车?”
她气得一把拉开车帘,然而才看一眼她就立即放下车帘,退到马车角落里,脸上是难掩的惊慌,像是见了鬼一般。
沉月没忍住撩起一半帘子,看到前头坐在高头大马的玄衣男子,也吓得目瞪口呆。
“定、定北侯?”
沉月想起什么,也飞快放下车帘,护在自家小姐跟前,默默咽了口唾沫,“小、小姐放心,这是在京城,他……他不敢乱来的!”
姜知窈捂着心口后怕不已,暗暗斥骂,“他不是在北境吗?何时回京的,怎么也不告诉我?”
沉月委屈巴巴,“奴婢也不知晓……”
沉月确实冤,相府的消息是灵通,可定北侯此次是奉旨秘密回京,整个京城除了皇上,大概没有第二个人知晓他提前回京的消息。
姜知窈暗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撞上这煞星了,当即吩咐马车调转方向回府,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动静。
沉月只好再次硬着头皮撩开车帘一道缝隙,就见车夫不知何时跪在地上,脖颈处还架着一柄闪着寒芒的长刀。
姜知窈侧过身悄悄看了一眼,长刀在日光折射下泛着森冷的杀意,顺着那执刀的手看过去,就是男人如鬼斧神工般的冷峻侧颜。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瞬间转过头来,那眼神犹如寒冬腊月的冷风,夹杂着凌厉的冰刃射来,骇得少女浑身一哆嗦,忙躲到马车另一侧。
京城贵女中,姜知窈算是横着走的那个,从来都是旁人避她锋芒,然而今日,她不得不认怂,催促沉月别管那车夫了,驾车快跑。
只是沉月哪里敢,自家小姐都怕得要命,她更是僵在那里不敢动,甚至害怕到忘记放下车帘,就这么任由男人的视线穿进来。
谢观澜收回手里的刀,勒马前行两步,阴冷的嗓音响起,“姜大小姐,好久不见。”
姜知窈抿唇屏息,纤细的脊背死死抵着车壁,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下一瞬,那长刀刺破车帘。
“啊!”
姜知窈抱头尖叫,沉月本着忠心护主的原则,挺身挡在自家小姐前面,但脸上的表情快绷不住了。
想哭。
男人的刀仅仅是刺破的车帘,手腕一翻,车帘便被他暴力扯下,马车内的主仆无所遁形。
看到瑟缩在角落的华服少女,谢观澜眼神有一瞬的暗沉。
他们已经两年未见了。
“姜知窈。”谢观澜直呼她的名讳,“你躲什么,见到本侯,你很意外?”
姜知窈明白,此刻是躲不过去了,她缓缓抬起脸,美眸在望向男人的刹那间蓄满泪水,“观澜……”
娇娇怯怯又略带哽咽的嗓音响起,谢观澜额角突的一跳,他语气更冷了,“住口,本侯与你很熟吗?谁给你的胆子?”
姜知窈原本还很害怕,在听到男人这句话时,心里便有数了。
眼前的男人记恨自己。
但记恨也恰恰说明,他在意自己,没有爱,又哪儿来的恨。
姜知窈脑中飞转,当即拨开挡在前面的沉月,委委屈屈地垂下眼睫,“从前是侯爷让我这么唤的……”
这次她客客气气地唤他侯爷,男人的剑眉又是一拧,也不高兴,“你也配同本侯提从前?”
从前他有多爱这个女人,如今便有多恨她!
恨到在北境的两年里,他没有一日不在想她,想到曾经的那些甜言蜜语,想到这个女人接近自己,玩弄自己,仅仅是为了通过他接近太子,他就恨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他谢观澜一生顺风顺水,从未栽过如此大的跟头,曾经他意气风发,满心满眼全是姜知窈,甚至还想过与她携手一生,白头到老。
所以当他袭爵的那一日,他便备下丰厚的聘礼登门求亲,只等姜知窈及笄后,十里红妆风光迎娶对方做自己的侯夫人。
可结果呢,提亲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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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窈却口口声声说她对自己并无情意,一切都是他谢观澜自作多情。
她喜欢的是太子,将来的要嫁的也是太子,她说她要做乾朝最尊贵的女人,要母仪天下,而非嫁给他当什么侯夫人。
她说,“若非你是太子殿下的伴读,本小姐才懒得为你花费心思。”
谢观澜不信,质问她倘若对自己无情,当初又为何要说那些情话,为何要牵他的手,又为何要拥抱他,甚至……
甚至还险些吻过他。
谢观澜永远忘不掉,当他问出这一切时,姜知窈那一声嘲讽的冷笑。
少女美若天上宫娥,红唇噙着嘲弄,说的话字字如刀,她说,“不过是看你有几分姿色,哄你几句,让你当本小姐的狗,取乐罢了。”
那一刻,谢观澜的尊严,还有他以为的爱情,全被姜知窈这个女人一脚践踏进泥里。
一夕之间,定北侯谢观澜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正逢北疆异动,他心灰意冷,抱着必死之心奔赴北境,想以此抹去姜知窈带给他的伤害,然而无数次,他从尸山血海中杀出生路,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竟然还是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但他想的,是日后重回京城,定要手刃此女,一雪前耻!
只要亲手杀了姜知窈,才能真正抹杀对方带给他的羞辱。
偏巧今日回京,就让他在街上看见相府的马车,姜知窈出门向来招摇,想不让人注意都难,谢观澜故意不停,直接驭马擦着她的马车撞过来。
姜知窈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从前的恣意爽朗的少年,如今却如修罗煞神一般杵在她跟前,大街上众目睽睽,僵持下去,她准没好果子吃。
于是姜知窈先服软,用最娇柔的嗓音同男人商量,“侯爷,两年不见,窈窈也想同侯爷叙旧,不知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观澜狭长的眼眸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似乎在揣摩眼前的少女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见他不吭声,姜知窈索性朝马车边缘挪了挪,尽可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她对自己的长相十分有自信。
“侯爷……”
甜腻的话音刚喊出口,长刀忽的朝她面门挥来。
姜知窈倒吸一口凉气,差点破口大骂,最终长刀停在她眼前咫尺住,没有伤及她的肌肤,却是将她额间一小缕碎发斩落。
姜知窈藏在袖间的手快要掐烂了。
她身上从头到脚,每一寸都是花了无数金银精心滋养的,这一小缕头发能值多少钱,这死男人知不知道!
少女眸底一闪而过的愠怒并未逃过谢观澜的法眼。
他嗤笑一声,刀锋下移落在她颈侧。
姜知窈立时偃旗息鼓,她被迫仰起脸,小心警惕着男人的刀,因为惊惧,高耸的胸脯轻微起伏着,还好她最近都有按时服用护心丸,不然这次她怕是顶不住。
终于,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颤了颤,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滑过她绝美的脸庞。
她转动眸子,哽咽道,“两年不见,窈窈思念侯爷思念得紧,结果侯爷却要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