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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暂时解除,他们并未进入昭京,只在城外一座依山傍水的小镇寻了家清净的客栈落脚。
照野浑身都是伤,尤其是后背那些,皮开肉绽,狰狞得令人不敢直视。而这一次,当他习惯性地取出金疮药,准备如以往无数次那样自行处理时,褚羽抢走了他的药。
没有当初冷冷骂她“滚”的声音,只有默默转身,把整个后背交给她的信任。
褚羽指尖沾药,轻轻涂抹在骇人的伤上。
照野的肌肉绷紧,却没有躲开。
“疼吗?”她小声问。
照野没回答,只是微微摇头。
他其实极不习惯。自握刀那天起,他就从未让任何人靠近过他的后背,更遑论处理伤口。在暗天盟那种地方将后背暴露给同僚等同于找死。但此刻,她颤抖的指尖带来的不是警惕,而是一种陌生的酥麻感,顺着脊椎往上窜。
虽然那手抖得厉害,动作也谈不上多专业,但照野觉得,再没有比她更耐心的“医师”了。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客房里一时静谧无声,只剩下她涂抹药膏时细微的声响,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直到处理完所有伤口,褚羽才轻轻呼了口气,小心将纱布系紧,转身去取桌上那封密信。
照野随意套上一件里衣,衣襟半敞,露出缠好的绷带。他坐在桌边,静静看褚羽费力地认字。
他知道她不认识那些繁复的古体字,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学的都是“简体字”。
“阎摩……邪宗……金玉楼……欲颠覆……”褚羽磕磕绊绊念着,读得十分困难。
直到看见某些句子,惊呼:“他们要对霹雳堂出手?!雷煜、雷煜有危险!”
她猛地转身,却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照野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他抽走密信,随手扔在桌上:“急什么。霹雳堂若这般废物,早该灭了。”
“可是雷煜他———”
“你担心他?”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褚羽嗅到醋意,却故意逗他:“不可以吗?他是我的朋友,不该担心吗?”
照野危险地眯起眼,盯着她的眼睛似要将人吃干抹净。就在褚羽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要发作时,照野的目光倏然转向门口。
“怎么了?”褚羽有些紧张。
“六扇门的人。”照野沉声道。
话音刚落,房门被轻轻叩响。
“进。”
门开了。
外面一位身着靛蓝官服的男子。他面白无须,眉眼精致,腰间悬着一柄绣春刀,刀鞘暗沉无光,却隐隐透出迫人的锋芒。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如一把收入鞘中却依旧寒气四溢的名刃,优雅从容,却让人不敢轻视。
褚羽好奇地打量他,眼睛都看直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公公”?兰花指和公鸭嗓呢?怎么这么好看?简直比唐玉卿还像世家公子。这朝廷鹰犬的门槛都这么高的吗?
“在下六扇门总捕头,沈砚。奉陛下之命,特来取太师通敌的密信。”男人拱手,声音如碎玉投冰。
照野余光瞥见褚羽黏在他身上的眼神,侧过身,死死挡住她的视线。同时,将桌上的密信随手扔过去,冷声道:“东西拿了,滚。”
沈砚接住,也没恼。眼前这位爷的脾气和地位,他早有耳闻,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里实属正常。他心念电转,面上依旧滴水不漏,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轻轻放在桌上。
“太师已伏诛。陛下早已知晓太师心术不正,只是念及他是先皇信任的老臣,一直隐忍不发,等着他露出马脚。如今二位献上密信,也算帮陛下除了心腹大患。”
他顿了顿,将令牌往前推了推,继续道:“陛下感念二位之功,特赐此令。持此令,六扇门上下可酌情相助。至于阎摩邪宗...…..”
他目光越过照野肩头,向褚羽道:“姑娘既与霹雳堂交好,不妨提醒雷堂主早做防备。江湖恩怨,朝廷终究不好直接插手。
褚羽从照野身后探出头问:“你怎么知道我跟霹雳堂交好?”
