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被她这副不要命的样子吓住了,瞳孔中映出清晰的恐惧。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这玉牌她抢定了。
她看向魏嬷嬷。
哭喊道,“嬷嬷,救我。”
魏嬷嬷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
她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撞散架了。
就在这时,萧启之慢慢走了过来。
他眉心微蹙,停下脚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被姜昭宁压在身下的沈烟身上,看到她脸上清晰的巴掌印。
心头猛地一沉,他大步上前,手臂一伸,直接将姜昭宁像拎小鸡一样从地上拎了起来。
萧启之厉声呵斥。
“姜昭宁,你对烟儿做了什么!”
姜昭宁此刻的样子狼狈至极。
她一头青丝凌乱地披散着,几缕湿透的发丝黏在脸颊,上面还带着几道刺目的抓痕。
当然,另一边的沈烟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烟从地上爬起,手里死死攥着那块温润的玉牌,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姜昭宁的目光死死盯在那玉牌上,整个人好似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她要去抢回来。
可萧启之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力气极大,铁钳一般。
姜昭宁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一双眼睛烧得通红,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
“萧启之,你放开我!”
随后,她的视线转向沈烟,声音嘶哑。
“沈烟,你把玉牌还给我!”
萧启之看着她疯狂的样子,手臂收得更紧,将人狠狠地控制在自己怀中。
起初只是一只手,现在她两只手腕都被他牢牢禁锢。
他只觉得一阵头疼。
“姜昭宁,你冷静点。”
姜昭宁额前的碎发散乱,遮住了她血红的眼。
“我冷静不了,你让她把玉牌还给我。”
“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为什么要带上我?”
“你想与沈烟双宿双飞,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闻言,萧启之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他咬紧了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冰冷的话语。
“我与烟儿如何,轮不到你一个奴婢说三道四。”
萧启之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姜昭宁已经听不进任何话。
他放弃了沟通,转而看向另一边的沈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烟的身体瞬间一软,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滚落,沾湿了衣襟,肩膀微微颤抖,看得人心碎。
“启之哥哥,这贱婢冲撞了我,还污蔑这个玉牌是她的!”
萧启之的目光顺着她的话,落在了她紧攥着的那块玉牌上。
他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只一眼,他便认了出来。
这玉牌是姜昭宁的,是她从小戴到大的东西。
他记得,她幼时得过一场大病,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她的父亲不知从何处听闻,寒山寺有一块开过光的玉牌,能庇佑平安。
于是,他一步一叩首,用膝行的方式,硬生生从山脚跪到了山顶。
方丈被他的诚心所感,将玉牌赠予了他。
说来也怪,姜昭宁戴上那玉牌后,病竟真的渐渐好了。
自此,这玉牌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
萧启之的目光凝固在那玉牌上,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也曾无数次见过,甚至亲手抚摸过那玉牌的纹路。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沈烟的眼神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烟儿,本王再问你一次,这玉牌,真的是你的?”
沈烟被他这个眼神吓得浑身一颤,心里的防线瞬间崩溃。
她瑟缩着,诚实地摇了摇头。
“启之哥哥,不是我的。”
“是这贱婢冲撞我在先,我才想用这玉牌,让她赔罪。”
“不然,此事我绝不善罢甘休。”
姜昭宁看到了一丝希望,眼里带着祈求。
“萧启之,我求求你,让她把玉牌还给我吧。”
“你也知道,这玉牌对我很重要。”
听到这句话,萧启之突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低声问道。
“什么东西对你都很重要。”
“就本王对你而言,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对吗?”
姜昭宁此刻哪里有心思与他谈论这些。
她的心里眼里,只有那块玉牌
“王爷,我们之间的事稍后再谈。”
“这玉牌是我的,你明明知道它是我的。”
沈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撞了我,身为一个奴婢,竟然敢冲撞侯府千金。”
“光凭这一点,要了你的命都是轻的。”
“而今,我只是拿走了你的玉牌。”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姜昭宁心里清楚,这种情况只有萧启之可以帮她。
如果他愿意,沈烟一定会松口的。
因此,姜昭宁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祈求。
她的眼睛很澄澈。
澄澈中又带着一种不甘。
而今这份不甘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意。
萧启之一看到她的眼神,心口瞬间就痛了。
一下一下,仿佛有千万根细密的针扎着。
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狠狠吸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姜昭宁继续求着他。
她哽咽道。
“王爷,奴婢求你。”
“将这玉牌还给奴婢。”
“只要这玉牌还给了奴婢,奴婢今生今世为您当牛做马绝无二心。”
“奴婢此生绝对不会离开王府。”
萧启之一听到离开这个词。
他的心骤然蒙上了一层阴冷的恨意。
他猛地伸出手,狠狠掐住她小巧的下颚。
“你竟然心里存了离意,本王告诉你休想。”
“你休想离开王府。”
“本王到死都不会让你轻易离开。”
他眼睛通红,眼底翻涌着骇人的占有欲。
姜昭宁连连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空着的手死死抓住萧启之的衣角。
“王爷,不离开,奴婢不离开。”
“求王爷做主,将玉牌还给奴婢。”
萧启之眼里闪过一丝疯狂。
“姜昭宁,本王问你,这玉牌和本王,究竟哪个重要。”
姜昭宁突然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见她迟疑,萧启之更加愤怒了。
“你看,从始至终,你都只把本王当做一个工具而已。”
萧启之眼里闪过一丝浓重的悲伤,没想到她竟然连骗都不愿意骗他。