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宁的脸色更加冷漠。
“你什么意思?”
“兄长可比你强多了。”
话音刚落,姜昭宁手底下越发用力。
那支乌木簪子已经有一半没入了他的胸口之中。
萧启之丝毫没有躲。
只是他额头上都是细密的冷汗。
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神情开始狰狞起来。
姜昭宁为了让他尽快放开自己,越发的口不择言。
“我就喜欢看你这副痛苦的模样,真是开心。”
“是不是很痛?”
“痛就对了。”
“痛的话,你就赶紧离开我。”
萧启之的眼睛倏地一亮。
他反问:“只要本王痛苦,你就会开心吗?”
姜昭宁嘴角的弧度越发残忍。
“那是自然。”
萧启之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执着簪子的手。
他猛地带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用力一插。
那支簪子,全部没入了他的胸膛之中。
萧启之只淡淡说着。
“若你喜欢,我便做给你看。”
“只不过……”
“我们这种游戏,玩得尽量慢一点。”
“本王还想多看看你。”
闻言,姜昭宁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她有些瞠目结舌。
脑海中将他的话反复咀嚼了两三遍,才明白他的意思。
游戏?
是这种虐待人的游戏吗?
她没有被人虐待的癖好,也没有虐待人的癖好。
姜昭宁松开了手。
她喃喃自语,也像是对他说道。
“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萧启之的胸口还插着那支簪子。
他伸手握住簪柄,猛地往外一拔。
鲜血瞬间无法抑制地涌出。
他瞬间就昏迷了过去。
姜昭宁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朝外面喊道。
“陌书,快请军医来!”
她也曾在军营之中学过一段时间的包扎。
可她并不会止血。
只好用手死死捂着那个血洞。
她环顾四周,看到柜子那边有纱药,便果断地拿起来,用力按在他的胸口上。
陌书早就料到,找到姜昭宁的那一刻,王爷便会出现血光之灾。
他早就备好了军医在一旁候着。
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两口子还有的折腾。
莫叔听到喊声,就带着军医马上过来了。
军医接过了手,开始给萧启之诊治。
姜昭宁被推到了一旁。
她看了一眼陌书,说道:“今日,你在此照顾他吧。”
“我要走了。”
陌书上前拦住了她。
姜昭宁反问:“不让我回去吗?你家王爷都同意我可以回去了!”
陌书摇了摇头,内心微微一叹。
“属下不会做姑娘不开心的事。”
“属下想说的是,毕竟路途有些距离,属下派人护送姑娘回去。”
姜昭宁点了点头。
“不必太多了,一两个即可。”
陌书却点了一队人,让他们护送姜昭宁回去。
毕竟姜姑娘出点事,折腾的一定是自家王爷。
他自己则守在了王爷身旁,等待萧启之慢慢醒来。
萧启之醒来时,眼睫颤了颤。
他睁开眼,目光扫过四周。
帐内陈设简单,唯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药味。
入目只有陌书的身影,不见姜昭宁。
心口的位置,空了一瞬。
听到他起身的动静,陌书立刻端着药碗凑到床前。
“王爷,您醒了。”
“快,把药喝了。”
萧启之没有半分犹豫,接过那只粗瓷碗。
他仰头,将那黑褐色的苦涩药汁一饮而尽,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只有喝药,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去见她。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并无大碍。
不过是连日奔波的疲累,加上情绪起伏过大,才骤然昏了过去。
萧启之站起身,身形还有些微晃。
“朝廷那边有什么动向?”
陌书垂首,恭敬回道。
“王爷,朝廷并无大的动向。”
“只是太子和晋王近来争斗愈发激烈,双方都有些伤筋动骨。”
萧启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他转头看向陌书,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终于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期盼。
“她……还在吗?”
陌书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小心翼翼地措辞,声音压得很轻。
“王爷,新阳城那边传来消息……”
“说是姜姑娘的母亲身子不适,她心急如焚,已经赶回去了。”
话音落下,陌书不敢抬头去看萧启之的表情。
王爷的身子本就虚弱,若是知道姜姑娘毫不留情地就离开,恐怕会伤心。
周遭的空气沉寂了片刻。
“本王知道了。”
萧启之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陌书心中一紧。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他继续说道。
“陌书。”
“本王要去找她。”
陌书猛地抬头,急切地劝阻。
“王爷不可!”
“姜姑娘那边是叛军的地盘,您这样过去,若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萧启之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笑意里,带着几分自嘲与决绝。
“那便让她将本王的命取走好了。”
“陌书,传令下去,玄甲卫上下,若是想入叛军,便入叛军,若是想离开,来去自由,本王绝不追究。”
陌书瞬间愣在原地。
他看着王爷决然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热流,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属下一心追随王爷。”
“王爷去哪,属下便去哪!”
“不过就是叛军,玄甲卫什么刀山火海没闯过!”
陌书立刻起身,亲自去清点了玄甲卫中的精锐好手。
最终,一千玄甲卫,人马齐整,跟着萧启之,朝着对方的城池疾驰而去。
姜昭宁前脚刚到城中。
她才将养了一日,调理着连日赶路的疲惫。
后脚便看到了萧启之。
他领着玄甲卫,就那么出现在了城门口。
那黑色的铁甲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一千人马,军容整肃,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姜昭宁心头一震。
她看着那一千人马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城中守军竟无一人阻拦。
她急忙询问身边的士兵,得到的回复是,兄长亲自下的令。
没过多久,她便看到萧启之的人在姜府附近的一处宅院安顿了下来。
更让她错愕的是,萧启之竟与兄长姜挺在院中对弈起来。
姜昭宁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了过去。
石桌旁,两人一黑一白,正凝神于棋局。
她站定在桌边,声音带着质问的锋利。
“萧启之,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