沈砚看向她,温柔一笑:“姑娘或许不知,你已被金玉楼悬赏万金黄金。而雷堂主日前已公然昭告江湖,称您乃霹雳堂座上贵宾,凡与您为敌者,便是与整个霹雳堂为敌。此举,无异于公开向金玉楼宣战。”
他忽然压低声音,又说:“若姑娘觉得江湖风波险恶,心生去意,朝廷也愿提供庇护,保姑娘周全。”
“找死?”照野眼神骤冷,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沈砚从容后退半步,“姑娘能解金玉楼奇毒,能造绝世宝刀,如此惊世之才,单靠某个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照野按在刀柄上的手,继续道:“怕是护不住。”
这话精准扎了照野的心,几乎瞬间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他手捏的作响,骨节青筋暴起,似要随时拔刀。
褚羽看着这个敢挑衅照野的“公公”,又看了看杀气腾腾的男人,犹豫着拉了拉他的袖子。见他不为所动,索性整个人贴上去,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紧绷的臂膀。
“我不要别人护,我只要你护着,好不好?”
一句话,如春风化雨,浇灭了即将爆发的刀光。
沈砚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这姑娘竟能这么简单就制住暗天盟左使?
他面上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优雅,对着褚羽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告别。只是临出门前忽然回眸一瞥,那目光如羽毛拂过褚羽脸庞,带着难以言喻的探究与些许欣赏。
房门关上,几乎就在同时,照野的手臂便环了上来,一把掐住褚羽的腰往怀里带,恶狠狠说:“再看,我就去宰了他。”
褚羽不服气:“可他是公公!看看怎么了?”
照野额角青筋蹦起,“谁告诉你———”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沈砚清越的嗓音:“在下今年二十有七,尚未婚配。”顿了顿,又补了句,“也并非内侍。”
褚羽瞬间涨红了脸。
照野暴怒之下甩出暗器,窗外传来衣袂翻飞的声响,显然人已经远去。
他捏着她下巴,嘲笑:“谁告诉你六扇门的就是阉人?”
褚羽想说电视告诉她的。但她其实也不确定,因为她从来没完整看完过一部武侠剧,根本分不清东厂、西厂、锦衣卫和六扇门。她想了一会,忽然眼珠一转,凑近他耳边问:“那......你呢?今年贵庚?婚配否?”
“二十三。”
话落,他一把将人抱起重重扔在榻上。衣衫凌乱堆叠,他甚至没耐心去解,只俯身压下,从怀中摸出那个眼熟的蓝色小盒,指尖一挑,撕开。
“现在就洞房。”
意图赤裸,毫不掩饰。
褚羽被他演都不演的动作吓了一跳,起身就要跑,却被攥着脚踝拖回去。
“不…..不行……”她睫毛颤得厉害,手脚并用想继续往床下爬,锦缎被褥在纠缠间滑落,露出一段莹润曲线。
“之前在地宫就可以。”照野俯身压住她,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她颈间。“那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很熟练,也湿透了。”
又被带着回忆起那糗事,褚羽脸瞬间就烧了起来。
“之前是之前!”她羞愤抗议,却被拖得仰躺在床上,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下。她情急之下一脚蹬在他还没好的肩上,喊着:“我.…我还没洗澡!”
照野的动作果然顿住。
她趁机抽回脚,裹着被子滚到床角,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就在褚羽以为要蒙混过关时,照野突然起身,大步走向屏风后的浴桶。
水声哗啦。
他竟真的开始往桶里倒热水,还顺手撒了把客栈赠送的干花瓣。
“过来。”他头也不回喊她。
褚羽揪紧衣领,瞪圆了眼睛:“你怎么这么下流?!”
听到这个新的骂法,照野动作一顿。
二十三年,他听过无数诅咒,疯狗、阎罗、恶鬼……下流倒是破天荒头一遭,新鲜得很。
他掬起一捧水,看着里面漂浮的花瓣。
下流吗?他本就是活在阴影里的野兽,欲望于他曾经是杀戮的快意。如今,她硬闯进他怀里,温香软玉,蛮横地拦住他的刀,束缚住他的杀意,还点燃了他作为正常男人的□□。想要她,天经地义。
更何况……先有那些念头的是谁?
但照野也清楚,即便窗户纸已经捅破,只要褚羽说“不”,他就不能真的强迫。她炸毛跳脚的样子固然有趣,但不能真的把她逼急了。他等了二十三年才等到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精,既然如此,他再等些时日又何妨?
