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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背刺

作者:云镜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夜深露重。


    第一批赶制出的简易防护装备终于整齐码放在院中。褚羽一件件仔细检查过确保关键部位处理到位。她一刻不停,立刻组织人手打包。


    “快,把这些面衣、手套、消毒药水分发下去,所有接触灾民的霹雳的人必须穿戴,接触过病人或污物后,必须用硝石水洗手……”


    她细细叮嘱着分发的弟子,连如何正确佩戴口罩、手套该怎么系才不会松脱,都一一演示了遍,直到确认所有人都记牢了,才缓缓松了口气。


    直起弯了许久的腰,后腰发出轻响。


    她抬头看天,这才惊觉晨光已然爬上了墙头。


    整整六个时辰,从午时到深夜再到黎明破晓,她几乎未曾停歇,连口水都没好好喝上几口。


    ……


    第三日午后,雷煜身边那个总爱咋咋呼呼的伙计扛着空木箱撞进来,大着嗓门喊:“褚姑娘做的这物件神了,雷少主让我告诉您这东西确实好用!医官都说戴上后心里踏实多了,呛人的秽气也少闻了不少。”


    褚羽正教姑娘们纳边,闻言只是扬了扬嘴角,道:“管用就行,这一批马上就好。”


    “我们来。”那几位姑娘立刻拦住褚羽,抢先上前去取空篮框。“您都熬了好几个通宵了,该歇歇。”


    她们都是百福寺的幸存者,曾缩在角落,听着世人嚼舌根说她们“不清白”,是碧青把她们从井边拉回来,褚羽给了她们针和布,让她们知道手里的线能比闲言碎语更有分量。


    瘟疫爆发,霹雳堂人手紧缺,她们说别的做不了,针线活总还使得,一个个都主动留了下来,


    照野望着这一幕,褚羽低头时鬓角滑落的碎发,姑娘们脸上带着的那点虽疲惫却踏实的笑意,忽然想起褚羽说的话:


    (世上从没有谁,天生该为别人拼命……是我看着那些哭着求药的人……做不到转身就走。)


    心头那点难以名状的窒闷感又悄然浮现。


    这,就是她费心做这些的理由?


    他正要上前,却见绛色身影掠过檐角。


    朱绛拎着个白发老头跃入院落,那老头双脚离地还在扑腾,嘴里嚷嚷着:“你这妖女!老夫乃药王谷......”


    “闭嘴吧老东西。”


    朱绛一松手,老头踉跄着站稳,正要发作,却见满院子的姑娘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刷刷盯着他。


    “看什么看!一群黄毛丫头,没规矩!”老头被看得火起,习惯性地呵斥。


    “朱绛,你这是?”褚羽话未说完,朱绛已经一把扯过老头的前襟,将人拽到她面前。


    “药王谷不是自诩悬壶济世、能活死人肉白骨?躲在山里头啃老本算哪门子济世?”她指尖点向墙角的药圃方向,“我烧了他半园子百年老参,他才肯挪窝。”


    老头气得胡子直抖:“你!你!那些是百年难遇的......”


    “比人命还金贵?”朱绛突然凑近,眼中凶光毕露,“当初你怎么对阁主的,今日就怎么留在这儿赎罪。”


    院内一片死寂。


    照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褚羽身侧,手按刀柄,目光沉沉地看着那老头。


    老头气地撇头,却在这时,突然注意到了角落里那个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奇怪仪器。


    他快步上前,脸色骤变:“这是......”


    “蒸馏器皿,琉璃做的,能提净水汽,熬出来的药汁更纯些。”褚羽解释。


    老头瞳孔骤缩:“你竟懂这个?”


    褚羽:“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您今日能留下来帮上忙,这套东西便归药王谷所有,如何?”


    老头捋着胡子,沉思一会,矜持道:“倒会拿捏人心。说吧,要老夫做什么?”


    “三个方子。”褚羽竖起手指,“防疫的汤药、退热的药剂,还有.……”


    “还有治瘟疫的特效药是不是?”老头冷笑打断,“小丫头,你真当老夫是神仙?疫病千变万化,岂是轻易能克?!”


    “试试呢?若您真能参透此疫,写出良方,救万民于水火,未来史书之上,当尊您为一代神医。”褚羽笑着画大饼。


    虽然她心知肚明,以她有限的现代医学知识,尚无法将这古代瘟疫与后世某种已知病毒完全对应,很可能面对的是全新的未知之症。


    老头被“神医”两个字噎了噎,捋着胡子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动摇。


    他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话虽如此,却不再反驳,转身一屁股坐在药炉旁的竹凳上,伸手抓过褚羽摊在石桌上的药方。


    “先让老夫瞧瞧,霹雳堂这防疫汤是些什么路数。”


    褚羽刚要解说,院外忽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碧青掀帘进来,声音发颤:“褚姐姐,医棚里有许多病人开始便血了,张医师开的方子压不住!”


