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知窈也只敢想想。
她如今不过是耀武扬威几回,该死的天道就来压制自己,若她直接对施云婉下死手,恐怕施云婉头发都没掉一根,她自己倒先交代进去。
任何人都不值得她拿性命冒险,姜知窈眼珠转得飞快,决定寻找漏洞。
天道向来是九死一生,一定会有一线生机留给自己,至于这具体的生机是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姜明鹤当晚拿着做好的止疼药送到关雎院,之后便转去碧莲阁。
彼时施云婉才沐浴过,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裙,瀑布般的青丝垂在脑后,正坐在妆奁前通发。
青黛进来通禀,“大公子来了。”
施云婉动作一顿,她一整日心情都不好,如今谁也不想见,可偏偏来的是大公子,她名义上的表哥。
“请他在外间稍等,我马上就来。”
碧莲阁不比关雎院宽敞,下人伺候也不用心,临近冬日,除了内室燃着炭火,外间一片冷清。
姜明鹤在外间坐了片刻,施云婉款款而来,福了福身,“表哥,你找我有事?”
施云婉并不讨厌这位名义上的表哥,也说不上什么缘由,兴许是因为这些年来,对方不曾轻视自己,也不曾欺辱过她,加上姜明鹤芝兰玉树,气质斐然,是以她至今都对这位表哥心存好感。
姜明鹤始终淡淡的,“这里有一份名册,是父亲筛选出来的与你年纪相当,尚未婚嫁的世家公子。”
施云婉脸上得体的浅笑有些僵住,“这是何意?”
“你该嫁人了。”姜明鹤言简意赅。
施云婉脚下一个踉跄,她轻咬下唇,颤声问道,“是姜知窈要你这么做的?”
姜明鹤眉头一拧,“这是你舅父的意思。”
“又何必遮掩呢。”施云婉帕子都快捏烂了,她自嘲一笑,“知窈表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想要的,就必须得到,谁也不能和她抢,这若不是表妹的意思,舅父大抵也不会想起我这个外甥女吧?”
姜明鹤并未言语,他也不想听这些无意义的话,反正名册送到了,施云婉自己不挑,那就等姜相来安排。
他起身便要离开,却有一只小手抓住他的衣袖。
“表哥!”
施云婉声音急切,“表哥,我不想选,你能不能替我向舅父求求情,我的婚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只盼舅父不要插手。”
姜明鹤瞥了眼她拽住自己衣袖的手,眉头再次皱起。
施云婉似乎才反应过来,慌忙松开,“抱歉表哥,我……我只是一时情急……”
“但是表哥,求求你了,云婉从未求过你任何事,唯独这一次,可不可以帮帮我?”
姜明鹤虽非姜相亲生,可他在相府的地位超然,说的话也相当有分量,若他肯帮自己,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宫宴将近,她只需要把握这一次机会,就可以彻底摆脱相府的掌控,摆脱姜知窈的欺压。
只要帮她这一次就够了,哪怕是拖一拖也好。
可眼前清冷如谪仙般的男人却甩开了她,语气淡淡,“相府并未亏待你,为你择婿也是费了心思的。”
施云婉身子一僵,什么意思,是说她不识好歹么?
姜明鹤没再搭理她,转身阔步离开碧莲阁。
待人走远了,施云婉都没能缓过来,直到青黛端着茶水进来。
她方才下去煎茶了,怎么大公子人就走了?
“小姐……”
青黛小声开口,眼前的小姐却冲到桌案前,将大公子拿来的名册撕成两半。
青黛手一颤,托盘里的茶盏摔了出去。
施云婉撕完名册后,才发现青黛来了,眼中的泪水再也遏制不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捂着脸蹲下身,低声啜泣起来。
青黛不明所以,赶紧跑过去安抚,“小姐,究竟发生了何事,大公子同您说了什么?”
“表哥给了我一份名册,要我尽快嫁人,说这是舅父的意思。”施云婉满腹委屈顷刻爆发,将眼前的青黛当成了唯一的慰藉,抱着青黛开始哭。
她今日才被姜知窈羞辱一番,晚间就来人告诉她要她嫁人。
哪里是同她商量,分明就是命令,在警告她不要和姜知窈抢太子妃位。
青黛替自家小姐愤愤不平,“一定是大小姐,一定是大小姐蛊惑了相爷,不行,小姐不能坐以待毙,万一相爷真随随便便给您定下亲事,您和太子岂不是……”
青黛焦急万分,“奴婢这就去找太子殿下!”