反正,她逃不掉的。
天涯海角,碧落黄泉,她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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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褚羽战战兢兢洗完澡,就看见照野已经快速冲完凉,换了一身劲装,似乎没有要睡她的打算。
但褚羽依旧耳根发烫,只在看见照野往地上铺被子的时候,心莫名软了,忍不住开口:“你睡床上。”
“怎么?可怜我?”照野动作一顿,挑眉看她。
“是嫌弃!”褚羽气鼓鼓地抱起地上的被子扔回床上。说:“伤患就该好好休息,万一半夜伤口裂开,很麻烦的!”
说着,她又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拖下床,准备自己打地铺。
照野盯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伸手将人拦腰捞起,不由分说塞进被褥:“一起。”
“谁要和你一起?!”褚羽又羞又恼,挣扎着想爬出来。
“再动,就真下流了。”他单手扣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扯过锦被将怀里人狠狠裹住,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
褚羽顿时僵成木头。隔着层层衣料,她能感受到身后人滚烫的体温,还有腰间那只充满占有欲的手臂。
“睡吧。”照野的声音带着倦意,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
烛火噼啪作响,他们面对面躺着,呼吸可闻。
褚羽等了一会,偷偷抬头,就发现他竟真的闭上了眼。她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落。正胡思乱想间,耳边突然传来低哑的嗓音。
“再看,就别想睡了。”
褚羽立刻闭眼。心里疯狂OS:救命!这人是装了雷达吗?!
她不想,至少现在她还只敢口嗨脑补。毕竟理论经验丰富如她,实战经验却是妥妥的零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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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夜,他们同床而眠。
褚羽根本睡不着,白日里的冲击太大几乎让她满脑子都在循环那些窘迫的场面,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却不小心碰到了照野的手臂,立刻触电般缩了回来。
“哼。”她懊恼地哼了一句,明明之前还能故意光着身子撩他,此刻却连呼吸都怕吹到他身上,倒显得自己才像没见识的古人。
“怎么?”照野也没睡,问她。
褚羽把脸埋进枕头里,随便找了个理由:“……背疼。”
身后静了片刻,褚羽正想他会不会起身去拿药的时候,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探过来,精准地按在她后腰。
“嘶——”褚羽下意识倒抽一口冷气。
“疼?”照野的声音突然低下来。“今日......是我太用力了。”
褚羽摇摇头,脸颊烧得更厉害了。
不是疼,她根本没受伤。只是那种属于男性的触碰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喊了出来。
照野突然道:“脱了,我帮你揉开。”
“???”
褚羽倏然转身,一脸看色狼的表情。
照野沉默。看她这熟练抓衣服的手,总觉得她如今对他严防死守得像把他当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废物。明明最开始,她甚至能旁若无人在他眼前换衣服,完全没把他当男人看。如今不过是揉个淤青,倒像他要生吞活剥了她。
见照野不说话,褚羽冷哼一声:“我警告你啊,我们那谈恋爱讲究循序渐进,先牵手,再拥抱,后接吻!哪有上来就——”
“淤青不揉开,明日更疼。”照野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褚羽眨了眨眼,索性摊牌:“我没淤青啊。”
“那你喊什么疼?”
“我那是...那是.…..”
她一时语塞,还没等她想出理由,突然被翻了个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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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一样被按趴在床上。
男人单手压住她扑腾的四肢,另一只手直接从底下掀开她后腰处的衣服。
“喂!你这是非礼啊喂!放开我!”
照野没理她的抗议,只是盯着她光洁如玉的后腰看了片刻,“确实没伤。”
褚羽趁机一个咸鱼翻身挣脱出来,气鼓鼓地整理衣服,骂着:“瞎看什么?你这是性骚扰!”
照野半倚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墨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半晌,他开口问:“我们只差一步了,为什么不能看?”
是真实带着点困惑。
“什么只差一步?!”褚羽却炸了,坐起身掰着手指头跟他细数:“你表白了吗?我们在一起了吗?约过会看过电影吗?明明都还没确定关系!哪里是只差一步了?这差着十万八千里好吗!”