    老头闻言挑眉,嗤笑一声:“疫病哪能这么治?”


    他抓过笔,在药方上飞快添了几味药,“把这几味加进去,水煎一刻钟,分四次灌。”


    碧青刚要跑,又被他叫住:“等等,你们都戴了外头那些布罩子?”


    “是!”碧青点头,“雷少主说戴了之后,咳嗽的人都少了。”


    老头笔尖一顿,看了眼院中姑娘们手里的面衣,又看了看那套蒸馏器,忽然起身:“带老夫去看看。”


    朱绛立刻按住刀:“你想耍花样?”


    “老夫要看看这瘟疫的邪性,”他甩开朱绛的手,径直往外走,傲娇道:“别以为烧了几株破参就能拿捏老夫!”


    褚羽见状,立刻抓起旁边的防护装备就要跟上。手腕却被一股熟悉的力道轻轻拉住。


    她回头,对上照野紧锁的眉头。


    “你跟我一起,好吗?我保证防护得严严实实的。”


    说着,她抄起防疫东西就往身上套。


    照野站在原地,皱着眉发愣。


    朱绛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套干净的防护衣:“她手糙得能刮竹篾了,你倒还有闲心站着。”


    照野捏着布巾,没说话。


    褚羽已顾不上他,正忙着整理自己的装备。


    这时,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怯生生缩着肩膀,手里捧着刚缝好的面衣和手套,慢慢挪到照野身侧,眼睛根本不敢看他,“您……您也需要戴好这些……”


    东西被飞快地放在他旁边的石桌上,那孩子便飞速逃开了。


    照野看着那些东西,又看了看远处褚羽已经整理好装备,正和碧青说话的背影。顿了顿,终是伸手,拿了起来。


    …….


    等走到雷煜负责的后坡医疗点,药王谷谷主已经蹲在一个病患身边,手指按在那少年腕上,脸色凝重。


    褚羽屏息站在他身后,防护面衣下只露出一双疲惫却专注的眼。


    “怎么样?”她问。


    老头没抬头,只道:“把你那蒸馏器搬来,再备三十斤烈酒。”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这病邪入血,寻常汤药慢了,试试你那提纯的法子。”


    褚羽眼睛一亮,刚要吩咐,


    “妖女!就是她!就是她引来的瘟神!”


    一声饱含怨毒与恐惧的嘶吼骤然响起。


    几个原本蹲在角落的汉子,双眼赤红地冲了上来。


    “找死!”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炸开。


    褚羽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拽向后方。同一刹那,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撕裂空气。


    照野的长刀并未出鞘,仅仅是刀鞘带着残影横扫而出,就将那群人击飞了出去,砸翻了一片哀嚎的灾民。


    但这血腥的镇压,非但没能止住混乱,反而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了冷水。


    “杀人了!暗天盟的走狗杀人了!”


    “灾星!她就是灾星!是她带来的瘟疫!烧了她的那些妖器!”


    “把她赶出城去!烧死她!不然我们都要死!”


    “霹雳堂包庇妖邪!也不是好东西!”


    ……


    在霹雳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之前,更汹涌的恶毒诅咒已经淹没此处。


    人群围拢上来。


    烂菜叶、臭泥块、甚至带着秽物的土块,雨点般砸向褚羽和照野。污言秽语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作响:


    “看呐,看她那长相!狐媚子!哪有人能长成那副妖精样!定是吸人精血的邪灵!” 一个老妇尖声咒骂。


    “就是,跟暗天盟的杀手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东西?脏心烂肺的玩意儿!呸!”


    “我二叔昨儿个就是喝了他们施的药才断气的!”


    “就是她!外界来的妖物!她一来,咱们这就发大水闹瘟疫,这是老天爷在罚我们收留这灾星啊!”


    “听说她靠邪功采补!那宗师就是吸了别人的功力才成的!他们是吃人的妖魔!”


    ……


    褚羽清晰地听到了每一句,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虽然雷煜带着霹雳堂弟子奋力挡在前方,嘶吼着试图解释,朱绛和照野也持刀护在她身侧,但她仍觉心中发寒。


    她不明白。为何昨日还在感激的百姓今日就能对她喊打喊杀?那些她熬红的眼、勒出血痕的手、耗尽心力想救的人……都成了他们口中的“罪证”?


    她明明已经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为何这些人要不分青红皂白讨伐她?!


