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沈知禾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沈知禾,站在这三尺讲台,教书育人,我问心无愧。至于那些脏的臭的流言蜚语,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老师,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校长急得直擦汗,声音都放低了,“我就是觉得……咱们先避避风头,等这阵子过去了,不就好了吗?”
避风头?
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要她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沈知禾往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校长。
“校长,我带的班,上次月考平均分是全年级第一。我开的手工课,孩子们有多喜欢,您也亲眼见过。现在,就因为几句不知道从哪个烂泥坑里冒出来的谣言,您就要停我的课?”
校长脸色涨红,支吾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实话。
“这……主要是一些家长,来学校反映了些意见……”
沈知禾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也笑出了声。
“好,我明白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校长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无话可说。”
她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沈知禾昂着头,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
校门口,几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正凑在一起,看见她出来,毫不避讳地对着她指指点点。
“就是她!”
“看着人模人样的,啧啧,谁能想到背地里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可怜了那三个娃……”
沈知禾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那些人。
胸口的郁气堵得她发慌,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泄气的时候。
还没走到战家大院门口,一阵尖利刺耳的哭嚎声就传了出来。
“凭什么赶我走!我儿子可是战家的血脉,你们就这么对我!都是那个贱人!都是沈知禾那个狐狸精害的!”
沈知禾的脚步一顿,随即嘴角勾起,冷嗤一声。
正好,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呢。
院子里一片狼藉,赵春梅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正发疯似的把自己的行李往外扔。
衣服、盆子、暖水瓶摔得到处都是。
看见沈知禾进来,她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她。
沈知禾却像是没看见她那要吃人的表情,好整以暇地倚在门框上。
“哟,堂嫂这是要走了?需要我……帮你一把吗?”
赵春梅怨毒的目光恨不得在沈知禾身上扎出几个血窟窿。
“呸!”她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少在这假惺惺!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我怎么会被赶走!我怎么会……”
狐狸精?
又是这个词,真是听腻了。
沈知禾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她不急不缓,一步步朝赵春梅走近。
“我怎么?是我让你给绑匪开门的?还是我让你手脚不干净,勾结外人来绑架自己家的孩子的?”
这话一出,赵春梅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半步,眼神惊恐地闪躲。
“你、你血口喷人!”
“哦?”沈知禾挑了挑眉,“那敢不敢,现在就跟我去趟公安局,咱们当面对质一下?”
赵春梅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
“那、那是……”
“是什么?”
沈知禾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臂。
“你敢做,居然不敢承认?”
“你胡说!”
被逼到绝路的赵春梅像是疯了一样,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五指成爪,倏地朝沈知禾那张脸抓了过去!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自从你来了我们战家,一切都变了!我要撕了你这张脸!”
沈知禾早就防着她这一手。
就在那爪子快要碰到她脸颊的瞬间,她身体灵巧地一侧,轻松避开,同时右手快如闪电地探出,精准地扣住了赵春梅的手腕,顺势反向一拧!
咔哒一声,是骨节错位的轻响。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院子的宁静。
赵春梅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另一只手胡乱地拍打着。
“放手!你个贱人,快放手!”
“堂嫂。”
沈知禾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赵春梅的耳畔。
“我劝你,安分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赵春梅浑身一颤,她毫不怀疑,这个女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婉闻声赶来,一出门口就看到这副景象,立刻拔高了嗓门尖叫起来。
“沈知禾!你干什么!你给我住手!”
沈知禾欣赏够了赵春梅脸上的恐惧,才慢悠悠地松开了手。
“妈,您来得正好。我在教堂嫂做人。”
“你!”苏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知禾的手都在哆嗦,“目无尊长!简直无法无天!”
一见靠山来了,刚刚还吓得半死的赵春梅扑通一下瘫坐在地上,抱着苏婉的小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婶子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贱人……她要打死我啊!我的手……我的手要断了!”
苏婉心疼地看了一眼赵春梅,再看向沈知禾时,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你这个没教养的乡下丫头!我们战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让你这种丧门星进了门!”
沈知禾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被赵春梅抓皱的衣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妈,您这么护着她,句句都在帮她说话……”
“莫非……您也知道她勾结绑匪,想害死自己亲侄子的事?”
苏婉脸上的怒骂声戛然而止。
“你、你胡说什么!”
一直趴在地上装死的赵春梅眼珠子骨碌一转,扯着嗓子高喊起来。
“没天理了啊!战家欺负死人了啊!仗着家大业大,就要逼死我们这些穷亲戚啦!要出人命啦!”
苏婉一看这架势,那点慌乱立刻被心疼取代了。
她连忙弯下腰去扶赵春梅,嘴里不住地念叨:“春梅啊……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地上凉……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战老爷子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手里那根乌木拐杖重重地戳在青石板上。
“赵春梅,今天,你必须离开战家!”
“否则,我立刻报警!”
赵春梅的哭嚎声戛然而止,惊恐地抬起头。
“老、老爷子……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