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王友全一拍大腿,“她不是护崽子吗?咱们就把那三个小崽子给弄出来,也不干嘛,就藏起来,吓唬吓唬她!让她也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儿!到时候,还不是您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陆承宇眼底迸射出狠毒的光芒。
让沈知禾那个贱人跪在地上求他!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好主意!”
两人一拍即合,就着一盘花生米,一杯劣质白酒,在小酒馆的角落里,密谋到了深夜,终于敲定了一整套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陆承宇还不忘恶狠狠地警告了一句。
“记住,只是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厉害就行!别真把孩子伤着了!战家,不是咱们惹得起的。”
他虽然恨,但不傻。
真动了战家可能存在的种,他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呦,您放心!” 王友全哈着腰,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咱们求财,不害命!”
二人密谋到深夜,这才各自散去,准备第二天动手。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鬼鬼祟祟地摸到战家大院外踩点时,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们。
赵春梅刚起夜回来,正准备上床,眼角余光就瞥见窗外有两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心里一个激灵,连忙凑到窗户缝那儿,悄悄往外看。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那俩人正猫着腰,贼头贼脑地打量着院子里的布局。
他们看的是……沈知禾那屋!
而且,其中一个人手里,好像还拎着几个破麻袋!
赵春梅的脑子嗡一下!
老天爷!这是要对那三个小野种下手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赵春梅非但没有害怕,心脏反而砰砰地狂跳起来!
沈知禾那个扫把星,一来就抢了她的风头,还让老爷子当众下她和婆婆的面子!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这下可好,有人替她出手教训了!
赵春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这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春梅就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她做贼似的溜达到后院,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把后院那扇小木门的门锁给拨开了,只虚虚地掩着。
做完这一切,她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前院,叫住了正准备去后院掏鸟窝的儿子。
“磊磊,听妈说,今天别去后院玩儿,就在前院待着,知道吗?后院有大马蜂,蜇人!”
战磊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一切,沈知禾都毫不知情。
她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给孩子们穿好衣服,梳好小辫儿,准备去学校的服装兴趣班。
“妈妈,”云筱抱着她的腿,仰着一张软糯的小脸,大眼睛里满是依恋,“今天能早点回来吗?小筱想你。”
沈知禾蹲下身,亲了亲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温声承诺。
“妈妈尽量。等妈妈放学回来,带你们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好耶!糖葫芦!”
“我要吃最大的!”
三个孩子顿时欢呼起来,眼睛里都闪着亮晶晶的光。
战霆舟晨练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
晨光透过窗户,给女人和孩子们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那颗因为常年冰封而坚硬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我送你去学校。”
沈知禾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不用了,我自己骑车就行。”
“顺路。”
战霆舟的理由简单又直接,摆明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行吧。
有人送,总比自己吭哧吭哧骑半天车强。
沈知禾不再推辞,爽快地点了点头。
“好。”
吉普车停在郊区分校的校门口,战霆舟没有立刻开车走,一直追随着沈知禾纤瘦却挺拔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他才收回视线,发动了车子。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心头有些莫名的烦躁。
而另一头,一踏进教学楼,沈知禾那股心神不宁的感觉就愈发强烈了。
眼皮突突地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她。
她甩了甩头,把这不祥的念头压下去,抱着教案走进了教室。
今天最拿手的服装设计课,平时总能讲得生动有趣。但今天,她竟然连续说错了好几个专业术语。
“老师?”一个扎麻花辫的女生举起手,不确定地问,“您刚才说的袖笼尺寸,是不是……说错了?”
沈知禾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看教案,白纸上写得清清楚楚,42厘米。
她刚才嘴里冒出来的,却是48。
她捏了捏手指,再抬头时已经稳住了神色,坦然地看向全班。
“这位同学说得对,是我口误了。我们把这一段重新讲一遍,谢谢你啊。”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短短一节课,比在纺织厂翻一天废料还叫人精疲力尽。
沈知禾心不在焉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手肘没留神,把旁边那瓶开着盖的墨水撞得一晃。
“哎,小心!”
旁边办公室的陈老师眼疾手快地给扶住了,墨水总算没洒。
“小沈,你这脸色可真差,煞白煞白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去医务室看看吗?”
沈知禾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
“没事,可能就是最近有点累了。”
嘴上说着累,可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慌乱劲儿却怎么也压不住,抓心挠肝的。
她不自觉地看向窗外,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
陈老师给她倒了杯热水,塞进她冰凉的手里。
“我看你这状态不行,下午的课要不我帮你代一节?你先回家好好歇歇。”
“不用了,陈老师,谢谢你。”
沈知禾喝了一口热水,暖意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
“我就是有点低血糖,缓一缓就好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响,沈知禾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
她归心似箭,脚步匆匆地走出校门,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像附骨之疽,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她的脚步一顿。
视线尽头,马路对面的那棵大槐树下,一个男人正靠着树干抽烟。
王友全?
难道……今天这股心神不宁,就是因为他?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但沈知禾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波澜。
她只是冷冷地收回目光,就好像根本没看到这个人一样,面无表情地转身,径直朝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