    褚羽脑中混乱,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可那隔着防护服喊出来的声音却被瞬间淹没。根本无人在意她的澄清。


    而照野——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污秽,所有砸向褚羽的恶意,都狠狠烫在他心上。


    他听清了那句“邪灵”,听清了“脏心烂肺”……..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他脚下坚硬的青石板,竟被硬生生踏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此刻翻涌着足以冻结地狱的暴风雪。任何对褚羽的污蔑,都是对他绝对禁忌的触碰!


    “闭、嘴。”


    两个字,冰冷、低沉,却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带着令人灵魂颤栗的杀意,竟诡异地压过了喧嚣。


    然而,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并未停止。一个离得近的汉子还在指着褚羽唾骂:“妖女!你不得好……”


    “死”字尚未出口,一道快到无法形容的玄色残影掠过。


    再看那人,头颅已经折断,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轰然倒地。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草药和秽物的气味。


    全场死寂。


    照野缓缓抬起沾着血污的手,目光一寸寸刮过噤若寒蝉的人群。


    “再辱她一字,你们,全都得死。”


    褚羽看着挡在身前,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她清晰地看到,人群中那些原本只是惶恐的眼神,此刻彻底被恐惧和更深的仇恨点燃。那些躲在暗处煽风点火的人,此刻一定在偷笑吧?他们太懂如何激怒照野,太懂如何用流言杀死一个想救人的人。


    场面混乱起来,逃跑的,哭喊的,咒骂的……


    褚羽站在漩涡中心,看着发生的一切。


    “邪灵”、“妖精”、“灾星”,那些恶毒的词在她心上反复切割。


    她本以为,面对这如电视剧里被随意煽动的愚民戏码,自己会感到荒诞甚至可笑。可当她真真切切地站在这里,亲眼瞧着那些帮过救过的灾民倒戈,内心还是会忍不住酸涩。


    她忽然觉得……好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累。


    “走。”


    一双手撰住她。


    照野单手将人抱起,带着她离开此地。


    身后,是雷煜怒吼,是灾民的哭嚎,是朱绛带着滔天怒火的呵斥,以及……那具无声控诉的尸体。


    ———


    .


    霹雳堂厚重的院门被死死闩住,可墙外日夜不休的咒骂声,却像受潮的霉斑,无孔不入。


    它们顺着门缝窗隙往里钻,黏在梁上,浸在水里,连灶膛里的烟火都带着股怨毒的味。


    褚羽坐在窗边画图纸。


    外界的声音被重重院墙隔绝,变得模糊不清,但她知道那些人在骂什么。每一个字,都像刻在她脑子里。


    她手中笔没停,只是思索一会儿,又画一会儿。


    “哐当”一声,房门被推开。


    雷煜踉跄着冲了进来,额上带汗,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


    “别听外面那些蠢货胡吣!”


    他把一碗热粥往桌上推,急切安慰:“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散布谣言,就是冲着你和照野来的!我已经抓了十几个煽风点火的,剩下的!掘地三尺也一定把他们全都揪出来!一个都跑不了!”


    褚羽抬头,对他笑了笑:“粥你喝吧,照野刚刚喂我吃过了。”


    雷煜没动,只是看着褚羽憔悴的脸,心里堵得慌。


    她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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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青黑比昨日更重,大概是昨夜又熬了半宿。


    “我……”


    雷煜想安慰,话到嘴边却觉得苍白。告诉她别往心里去?可那些污言秽语连他听了都火冒三丈。保证一定会解决?可眼前的困境又岂是轻易能化解的。


    最终,他把所有话咽了回去,只拍了拍褚羽的肩,故作爽朗地说:“你放心,我这就去审那些探子,定让他们说出幕后黑手!”


    说完,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褚羽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


    雷煜明明也不比她轻松,他本来就需担着霹雳堂少主的身份维持秩序,如今还要操心谣言的事,几乎夜夜都不合眼了。


    大家都在护着她,她更不能倒下。


    自那之后,褚羽依旧每日去工坊,指导姑娘们制作防疫物资,只是话少了许多。她竭力维持着镇定,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传入她耳中,她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忽然,院门口传来朱绛的怒骂:“一群蠢货!老娘剁了他们命根子喂狗!”


    褚羽抬头,就看见朱绛提着刀,红着眼要冲出去。


    雷煜死死抱着她的腰,生怕她一个冲动让事情变得更糟。


    而碧青则寸步不离地守在褚羽身边,绞尽脑汁地安慰:“褚姐姐,那些话都是坏人编的!只有那些不知好歹的外人才会信!你是最好最好的人,他们都不知道!霹雳堂上下都知道!”