在她看来,牵手拥抱是心动,接吻是情到浓时,至于更亲密的事,那得是确定了心意,彼此认定了之后才该做的。
可照野却不这么想。
他不在乎什么步骤,刚才那样,不过是想确认她有没有真的受伤。比起占有她的身体,他更怕的是她心里不愿意,是她对自己仍有防备,是以前那些事还有隔阂。
烛光摇曳,映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晶亮的眸子。
照野的喉结又重重滚动了一下。他沉默着,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牢牢锁着她。半晌,就在褚羽以为他说出什么更惊悚的话时,他忽然正色,无比清晰地吐出四个字:
“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直球让褚羽瞬间哑火。她张了张嘴,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最后只憋出一声:“......哦。”
虽然连朵花都没有,连句铺垫都没有,可她心里却像被打翻了一罐蜜糖,甜得发慌,连指尖都透着点麻酥酥的痒。
“下个月,若你还来,我们去鳞波岛。”
褚羽愣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跳脱的话题转变,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要带我去约会?
“不是你说的?要看海,要在沙滩散步?”照野顿了顿,补充道,“你说的花灯节,得等明年开春。”
褚羽默了一会,把头靠在了照野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音软了下来:“你盟里的任务怎么办?暗天盟那边……”
“保护个废物,离开几日算不得什么。”他说的是少盟主。
“哦……那去吧。”
褚羽知道他说得轻松,带她离开暗天盟的势力范围,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期待。不是刀光剑影中偷来的片刻温存,而是真正属于两个人的,可以暂时不用管那些威胁的约会。
感受到怀里人情绪低落,照野生硬地转移了话头:“看电影是什么?”
褚羽打起精神,连说带比划:“就是录下来的戏,让真人来演话本子的故事,然后用特殊的机器放出来看…….”
讲着讲着,她打开了话匣子,从电影讲到爆米花可乐,讲到和闺蜜大部分时间其实懒得去电影院,就缩在家里追剧磕CP,还接着讲到学校旁边总排长队的网红咖啡店……
她没注意到,这是照野第一次主动问她关于她的世界。
(审讯除外)
在她口中稀松平常的日常,在照野听来却如同天方夜谭,比江湖说书人口中的仙境还要不可思议。
“你在那边,做什么?”他忽地问。
“我?我是学生啊。”褚羽眨眨眼。“之前不跟你说了放学么,那时候你还嫌我穿得不像学生来着。”
她突然想起什么,气鼓鼓地戳了戳他的胸:“哼!你当时就看我腿了吧?!是不是那个时候就生歹念了?!”她气呼呼,故意颠倒黑白。
照野居然真的认真想了想,他记得当时确实看了,还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不过那时观察的是她虎口的茧子、肌肉的线条和练武的痕迹,
如今……
他垂眸,视线恰好滑过她微敞的衣领,那起伏的曲线撞入眼帘……
“喂?!你看哪儿呢?!”
褚羽立马捂胸,瞪他。
照野收回视线,淡淡道:“你方才说,你是学生?”
“对啊!还是最好的大学呢!”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自觉的得意,“就是被你吓唬的那阵子考上的!吓得我连学校都不敢去,还是考上了我的梦校……”
“梦校?你的……梦?”他咀嚼着这个词。
“对啊,还是最好的大学呢!我学飞行器设计。就是能载人飞天的机器,像鸟一样,但更大,能载人,能飞很远很远!我去年参加参加航模比赛还拿了省一等奖……”
她眉飞色舞,整个人都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照野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采。那个总是娇气喊疼,会因为害怕粘着他不放的大小姐,此刻说起这些时,整个人都在发光。她的眼睛里有光,有火,有他无法理解的浩瀚天空。
照野抿紧了唇。那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问询被死死压回喉咙深处。
不需要问,答案就摆在眼前。
她更爱那个世界,爱她的梦想,爱上学,爱她的父母朋友…….远胜于他。
喜欢?爱?
这些字眼,从前与他绝缘,如今却成了蚀骨的毒。他发现自己如最初想的一样沉沦得越来越深,他舍不得再伤她,舍不得让她陪葬,如今……竟连她的不舍,也开始替她不舍。
等褚羽终于讲完,还沉浸在梦想的余晖里时,只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睡吧。”
说罢,他便不再看她,径自闭上了眼睛。
褚羽撇撇嘴,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心里有点小委屈。她明明说得那么开心,想跟他分享她的生活,他怎么能说睡就睡了?
她赌气地背过身,也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照野的指尖无声地抚过腰侧冰冷的刀柄。那触感,比她的体温更真实。
烛光摇曳,映着两个背对背的影子,一个委屈地揪着被角,一个在暗影中睁着眼,望着窗外看不见的深渊。
她的梦在天上,乘着风就能飞。
而他的路,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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