只要太子殿下出面,谁都不敢胡乱将表小姐嫁了。
青黛刚跑出去,就被一帮侍卫拦下,这次不是什么粗使婆子,而是姜相手里的侍卫,在姜明鹤踏出碧莲阁的那一刻,侍卫们就将此地包围得水泄不通,就是防着施云婉主仆出去求救。
青黛试图硬闯,侍卫直接拔刀,把她吓了回去。
“相爷吩咐了,表小姐还是尽快选定夫婿,两日后相爷就会出面定下婚事,在此之前,还请表小姐安分守己。”
施云婉前所未有的绝望,整个相府,唯一向着自己的只有青黛,可青黛也只是一个奴婢,帮不了她。
施云婉很快想到什么,捡起被她撕成两半的名册,既然她无法出去寻太子,那就找萧逾白。
萧逾白是瑞王世子,他若出面,舅父也拦不住他。
“去和舅父说,我选瑞王世子!”
定亲需要双方在场,萧逾白很清楚她对太子的心意,一定不会强迫自己,她还能趁机向对方求救。
施云婉自认为想到了好办法,侍卫却是一声冷笑,“瑞王世子那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同您议亲?表小姐还是莫要同属下开玩笑。”
施云婉愣住,飞快翻动名册,果然没有瑞王世子萧逾白,名册之中,门第最高者也不过是个四品太常寺少卿家的嫡次子。
施云婉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瘫软在地,看着那份名册笑出了声。
当晚,施云婉就病了,夜半发起高热,侍卫不得已只能去禀报姜相。
府里就有一位现成的大夫,可姜明鹤没有去,而是让人到府外请个郎中过去。
将近破晓,郎中才赶到碧莲阁,先是诊脉,随后开了一副药,就在郎中要离开时,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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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昏沉的少女叫住了他。
青黛及时往郎中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同时塞过去还有一封书信,“劳烦郎中辛苦一趟,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
末了,又压低声让郎中帮忙,将书信送去瑞王府,事后必有重谢。
郎中看了眼手里的银锭,将书信揣入怀中。
床帐内的少女撑起身子,心中无数遍的祈求,但愿那封信能送到萧逾白手里。
可施云婉主仆万万想不到,郎中才出了碧莲阁,就直奔关雎院。
此时天已大亮,姜知窈醒了正在更衣,让沉月把那封书信拿来,随后直接给郎中赏了一只荷包,荷包里是卷起来的一沓银票。
郎中千恩万谢离开相府。
姜知窈拆开书信,果然是向萧逾白求助的,说自己被软禁在相府,不日就要议亲,恳求萧逾白施以援手,若能有办法将消息送去东宫更好。
姜知窈嗤笑,随手将书信扔进炭盆里,转眼化作灰烬。
但信封还留着,上面是施云婉的亲笔字,姜知窈忖了忖,让人把这个送去王府。
因为送信之人态度不好,还张口就要见萧逾白,被王府的门房小厮赶了出来,彼时小厮嚷嚷着,“我家世子岂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见的?滚滚滚!”
还把那信封当场撕碎,此事便不了了之。
隔日,郎中又来相府给施云婉诊脉,他得了姜知窈的吩咐,将王府小厮的话原原本本转达给施云婉。
施云婉烧已经退了,可脸色依旧苍白,闻言不可置信,“你当真把信送到了?可有交代这是相府表小姐的信?”
“自然是说了,可那门房小厮说什么都不见,还……还将小姐您的书信撕了。”
施云婉如遭雷击,半晌喃喃道,“不可能……逾白不可能撕我的信,更不会不来见我。”
她又央求郎中再帮她一次,这次也不用什么书信了,直接去和王府的人直说,就说相府表小姐有难,务必转达世子。
萧逾白曾数次维护于她,京中不少人都知道,王府众人更应该知晓她和萧逾白关系不错,得知她有难,一定会告诉萧逾白的。
可施云婉又岂知,瑞王妃对她早有不满。
在瑞王妃眼里,施云婉出身微末,生母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甚至做出未婚先孕之事,谁家高门大户敢娶这种人生的女儿?
偏萧逾白跟中邪似的,十分痴迷施云婉,不仅人前处处维护她,还为了她同瑞王妃顶过嘴,这些王府下人都知情,谁敢冒着触犯王妃的风险去通风报信,那就是不想活了。
施云婉彻底没辙,接下来她也不吃药了,开始绝食。
姜相已经在为她议亲,而京城中人都知道相府有她这个表小姐,可若自己死了呢?
还是被迫害致死。
届时她的好舅父,能担得起这个恶名吗?
若执意要把她嫁给旁人,那她也只能以死明志,这辈子,她生是太子殿下的人,死是太子殿下的鬼,她绝不侍二夫。
姜相知晓此事时,脸上没什么表情,淡定地呷了一口茶,倒是正好来与他商议婚事的太常寺少卿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