    她急得眼圈都红了,没人比她更知道褚羽的好。那个当初连素昧平生的她都救的人,就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就连雷惊鸿,都抽空来了一趟。她站在廊下,看着褚羽手里的图纸,语气带着歉意:“是霹雳堂没能护住你,谣言的源头还在查,委屈你了。”


    褚羽却只是笑笑,反过来劝慰:“雷堂主别这么说,大家都在为防疫忙活,我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而照野,成了真正的“杀神”。


    他几乎寸步不离褚羽,周身散发的寒气比以往更甚。任何投向褚羽的目光,都会被他狠狠盯回去。


    有两次,褚羽甚至听到院墙外传来短促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闷响。当她惊疑地看向照野时,他只冷冷道:“聒噪的虫子。”


    那眼神告诉她,若非有所顾忌,他会毫不犹豫地杀出去,用最酷烈的手段让所有污蔑她的人永远闭嘴。


    深夜。


    褚羽从噩梦中惊醒。


    梦中是无数的面孔,扭曲着,唾骂着,朝她扔着腐烂的秽物,而照野浑身浴血,脚下尸骸累累……


    她赤脚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


    就看见照野立在院中,刀已然见了血。


    他又去杀人了。


    褚羽心头一紧,推门,走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照野转身,眼中的暴戾在看到她的瞬间强行压下。


    “吵醒了?”他大步走来,下意识地想用内力为她驱寒,却被轻轻按住手。


    “你的手……好冷。”她轻叹,随即踮起脚尖,用微凉的指尖轻柔地抚平他紧蹙的眉心。


    照野浑身一僵,呼吸微滞。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只是垂眸深深地看着她。


    “别去。别为了那些人……脏了你的手。”


    他下颌绷紧,眼底戾气又冒了出来:“他们该死。”


    每一个骂她的人,每一个想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我知道。”褚羽靠近他,将额头抵在他胸膛。听着他胸腔里那颗心脏为杀戮、也为她而剧烈跳动。


    “我知道你生气,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照野,你的刀不是用来斩向这些被愚弄、被恐惧支配的可怜人的。我的知识也不是为了向他们证明什么,换取他们的感激和尊崇。”


    她抬起头,在月色下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别让他们得逞。别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用几句肮脏的流言,就把你拖进地狱。”


    她理解他的愤怒,心疼他的失控,却更害怕他为了自己彻底沉沦在无边的杀戮之中,成为真正的“妖魔”。那比任何加诸她身的污蔑,都更让她痛彻心扉。


    沉默在夜色里蔓延。


    许久,照野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妥协。


    褚羽唇角终于漾开一丝真实笑意。


    “还不睡啊?”她故意戳了戳他的胸口,语调拉长,“都好几日不肯跟我睡一起了,说,是不是腻了?”


    照野眸色一暗,显然想起了那日她将他撩到极致,却抽身就跑的旧账。


    “你确定?”他嗤笑一声。


    褚羽迎着他灼人的目光,不仅没退,反而挑衅般认真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她整个人被他扛起,大步走向内室。


    “喂,干嘛,我要抱的!”她控诉,可那捶打落在他坚实的背上如同蚊蚋,只换来他一声更沉的冷笑。


    门被他一脚踢上,隔绝了外面的微光与寒意。褚羽被毫不怜惜地抛在柔软的锦被上,还未及撑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已如山岳般笼罩下来。


    她生气,抽出枕下的鞭子就要报复。可那人却屈膝跪在了床榻边,跪在了她的双腿之间!


    他高大的身躯半隐在黑暗里,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终于撕破伪装的野兽,锁定着它的猎物。


    褚羽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收回腿。


    可…晚了。


    他的手已经捉住她的脚踝,紧接着,宽厚的肩膀强硬地顶开她的膝盖。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滚烫湿软的触感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覆了上来。


    “不….不行……别这样…..照野……..你停下…..”


    褚羽瞬间慌了,惊骇得语无伦次,想推开他埋首的头顶,可指尖触到他粗硬的发丝,非但没能推开,反而虚软无力地陷入其中。


    照野置若罔闻,反而用更深的行动回应她的挣扎。他在用这种方式,将她所有的委屈、愤怒,连同她的理智,一起吞噬干净。


    灭顶的感官洪流席卷而来,摧毁了一切防线。


    褚羽徒劳地拽过旁边的锦枕,死死捂住自己即将溢出口的羞耻不堪的声音。眼前光影晃动,身体不再属于自己。


    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熬过了这场酷刑般的“惩罚”,浑身脱力地瘫软喘息时,他抬起了头。


    阴影中,他的唇瓣带着水色,眼神却比刚才更加幽深。


    下一秒,他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褚羽瞪大了眼睛,拼命往后躲,却被他死死扣住后脑,被迫交换着彼此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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